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眭西西：“人事部和我说要往总裁办塞两个人，一般配置要一个助理两个秘书，倒也不用从外面招人，搬进大厦以后有了后勤部，好几家公司原来的行政都成了闲职人员。”
季疏缈：“你升职做助理，工资按助理的工资的拿；秘书一个就……”
剩下的话，在季疏缈看到办公桌、茶几、沙发上、地毯上堆积的文件时都咽了回去。
眭西西会意：“要两个是吧？好嘞，我跟人事部商量，选几个让你挑。”
季疏缈捂脸：“怎么这么多……”
“大半个月的呢，加上朗总的那一部分，就这么多。”
集团所有的文件都是需要季疏缈或者季书朗审核过后，再拿去给季时谦、季振华签字。
抱怨是不会让文件变少的，季疏缈坐下，撸起袖子开干。
眭西西：“还有一件事。”
“什么？”季疏缈头也不抬地问。
“学校早就开学了，课程表发你邮箱，你是继续请假还是……”
“咚”地一声，季疏缈的脑袋磕在了办公桌上：“毁灭吧，赶紧的。”
上学和上班之间，季疏缈只想选择上吊。
眭西西翻着随身携带的小本：“下午集团有和福利院公益植树活动，既然你回来了……”
“不去。”季疏缈埋头继续干，“这种场合肯定有媒体在。”
还没到她人前露脸的时候。
第281章 消费升级
这天早上，季疏缈送小屿去机场后才去集团，办公室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汇报的、请示的、其他公司来拜访的……
16楼只在她昨天回来的时候安静了片刻，其他时候都充满了人气。
季疏缈求助地看向眭西西，眭西西五指并拢、手掌指向一个上了年纪、穿着不合身的旧西服的男人：“这位是千伟肥皂厂的赵厂长。”
是昨天季疏缈点名要见的，其他人都是公司内部人员，可以等。
季疏缈和他握手道：“赵厂长。”
赵厂长惊讶于她的年轻，这个女孩和自己的孙女差不多大，竟然是这么大一家公司的总裁吗？
赵厂长握了握她的手，很快就松开了，不安地询问季疏缈：“我们的肥皂真能上直播间？”
“进来谈吧。”季疏缈将他带进办公室，“实在抱歉，乱糟糟地有些不像样。”
昨天那些文件都没有处理完，眭西西倒是把茶几和沙发提前空出来让他们坐下聊。
眭西西给两人端了茶水以后，就出去了。
季疏缈抿了一口奶茶，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赵厂长面前的是清茶，他心里有事，一口也喝不下：“小季总，实话和您说，我们厂子快倒闭了，这最后一批库存实在是没法子卖了。您的人来厂里说要在直播间卖我们的肥皂，我们一开始都以为是骗子。”
世面官方直播间在和几大行业龙头联合的“龙抬头”活动结束以后，就开始卖一些日用小商品，都是不起眼但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因为价格实惠又都是老国货，加上官方直播的推荐量，刷到直播间的用户很多都会顺手买上一些，因此每天的销量很是可观。
季疏缈直入主题：“您的库存还有多少？”
“差不多是十三万块。”
“如果都卖掉，能挽救肥皂厂吗？”
赵厂长苦笑道：“能把拖欠的员工工资都补上。”
季疏缈不知说什么才好，作为盛极一时，曾经占领一半国内肥皂市场的老国货，在外资的围剿、打压下，已经到了这种艰难处境。
千伟肥皂的出厂价为1.75元一块，零售价可以卖到2.5元一块，因为利润太低，超市都不愿意上架这种肥皂。
季疏缈思考：要怎样才能挖掘出卖点呢？
赵厂长看她不说话，顿时急了：“我们的肥皂都是纯天然的油脂和皂角做的，这些年来原料一直涨价，我们都没有涨价……”
脑子里的小灯泡亮了起来，季疏缈问：“您能直播吃肥皂吗？”
赵厂长坚定不移地点头：“只要能卖出去，让我吃多少都行！”
“不用多，一口就行。”
一口就够营销好几年了。
季疏缈：“这样，我们不要一块单卖，快递费都不够，我们5块、10块捆绑在一起卖，直接用零售价销售，5块肥皂卖12.5元，10块肥皂便宜一点，卖22.5元。”
“这……这合适吗？”赵厂长犹豫，“会有人买吗？”
季疏缈拍掌：“包的！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晚上直播间吧！”
季疏缈说着就要去叫眭西西，把赵厂长带去缈缈屋确定晚上的直播流程。
赵厂长站起身踌躇不前：“那个费用……佣金，我听说有坑位费，卖不卖出去都是固定的，我……”
“没有哦。”季疏缈笑了起来，“官方直播间没有坑位费哦，只有公司旗下网红的直播间有。”
“那佣金……”
