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怀已经换好衣服,他走进衣帽间,见严蕊正在拉身后的拉链,迈着长腿走上前:“我帮你。”
“谢谢老公。”严蕊回头,扬着唇给景怀一个标准笑脸。
看到严蕊的假笑,景怀调侃:“蕊蕊,你是在练习宴会上的假面吗?”
“是啊。”严蕊耸肩,“我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都是圈内人,互相都认识,不熟的人居多,而且都是竞争对手,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心思,太累了。”
“这次是叔叔给你准备的庆功宴,以山海居在海城酒店业的地位,应该不会有人刁难。”景怀分析,“况且现在山海居有千流做靠山,谁敢?”
严蕊笑出声,
拉链已经拉好,她转身开玩笑:“有靠山,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景怀笑,伸出右臂:“我们该走了。”
今天少不了喝酒,严蕊没开车,景怀也没开,两人一起,由张叔开车送到了山海居一店。
坐电梯到达顶层宴会厅,还没进去,严蕊远远的就看到里面果然已经聚满了人。
她挽着景怀的胳膊,咽了下口水,头一次以夫妻的身份来这种公共场合,严蕊怎么自己还有点紧张呢?
“怎么了?”景怀察觉到身边人的不适,转头问她。
严蕊摇头:“没事,我们进去吧。”
“好。”景怀点头。
两人一进会场,就引来所有人的注视,这些人里,有山海居和千流的同事,也有酒店行业的同行,他们的目光带着好奇。
严蕊看了眼景怀,目视前方走向前,直到严蕊看到台上的横幅时,两眼一黑。
“恭贺小女接手山海居半年实现盈利庆功会,暨千流景总成为我女婿。”
谁教严山拉这种横幅的...
不符合宴会的高档水平不说,还这么耀武扬威的,简直是把她架在火架上烤,接下来她的压力更大了。
而且后面,干嘛要写关于景怀的话啊,这真的不是在炫耀和千流的关系吗?
严蕊总算知道,为什么进来的时候大家看他们的眼神这么奇怪了。
她找到严山,又气又恼:“爸,你准备的那横幅?”
“是啊,怎么了?”严山满脸骄傲,完全没意识问题在哪里。
他白手起家,文化不算高,还有点爱面子,逮住机会肯定是要炫耀的,这次得宴会自然也和从前一样。
严蕊头痛:“这么高调,你想让大家盯上咱们山海居啊?”
“这么严重?”严山的态度软下来,他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开始听严蕊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撤下来。”
严蕊没想到严山这么好说话,于是点点头:“行,赶紧。”
横幅被撤下来,严蕊心里松了口气,转身看景怀,他笑笑:“别担心。”
“嗯。”严蕊点头,环视周围,发现不少人看着景怀。
这些人一幅想要过来跟景怀敬酒的模样,但看着两人还在一起没分开,又都不好意思过来。
千流是海城最有实力的资本公司,多少人平时想见景怀都见不到,在这里如此轻易就能跟景怀说上话,自然是不愿意放弃机会。
严蕊收回视线:“我去应付应付,你自便吧。”
“好,不要喝太多酒。”景怀扬唇。
两人分开后,很快便被人围上来,严蕊身边是同行在恭喜山海居终于扭亏为盈,不断夸赞她有实力。
景怀身边则是一众负责人,恭恭敬敬地给景怀递名片敬酒,介绍自家产业。
严蕊悄悄看向景怀,只见他脸上始终挂着笑,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身边的人,没有怠慢,和和气气跟所有人说话。
她转念一想,今天景怀不仅是千流的总裁,还是山海居的女婿,旁白的人都是山海居的同行。
他如此客气,不仅是维护山海居的形象,也是在抬高山海居以及自己的身份。
不知不觉间,她的视线和景怀相撞,两人隔空相望,相视一笑。
身边的人散开,严蕊总算可以喘口气,来到休息区。
下一秒,身边多了个人,她转身,看到是千流的袁总,她笑笑:“袁总,幸会。”
袁明哲大大咧咧摆手:“嫂子,可不敢啊,您叫我名字也行。”
“不是我说,您和景哥真的是太般配了,我早就想喊你嫂子,之前你们隐婚,一直没机会,现在可算能正大光明的喊了。”
严蕊扬唇:“袁总不用那么客气,喊我严总也可以。”
“是是是,严总更符合您的身份。”袁明哲也是没想到山海居居然真的盈利,他半年前还在担心,毕竟景怀的股权还质押在千流股东那。
这么想着,他一不小心就秃噜出来:“真没想到嫂子你这么厉害,山海居扭亏为盈,很不容易吧。”
“景哥眼光真是独到,当时你不知道,景哥据理力争,拿出自己千流的股份质押给其他股东,才让他们同意接手山海居...”
