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晗背对着他，但他贴得那么近，嘴唇在刻意摩擦她的耳廓，让她全身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
尤其是一大清早醒来，大家都没刷牙洗脸，他嘴巴里呵出的热气真的很有味道。
她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肩膀试图抽离，但腰被万致远抓在手里死死不放，在代言合同还没落实的节骨眼上，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抗拒，最后只能半推半就得应了他。
然而就在他们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万致远的手机响了。
他皱皱眉头，满脸不高兴地停下动作，伸手抓起手机想将这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挂断，心想这到底是哪个不懂事的，敢大清早给他打电话！
但当他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手抖了一下，赶紧把姜晗往远推了推，还顺手捂住了她的嘴，以免她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之后他才按下接听键，哪怕隔着手机，明知道对面看不见他的表情，他还是换上了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拿到耳边：“喂？萧总，您这么早给我……”
“万致远！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个蠢猪呢？！”手机那头儿，萧霆彻底消停不了了，昨天半夜万致远这个蠢货才发消息告诉他跟姜予的合作谈崩了，那会儿他早睡着了，今儿早上才看见，之后他就怂啊，不敢直接跟秦晏说，迂回地找了方秘书，结果隔了没多久，方秘书就给他转达了秦晏的好一顿骂！
他现在想把万致远骂成筛子！他想站万家祖坟上口吐芬芳！
惹谁不好啊？别人可能对不上号儿，但他知道啊，姜予那是跟秦晏在一个户口本儿上的夫人！把人家代言谈崩了还有脸说？！
万致远人傻了，心都凉了半截。
他回国后就一直跟在萧霆屁股后面做事，萧霆比他年轻，一开始他还不服，但久而久之发现萧霆的能力的确在他之上，他被管了个服服帖帖。
后来也是萧霆提拔他让他做了Miss游戏分公司的总裁，他对萧霆一直敬重、感谢，还有点儿畏惧。
从他坐上分公司总裁位置后萧霆已经很久没像训孙子一样训过他了，今天这一出儿他完全没想到，也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萧霆发这么大火。
“萧哥，我……我这什么也没做啊，我一直兢兢业
业为公司做事，甚至现在都在出差中……”万致远焦急解释，声音都发颤，只是看见旁边的姜晗时多了几分心虚。
确实是出差，但完全不辛苦。
姜晗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生怕自已即将伸手接到的那张饼糊了，连忙用眼神询问。
万致远哪还有闲心搭理她？他烦躁地掀起被子下床，去了窗边乖乖听训。
萧霆声如雷霆，直接用音量攻击万致远这个蠢猪的耳膜：“你还知道自己在出差？！那你还记得你出差是为了什么吗？！是为了找人家姜予谈代言！你做了什么！”
万致远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皱了下眉：“我记得啊，我找她的经纪人谈了，我觉得姜予这个档次的艺人做我们代言人其实是高攀了，万万没想到，对面太高傲了！她经纪人提出的代言费远超我的预期，我想再跟她商量一下，谁知道她直接拒绝了跟我们的合作……”
虽然不觉得谈崩一个本就不合适的代言人有多不妥，但他听出萧霆找他就是因为这个姜予，说话时候还是拿捏了分寸，直接倒打一耙，把过错推到了姜予那边，让萧霆知道，是姜予那边高傲自负，咬着高价不愿意退让合作才谈崩的。
“商量？商量什么商量，她们要多少费用你直接答应不就行了？！”萧霆直接咆哮，厌蠢症都要犯了，“我怎么跟你交代的？我告诉你《星野战记》的代言人要姜予，让你去谈！你就是这么给我往崩了谈的？方董说了，你能干干，不能干滚！”
方董就是方秘书本人，他目前在Miss挂了个董事长的名头，手里也实打实地持有股份。只不过他也不曾在Miss出面，交代下来的相关事宜都是由萧霆转述，但全公司知道，方董是公司的神秘boss级人物，他说的话就是公司的决策。
万致远傻了：“方，方董？他怎么会……”
新游戏上线选代言人而已，怎么会是方董直接指定？那……那个姜予背后究竟是什么级别的资本，能让方董纡尊降贵来管这种小事？！
“万致远，我看你是胆子肥了！我指派的事你就觉得可以忤逆？非得把方董搬出来才能镇得住你是吧！”萧霆把一大清早受得气全都发泄在了万致远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脑子身上，最后警告他，“给你一天时间，赔礼道歉也好，加代言费也好，怎么都行，你把姜予的合作给我谈回来！但你做错的事你自己承担，代言费超出预算的部分你自己承担！”
“……”万致远连连陪笑点头，即使明知对面看不见，也做出一副万分尊敬的姿态，“明白明白，我一定好好道歉，把合作谈成，将功折罪！”
挂掉电话万致远心肝还是在颤，额头都渗出冷汗了，总觉得刚才那通电话像是催命的，好似只要自己哪句话说错，他的一切都要完了。
