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眨了眨眼睛,欢欢喜喜地凑上去:“姐姐是担心我吗?”
不等沈岁桉回话,他又道:“姐姐真好,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抛弃我不管的。”
谢聿白:“别多想,她就是单纯讨厌麻烦。”
“心机哥,你闭嘴!”
谢心机笑得痞气:“按照关系来说,我是你姐夫。”
惊蛰露出死亡微笑:“让我喊你姐夫?你配吗?”
“不配也没用啊,谁让我家夫人只喜欢我,非我不可呢。”他笑着,甚至挑衅般的偏头吻了下女生的唇角。
惊蛰:“……”
“!!!”
“你竟敢……竟敢……老子弄死你!”
仅存的理智彻底崩塌,他忍无可忍,直接动手。
那架势,比起刚刚对付小眼男和方一天的时候冷厉了不知多少倍。
众人默契地往后退了退,生怕波及到自己。
程媛摊手:“现在知道老大身上的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了吧?”
其余人纷纷竖起拇指:“这少年,好胆识。”
只是这场架终究没有打成。
沈岁桉无奈地按了下眉心,唤他的名字:“惊蛰。”
“姐姐你别担心,我不会输的。”
沈岁桉忍了一路的脾气,这下终究没忍住,笑意冰冷:“要是动手,你就不必跟着了。”
“还有你,跟小孩计较做什么?”
两句话,让两个把招都备好的人硬生生地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动作,连带着心中那点火气也浇没了。
“夫人误会,我怎么会跟弟弟动手呢?”
“……”
那回来之前的那场,是她眼瞎?
“我可是最听姐姐话的乖孩子,不像某个人,想了不敢认。”
其中的内涵一听就知。
沈岁桉:“……半斤八两。”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回了车里,“花小忧,抱着团子过来。”
被点到名的花小忧小脑袋一点:“好哒。”
吞吞窝在她怀里眨巴眨巴眼睛。
不对劲不对劲。
还有它。
指定有什么问题……
车门打开又关上,倒是外面的人,莫名有些尴尬。
“谢警官。”
听到喊声,谢聿白偏头望了眼,微微颔首:“崔队长。”
崔宁宇笑:“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谢聿白不置可否:“我的记性还没差到那种地步。”
话罢,他又道:“换个称呼,怎么喊都行。”
这个称呼,每每都会让他恍惚。
“那我是不是该喊你……”崔宁宇顿了下,“谢长官。”
“随你。”
变相承认。
崔宁宇:“我之前在部队听说谢长官有位青梅竹马的爱人,现在看来,那位姑娘或许就是你想保护的人。”
谢聿白漆黑的眸子划过墨色,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谢长官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旁边的陈牧原眼没说话,只是那双眼睛带着丝丝期待。
身后七区的人心一紧。
说实话,七区能发展到现在,缺不了谢聿白的功劳,如果他走了,七区还能存在下去吗?
谢聿白垂在身侧的指尖微滞,微抿薄唇:“我拒绝。”
七区几人齐齐松一口气。
“为何?”崔宁宇问,“能说个理由吗?”
“七区到底是因为我建立起来的,我不能一走了之,而且――”
他低垂着眉眼,语气坚定,“我现在只想守着她。”
【
第117章 什么玩意
崔宁宇点头:“我知道了,若是有一天谢长官改变了决定,可以来东州,东州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再说。”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陈牧原听到意料之内的答复,倒也没有太多的失落。
“对了,谢长官从里面出来,可有找到冰晶果?”
