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连忙安慰她:“没关系,小孩子看病要紧,刘姨你赶紧带他去医院吧,出发的事情先不着急。”
刘姨不住的感谢她,抱着小孩子去了医院。
容姝看着手里的两张车票,定定地出神。
自己一个人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何况还有系统陪着她,总不会出现什么危及生命的意外。
第二天一早,容姝也没用司机,跟顾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自己赶去火车站了。
这事谁也不知道。
等刘姨回到顾家,发现容姝不在,众人这才知道,这姑娘竟胆大包天,自己一个人去坐火车了!
此时容姝上了火车车厢,她的座位靠窗,把背包放在怀里背着,撑着头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一个小姑娘,身上打扮的干干净净的,一瞧就知道家里条件不俗。
车里有人时不时朝她这边打量,容姝没察觉到恶意,索性当没看见。
火车“哐当哐当”的往前行驶,经过了几站后,容姝对面上来了两个女人,看上去像一对母女,可女孩看旁边女人的神色畏畏缩缩的,显得有些奇怪。
容姝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临近中午,大部分人都从包里拿出干粮,就着在车上接的热水吃饭。
容姝也有些饿了,拿出一个馅饼,打开自己的水杯,看着窗外的风景,小口小口吃。
对面的女孩朝她投来一个羡慕的眼神,旁边的中年女人狠狠剜了她一眼,她才讪讪地收回视线,低头干巴巴的咬着自己的窝窝头。
中年女人吃的倒是比她好,袋子里装着两个大肉包,一口咬下去,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香喷喷的肉味。
车里不少人频频向她看去,女孩却低着头,连一丝艳羡都没有。
容姝吃完馅饼,把水壶拧紧,收进背包。她模样好看,不管做什么动作都显得秀气。
对面的中年女人频频向容姝投来打量的目光。她吃完包子,手指头油乎乎的,往身上一擦,笑着脸朝容姝套近乎:
“姑娘一个人啊,这是要去哪?”
容姝礼貌的朝她笑笑,语气疏远:
“我对象过两站才上车,一块去找在公安局上班的哥哥。”
女人神情明显僵了一下,她嘴角扯起一抹不自然的弧度:
“你、你哥哥是公安啊?”
容姝笑容腼腆:
“是,他前一阵说是严打,抓了不少地痞流氓、人贩子的,没空招待我们。好容易现在清闲点了,让我和对象去玩几天。”
女人闭了嘴,却依旧时不时隐晦的打量容姝几眼,像是在暗暗估量着什么。
女人去接了壶热水,在这个大部分人只将将吃饱的年代,她体型富态,手也不像常年劳作的样子。衣裳虽然破旧,却比容姝在容家时穿的好很多。
旁边的女孩见女人走了,脸上明显松了口气。她身上瘦巴巴的,像容姝在村里见过的、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姑娘,皮肤晒得黝黑,手指粗糙,身上虽然是新衣服,可大小显然不适合她。
容姝垂下眼帘,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而后她起身,背着背包走向列车的最前端。
她敲门,等了会里面的列车员才把门打开,虎着脸问她:
“你有什么事?”
容姝语气冷静:
“我怀疑碰到了人贩子。”
列车员一下子变了脸色,视线紧紧盯着容姝的脸,严肃道:
“你说的是真的?这种事可不是玩笑。”
容姝简单叙述了情况,尤其是女人和女孩之间奇怪的氛围。她语气沉着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猜测,她想在我到站之前,就把我拐下车。”
列车员拧着眉沉思了一会,道:“这不是小事,我需要上报。”
列车员很快进去说了什么,出来时身后又跟了一个人,他对容姝道:
“现在没有证据,只是你的猜测。我们只能尽量保证你的安全,等到站后,报给派出所。”
容姝点头,这也是她预测中最好的结果了。
容姝回到座位时,女人早就回来了,她笑着递给容姝一杯热水:
“闺女啊,我看你刚刚也没喝几口水,还是从家里带的。那不都已经凉了?姑娘家家的,还是少喝凉的好。这是我刚去热水那儿打的,一会儿你趁热喝了,身上舒坦。”
容姝笑着向她道了谢,却没碰那杯水。
一直等到水变凉了,中年女人开始有些急
,她把水杯拿过去:
“怎么不喝呀?这水都凉了,我再去给你接点儿热的,掺一掺。”
容姝眉眼弯弯的看着她忙活,没有制止她的动作。
女人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腾的一下生起了火。刚要说道几句,列车员从后面过来:
“检票!”