季疏缈：“每一笔订单收取一毛钱，无论单价多少，都只收取一毛钱，我的人也要吃饭的嘛。”
“真的吗？”
“真的真的！”季疏缈真诚点头，“我们会白纸黑字写上的，您要是不放心，我先拿合同给您看看。”
……
赵厂长说库存还剩十三万块肥皂，季疏缈就敢让底下人上15万件库存——5块肥皂和10块肥皂的组合装各15万件。
关于库存量，季疏缈没有在直播前告诉赵厂长，只告诉他什么时候吃肥皂，又吩咐主播在赵厂长吃下第一口肥皂后拦下来，怕让这个实心眼的全都吃下去。
直播时，赵厂长一开始还紧张不安，等到开始说起千伟肥皂曾经的辉煌和现在的窘境，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情绪了，激动之余拿起肥皂就咬下一大块，老泪纵横道：“我们的肥皂都是用的天然原材料，可以吃，真的可以吃！”
季疏缈在镜头之外吩咐营销部门：“刚刚的画面在各大平台推送，能买热搜的平台都买几个。”
30万件组合装一夜售空。
直播结束时已经是凌晨，赵厂长看着销售数据满眼地不可置信，都……都卖出去了？
5块15万件，10块15万件，那就是……225万块肥皂？！
季疏缈提醒他：“赶紧把工人召回来开工吧。”
“哦哦哦！”赵厂长赶忙拿起手机打电话，好说歹说才让电话那头的人相信他们卖出去了225万块肥皂。
季疏缈：“超市不上架是因为利润太低没办法，你们以后就走直播卖货这条线。以后官方直播间不会给你们做专场了，你们自己的直播间要做起来，等赶完这批货，安排人过来学直播。”
赵厂长连声说好，这会季疏缈就算是让他下油锅他也会说好：“小季总，你救了我们厂子啊！”
季疏缈微笑道：“不用客气，以后记得投我一票。”
赵厂长：“啊？”
事情也并非全然一帆风顺，临近3.15消费者权益日，网络上突然有大量关于“世面直播间卖假货”的谣言。
季疏缈想也不想就让法务部干活，给我告，还要大张旗鼓地告，昭告天下我们不卖假货。
有人向季疏缈提议：“是因为我们卖的产品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牌子，看起来像山寨假货，我们改卖大牌货就不会这样了。”
季疏缈眼神凌厉的看着他：“我们国家还有6亿乡村人口，他们不在乎商品是什么大牌小牌，他们只希望能够买到便宜好用的厕纸。我们说的消费升级不止是让三线小城的人过上A市S市的生活，还应该让他们的消费也有所升级。”
第282章 红岩可乐
在中国饮料市场上，红岩可乐曾经是最具代表性的国产饮料之一，在其最鼎盛的1988年，红岩可乐年产值超过3亿元。
1990年，红岩可乐在纽约市场上架，凭借着独特的异域口感，很快风靡整个纽约，并在世贸大厦中建立起一家销售公司，它代表着改革开放后民族品牌的崛起浪潮，也代表着整个国家对民族工业的殷切期盼。
当时都以为是红岩可乐的起点，竟然成了整个民族品牌的巅峰。
属于中国的民族品牌，为何在经济腾飞最快的30年里销声匿迹？
超6万个国货品牌是怎么败给外资的？红岩可乐是最好的案例。
1992年6月，国家在发布的《关于加速第三产业发展决定》的通知中，放开了外资在商品流通领域的限制，允许外资以合资企业和合作经营企业两种形式进入中国市场，由此一场轰轰烈烈的合资浪潮席卷而来。
当年诸多国货品牌被外资收购的是无法抵抗的浪潮。
一方面，外资有着更先进的管理制度和生产经验，不接受外资，就意味着会被接受合资的品牌碾压。
另一方面，外资给的实在太多了，随便一家外资出手，就是几千万美元的往外掏，而且还不寻求51%的绝对控股，在那个年代很少有地方和企业能够抵制住这种诱惑。
但谁也没有想到，外资在通过合资取的进入中国市场的资格后就迅速翻脸，再加上国内企业对品牌和经营观念的淡薄，本意用来加速我国商品市场发展的外资，却在最后成为了一只能疯狂吞噬国货的饕餮。
不是所有国货都能像哇合合一样与外资“和平分手”，哇合合是一起国货品牌成功从合资陷阱中脱身的案例，但更多的国货品牌没有哇合合的果断和好运，而是像红岩可乐一样在时代浪潮中隐匿。
1994年百氏与红岩的合资，在双方的合资协议中，百氏与红岩约定，未来红岩可乐的产量不低于合资公司产量的50%，但实际上百氏只在接手公司的第一年遵守约定，生产比例达到了74%，第二年就骤降至25%。
百氏与红岩合作，更多的是贪图国产品牌手中的销售渠道，红岩对所谓专利、商标、品牌意识薄弱，在合资设厂之初，同意了百氏将商标和产品生产配方专利转入合资公司的要求，这导致了红岩在失去合资公司的控制权后，同时失去了原有产品的生产权利。
