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武仁话中意思,居然每晚都休息,只值守白天吗?
“晚上休息。”说到这,武仁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凑近六人,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知道俺为何能在祁府干满两年吗?”
吃饭也很快的李灼华第一个放下筷子,闻言嘴一抹,蹦出一句:“打架厉害?”
“不是不是。”武仁摆手,“俺真一般,比俺厉害的多得是,不过,不都……那个了吗。”
陆嘉垚当即就被勾起了兴趣,饭都顾不上吃了,分外好奇地问:“那个是哪个?”
沈鹤风:“死翘翘了?”
“嘘嘘嘘,那可不兴这么说啊!”武仁瞪了眼那说话百无禁忌的小道士,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也不知道死了没死,反正人就不见了。”
温霜白想起有关琢光城的事,最大一件便是在里面失踪的散修很多。
她扒着饭,含糊不清地问:“失踪了?”
“嗯。”武仁重重点头,满脸严肃,“别怪武哥没提醒你们,想在祁府干得长久,就得听话。祁管事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问不要说,懂吧?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晚上就好好睡觉,不管听见外头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
六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放心吧,武哥!我们就想好好赚点钱,其他都不管的。”
武仁露出欣赏的表情:“不错,你们也会和我一样有钱途的。”
-
一行人用完晚膳,在天黑后就回了房。
也不知是单纯太有钱,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祁府侍卫是一人一间房。
而且有意无意间,六人的房间被安排在不同的楼层,彼此隔得挺远。
门口,六人一一道别。
温霜白把玩着腰间的草编小鹅,和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明天见。”
“明天见!”
“明天见。”
“……”
六人各自回到房间。
不远处的一栋小楼,一双眼睛躲在暗处观察。
……
温霜白走入房中,先点了灯,然后就开始在房间里溜达,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祁府是真有钱啊,一个侍卫的房间,比她们在帝州的青灵院的房间都要好。
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样样高级,甚至一旁还配了沓灵山纱符纸!
武仁说了,房间里的东西他们都可以随意取用,祁府很大方。
温霜白二话不说,统统收入储物戒。
她甚至连房间里装饰用的几个花瓶都揣进储物戒里了。
毕竟那花瓶所用的材料,也很不赖!拿来制花瓶简直浪费!
祁管事:“……”
祁管事再看其他房间。
几乎都差不多,那道士、女剑修、名字有三个土的进去就搜刮最值钱的笔墨纸砚。
最夸张的是……那个医修。
那医修拿走笔墨纸砚和花瓶后,安静立在房中半晌,不知想到什么,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将所有能搬动的家具,都搬进了储物戒。
花瓶也就算了,花瓶的材料确实不错,但茶杯、桌椅这些家具,他拿走是要做什么?
这小友看着人模人样的,相貌极为出挑,难道家里竟穷到连桌椅都没有?
更离谱的是,这人搬空房间后,就在空地上做起了各种诸如撑地等动作。
有点像体修。
医体双修?
祁管事不解,但内心大为震撼,看向最后一个房间。
最后一个房间安安静静的。
只有一名在好好睡觉的银发男剑修。
祁管事看到桌上依旧健在的笔墨纸砚,居然都有些感动了。
盯了半天,这几人先后熄灯睡觉,祁管事再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动后,放心地让其他人继续看着,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窗外夜色渐深。
谢子殷躺在床上,能听见一些外头传来的动静。
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晰,似乎是从府中比较远的地方传来的。
忽而,有东西戳了他一下。
谢子殷瞬间睁眼,看见是一只草编小鹅。
小鹅屁股漏了个小小的洞,看着没东西,那其实有一截极其锋利的笔尖。刚刚戳他的就是这隐身的笔尖。
草编小鹅立在床边,见谢子殷醒来,用丑丑的草鹅头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
第54章 呼,好累啊~
谢子殷屈指,将草编小鹅弹开。
四百块差点被弹下床去,忙惊恐地一个后空翻,又翻了回来,立在床沿,后怕地不住晃动它的一身草鹅皮。
好险好险,它差点就掉了!