中年女人讷讷道:
“上来不是检过一次了吗,怎、怎么还要检?”
列车员装作随意的看了容姝一眼,不耐烦的对女人道:
“让你检你就赶紧把票拿出来,说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想逃票?”
女人忙把票拿出来,陪笑道:
“哪能呢?我肯定不能做这种损害国家的事。您看看,我这还没到呢。”
容姝偷偷撇了眼。
女人还有两站下车,如果她真是人贩子,肯定会在这段时间内对她下手。
列车员把票还给女人,又问她:
“你女儿的票呢?怎么不一起拿出来。”
女孩儿害怕的往里缩了缩身子,眼神瑟缩,不敢往列车员这边看。
列车员见到这一幕拧起了眉,催促道:
“票呢?赶紧拿出来,我们还急着查别的车厢。”
中年女人在女孩胳膊上暗暗掐了几把,动作却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把票拿出来。
列车员冷了脸色,虎着脸道:
“有票赶紧拿出来,没票就当逃票处理了,情节严重需要拘留。”
女孩吓得脸色苍白,不顾中年女人要吃人的眼神,哆哆嗦嗦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票来:
“我、我有票,别抓我。”
列车员拿过来一看,瞪着眼问她:
“这已经过了好几站了,你要坐到哪儿下车?”
女孩脸色煞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列车员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狐疑问到:
“你们是什么关系?”
女人狠狠的剜了女孩一眼,从脚下的兜里拿出两个橘子,递给列车员,她脸上的笑容勉强:
“我是她后妈,这孩子亲妈早几年没了,他爸在外面干活,我这不是带着她去找她爹吗?”
列车员拒绝了她递过来的橘子:
“那你俩为什么没买一样的票?”
中年女人脸色尴尬,小声嘀咕到:
“这、这不是想着能省点儿钱吗?”
列车员让她补了票,借着给容姝查票的由头,示意她别害怕,在中年女人下车之前,他们会在附近巡查。
列车员走后,女人拽着女孩的头发,在她脸上狠狠的甩了几巴掌。随后阴恻恻的看了容姝几眼。
容姝只当没察觉,手指攥紧了胸前的背包。
下一站停靠的时间长,人流量也大。中年女人看列车员不在,把大兜小兜塞到女孩手里,起身准备随着人流下车。
经过容姝时,她手猛的拽在容姝胳膊上,使劲往外一拉。
容姝好不容易站稳,正要挣脱她的手,女人忽然向周围嚷嚷:
“你跟着野男人跑了,能落得什么好?等肚子被搞大了,谁还稀罕你这个破鞋!”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容姝往外头拽。
周围人眼神唏嘘的看着她们。
容姝反而冷静下来,像早就预料到了此刻的事。
她刚要从背包里拿出自己刚打好的、用来练手的银针扎上去,另一条胳膊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身后传来的声音温柔又坚定:
“你已经涉嫌拐卖人口,如果不想罪名加重,还是赶紧松手的好。”
第10章 八零病弱美人(10)……
女人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却发现身后只站着她一人。她表情立马变得狰狞,一脸阴狠的盯着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女孩颤颤巍巍的缩在前头,手里紧紧攥着女人扔给她的兜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女人大骂道:
“我呸,拐卖人口?我看你才像拐卖人口!她是我闺女,我教育她天经地义,你这嘴皮子上下一碰说的倒是轻巧,她跟男人跑了你负的起责?穿的人模人样,谁知道竟是这么个黑心玩意儿!”
说完,她又拽了容姝一把:“还不跟我回家?”
容姝被她拽的一个踉跄,嫩白的皮肤上被抓出了红痕。
后面的女人见状松了手,眼神凌厉的朝扒拉着容姝的女人看去:
“一个母亲,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的女儿?”
女人被她说的一梗,接着用更加尖锐的嗓音叫喊:
“我爱怎么说怎么说,她是我闺女,不管我怎么说都得受着!”
容姝被她尖细的声音吵的头疼,脸色逐渐苍白。
之前的列车员见旅客都堵在这儿,大声吆喝:
“都散一散,该上车的上车,下车的下车。别都堵在这儿不动。”
他挤进人群中,见容姝惨白着一张脸,胳膊上都是血红的抓痕。中年女人死死的握住她的胳膊,想把她带下车。
列车员呵斥道:“干什么呢,你不是下一站才下车,这是在干什么?”