许是话题有争议,他又补充,“要是连谢长官都没找到,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进去了。”
谢聿白回答得模棱两可:“回去吧。”
崔宁宇瞬间了然,“多谢。”
交谈止于此。
谢聿白瞥了眼身边,不出意外地没看到人,他单挑下眉梢,自然知道惊蛰跑去干嘛了,不过他没在意,朝看好戏的几人开口:“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老大,你不去车里看看吗?”宋元星用眼神示意,“那个少年趁你不注意可是进车里找嫂子去了。”
“小屁孩而已,不用操心。”
通过最开始的那一战,他了解了不少。
惊蛰这个人,实力很强,但是感觉很“单纯”。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就好像他生活的环境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要么就是有个更强大的人护着他。
当然,不排除两种可能并存。
不过这些对于谢聿白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惊蛰对沈岁桉,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完全就是晚辈对长辈的崇拜和敬佩,再加点亲昵。
还有――
他微沉的眸子扫了一眼。
这个时候她应该有什么问题要问吧。
正如他所想,沈岁桉确实有问题要问。
刚刚在惊蛰收拾那两人的时候,她脑海中莫名闪现出几幅很模糊的画面,画面一闪而逝,却令她有些许恍惚。
然而等冷静下来细细回想时,竟发现一点要询问的头绪都没有。
花小忧歪着脑袋看她,似乎是不理解为何将她和吞吞喊过来却不说话。
“咔嚓。”
车门被打开,惊蛰像小学生般老老实实坐好,举手毛遂自荐:“姐姐,你有问题可以问我,我记得比他们多。”
“什么都可以?”
沈岁桉的视线从窗外落在他身上。
“什么都可以!”惊蛰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证。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他不能办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摇人。
沈岁桉思索片刻,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开头。
花小忧见状,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那我是谁?我和你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失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花,你这么多问题,让我想想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少年摸了摸下巴,似是陷入了思考。
“……”
“你叫花小忧;我们是生死之交,过命的交情;至于你为什么会失忆,失忆前发生了什么――”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离开的时候,我正在闭关,所以不是很清楚。”
不出所料地收到了无语的表情。
花小忧淡淡道:“别问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
扎心了,老铁。
吞吞略带嫌弃地看了眼惊蛰。
这个人,看起来没比他好到哪去。
想法刚落地,整个身体便被少年捏在手里,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团子,我发现失了忆的你,胆子都变大了。”
“你放开我……”吞吞挣扎着,朝偏撑着脑袋看好戏的沈岁桉求救,“你再不阻止,我要被他捏死了……”
惊蛰闻言,一巴掌拍在它身上,“没大没小的,喊主人。”
“还有,你怎么失忆的如此独特?小花失忆还保存一部分实力,你的实力被狗吞了?怎么就剩一滴水了?还是随时会干涸的一滴水。”
吞吞委屈:“我怎么知道嘛?”
蓦地,它瞪大眼睛,连被蹂躏都忘记了,“等会,我不是系统嘛?”
系统几乎就是辅助,可是听惊蛰的语气,似乎并不是这样。
“系统?”惊蛰眉心一蹙,“系统是什么玩意?是我闭关太久了?世界又改变了?”
他伸指戳了戳吞吞头顶的帽子,“另外,就算这个世界有系统,你为什么是?”
“最后,你现在这副样子是……认真的吗?要不是你身上熟悉的气息,我险些要认不出你。”
“咦~”吞吞好奇地用爪子点了点额角,“我不是系统吗?我不长这样吗?”
惊蛰瞥了它眼,抬起下巴:“你在怀疑我?”
“我只是好奇我是谁?”吞吞说,“按照你说的,我不是系统,那我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系统?为什么哪怕我知道我失过忆,我也从未怀疑过我的身份?”
惊蛰摊手:“谁知道呢?”
“……”
要你何用?
“姐姐,你有要问的吗?”
“没。”尽管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沈岁桉的神色依旧如常。
她推开车门,“先待在这里,该出发了。”
“好。”
三人异口同声,还拖了点调。
“……”
【
第118章 继发效应
等沈岁桉从越野车上下来时,原地的人数已恢复最初。地上的两具尸体连同周边的血迹全然不见,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见她出来,姜温念朝她走近两步,目光染着点点担忧,嘴唇翕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索性沉默了下来。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七区。
关于冰晶果,十三区的人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大抵是觉得中途退出,没出什么力,不好意思;亦或者觉得在这么多丧尸中找到一棵不明显且不确切知道是否存在的树很困难……
总之,谁也没开口。
这倒省去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惊蛰趴在车窗边,外面的浮光掠影宛如走马观花般映入他的视野,他揉了揉鼻子,慢悠悠开了口,带着不难察觉的嫌弃:“这里的气息真难闻。”
岑溪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随口说:“三年前这里还是山清水秀的。”
“我知道……”惊蛰托着下巴,烦躁地“啧”了声,“那群老头到底要做什么?一个个真是闲得慌……”
“?”沈岁桉偏头,“什么意思?”
