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的师尊朝小徒弟靠近:“墨团子,你是不是……”
墨烛的心跳剧烈,清楚感受到她的靠近,她半靠在他的怀里,仰头凑近她,他们的距离在缩短,直到只有几寸。
墨烛没动,长睫眨了眨,扣着她腰身的手无意识收紧,无法忽略自己心底那点渴望。
再近一点,师尊,可以再近一点。
可以亲他的,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的。
他屏息凝神,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虞知聆忽然退后,问他:“你是不是背着我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墨烛:“……?”
墨烛茫然问:“什么?”
他这样子,虞知聆更笃定了,艰难挪了挪小身板,将侧脸贴在他的心口,听到他剧烈有力的心跳,急促到她险些以为他心律不齐。
好了,诊断完毕,这是心虚。
虞知聆抬起眼看了看怔愣的小徒弟,他此刻的脸红和愣神落在她的眼里,就是被师尊抓包后的心虚。
师尊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
青春期的孩子在这时候看这种东西,她该怎么处理,首先肯定不能批评,这是孩子的一个正常成长过程,性教育的本质是学会尊重,她得尊重他的一些观念,以及——
“师尊。”
“嗯嗯……嗯?”
虞知聆的思绪被打乱,仰头与墨烛对视。
小徒弟面无表情,问她:“您能不能不要乱想。”
师尊她的脑回路真的很清奇。
虞知聆捂住嘴解释:“我没有觉得你看那些书不对啊,如果是正常三观导向的,尺度大一点的话本子而已,我不会在意的,你毕竟也大了嘛。”
墨烛:“……”
好了他也确定了,她觉得他看了些不该看的。
墨烛长呼一口气,拍了拍自家师尊的肩膀,好声好气跟她解释:“弟子没有看过那些东西,也不会看那些东西,我只是方才……”
虞知聆眨巴眨巴眼睛:“方才怎么了?”
墨烛抿了抿唇,随意诹了个理由:“方才练了会儿剑,有些热。”
虞知聆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当师尊的误会徒弟了,男主怎么可能会看这种书,他在原著里可是冷心冷情到剃个头都能出家了。
原来在师尊睡着的时候,好徒弟在为了师尊的功德值卷生卷死!
虞知聆感动得不行:“你真是师尊的好徒弟!”
墨烛靠近她,下颌轻轻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她没看见他的笑,也没看见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旁的意思。
虞知聆将小徒弟的行为理解为对师尊的依赖。
小徒弟脑子还有病,目前有病的小徒弟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她也没觉得墨烛有点不对劲,这段时间出行都是他抱着,如今早已习惯,往日寻常的拥抱在此刻的少年心里却不太一样,他清楚明白自己的情绪。
他在欢喜,在渴望。
他想一直抱下去,但虞知聆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小徒弟身上暖乎乎的,虞知聆靠一会儿便觉得有点热,蛄蛹蛄蛹又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
墨烛有些不舍得她的离开,温声询问:“怎么了?”
他抱得她不舒服了吗?
虞知聆四仰八叉躺在榻上,闭眼安详道:“我热,先不坐着了,我觉得躺会儿也挺好。”
墨烛:“……”
墨烛看到了她鬓边的汗,取出锦帕替她擦干净。
虞知聆乐呵呵享受小徒弟的服务,偏头露出另一侧脸颊。
“墨烛墨烛,还有这边呢。”
墨烛坐在榻边,将她另一侧脸上的汗水也擦干,一路往下擦,直到落在她的脖颈处。
深蓝色的锦帕与她莹白的脖颈对比鲜明,纤细的颈项微微起伏,交叉的领口隐约露出一截锁骨。
墨烛忽然别过头,喉结上下滚动,明明喊热的是她,可难言的燥热却又在他的心底腾起。
虞知聆睁开眼,死命仰着脖颈,示意小徒弟帮忙擦擦汗。
墨烛偏头不动,呼吸粗重。
好好好,他又溜号了。
师尊累了,果断瘫倒。
“算了,师尊还是等风自然吹凉吧,不过也就是可能会着凉,没关系,我坚强,我吃两贴药就可以的,哦,可能我着凉还会发热,没关系,那就再吃两贴发热的药吧,可是我就怕自己咳嗽怎么办,那可是容易肺炎的呀。”
墨烛回过神看,看见自家师尊幽怨的眼神。
“抱歉,师尊。”
他低声道歉,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轻轻将她脖颈上的细汗擦拭干净,却并未往下再继续,擦到这里已经是他竭力保持理智了。
虞知聆正享受着好徒弟的伺候,房门在这时候被敲响。
“小五,你醒了吗?”
