要是已经遇到了,那程总真是……衣冠禽兽。
果茶只管点头,实际上已经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了。
医生也看出小女孩脸皮薄,颔首笑了笑,“可以了。先出去吧。”
果茶起身道了谢,转身之际,犹豫地指着体检表,“那个……不用给我吗?”
“不用,待会儿会给到你整体的体检报告单。”
况且,不用猜,程总马上就会进来查看她手上这份表单。
目送果茶出门后,医生思忖片刻,给自己女儿发了条消息:“你磕的cp可能是真的。”
对面秒回:“啊啊啊哪对???”
……
最不可能的那对。
-
另一边,果茶拉开门,看到守在门口的程司屿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了?”她做贼心虚般转移话题,“体检这么快都做完啦?”
程司屿“嗯”了一声,几乎是从喉间挤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沉闷。
果茶这才意识到,他的脸色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是非常差。
就像劫后逢生一般,浑身透着刚从深海里打捞上来时,那种惊魂未定的潮气。
“怎么了?”
果茶也跟着紧张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袖口,“你的体检报告有问题吗?”
“没有。”程司屿覆上茶茶的手背,安抚般轻拍两下,“我还有些问题咨询医生,茶茶在外面等我一下,好吗?”
得到茶茶点头后,他推门进了里间。
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半晌,果茶才后知后觉:不是!那不乳腺体检室吗!他进去干什么!
“男人也会担心乳腺问题吗?”果茶懵懵地问姜姜。
姜姜想了想,解释道:“从医学上来讲,无论男女,都有可能会患乳腺方面的疾病,甚至包括乳腺癌。”
看到果茶一脸震惊的模样,她默默咽下后半句话——
不过程总应该不是替他自己担心这个。
毕竟,他连一项体检都没做 :)
第59章 寄给茶茶的第59封信 斑驳的血迹……
原本以为程司屿只是找医生随口聊几句, 没想到五分钟过去了,还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果茶不喜欢医院封闭空间的氛围,待久了, 只觉得心里闷得慌,便想着出去走走。
「司屿哥哥, 我到楼下等你哦。」
给程司屿发完信息,她戴好口罩,径直下了楼。
百无聊赖地闲逛之际,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导诊台一侧经过,往东区的甬道走去。
宁韵?
果茶不太确定地跟上前, 数米的距离,那人的侧脸清晰可见。
还真是!
果茶面上一喜,挥了挥手,正要喊她的名字。
只见宁韵转了个方向,在问诊室外的长椅上缓缓坐下。
看到门外清一色的孕妇,果茶茫然抬头,走廊悬挂的提示牌上写着:产前门诊。
-
“三个月胎儿发育正常……打胎需要做引产手术……”
宁韵从诊室出来后, 医生说过的话仍在耳畔回旋。
或许是出于天然的母□□意,尽管还没有显肚,她还是情不自禁将手放在腹部的位置轻抚两下, 叹了口气。
一抬头,那个自己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 就站在走廊的尽头。
即使对方戴着口罩,宁韵也能将她一眼认出。毕竟,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在现实中,她都一如既往的光彩夺目。
她站在光里。
便显得自己越发潮湿。
宁韵右眼皮跳了一下, 撇开视线,装作不认识地从她身边经过。
祈祷大家都能保持成年人应有的边界和体面。
“韵韵!”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宁韵的衣袖被人牵住。
对方摘下一侧口罩,笑得亲切,“是我呀,果茶!”
祈祷破灭。
两人坐到附近的长椅上。
宁韵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如果茶茶问她“为什么会来妇产科问诊”,她就说是替别人来咨询的。
“韵韵,最近过得好吗?群里你已经好久……”
“我是替别人……”
?
她就问这个吗?宁韵愣了愣,扭头看向果茶。
茶茶还是像在比赛那段时间一样,开朗、明媚,对人毫不设防。
她说起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好像从未感知到她的刻意疏远。
“啊对了,我是来医院做体检的……”茶茶顿了顿。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铺垫了那么久,不过就是为了顺势引出“你来医院做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吧?
宁韵心中了然,低头之际,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韵韵,最近天气变化大,你也要注意身体哦。”果茶握上她的手背,声音清甜,“我要去拿体检单了,有事群里再聊?”
……
嘴角的幅度陡然静止。宁韵抬眸望去,茶茶的小脸被口罩挡住一大半,只露出月牙般的笑眼。
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多数反派都不喜欢主角了,太阳光了也受不了。
她不想做反派角色,但氛围到这儿了,有些“恶毒”的话简直是呼之欲出。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她抬手,指向斜前方的指示标,一字一顿道,“产前门诊。”
果茶摇摇头,“你没有主动说,说明你不想说。不想说的事,为什么要问呢?”
多么善解人意,显得她更加阴暗刻薄。宁韵抿起唇,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我其实很讨厌你,一直。”
起初只是觉得她很聒噪,怎么有人能有那么旺盛的精力,能对所有人毫无芥蒂地开怀大笑。
能轻而易举得到……那个人的青睐。
后来,她意外怀孕,每每在网络上刷到果茶的热搜,那种厌恶便更深一分。
看到茶茶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不知所措的神色,宁韵突然感到一丝畅快。
似乎在密谋一场恶作剧,她问:“你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过道没有人往来,值班室偶尔有医生的身影攒动。
她本可以直接说,可她偏不。
宁韵张了张嘴,无声地描出那个令自己无数次痛心伤臆的名字。
也顾不得暗自神伤,果茶努力从她的口型中分辨信息。
将、只、妙……
江知渺?!