到1996年，盛极一时的红岩可乐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百氏。
外资用同样的手段吞并了诸多老牌国货，如今能够见到的老牌国货，其实都已经死过一轮，还能够被看到是因为品牌与外资的合作授权到期后才得以重启。
而重启后早已没了从前的销路和市场，落后的生产线更让品牌失去了市场竞争力，只能在小城镇售卖以求苟延残喘，而没有销路就没有收益，更没有资金升级产品生产线，由此不断恶性循环。
季疏缈站在红岩可乐厂的大门前，“唰”地一声展开手里的折扇摇了摇——如果巅峰留不住，那就重走来时路。
身后的周回大无语，再次问出了问了一路的问题：“您出差为什么要我陪着啊？！”
这次季疏缈终于回答他了，用折扇一角点了点他：“不是让你陪着，是让你学着。”
季疏缈秉持着做好事就要留名的原则，知道施恩于人，不可假手他人，免得好名声给他人做了嫁衣，因此这个月开始在各个城市辗转寻找亟待拯救的老牌国货。
让周回好好学着，之后就可以让周回出差去各大老牌国货的厂子了。
季疏缈小扇一摇，端得是风流倜傥：“走吧，带你做救世主去。”
三天后，世面直播间开启了一场“红岩可乐”专场直播，主打情怀牌，让红岩可乐一夜之间席卷全国，“喝红岩可乐，品童年快乐”成了响彻一时的广告词。
半个月后，因为红岩可乐再次声名鹊起，许多超市便利店有了红岩可乐的身影。
一个月后，红岩可乐终于能将生产线升级计划提上日程。
第283章 下沉市场
4月开始，季疏缈和周回开始各自在全国各地到处跑。
越来越多已经隐匿的老牌国货再次出现在民众视野中，抱着情怀下第一单的顾客往往会再次回购，发现原来很多东西去掉品牌溢价后其实可以很便宜，自己的三千工资其实很够用了。
而有了销售渠道源源不断开始盈利的厂商，有钱升级包装、产品生产线，下游的原料供应商、包装厂商也有了更多收益。一个产品的流行让一整条产业链都受益。
生产商与消费者两边都得到了好处，但总有人是不高兴的。
什么品牌冒头，网上就有关于那个品牌的谣言：致癌、卫生差到有死苍蝇……
按下葫芦浮起瓢，外资打压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国货品牌崛起的速度。
缈缈屋旗下的网红们也在干活引导大众舆论：
“我孩子的时候就听说味精致癌这一招了，但我不是孩子了！说更健康的鸡精，它的配料表第一位就是味精，比味精还多了更多防腐剂、添加剂。”
“我现在就在红岩可乐厂的大门口，外表看上去破破烂烂，到底里面是什么样，我们进去一探究竟……”
“思考是普通人唯一的武器，普通人能做的就是保持敏感，保持憎恶，不要共情强者，不要崇拜规矩，不要畏惧权威……”
“你看一看说那些话的是什么人，是不想我们民族品牌崛起的那些人……”
……
这就是季疏缈为什么要在搭建成熟的流量平台和流量矩阵后，再开始做这些事情的原因。
民众能听到的，是声音最大的呼喊。
5月，季疏缈和周回两人在老家省城汇合。
“走，我带你去看看朕的太医院。”季疏缈小扇一挥，直指中西医结合医院。
季疏缈带周回参观了医院和医药研究所、医疗器械研究所，这些都在按照季疏缈的部署，往抗癌、抗病毒两方面进行研发，已经有了阶段性的成果，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省城的海拔高，天朗气清，每天都是好天气。
季疏缈和周回抽空去了山里的中药种植基地，一步一脚印地爬上高山。
季疏缈脚下一滑，被身后的隐枭稳稳接住，推了上去。
季疏缈感激地笑笑：“女性力量，Power！”
周回简直没眼看：“天又不热，还成天拿着你那把破扇子。”
爬山都腾不出手来攀住旁边的树木，不摔才怪。
“我又摔不着。”季疏缈得意地扬起下巴。
她的身后隐狼隐枭都在，怎么可能让她摔下去。
周回自觉自己又多余说，蒙头往上爬。
“你等等我！”季疏缈连忙追上去。
隐狼小声问：“你觉不觉得……”
隐枭：“觉得……”
爬上山顶，心旷神怡。
季疏缈张开双臂伸展身体，同时猛吸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周围都种满了药材的缘故，吸一口都觉得神清气爽——也可能是错觉。
今天的蓝天白云十分标致，朵朵白云漂浮在瓦蓝的天空下，像蓬松宣软的棉花糖。
季疏缈小声道：“真漂亮，希望天空永远都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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