是宁蘅芜。
虞知聆一个激灵想要坐起,牵扯到身上的经脉,又被墨烛给按了下去老实躺着。
墨烛声音平淡:“师尊,你身子还未好。”
虞知聆连忙大声回应:“二师姐,你进啊!”
宁蘅芜开门进来,便瞧见墨烛从虞知聆的榻边站起,目光淡淡看了过来。
“二师伯。”
宁蘅芜没回应,冷着脸来到榻边。
原先不觉得有什么,自打白日察觉了这孩子对虞知聆的心思,她现在看墨烛是怎么都不顺眼。
可虞知聆却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看看正为她诊脉的宁蘅芜,又看看一旁的墨烛。
“师姐,你和墨烛闹矛盾了?”
宁蘅芜:“……”
墨烛:“…………”
他们两个有什么矛盾好闹的?
虞知聆试图调解矛盾,认真道:“墨烛年纪小,他若是有冒犯师姐的,我替他跟你道歉。”
宁蘅芜冷眼看了一旁的墨烛,他倒是平平静静没有异常,情绪稳定得不得了。
“他年纪小?小五,有的人年纪小,野心可不小,你莫要被人骗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多了去了。”
某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虞知聆歪歪脑袋:“师姐你是不是被谁骗了感情?你说出来,我让墨烛去削了他!”
宁蘅芜:“我可不像你,谁能骗得了我?”
她顿了顿,又开始指桑骂槐阴阳怪气:“你是中州仙尊,日后的道侣那必定得是人上人,选人的时候眼睛擦亮点,皮相不过一时,人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再说了……”
虞知聆:“再说什么?”
宁蘅芜冷嗤一声,余光冷冷扫了眼墨烛。
“你若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云祉和照檐长得也不错,是中州仙尊,大乘境修士,云家和邬家在中州根基稳定,你们青梅竹马从小长大,感情能淡到哪里去,师姐师兄帮你撮合撮合,也不是不成。”
此话一出,虞知聆打了个寒颤。
怎么好像……有点冷?
屋里好像忽然便冷了下来,气压低沉,若不是芥子舟外有隔绝气压的法阵,虞知聆险些以为他们要被大气压给压扁了。
她缩了缩脖子,将踢开的锦被往自己身上盖了盖,糯声道:“算了师姐,没必要,我不想成婚。”
怎么到了修真界也有催婚这一套?
云祉长得是不错,清清冷冷病美人的模样,邬照檐她没见过,但脑海里有模糊的印象,好像也不错。
但——
这里要划重点了!
都没她的小徒弟好看!
虞知聆半张脸藏在锦被中,露出双眼睛看向墨烛,乐呵呵道:“而且,师姐,我觉得我徒弟最好看。”
他这种身高腿长、冷面人夫感的浓颜系大帅哥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屋内的气压陡然消失,但只消失片刻,又有一股陌生的气场在屋内扩散。
虞知聆:“?”
他们两个到底谁在生气啊!
墨烛笑起来,柔声道:“师尊在弟子心里也是最好看的。”
虞知聆乐了,宁蘅芜气炸了。
“混账!”
她的声音很大,吓了虞知聆一跳。
宁蘅芜站起身,冷声道:“小五,你不觉得墨烛年纪大了吗?”
所以,她应该对他有点提防心了。
墨烛神色未变,安安静静守在榻边,目光淡淡落在虞知聆身上。
虞知聆:“……还好吧?”
十七岁,也不算年纪大吧?