内疚到茫然再到错愕,宁韵还是第一次从茶茶面上,看到除了“傻乐”以外的其他表情。
太精彩了。她决定往茶茶心脏上再插一刀,“托你的福,让我捡了漏。”
宁韵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地接着说:“他跟我上床时,喊得还是你的名字。”
宁韵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在影视基地停车场碰到江知渺时,他似乎刚和人起了争执,脸色难看极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情愫,在那样不合时宜的场合,她竟壮着胆子上前向他问好。
-
“你看我像是好的状态吗?”江知渺站在车门旁,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你谁?”
“江、江导师,我是您战队的宁韵。”
他眯起眼,像是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回忆起她这号人,“哦……我记得你。”
宁韵眼里的光倏地亮了起来。
“你是经常跟在茶茶身边的那个女孩。”
“啪”得一下,光又灭了。
她难堪地点了点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谁料,江知渺突然叫住她,拍了拍车顶,“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这一杯,从黄昏喝到深夜,从酒吧喝到酒店,从吧台喝到床上。
宁韵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被江知渺搂入怀中、唇齿相抵时,她的心底又升起一股隐秘的期待:或许,或许他也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好感……
直到他把鼻尖埋在自己的脖颈,侵入自己时,带着酒味的气息吹进她的耳蜗。
“茶茶……”他喃喃低语。
他的深情,展露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
果茶一下慌了,想靠近又不敢,只能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宁韵:“是、是他强迫你的吗?你、你别怕,我们……可以报警、可以请律师……”
她以为是江知渺在她那里碰壁后,便把下作的手段打到了她朋友身上。
原来江知渺的风评,在茶茶心里已经差到了这种程度。宁韵低头,兀地笑了起来。
她着实没有想到,茶茶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这种反应。
没有身为男人“白月光”的暗爽,没有对她“趁人之危”挖墙脚的恼怒,更没有因她自甘堕落而鄙夷。茶茶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想要保护她的权益、忧心她的安危。
真笨。宁韵起身,抚平外套上的褶皱,“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了吧,”她收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面无表情地说,“以后别见面了。”
刚走出长廊,大厅来来往往的人骤然变多,吵得人心发慌。
宁韵一个没留神,险些与径直走来的医生迎面撞上。
她匆匆侧过身,对面的医生也微微抬手,表达自己的歉意。
“你应该知道,判决书已经出来了,院方是无责的,你再这样缠着我有什么用?”医生步履匆忙地往前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原先还满脸恳切,听到他这话后,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如果不是你!我孩子,还有老婆,根本不可能死!是你害死了他们!”
医生停下脚步,蹙眉道:“先生,您妻子顺转剖术前,院方已尽到告知义务,是您和您母亲不肯签字还频繁干扰手术,导致产妇大出血,您怎么能……”
话没说完,男子突然从衣服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猛得刺向医生的腹部。
医院暖气足,为了方便工作,医生穿得并不多,始料未及之下身中一刀,白大褂瞬间见了红。
“啊!杀人了!!!”
几声尖叫过后,周围人开始慌乱逃窜。
医生踉跄几下,倒在宁韵的脚边。
摩肩擦踵中,失了魂的宁韵被人撞来撞去,就在快要摔倒之际,一双手将她死死抱住。
像肉盾一样。
一声闷哼过后,被压在宁韵身下的果茶,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没事吧!”
宁韵猝然起身,下意识捂住肚子,摇摇头。
情况紧急,果茶也来不及多说。她护着宁韵躲到导诊台下,“太危险了,你先别乱跑。”
说罢,她四处张望一番,弓着身子挪步到不远处,抄起一个铁簸箕。
宁韵心一紧,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止她。
只见她义无反顾冲向那片血泊。
失控的男人仍跪在医生身旁发泄着怒火。
偌大的大厅,行色匆匆的人们都在往四处逃匿,只有她,像个愚蠢的斗士,扛着没用的武器,逆流奔赴战场。
“嘭”得一声巨响。
铁皮砸在头上,荡出几声回音。
男人被这股强劲的推力掀到一侧,手中的水果刀也“哐当”落地。
男人愣怔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眼看指尖就快要碰到刀柄了。
果茶顾不得自己是否离危险人物太近,跑上前,一脚将水果刀踹飞。
刀尖撞到墙角的瓷砖后,打了个转儿,弹回几毫米的距离。
“艹!”
男人暴怒地爬起来,食指指着果茶,正要朝她奔去。
举着防爆钢叉的大批安保、热心市民们也涌了上来。
几人还自发将果茶挡到身后,怕她被失心疯的男人伺机报复。
程司屿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混乱而壮烈的场面。
乌压压的围观群众,被安保叉在地面无法动弹的男人,倒在血泊里的医生。
以及……被围在人群中的茶茶。
像是被某种诅咒定住一般,程司屿动弹不得。
她的衣服上、手上、白色口罩上都沾了斑驳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瞳孔猛得剧烈收缩,眼前的景象便轰然坍塌,在一片废墟中,所有的物体都失去原有的颜色。
只剩这抹红,在他眼底渲染开,变成一汪血海。
心脏是无休止的狂跳,就连指尖都在微微颤动,程司屿张开嘴,想要唤她的名字。
可脱了力的躯体,此时连正常站立都变得困难。
他踉跄几步,跌跌撞撞朝茶茶所在的方向走去。
“茶、茶茶……”
开口已是哽咽。
第60章 寄给茶茶的第60封信 大不了一尸两命……
“司屿哥哥……”
被抱得密不透风的茶茶, 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她推了推他,推不动。
算了,司屿哥哥肯定又要像上次那样“教训”她一顿了, 她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场面太过混乱,此时也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两人, 这让果茶稍稍放心下来。
她艰难探出手,圈住程司屿的脊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几下, 打算等他冷静一些后再解释。
突然,一滴沁凉的液体砸在她的耳后, 顺着修长的脖颈线条滑进衣领后,很快被毛绒绒的衣料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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