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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确认了一下，导演制片组的一个也没在，男女主也没在，其余能叫得上名字的演员大致都在这儿。
想开溜却被姜予堵在包间里的几人尴尬得脚趾抠地，想开口让姜予让开，奈何姜予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已经拉着侍者询问情况了：“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她那迷茫的表情不像是演的，真的像是刚发现了现场尴尬的情况，后知后觉地发出疑问：“大家怎么看起来表情都不太好啊？吃大餐还不高兴吗？”
众人：“……”
现在哪壶都不开，你就别提了吧！
侍者不知道姜予是谁，但见吃饭这帮人似乎跟她认识，便以为是被喊过来解围的，跟她把事情叙述了一遍，最后尴尬地说：“这餐一共消费97万，您看……”是刷卡还是？
“啊？我看？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啊！”姜予又往里看了几眼，最后视线定在姜晗身上，“我说大小姐，你不会是出门没带钱包吧？”
姜晗眼睛亮了一下，正想借坡下驴，就听姜予自说自话道：“不过现在都扫码支付了，忘带钱包也不会付不了款的啦！”
她还笑眯眯跟侍者说：“放心吧，那位可是千金名媛来着，区区一顿饭钱不至于付不起，更不至于需要大家跟她A钱，太跌份儿啦！”
“……”姜晗觉得被噎了一下，但已经被架在这儿了，也不好自打嘴巴，只能跟侍者说，“记账吧，记到姜大河账上，标注姜晗消费就可以了。”
“这……”侍者做不了这个主，恰好这时陈封到了，了解情况后不动声色地冲姜予点了个头，随后恭恭敬敬地跟姜晗说，“不好意思，姜大河先生还有几百万余账没清，近几年酒店生意平平，赊不起账了，您得现付……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可以把姜大河先生的账也清了？”
把她爹的账也清了？
姜晗的脸是真青了，她手头儿连一百万余钱都摸不出来，从哪儿拿钱给姜大河填窟窿？！
剧组几个演员又议论起来了――
“不会真付不起账吧？没钱还装什么大瓣儿蒜呐！”
“以为是真富豪呢，结果是strong姐……”
“怪不得导演制片组没人来呢，原来搁这儿等着呢？”
“其实她请客这出儿有点儿坏规矩了，人家男女主还没请过客呢，她一个八番开外的倒是越过人家张罗上了。”
这几个人说话声音不大，但离姜晗并不远，她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瞬间恼了：“吃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呢，吃完倒是学会摔碗了是吧！”
那几个人被怼得瞬间不敢言语了。
姜晗也给自己找到台阶了，指着刚才蛐蛐她的几个人跟陈封说：“我们的餐都是各人各份的，其他人的都算我请的，这几个人的我不管……哦还有酒钱，找那几个喝酒的人要。”
这样算下来她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二三十万的话，她找背后金主讨点儿过来就好。
这回慌的变成那几个被她划在请客名单之外的人，以及喝了酒的那些人了。
单算个人消费也得好几万，喝了酒的人更难受，那两瓶酒加起来将近四十万，喝酒的总共就那六七个人……这既要付饭钱又要付酒钱的人差不多十万块就这么出去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后，之前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康昊成了众矢之的――
“我们又不知道那两瓶酒是什么价！都是康昊自作主张拿过来的！”
“对啊！要知道他拿的是那么贵的酒，我们肯定不会喝！”
“康昊你这不是坑人吗？！”
“这酒钱怎么着也得康昊出大头！”
康昊也急眼了：“你们喝都喝了，现在说这些，想不认账？！”
“我们喝的时候不知情，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嘛！”
包间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姜予失去了吃瓜的兴趣，拉着张逸欢和姚遥撤了。
到他们住的那层下了电梯，姜予低头给陈封发消息：「别连这点儿业绩都收不回来啊～」
陈封秒回：「那肯定得收回来，这月员工们的工资还指望剧组的入住费和这顿饭钱呢，好不容易有一个月不用向集团乞讨了［流泪猫猫头.jpg］」
姜予把手机拿远了点儿：“……”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卖上萌了？
敷衍着回复了一句：「加油，看好你！江堤酒店会在你的带领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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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姜予没戏，但九点多被姚遥从床上挖起来，拖到了摄影棚，说要跟张逸欢一起录个双人小采访。
化妆师给她上妆的时候她看了陈封后来给她发的消息，说是账已经全部收回来了，就是他们剧组同事关系有些堪忧。
姜予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