姜晗坐在床上，已经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楚楚可怜地望着万致远：“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想着刚才男人将她一把推开晾在一边，现在她表现得委屈一些，怎么着他都得心存愧疚给她一些补偿吧？
结果没想到，万致远转过身看向她的时候全然没了之前的兴致，皱着眉像是要把她生吞了：“你不是说那个姜予是你的堂妹，没什么后台吗？！怎么Miss的董事长会指名请她当代言人啊！你明知她有后台，还撺掇我把代言给你抢过来，你安得什么心！你个贱人！”
他开口就是质问，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辱骂，好像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姜晗身上，他心里才会更有底一些，他目前拥有的地位财富才不会因为办了这么一件错事而离他远去。
姜晗被他一通吼吓得愣在原处久久回不过神，隔了好几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地问：“你……骂我什么？”
“我说你是个贱人裱子害人精！”万致远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只觉得晦气，想快点离开。
“我贱？”姜晗气笑了，从床上抓起枕头照着万致远的背影扔过去，“我确实贱！不然怎么就鬼迷心窍受了你这个烂/裤/裆的骗！吃干抹净你就不认人，谁贱得过你啊！你大爷的！”
万致远本就在气头上，突然被枕头砸了脑袋，还被姜晗这个害人精给骂了，当下火气上头，冲过去跟姜晗撕扯了起来。
・
姜予拍了一上午打戏，中午吃饭时候才得了空休息。
张逸欢提她去领了盒饭：“赶紧吃饭吧，挂一上午威亚太耗体力了。”
姜予已经没精神说话了，整个人像是被妖精吸了精气似的，接过筷子，等张逸欢帮她把盒饭打开摆在面前才开始机械的扒拉。
隔了一会儿姚遥接完电话回来了，表情有些古怪：“刚才Miss那个万总有给我打电话了，说要跟你亲自聊代言的事。”
顿了几秒她表情更古怪的说：“刚才我看见姜晗了，今天这么热，她把自己捂得跟有特殊信仰是的，脑袋上裹着个大羊毛围巾……神金。”
第64章 像是被人打了 他来任他来，我自耍大牌……
近来影视城这边确实热起来了, 每天拍戏穿上厚重繁复的古装都热得人直冒汗，只有晚上下了戏，换上短袖才觉得身体能透过气来了。
姜予顺着姚遥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恰好看见姜晗转身离开的背影, 之前她似乎是在跟导演和制片谈论着什么。
余江月不知什么时候又凑过来了, 也跟着姜予往姜晗那边看, 顺便掩着嘴在姜予耳边说：“好奇姜晗跟导演他们说了什么？”
姜予下意识点头如捣蒜：“嗯, 好奇。”
说完才发现旁边多了个人, 夸张地捂起了嘴。
余江月吐了下舌头, 小声说：“我听到了哦，姜晗说她脸过敏了要跟组里请一个星期的假。”
“一个星期？”这也太夸张了，剧组请一周假的话，在这期间所有跟她有关的戏份儿都拍不了，计划全部要做更改，其他人都要配合她的调度。关键姜晗也不是什么大牌，她就是刚进圈试水而已，姜予不敢置信，“导演制片能请给她？”
“恪”余江月摆了摆手, 鼻子皱了皱, “那有啥办法啊, 她脸都肿成猪头了！她过去请假的时候导儿正跟我说戏呢, 她过去就让我回避，我偏不！我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不像是过敏，倒像是被人给打了……”
“嘶――”姜予搓了搓下巴，“那种程度的话确实是没法拍了。”
姜晗有台词的戏份不多，却是重要的背景板, 很多场仙门的戏都需要她入镜当摆设，这样一来后面的拍摄计划大概都要重新调整了。
不对，不需要姜晗入镜的不就是她魔族的戏份儿？
“是呗，制片说要把你的戏份全部往前排，进度再压缩一下，你大概能提前小半个月出组了。”余江月撇嘴，满脸不高兴，“我就惨了，大概得因为她多拖几天，这个戏结束没得休息，直接得打包进下一个组了，我恨！”
本来下午姜予可以休息，被姜晗这样一打乱，她又被抓去加班了。
上午万致远联系姚遥的时候约的是下午，现在是不得行了。
即便姚遥看不上万致远，也只能主动打电话去告知对方。
其实姚遥以为，以万致远昨天那么居高临下的骄傲态度来看，她们这边放鸽子的话这代言可能就彻底黄了。
结果没想到，万致远这次把姿态放得极低，她都能脑补到对方点头哈腰的模样：“没关系，那我们就不约在外面了，下午我直接到剧组去，姜老师工作间隙见我一面就行……或者无论多晚，我可以等姜老师下班，请你们务必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姚遥都被吓到了，这人态度180度大转
变，该不会是在憋什么坏招儿吧？
不过剧组人多，他过来这边想使什么坏也没机会下手，就算是回了酒店，那是姜家的地盘，姜予的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
“好的万总，我会向艺人转达您的意思。”姚遥很官方地答应了，完全没有昨天跟万致远见面要谈合作时的喜悦。
她返回剧组那边时姜予已经在戏上了，她没去打扰，等剧组换场休息的时候才把万致远的事跟姜予说了。
经过姚遥对万致远言行的转述，姜予现在对这个Miss游戏的总裁没什么好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来任他来，我自会耍大牌～”
说完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手机上，秦晏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之前说癫子公司给你扔饼的事儿……还顺利吗」