女人见状不对,连跟她一起的女孩都顾不上了,扭头就想跑。
列车员扑过去把她按住,争执间脸上被掐了几道印子。
容姝揉了揉被攥的通红的手腕,走过去俯视女人,语气肯定道:
“你是人贩子。”
她又看向一旁被吓得发抖的女孩:
“这个女孩也是你拐的。”
女人像被激怒,冲她歇斯底里道:
“你放屁!她是我闺女,怎么会是我拐来的,不信你问她!”
容姝挑眉,还没说话,之前帮过她的女人便开口问:“可你不是说她也是你女儿吗,为什么她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
她指了指容姝。
女人顿住,看着角落里的缩成一团的女孩,语气磕磕绊绊道:“她是我继女,这个、这个是……”亲闺女三个字,她自己都说不下去。
容姝模样长得多好啊,水灵灵的一张小脸,放在人堆里,也能头一个找到她。
中年女人呢,眯眯着一双小眼不说,脸上的横肉乱飞,怎么看都跟容姝扯不上一点关系。
中年女人说不出话来,在一众人围观的视线中,脸涨得通红。
容姝瞥了一眼,直接问一旁傻住的女孩:
“她是你妈?”
女孩畏畏缩缩,目光躲闪:“……是。”
容姝:“她叫什么,哪年嫁进你家的?”
女孩张了张嘴,话说的磕磕绊绊:
“她、她叫刘红梅,去年、不是,前年嫁到我家来的……”
她看着一旁女人越来越恐怖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眼眶红了一圈,低下头不敢说了。
容姝对上女人狠厉的目光,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她今年多大了,我今年多大?既然你说我是你女儿,你总该知道我叫什么。”
女人还没回答,有其他列车员带着两名警察过来,周围一下炸开了锅:
“乖乖,怎么公安也来了?”
“还能为啥,这女的是人贩子呗,不然公安过来干什么。”
“这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家里人指定长得也好看。这女人长得这模样,怎么好意思说是人家亲妈?”
周围叽叽喳喳的,刚来的两个警察一声制止:“都安静!”
谁也不敢说话了。
年轻警察拿出手铐,直接铐在中年女人手上:“我们怀疑你涉嫌贩卖人口,跟我们走一趟吧。”
随后他看向女孩和容姝:“你们两个也跟上。”
容姝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和介绍信,递给警察说明了情况。
警察检查完信件,冲一直站在容姝身后的女人点点头,对容姝道:“是这位女同志报的公安,小同志,你可要谢谢她。”
容姝看向身后的女人,对方朝她温和的笑笑:
“自己一个人出门坐车要小心,现在心怀不轨的人多,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落了对方的圈套。”
容姝向对方道了谢,女人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回自己的车厢。
因为列车员时不时过来巡查,后面一路变得格外顺畅。
容姝在火车上挨了一夜,再醒来时已经快到站了。
她揉揉僵硬的脖子,看向窗外。
清晨的空气雾蒙蒙的,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一丝清爽。
突然几个列车员匆忙从另一个车厢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
“医生,有没有人是医生?”
车厢里满是嘈杂的低语声。
列车员没听到回答,又急切地问:
“护士呢,有没有护士?有人在车上突然犯了病,有没有人懂急救知识的?”
容姝拧眉,想过去问问情况,又担心自己的水平不够,耽误了救治时间。
她问系统:【车上有医生或者护士过去了吗?】
系统:【没有,未检测到有医护人员。】
容姝纠结一会,眼看列车员急匆匆要往回走,她站起来把人拦住:
“我学过一些急救知识,但学的不深,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列车员见她满脸稚嫩的样子,想叫她别来捣乱。可满车找不出一个专业的,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拉上容姝急急忙忙的往另一节车厢走。
“快、快,这小姑娘说她会,快给她腾出地方来叫她看看!”
众人围在一张卧铺前,听到列车员的话,立马让出一条道。
容姝被拽到一张卧铺前,手扶膝盖喘着粗气。她抬眼一看——
是昨天帮了她的人!
女人此刻手捂在胸口,脸色惨白,又长又重的呼吸也无法缓和她胸口的痛苦。
容姝拧眉,顾不上思考其他,几步走上前握住女人手腕为她把脉。
她眉头越拧越深,一旁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敢打扰。
容姝拿出背包里的银针,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又问系统:
【系统,这是哮喘症状,应该分别按压定喘穴、尺泽穴、膏肓穴,对吧?】
系统:【……依据宿主看过的医书,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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