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纹身。”
……
秦嘉月手里的捧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揉碎了。
她蹲在雷尔身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
“雷尔·佐伊,你不是说不爱我吗?”
“那为什么又瞒着我把我印在你心口的伤疤上呢?”
“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一生的伴侣,是你不肯给我名分啊!”
“你这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你不是要送我礼物吗?”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你是在要我的命!”
“雷尔·佐伊,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一声声咄咄逼人的质问最终化成了满地的遗憾,永远被埋在了这个明亮如白昼的夜里。
那迟来醒悟的爱意,再也无法宣之于口。
永远葬在了尼克宾那片血肉模糊的土地里。
忽然——
那个刚刚还不断在发出质问的女孩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嘉月。”
见状,姜亦乔从远处跑来:“蔻里,快送嘉月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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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204章 替他看遍中国的秀丽山河
秦嘉月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跟雷尔的过往走马灯一样在她的梦里出现。
从在校门口她对他燃起的猎奇征服欲,到最后对他身心沦陷……
梦里,他们没有分歧,分外合拍。
他们结了婚,有了几个可爱的宝宝。
宝宝的发色跟他一样,是银灰色的。
那样的日子真的好幸福好美好,美好到秦嘉月一度不愿意醒过来。
……
姜亦乔在病房门口守了一天一夜,病床上躺着的人才缓缓睁开了眼。
“嘉月,你还好吗?”
秦嘉月瞳孔失去了往日的炯炯光芒,像枯竭的井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可她却在笑,“我没事,我好得很。”
看着仍在强撑情绪的嘉月,姜亦乔于心不忍,“嘉月,你想哭的话就哭吧。”
秦嘉月耸耸肩,努力摆出很无所谓的表情,“乔,我真的没事。”
姜亦乔盯着嘉月那张疲惫的脸,很不放心:“嘉月。”
秦嘉月眉眼未动,拢在被子里的手指微微抓紧,面上浮出的笑意却更为浓烈。
“乔,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秦嘉月。”
“不就是一个炮友而已嘛!我看上去像是个会为了炮友而要死要活的人吗?”
说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去捏了捏姜亦乔的脸颊。
“别担心我啦,我真的没事!你赶快回去休息,不然你家蔻里叔叔又要吃醋了我的宝。”
嘉月分明是在故作镇定,姜亦乔当然都明白。
“嘉月,你——”
姜亦乔的话被秦嘉月打断。
“我要不是现在在挂水,我高低得给你展示两套上勾拳。”
“别担心我!”秦嘉月笑的爽朗又张扬,“这个拜拜了,下一个更乖!”
嘉月笑的越是开心,姜亦乔就越是担心。
秦嘉月把姜亦乔往外推:“快回去吧!不然你家蔻里叔叔可要吃人了。”
在秦嘉月不断的催促之下,姜亦乔不放心的离开了病房。
秦嘉月坐在床上看着姜亦乔离开的背影。
直至那个背影消失不见,她才感觉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
无力又绝望的躺回了床上。
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病房的天花板。
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良久良久。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秦嘉月立马把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侧头看向门口。
“进来吧。”
查理礼貌的走进病房,止步在秦嘉月床前。
他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秦嘉月率先开了口:“你好。”
“秦小姐你好,”查理自我介绍,“我叫查理,是雷尔的朋友。”
秦嘉月点头:“你好查理,请问有什么事吗?”