大家都是专业演员，就是吃这口饭的，闹得再不愉快，该上戏的时候也不会在镜头前表现出分毫，不会影响进度。
不过她想起昨天陈封说姜大河还欠酒店账这件事，她发消息给她爹姜大川，让他找管事人把自家企业里姜大河欠的账全部查验一遍，他不还的话就直接从他今年的分红里扣。
下午姜予跟张逸欢一起去了剧组。
姜晗还因为前一晚的事儿拉这个脸，而且因为这个事儿，她之前经营起来的人设和关系直接崩塌了。
昨天还有一群人围着她捧，今天就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石墩子上休息了。
见姜予过来，姜晗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迎着姜予的面，表情都扭曲了：“姜予你别得意！现在我在剧组风评是没多好，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道多少人背后蛐蛐你是剧组关系户儿呢，说你不知道用了什么不干不净的法子才能复出回来演戏！”
姜予耸肩：“嗯，我没得意。”
姜晗最看不惯姜予这种好像什么也不在乎的态度，这显得事事在意的自己反倒像个小丑。
她笑容里都染上了几分恶毒，压低声音说：“你确实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你那个废物老公都被秦氏扫地出门了，现在你连秦总夫人都算不上了，说不定以后还得你赚钱养他这个累赘呢，啧啧，要不说还是你命苦呢。”
姜予点点头：“是啊命苦，老公不努力，老婆徒伤悲。”她觉得跟姜晗说话厌蠢症都要犯了，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真的把秦晏当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与此同时，秦晏被请回了秦氏集团。
今天秦氏全部股东全部到场，要商讨秦晏之前的那个提议。
第56章 有人搞事呗 秦总再就业
下午姜予拍戏空档上网冲浪, 发现秦怀玉和周知阳那个订婚宴闹剧又闹上了热搜，这次不只是地方热搜，全国热搜都榜上有名。
好巧不巧, 上热搜的是一段现场视频, 视频里正是姜予使用了「真心换真心」buff之后, 司仪和秦怀玉那段深刻自我剖析的炸裂对话。
姜予抿唇憋着笑又把那段儿欣赏了一遍。
姚遥过来给她送咖啡, 见她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好奇问道：“怎么, 又吃着什么瓜了笑成这样？”
“没什么。”姜予仰头笑了一下, 结果咖啡，小声说，“秦周两家订婚宴那事儿你听说了吧？今儿又上热搜了。”说着干脆将手机递给
她看。
周秦两家在滨城都是有头有脸的，有点儿丢人事儿肯定得传千里，姚遥当然听说过。但她不在现场，了解得没那么具体。
她颇有兴趣地点开视频，随着视频进度，她的表情越发精彩，最后惊奇道：“本来这事儿都没人知道, 秦怀玉为什么突然自曝了？”
“那……这咱就不知道别人的大脑构造了。”姜予扯了下唇角, 反正她是不会自曝承认是自己做的手脚的。
姚遥把手机还给她, 还是觉得疑惑：“这事儿也有几天了吧, 我还以为没人回应就这么冷处理过去了，怎么突然又上热搜了……”
姜予眉梢一挑：“盲生你又发现了华点, 确实是有人在后面搞事。”她觉得姚遥对事件的敏感度很高，孺子可教，未来堪当大任！
秦氏会议室里，会议桌前围了一圈人, 近十年的股东大会人都没这么齐过，除了还被困在精神病院里待复查的秦建华，秦氏大大小小的股东全凑在这儿了。
秦晏被请回来奉为上宾，坐在了主位上。
气氛很沉重，没人愿意率先出声打碎这场拉锯战的天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低头沉默。
秦晏视线在所有人身上都扫过一圈，仿佛他的眼神到哪儿压力就会给到哪儿，被他盯上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把皮绷紧，像是上课怕被老师抓起来提问的学生似的。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想说的，那我们应该也没得谈了。”秦晏说完就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给身后站着的方秘书使了个眼神，准备离开。
“秦晏！”攒这个局的郑方赶紧出声阻止，随后示意众人，“有什么想法都快说啊，秦总为公司辛苦付出这么多年，又不是外人，这么见外做什么？”
“也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林知语邻座坐的是她的父亲林文军，他看上去十分严肃，眉头微微皱着，看着像是做惯了领导的模样。而他对秦晏显然是有诸多不满的，说话语气完全算不上和善，“五个点儿股份太多，这样我们太亏了，如果你愿意退一步，那我们还有得谈。”
秦晏欠起的屁股又坐回椅子里，上半身懒懒散散地往椅背上倒，手里的钢笔一下一下点在桌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隔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经过了苦思冥想后，他点了点头：“嗯，那就百分之七吧。”
“什么？！”林文军气得拍桌，“秦晏你不要太过分！你这叫得寸进尺！”
还有几个私下跟林文军走得近的股东也声援他：“是啊，贪多嚼不烂，小心到最后什么也捞不着！”
“毛儿还没长齐的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告诉你，公司没了你也照样能转！”