宁蘅芜咬牙,即使没有回身,也知道墨烛定是极为淡定的模样,他这人心理很强大,宁蘅芜很多年前见他便知道这孩子日后必定会成大器,有这般强大的心理和绝佳的天赋,他做什么都能成功,无非是时间早晚。
只是单纯作为虞知聆的弟子,宁蘅芜看好墨烛,也觉得虞知聆收了个好徒弟。
可一旦知晓他到底对虞知聆存了什么心思,偏偏她这小师妹忘记一切,宁蘅芜便觉得墨烛狼子野心,恐对虞知聆不利。
她努力吸气呼气,忽然转身扒开了墨烛的衣领,将他脖颈和锁骨上的牙印暴露出来。
墨烛反应很快,急忙后退一步整理好衣服,眉峰紧紧皱起,他很不喜欢旁人触碰他。
宁蘅芜指着墨烛问虞知聆:“他脖子上的牙印你跟我解释一下。”
虞知聆:“……”
救命啊!
她试图往锦被里缩,用行动来逃避这一切。
宁蘅芜上前一步便要扒开她的乌龟壳,被墨烛给拦下。
少年挡在榻边,身量高大的他比宁蘅芜也高了不少。
“二师伯,昨夜是意外,师尊如今身子还未好,您先离开吧。”
宁蘅芜咬牙切齿低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心,是不是你引诱的她,仗着她现在忘记一切还缺心眼儿?”
缺心眼儿的某人从锦被中探出头,超大声表示自己的不服:“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什么叫他引诱的我,我堂堂濯玉仙尊是这么轻易被男色引诱的人?我那是——睡!迷!糊!了!”
宁蘅芜顿了下,忽然一把推开墨烛,不可思议道:“是你主动的?!”
虞知聆超小声:“昂,我主动咬的他……”
自己的锅自己背,她不能把锅推到墨烛身上。
宁蘅芜又气炸了,指了指虞知聆,又看了看墨烛,唇瓣哆嗦道:“好好好,虞小五,你真是让师姐开眼了。”
她犹犹豫豫了半天没敢跟燕山青和相无雪说,这件事涉及到虞知聆的清誉,不问清楚,她没办法开这个口,因此在楼上坐了一下午,估摸着她应该醒了,才下来想要问个清楚。
这一问更不用和燕山青他们说了。
是虞知聆主动的,师尊主动和弟子做了这样子的事情,她还能怎么说,把虞知聆吊起来打一顿?
至于什么睡迷糊了,哪有人睡迷糊会把人啃成这样子的!
“我走了,你和他待着吧!”
宁蘅芜扭头就走,丝毫不顾身后虞知聆的呼喊。
她走到甲板上试图让自己清醒,冷风吹到面上,呼吸间皆是冷意,芥子舟穿梭在云雾当中,雾气森森皑皑,什么都看不清。
燕山青和相无雪什么都不知道,两人都为了这次南都的事情焦头烂额,她私心也不想让他们更加惆怅。
她站了好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宁蘅芜听得出来是谁。
她没回头,冷声问:“你出来干什么?不是守着你那好师尊呢?”
墨烛淡声道:“师尊歇下了,弟子来和师伯谈谈。”
宁蘅芜压住心底的怒火,问他:“你想谈什么?想让我点头同意?”
说到这里,她不等墨烛的回答,直接一口拒绝:“你想都别想,我绝不可能同意。”
墨烛没生气,情绪依旧稳定,淡声道:“我没有让师伯同意,也不是来争得您的同意,我只是想说,您误会师尊了,她确实是睡迷糊了,师尊没有越线,是我在单方面觊觎她。”
宁蘅芜忽然回头,“你想说她睡着了,睡到这般迷糊的地步?”
“是。”墨烛道:“师伯,您其实不太了解师尊,她……她有时候,特别像个孩子。”
提及虞知聆,他的神情明显变柔起来,宁蘅芜看得一愣。
墨烛想起了些事情,唇角微微弯起,“师尊似乎过去很少和人接触,她经常会自言自语自娱自乐,心很大,喜欢睡觉,喜欢吃东西,好像从来不会有情绪,有时候真的……很像个孩子。”
像个没接触过太多人,没见过太多事情,心若赤子的孩子,似乎比成为濯玉仙尊前的虞知聆还要单纯些。
“所以,我很喜欢照顾师尊,我也一点不觉得麻烦,我无意冒犯师尊,今日是我失控了,二师伯,抱歉。”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刻意讨好的意思,她紧紧盯着墨烛,这几百年在中州走南闯北的她见过不少人,眼前不过十七岁的少年郎,可她完全看不出来他有半分的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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