查理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雷尔之前拜托我帮他去陶艺店里取的一件东西。”
“我想,这应该是他特意为你准备的。”
秦嘉月接过那个精致的礼盒,仔仔细细的看着,情绪又在一瞬间奔腾翻涌。
东西送到以后,查理说:“秦小姐,请节哀。”
秦嘉月尽显端庄的道谢:“谢谢。”
查理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秦嘉月点头。
查理走向病房门口,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了这么一句:“希望你能快一点好起来,我想,这一定是雷尔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会的。”秦嘉月扬起笑意,柔声回应。
雷尔·佐伊。
我一定会好好的。
这一世你抛弃了我,你一定会遗憾一辈子。
查理离开后。
秦嘉月目光呆滞的盯着手里的礼盒。
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
里面是个陶艺品。
一只火红俏皮的小狐狸,正恬静的躺卧在黄澄澄的月亮上。
大脑再一次被回忆冲撞。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在路法塔蒙马场,她枕在他宽厚的臂弯里熟睡时的模样……
终于——
秦嘉月那忍了又忍的眼泪,像开了阀门的洪流,哗啦哗啦的流个不停。
她觉得她浑身都好疼好疼,心口疼,骨头疼,连头发丝都疼。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呢?
我身着嫁衣等你归来。
可等来的,却是你的碎块。
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三天后。
阳光很好,是个好天气,也是个好日子。
雷尔被葬在南央风水最好的一块土地上。
秦嘉月没有来送他。
就好像,如果她不去,他就还没死一样。
他只是去了外地执行任务了,久久未归。
*
中国,南城。
南城是江南的一座滨海城市,毗邻苏州。
库勒坐在那一叶扁舟之上,遥望那一片湛蓝的深海。
这是他第一次登上中国的土地。
他带着他的老板,来到了那个他至死都想来的地方。
他把唐德的骨灰捧在怀里,替他看遍中国的小桥流水、秀丽山河。
“老板,你看见了吗?”
“这就是姜小姐长大的地方。”
“这里真的很漂亮。”
“这里的人们好纯粹,他们热情洋溢,乐于助人。”
“这里没有硝烟,没有战争。”
“你看到了吗?”
说着说着,库勒的眼圈又红了。
库勒低头,小心翼翼又万分不舍的打开了骨灰盒的盖子。
海风夹杂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把盒子里的尘灰带去了海面。
唐德终于,如愿的飘散在南城的海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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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哈!
晚安~
后面不虐了,真的。
第205章 处处都有他,却哪一个都不是他
一周后。
克罗夫特被人暗杀。
现任总统期满卸任。
理事长奥布里·莱特在蔻里的支持下,当选了罗约新一任总统。
斯特朗也在蔻里的扶持下成功当选了普新州的州长。
在蔻里的授意下,奥布里在上任当天便召集了参议院、众议院、司法部全体成员,参考中国的法律重新制定了罗约的国家基本法。
经过为期一个月的讨论修改,填补漏洞,《罗约国家基本法》最终版本由总统奥布里亲笔签字后正式生效,并向全国颁布。
新《罗约国家基本法》填补了旧版律法的漏洞,并特别强调:整个国家,全面禁毒。
新的法律颁布后,由司法部严格监督执行。
一直以来。
蔻里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推翻罗约的旧政,建立新政。
……
事情告一段落后,蔻里去看了雷尔。
他站在雷尔的墓碑前,身姿笔挺。
蔻里把当前的国家政局告诉了雷尔。
“你曾说想陪我一起完成的事情,现在已经迈出第一步了。”
“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我们从来都不只是上下级。”
“原本你该陪我一起走到这一天的。”
蔻里的话不多,但说的每一句都还是雷尔想听的。
说完,他笑了笑,“下一步,该整顿经济了。”
*
半个月后。
圣彼得大学即将迎来寒假。
蔻里跟姜亦乔商量好,会陪她一起回中国,去见她的父亲——他那位异国的大哥。
姜亦乔问秦嘉月:“嘉月,放假你要回国吗?”