秦晏脚尖在地上蹬了一下，他的老板椅慢慢悠悠转了起来，等到再次面对那张会议桌的时候他忽的一笑：“百分之八。”
“啪！”林文军气得把手里文件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指着他就骂，“你一个小辈，就是这么做人做事的？秦建华就是这么教你的？他要是教训不了你，我可以替他教训！”
秦晏猜，林文军那一摞文件其实是想砸到他脸上的，只不过林文军现在年纪大了自知不敌，这才没敢太乱来。
不过他不在意，将身体坐板正，腰背挺直，一本正经道：“我的能力是可以凭这些年秦氏的发展来证实的，各位有目共睹，秦建华根本比不上我，他又能教我些什么呢？”说完他还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你这……”林文军刚打算进行下一波输出，旁边的林知语就喊住了他。
“爸！你少说两句！”林知语眼睛盯着手机，眉心紧皱，“之前周秦两家订婚宴的事又上热搜了，热度比之前还高，负面影响更大，咱们集团的股价……”
“什么？！”
林知语话落，在座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打开手机翻看舆论情况。
「天呐！贵圈儿真乱！」
「豪门真会玩儿！给我恶心yue了！」
「这个秦家能教出这样的女儿，怕不是根子也烂了吧？」
「不是，都豪门千金了，怎么还这么恨嫁？女性什么时候能自己站起来？男人有几个靠得住的！」
「绝了，只有我觉得这个秦怀玉女士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正常人干点儿坏事儿会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揭自己老底嘛？」
「这位司仪才是真的勇士，堵上自己的职业生涯，也要揭穿骗（？）婚恶行！」
「这位勇士有话他真敢说呀！」
「来人！我要这位司仪的联系方式立刻马上！我结婚就找他了，万一他发现我未婚夫有什么不对劲，他一定会告诉我的！他善呐！」
「各位，这个秦氏集团涉及好多个产业，我们这儿刚开的楼盘就有这个集团参与，我家亲戚还买了期房……我现在感觉这个企业不怎么靠谱儿，房子不会打水漂了吧？」
「嘶你这么说，卷钱跑路这种事儿感觉他们真干得出来……」
再往后，秦氏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被扒出来了，比如当年秦氏需要占地，跟村民交易的事儿。
老爷子走时虽然立了遗嘱让秦晏掌权，但当时秦晏还未成年，中间有段时间就是秦建华代总裁职务，本来跟村们民谈好的分红在他执掌公司期间就给断了。
村民们闹过，但被秦建华强势镇压了。直到后来秦晏上位，才自掏腰包把前面欠的分红给补上。
网上的讨论声一浪高过一浪，秦建华和一些跟着他作威作福的老股东八辈儿祖宗都被拎出来骂了个遍。
只有秦晏被单拎出来夸奖――
「现在秦晏这样能力强又有温度的老板真的很少见了……」
「唉，这个秦氏集团内部烂死了，就秦晏一个有良心的，还被那帮股东给赶出公司了，真是劣币逐良币的现实写照！」
「秦氏要还是秦晏主事，那我还能对我刚付完款的期房有点儿期望……算了，不然明儿还是把房退了吧保险。」
「组团儿退房的举个手？」
“……”林文军看得高血压都要犯了，手抖险些把林知语的手机给扔了，“这帮网友什么都不懂，只会捕风捉影乱说一气！他们懂企业运营吗？！他们知道一家企业背后有多少人吗？！明明是秦建华一家的事，跟我们整个企业有什么关系！”
林知语把自己的手机抢救下来，看了眼在场的股东们，叹气：“别人自然是不知道咱们集团内部的细节，人家也没义务弄清这些，他们只需要看表面做判断，毕竟人家不选秦氏还可以选张氏李氏王氏……”
所有人都沉默了。
隔了好一会儿，郑方作为这帮人里的老大哥发话了：“秦氏这么大个企业，也不能说破产就破产，对咱们来说可能就是少了份收入，但对跟随秦氏的那么多员工来说就是丢了工作，咱们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依我看，眼下让企业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答应秦晏的条件也并非完全不可。”
说完他又看向秦晏：“咱们能不能各退一步？百分之八确实多了。”
秦晏鼓掌：“郑叔都发话了，我当然不会不给面子，我退两步，一口价，百分之六。”
林文军还是不满意：“你一开始还说百分之五就……”
“爸！”林知语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别糊涂了！跟公司破产所有股份清算归零比起来，隔出一小点儿股份算得了什么呢！”
林文军明显被她说动，闭嘴了。
接下来，秦晏叫了律师进来，一起确认股份划分的事，终于赶在下班时间之前，一切尘埃落定，公司发布了新的任命公告，秦晏又上任成秦总了。
在会议室里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老家伙们早就挨不住了，事情一解决恨不得跑着离开。
秦晏仍安稳坐在椅子里，方秘书不紧不慢地帮他整理合同，林知语在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位置上把玩着手机。
直到这间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林知语才笑着开口：“合作愉快，秦总。”
秦晏还是那张冷脸，点了下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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