姜予皱了下脸，挺意外的。
她和秦晏平常生活上大多处于一种互不关心的状况，她不会问秦晏的私事，秦晏也不会来窥探她。
除了之前给她介绍星创传媒的苏总那次，这还是他头一次关心她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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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开会开得心不在焉。
距离他给姜予发出那条消息已经一个小时了，还没得到任何回复，她知不知道他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把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Miss说成是癫子公司……
马上要五月了，秦氏旗下各大商场都要搞一些节日活动，但销售部门递上来方案不是太老套就是难执行，没一个让他满意，听到最后他都烦了，让他们现场想策划。
旁边主持会议的方秘书也尴尬得不行，鞋里像是长了刺一样，让他站着都难受。
突然秦晏小幅度地冲他勾勾手。
方秘书成功接收到信号，以为他终于大发慈悲决定散会让大家回工位上工作了，俯身听他吩咐。
结果秦晏将手机递到他跟前，指着一个小时没被回复的聊天界面：“她不会真的后悔给我买礼物，干脆理都不理我了吧？？？”也太小气了吧！
“……”方秘书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秦晏，重复张了几次嘴，终于挂出一个假笑，“秦总，你对姜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她真的抠儿到这种地步吗？你不要以己度人好吗？”
“以己度人？？？”要不是还在开会，秦晏肯定一个白眼儿翻死他，他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但有外人在，他得注重形象，不能做一个爱翻白眼儿的总裁，他只能，“你这季度的奖金归我了。”
方秘书气得龇牙咧嘴：“你你你你！我就说抠门儿的是你吧！”
奖金被明抢，方秘书是挺绷不住的，刚才跟秦晏交流时用的气音也大漏特漏了，直接拔高了一度。
旁边坐得近的人把他这句听得清清楚楚，但他们都明白，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儿，容易让奖金离他们远去。
众人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埋头修改方案。
终于，秦晏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定睛一看，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是姜予回消息了：「别提了，癫子公司的员工果然也是癫子，有病一样，昨天才把我损得一文不值，今儿又上赶子要找我继续谈代言……这是什么谈判新招数吗？先惹对手生气，让对手提高警惕，找准机会给他致命一击？［这河里吗.jpg］」
秦晏盯着消息看了半晌，随后起身，屈起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两下：“策划回去重新修改，明天上班前部长把内容汇总发给我。”
说完他喊上方秘书一起走了，回办公室这一路上他都在骂万致远：“你们到底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不专业的人来坐镇一家分公司？不听上级决策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他要是这么有主见有能耐他咋不出去自己做一家公司呢！”
“这不之前没发现他是个蠢货么……”方秘书追在他身后，又说起万致远这个事儿，“你知道他把姜小姐的合作谈崩是为了什么吗？”
本来这个具体目的只要万致远不主动说，他们大概率是查不出来的，结果昨天有人扒出了一个微博小号！
秦晏瞥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方秘书对万致远也是嫌弃不已，哼了一声：“昨儿老萧那边让人查万致远，除了发现万致远最近多了个情人以外，也没什么太大异常，但是好巧不巧，有人发现了一个微博小号，这个小号里发的都是一些在高级餐厅酒店约会的照片，看起来是个富家千金……”
秦晏：“说重点！”
方秘书笑笑：“好嘞！这个小号是姜晗的，她发的照片上里有她脑袋以下的自拍照，脖子上的胎记跟姜晗的一模一样。还有，跟她约会的人不是同一个，但有一个就是万致远，昨天她新发的照片里，拍到了对面人的手，那人手腕上戴着一块表，是去年我们Miss跟EM的联名款，我们曾用那个系列的表作为员工礼品发放，但发出去的都是刻字版，万致远的表盘上刻着他的姓氏缩写‘W’。”
秦晏眉梢动了动：“然后呢？”
“然后？”方秘书上下打量他一通，鄙视道，“你不会不知道姜晗现在跟姜小姐在同一个剧组演戏吧？她要进娱乐圈啊！万致远是想拿咱们的内部资源给他的小情人儿铺路呢！”
“……”秦晏眉心皱紧了，“我记得当初你说这个万什么的回国前就已经结婚了，妻子和女儿定居海外？”
方秘书摊手：“渣男呗，你不也结婚了还给人家季医生送礼物么，渣男～”
秦晏见四下无人，直接照方秘书屁股来了一脚：“我和季念关系有多单纯你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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