秦嘉月想都没想,笑着回:“不回,我放假还有事情要做。”
姜亦乔也没问她是什么事,只交代她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秦嘉月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神情:“我吃铁长大的,浑身都是铁。”
姜亦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离开学校后,秦嘉月去看了雷尔。
从出租车下来后,嘉月白细的指节夹着烟,猛吸了一大口。
如火的红唇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圈。
随后,再将那还冒着火星的烟蒂给弹了出去。
她烦闷的抓了抓自己黑色的卷发,用脚踩灭了烟头上的火星子。
捧着一束艳俗的花,往墓园里走。
这是雷尔离开后,嘉月第一次去看他。
她踩着细高跟,亦步亦趋的走到雷尔的墓碑前,蹲下,把手里的花放下。
“大钢炮,我来了。”
那双总是敛情的狐狸眼,缓缓凝满了水雾。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最近连我的梦你都不肯来了。”
“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说话间,女孩子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
而后,轻哼一声,“我才不会为你这个不讲信用的男人哭呢!”
心头烦闷,她起身抬了抬脚,第一念头是想踹一脚刚刚放下的那束花。
可她还是忍住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臭狗,我以后再也不来看你了。”
她抬眸瞥了一眼那墓碑后,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碑石上的照片里。
那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眼眸凌厉,面目清冷。
一如从前。
那穿着红裙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又再一次折回了墓碑前。
她坐在墓碑前,像一朵娇艳的玫瑰,可那张妖艳的脸上却泪如雨下。
她边哭,边将那枚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戒指放在了花束旁。
“我会过的很好,我要让你这个偷心的坏狗,一辈子抓心挠肝,连轮回都不得安宁。”
她的话说的狠绝无情,可下一秒却捂着嘴轻轻抽泣。
那裸露在空气中的蝴蝶骨在抽噎中轻轻颤动,像振翅而飞的蝴蝶。
“好了,我要去见我新的炮友了。”
秦嘉月的情绪管理彻底失了控,又哭又笑的。
“对,我要带我的新炮友去揺马儿了。”
“还是去那个马场,还是去骑阿德烈。”
她眉目弯弯,却满脸泪痕。
她用最笨拙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她盯着墓碑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她好想他把她粗暴的推倒在地,狠狠掐着她的腰,一遍一遍凶狠的要她。
一遍一遍对她说:“秦嘉月,你只能是我的。”
她哭了好久好久,感觉把她未来二十年的眼泪都哭干了。
*
离开墓园后,嘉月没有去马场,也没有去见什么新炮友。
她没有怀孕。
因为——
雷尔和嘉月的关系是以“炮友”的身份开始的。
这一点,雷尔非常清楚。
他冷静理智的可怕。
在没有确认关系的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不负责任的让嘉月怀孕。
所以,即使他跟嘉月做了很多很多次,即便他再冲动再难克制,他也没有让自己内麝。
后来。
秦嘉月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她跟各种不同的男人疯狂的做爱。
只是——
她把那些跟她做的人,都当成了她的雷尔。
雷尔·佐伊这个名字,好像早就活成了她脑子里的开机自启。
再后来,她去看了阿德烈很多次。
可是,却再也体验不到跟雷尔在一起时那样畅快淋漓的感觉了。
人海千千万,好像处处都有他,却哪一个都不是他。
秦嘉月还是那个秦嘉月。
热情似火,明艳张扬。
但是那个像烟火一样的女孩,再也遇不到那个送她小狐狸的大狗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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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睡,我继续写点儿。
晚安~
第206章 还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
蔻里的车停在一片偌大的草坪旁。
柔和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从车窗漏进车里,洒落在姜亦乔的发丝上,仿佛给每一缕头发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姜亦乔盯着窗外看:“蔻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蔻里侧头看着她:“猫,我问你一个问题。”
姜亦乔扯了扯安全带,觉得蔻里有些古怪:“干嘛那么严肃?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了啊。”
蔻里蓝色的眸子里盛着惑人的笑意:“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话到尾音,却又被暧昧的勾起。
听完蔻里的问题,姜亦乔微微怔了怔。
什么时候喜欢蔻里的?
这个问题,她好像还从来没有思考过。
是在索浪岛,蔻里打穿直升机的防弹玻璃救她出来的时候吗?
是在花房,他送她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是在马德里看皇马对阵巴萨的球赛,蔻里捉着她的腿给她喷驱蚊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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