话说到一半,袁明哲也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他脸色剧变,连忙噤了声。
对面的严蕊已经愣住,她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什么股权质押?”
袁明哲见已经露馅,也无法在隐瞒,只好将情况全部交代。
严蕊听完,完全僵住,袁明哲解释:“不过嫂子,景哥不是徇私,当时竞选的时候,另外两家品牌也的确太差,还是山海居最有实力。”
“竞选的时候,山海居表现很好,所以您不是走景哥的后门,您别误会。”
“我知道了。”严蕊点点头,“他质押了多少?”
袁明哲:“百分之十的股权。”
严蕊再次点头,心中震惊,千流百分之十的股权,不知道是多少亿的资产啊...
她转头,在场内寻找景怀的身影,景怀在和另外一家酒店负责人聊天,他高大挺括的背影对着严蕊,看起来意气风发。
严蕊心绪复杂,甚至有点自我怀疑和后怕。
山海居...或者说她,真的值得让景怀质押这么多股权投资吗?况且当时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景怀就那么相信她可以成功?
万一一年后,山海居依旧亏损,景怀百分之十的股权就没了。
“嫂子,你别生景哥的气,这事是我不好,我大漏勺。”袁明哲见严蕊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
严蕊摇摇头,眼光湿润,她调整情绪:“没有,我没有生气。”
“只是觉得,我和山海居不值得他如此做。”
这个袁明哲可不同意,他笑着说:“嫂子,您不要这么说,景哥很爱你,我这个外人看得清清楚楚,他很专一重感情,您在景哥心里的地位,千流都比不过。”
“嗯...”严蕊望着男人的背影,笑着点头,嘴角带着幸福。
片刻后,袁明哲加入人群中应酬,景怀回到休息区,他坐到严蕊身边,发现严蕊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笑出来:“怎么了,蕊蕊?”
严蕊摇头,垂眸:“我在庆幸,幸好山海居没有太差,我也没有太差。”
“你当然不差。”景怀反驳,“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
“老公,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也谢谢你。”严蕊再次开口,抬眸看着景怀。
景怀莫名,但还是低下头,凑到严蕊耳边,低声回应。
“我也爱你老婆,很爱很爱你。”
“嗯,我知道。”
“就这么相信我?”
“嗯,很信任你。”
第64章 “蕊蕊,这是求……
进入七月的海城, 天气开始变得异常闷热。
尽管是靠海的城市,日常温度依旧在二十五度以上,这天早上醒来后, 严蕊开窗, 感受着外面的热浪,很想去潜水。
今天是个休息日, 景怀也没有去千流,楼下传来他做饭的声音。
严蕊关上窗子, 随后下了楼。
“老公, 在做什么?”
她现在喊这个称呼喊得越来越顺口,亲昵的声音带着撒娇, 紧接着来到厨房,在身后环住景怀的腰。
景怀感受到身后的人,笑着说:“你昨晚不是说想吃鸡汤馄饨?”
“哇。”严蕊惊喜万分,松开景怀,来到台面前, 看着面板上已经包好的小馄饨, 瞬间来了胃口。
严蕊笑着抬头, 看向身边人:“老公好厉害, 老公辛苦了。”
“做你喜欢吃的,不辛苦。”景怀低头, 在严蕊嘴边留下一个吻,随后继续手里的动作。
既然景怀还在忙, 严蕊决定自己先去客厅处理工作,但今天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她点开手机,翻出严山的号码。
今天是母亲钟玉言的忌日, 严蕊和景怀已经定好,待会吃晚饭就去陵园看母
亲。
很早之前就答应过景怀,要带他去看母亲,现在工作进入正轨,也恰逢母亲忌日,是个好时候。
只是不知道严山会不会和他们一起去。
严蕊拨通严山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响铃,将近十几秒后,严山终于接了电话。
以往,只要是严山拨过去的电话,基本上三秒就能接通,但今天的严山大概是在故意躲避严蕊的电话。
她叹了口气,开口道:“爸,今年你还是不和我一起去看妈妈吗?”
“小蕊啊。”严山轻咳一声,声音有点落寞,他犹豫道:“不了,你和小景一起去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每年都不和我一起去看妈妈?”严蕊每年都会问,今年也没有忍住。
她期待严山能告诉她真正的原因,但严山从来都是含糊过去,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开口:“我有事,我明天再去。”
严蕊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她不想再和严山说话,冷淡开口:“随便你。”
挂了电话,严蕊看了眼茶几,桌面上多出一杯水,泛着淡淡的黄色,是加了蜂蜜的水,她抬头,是景怀拿过来给她的。
“早起一杯蜂蜜水。”景怀笑,嗔怪严蕊,“每次起来都不记得喝水。”
严蕊心里的气在看到景怀的时候烟消云散,她拿过水,喝了半杯:“这不是有你记着,我不担心。”
“嗯,你有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景怀点头,“刚刚在和叔叔打电话?”