“就……”惊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但是总觉得这个世界的轨迹运行和磁场有点奇怪……仿佛有人在背后操纵一样。”
除了那些人,他想不出还有谁……
“可是不对啊,那群人压根没有这个实力……就算有那个实力,也没这个必要啊。”
改变一个世界的运行……没人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因为那样不仅会消耗巨大的力量,稍有差池,还要付出常人难以理解的代价,甚至是永不入轮回……
关键是没有半分意义。
但凡有脑子的就不会这样做。
除非有什么必要的因素,导致这一切的发展……
“而且,随着我待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我越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能量……”
“一种和我体内相同的能量……”
他呢喃,“真奇怪……”
等、等等!
他似乎忽视了一个人,一个强到可以忽视这个世界一切规则的人……
不,不能称之为人,如果要细说,应该是神……天地万物,三千世界中唯一存在的神……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落在耳畔,惊蛰收回了思绪,摇头:“姐姐平日似乎很忙。”
“倒也不忙。”沈岁桉有些没想到他的话题跳脱的如此快。
惊蛰朝她笑:“那岂不是代表以后我跟姐姐的相处时间就多了?”
在旁边把玩着女生纤细手指的谢聿白闻言,哼笑声:“我家夫人有我就够了,你?那凉快上哪去!”
他想起临行前,眼前这个少年不要脸地赖在座位上不肯走,差点要上演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戏码,不由想笑。
小孩子把戏。
“整天看着一个人容易腻。”
惊蛰就是看不惯他。
以往自家姐姐身边关系最好的就是他,谁知道闭关出来竟然换人了?!!
这换谁身上谁受得了?
反正他是受不了。
谢聿白艳红的薄唇轻挑,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真是不巧了,我家夫人就是喜欢我这样的,还真看不腻。”
“……”惊蛰冷哼,“总会有看腻的那天。”
逼仄的空间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开始蔓延,平静的表面藏着波涛汹涌的较量。
开车的风京尘和副驾驶的岑溪相视一眼,后默契地移开视线,一个专心开车,一个警惕地望向窗外,实则两人都放了些注意力到后面……
眼前火药味蔓延到极致,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响起:“我先睡会,到地方了再喊我。”
说着,头一偏,靠在谢聿白的肩头闭上眸子。
她这一睡,顿时将惊蛰满腹话语全压在心里,吭都不敢吭一声,安安静静地看了看沈岁桉,又转头望向窗外。
谢聿白漆黑的眼睛垂下,眸光温柔缱绻。
回去比来时还要顺利,回到七区时,已然是大半夜。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是永昼现象呢。”梁艺橙拍了拍胸脯,庆幸道。
程媛猜想:“可能跟那只丧尸自爆有关。”
毕竟他们走时,天空中还蒙着一层细密的白雾。
梁艺橙:“也是哦。”
风京尘笑得柔和:“好了,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今晚先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赶了这么长的路,确实累了,几人没推脱,道了声晚安,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南州十三区的人仍旧被安排在另一栋别墅。
傅司礼直勾勾地盯着傅南川,直至那抹身影进入夜色,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肩膀被拍了拍,他偏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
“还有时间。”
傅司礼垂下眼帘,闷声:“我知道。”
“我知道,我只是……”
窗外夜幕低垂,仅存的亮光被乌云缠绕,变得黯淡,看不见光亮。
他的眼神染着愁绪和别的情绪,却不知道是对谁。
深深的无力感向他袭来,渐渐压弯了他的脊梁,徒增几分落寞。
“不知道如何开口关心他,我觉得我对他说些什么都是错的……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比不上陌生人……”
“我怕、我怕我的关心反倒让他感到难受,感到……我在炫耀……”
“队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说,人是不是总会在无能为力的年纪遇到最难解决的困难啊,怎么都找不到最佳的解决方案,做什么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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