谢子殷坐起来,倚靠在床头:“温霜白说什么?”
四百块哀怨地‘看’了谢子殷一眼,气鼓鼓地挤开床单,开始用屁股在裸露出来的木床上刻字,刻得那叫一个入木三分!
【主人说:四百块,去找那个狗男人,问问他辟谷丹有啥问题!】
谢子殷:“?”
有好处就是爸爸,没好处就是狗?
真是白眼狼啊。
谢子殷嗤了声,揪起鹅头,说了几句,就把四百块丢出去了。
四百块飞奔回温霜白的房间,一字不差把话带到。
【谢子殷说:一,辟谷丹掺了五毒花,食用五日会上瘾,上瘾后一日不吃浑身难受,三日不吃必死无疑,是很多家族用来控制死士的手段。你们可以吃三日,三日后我会给你们解药。】
【二,教育好你的破笔,别破坏他人贵重物品,床刻坏了,你赔我吗?】
【三,你名字里的白,是一穷二白的白,还是白眼狼的白?】
气得温霜白一巴掌就把四百块给拍倒了。
四百块:……
四百块哭晕在床上。
它只是带个话,为什么受伤的都是它呢?
被伤害是传话笔的宿命吗。
想了想,温霜白把四百块又捡了起来,让它继续干活。
且为了调动四百块的积极性,还表示,如果它表现得好,出去后就给它换小马新皮。
于是,这一夜,草编小鹅.四百块忙碌地游走在六个房间之间,把辟谷丹的消息一一带给大家,并遭遇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
比如,沈鹤风把它的鹅头拆开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给它装回去,并威胁它不许告诉主人,不然就撕烂它的鹅皮。
比如,李灼华的鎏虹剑想和它打架,吓得它立马就跑了。
比如,主人的那个大师兄,它戳戳戳戳戳戳了他不知道多少下,他才醒过来说‘好,知道了。’
呼,好累啊~
在黎明时分,天将亮未亮之际,四百块拖着疲惫的鹅皮,步伐沉重地跳上床,啪叽一下,倒在温霜白脚边,一动不动,宛若死去。
温霜白醒来,拿起四百块,先检查一番,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运转曜灵心法,给四百块注入灵力,然后挂在火翎鞭上,起身下床。
她走到窗边看了看。
外头天刚刚亮,太阳还隐藏在云层之间,但府中已经开始有人走动的声音。
又是新的一天,昨夜不正常的动静被白日掩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是不好奇晚上那些若有若无的动静来自什么。
但之前的事情表明,沈鹤风的卦术确实不赖,既然卦象要他们先苟着,别轻举妄动。
温霜白就打算先这么苟几日,多拿几日圣石。
一天七百,六个人就是四千二啊。
温霜白心情愉悦地看了眼刷新的圣石数,对着晨曦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修炼。
半个时辰后,武仁在楼下扯着嗓子大喊:“起床了!起床了!家主一会儿要出门,都赶紧给我起来,一刻钟后集合!
”
这栋小院一共三层。
温霜白在第三层,谢子殷的房间在第二层。
上半夜有人在暗处窥探,谢子殷没轻举妄动,感觉到窥探的视线消失后,他就在床上开始炼制解药。
在田家村拿的那些药材,里头有刚好能克制五毒花毒性的。
只是炼制过程稍微繁琐,谢子殷这会儿才炼好两人份的。
听见武仁的声音,谢子殷快速收拾好,站在门前,听见从楼上传来由远及近,哼着小曲儿跳着下来的脚步声,才慢悠悠打开了房门。
温霜白听见声音,看见走出来的谢子殷,脚步顿了顿,想起什么,脸上扬起一个笑,和他打招呼:“早啊,我的朋友,昨晚睡得好吗?”