严蕊点头:“嗯,我爸说让我们先去。”
“叔叔每年都不和你一起去看阿姨?”景怀也有点好奇。
“对,所以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和严山吵一架。”严蕊放下水杯,坐到景怀身边,“问他为什么,也从来不说。”
景怀听完,想起严蕊说过的话,她母亲和严山离婚前感情出现状况,后来严蕊母亲去世,严山开始自暴自弃,放任严蕊不管。
可听严蕊说,后来,严山却又开始关心严蕊,专注酒店的事情,身上的风流劲消失殆尽,让严蕊惊讶了很久。
所以,他觉得严山不想和严蕊一起去钟玉言墓前的原因很简单,严山显然是已经认识到自己错误,但他还困在过去的愧疚时光里,也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
景怀握住严蕊的手:“叔叔大概是觉得愧对你和阿姨,所以不敢同时面对你们。”
他的话启发了严蕊,曾经她也猜测到这个可能,但问了严山,严山却否认,而且,从来不想和严蕊多说。
不过,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她看了眼景怀,深呼一口气:“算了。”
“馄饨好了吗,我们吃完就出发吧。”
“马上好。”
吃完早饭,还不到八点,严蕊和景怀换了套深色的衣服下楼。
两人选的迈巴赫,开出海棠府后,严蕊替景怀导航墓园花店,就在陵园的隔壁路口处。
下车后,严蕊选了一束白色康乃馨,这是钟玉言生前最喜欢的花,也是她小时候送给钟玉言的第一束花。
景怀选了一束雏菊。
两人携手进了墓园,墓园在海城城郊,周边环境优美,森林环绕,进去后,墓园里很安静,这个时候还没多少人来扫墓。
钟玉言的墓在一处山坡的最上面,风水位置极佳。
景怀跟在严蕊身后,心里忽然有点忐忑,这感觉就像他第一次和严山吃饭的时候一样,毕竟这次要见的人是严蕊母亲。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来到墓碑前。
景怀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很漂亮,浓眉大眼,嘴角弯弯,看着不过才二十三四岁。
他又看了眼严蕊,严蕊果然是像钟玉言,两人的眉眼很像。
“妈妈,我又来看你了。”严蕊将花放在墓前,从包里拿出手帕,仔细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不过我今年不是一个人来的哦,他叫景怀,我们已经结婚啦。”
景怀连忙上前,也把手里的花放上去,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开口:“阿姨你好,我...我叫景怀,是蕊蕊的丈夫,我很爱蕊蕊。”
他过于紧张,一点也不像千流的景总,把严蕊给逗笑,她回头:“你怎么语无伦次的。”
“我有点紧张。”景怀实话实说,在严蕊母亲面前,他也不敢说谎。
严蕊擦完最后一块地方,起身,站在景怀身侧,拉住他的手,看向母亲:“妈妈,景怀是个很好的人,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您也知道,我以前是不婚主义,但景怀的出现,改变了我的想法,妈妈你放心吧,女儿现在打理酒店也井井有条哦。”
景怀侧身看了眼严蕊,肯定道:“这点,我可以作证的,阿姨。”
严蕊笑:“妈妈,我们很快要拍婚纱照,也快要办婚礼啦,等之后再来看您。”
“阿姨,您放心,今后余生,我定会照顾好蕊蕊,爱她敬她。”景怀做出承诺。
两人在墓前待了半个小时,最后严蕊又单独和母亲待了一会,两人才下山回家。
迈巴赫从墓园驶离,严山才从墓园的值班室里出来,他目送两人回去,却没敢露面。
等两人走了,他才上山来到钟玉言墓前,放好花,严山坐在地上开口:“玉言,咱们的女儿长大了。”
“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有点钱就去风月场所,害你伤心难过,人就是贱,当我和你离婚失去你之后,才意识你对我有多重要。”
“好在我还能给蕊蕊父爱,现在蕊蕊把酒店的生意经营的可好了,比我厉害多了...”
“就这么糊弄着过下去吧,蕊蕊原不原谅我都行,我不奢求,以后,我依旧会爱护蕊蕊,要是景怀那小子敢欺负她,我豁出老命...”
严山就这么坐在墓前,絮絮叨叨了一个多小时,讲各种事情,直到日头照到他脸上,才起身回了家。
-
进入幸福后的生活似乎过得特别快,加之山海居的生意越来越好,严蕊也重新投入工作中。
只是,最近景怀似乎也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他经常加班,以往都是六点下班,现在的他往往要八点才能回海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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