女子笑容明媚如晨曦,但显而易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子殷微微一笑,内心稳如老狗:“不太好,梦见了一只白眼狼。”
“是么?”温霜白面上笑意不变,但背在身后的手已攥起了拳头。
她跳下最后几步台阶,但跳得有些猛了,身子带着惯性朝谢子殷倾去。
谢子殷觉得铁定有诈,他应该后退的。
但,昨晚后半夜都没睡,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手下意识扶住了来人。
属于女子的气息兜头而至,让他微微晃神。
但下一秒,脚上传来的痛感就让他瞬间清醒。
温霜白一脚踩他脚上,就往死里狠狠地碾。
谢子殷:“…………”
谢子殷克制住自己的疼痛反应,面上表情依旧很淡定,他动也不动,任凭温霜白踩着,云淡风轻地嘲讽她:“怎么,没吃饭?你就这点力气?”
“草你大爷的。”温霜白加重力气,再跺了几脚,视线觑见男人微颤的睫羽,才满意地松开脚,大笑着扬长而去。
温霜白的身影在楼道消失后,谢子殷才低低嘶了声。
楼道另一头,银玄抱着一堆笔墨纸砚,一脸困倦地晃出来,经过楼梯口的谢子殷时,摇摇头,然后继续飘下楼,把东西给了在楼下和武仁打招呼的温霜白。
温霜白接过,开心道:“谢谢大师兄!”
银玄柔声说:“你我兄妹之间不必言谢。”
房间里的东西本就是祁府提供给府中侍卫的份例,武仁也不管,见六人到齐后,便带着几人,去和大部队集合了。
和昨晚与他们聊天侃大山的状态不同,武仁在值守时很严厉,不许他们攀谈。
于是,温霜白默不作声地观察着。
这祁家主出门,出动了大概五十名侍卫。
武仁带着六人一起,和大部队汇合,一起在府外先站了近一个时辰,那祁家主才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出门,上了马车。
温霜白目不斜视地站在侍卫群中,以余光瞥向祁家家主。
此人大概一米八的个头,中年男子,普通长相,但走路时,步伐很利落。
她看不出他的修为,那就是这祁家家主的修为在她之上。
温霜白和队友们跟着大部队一路伴着马车跑动,小半时辰后,到了琢光城城主府。
城主府府外,祁府侍卫不允入内,祁家主只带着祁管事进去了。
温霜白候在祁府马车前等着,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场间转悠了一圈。
此时,城主府外共停了三辆马车,一共三队人马。
另外两队人马中,赫然也站着天罗巫和神衍寺的人。
而城主府大门口,值守的那几位,不就是帝州紫炎界的人?
真巧啊。
各门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间交换了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
温霜白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紫炎界、天罗巫、神衍寺的人都在这,万圣宫应该还在那家客栈。
那,玉犀谷那群很有钱的小妖精呢?
-
一群人在城主府外罚站了近一天,在天黑之前,才悉数回府。
到了祁府,侍卫群解散,纷纷都冲向膳堂,不少人骂骂咧咧。
“那几人谁啊?没见过,跑那么快,饿死鬼投胎啊!”
“昨日新来的,听说很让祁管事满意。”
“满意啥啊,他们一直偷懒!我白天就站他们旁边,特别是那个银头发的,一天都在睡觉,他眼睛就在吃辟谷丹时睁开过!”
“快点吧!去晚了好菜要被他们拿完了!”
“……”
六人分工协作。
温霜白、银玄、李灼华、沈鹤风冲在最前头抢好菜。
谢子殷和陆嘉垚占座。
打完饭后,他们在膳堂最大的一桌坐了下来。
温霜白先扒了几口饭,觑见席间找座位的武仁时,忙招呼道:“武哥,这里!”
武仁走过来,也看见了方才几人冲锋陷阵的英勇身姿,不由感慨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跑得可真快。”
温霜白谦虚道:“没有没有,这不站了一天,有点饿了吗?”
“一个月也就今天会累一点。”武仁说,“我们琢光城三大家,每月今天都会去城主府,和城主商量要事。其他日子家主不太出门,我们只要在府中守着就行,那可就轻松多了。”
温霜白笑笑:“这样啊。”
“对了,武哥。”温霜白想起一事,筷子指指膳堂门口贴着的绿色春联,问,“我看府上张贴的都是绿色春联,府上可曾有什么人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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