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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他们冤枉我，我怎么会有胆子做这事！”赵知棠拉着赵尚书的胳膊哭诉道。
赵夫人也是泣不成声道：“是啊老爷，知棠她一向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你可一定要去查清楚呀！”
“我知道了！你先在这看着棠儿，我会见一见季宴礼！”
赵尚书心中烦躁，连看都没看赵夫人一眼，径直往大门走去。
等赵尚书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赵夫人立马抹去了眼角的眼泪，转而对赵知棠轻声说道：“棠儿，你放心，不管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娘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闻言，赵知棠心中一暖，紧紧握住赵夫人的手，哽咽道：“阿娘……你真好。”
……
而另一边，赵尚书刚往外走了几步，就迎面遇上了正往这边赶来的季宴礼和凌王两人。
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位年轻俊美的少年郎，赵尚书脸上原本的气氛顿时转化成了尴尬，他朝着凌王行了一礼后，对着季宴礼的质问道：
“在下冒昧拜访，还请季大人勿怪，小女平日里虽骄纵些，但断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季大人可否再仔细……”
季宴礼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道：“赵尚书的意思是说，我污蔑了令爱了？”
“这……话也不是这般讲。”赵尚书犹豫不决道，他心中自然希望女儿是无辜的，但是……但是事已至此，哪容的他退缩？
“那依赵尚书的意思呢？”季宴礼似笑非笑道，他语调微扬，似乎很好脾气的跟赵尚书周旋着，却让赵尚书越加摸不透他的态度。
“季大人，我相信我的女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季大人若是没有证据的话，小女我便先带回家了！”
赵尚书咬牙道，他的话音落下，站在一旁的凌王忽然开口道：“既然赵尚书觉得令爱是无辜的，那么，不妨赵尚书跟我们一同进宫一趟。”
闻言，赵尚书愣住了，进宫？进宫做甚？随即拒绝道：“我……我还有事，恕我没空陪二位。”
“哦，原来是有事～我还以为是因为尚书是怕被牵连才不愿进宫呢！”
凌王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赵尚书心惊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道：“凌王殿下慎言，老臣并未有此意。”
“那就好！”季宴礼淡淡的扫了赵尚书一眼，继续道：“我同凌王殿下奉命带赵姑娘进宫，既然赵尚书也在，就将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且先跟我们去一趟吧。”
听到这话，赵尚书心中咯噔一下，他总算察觉到了异常。
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家女儿乖巧懂事，这等恶毒之事，定然是不会做的。
但从方才凌王和季宴礼的表现来看，分明是认定了此事是棠儿所为，他到底哪来的底气如此笃定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们手上已经有充分的证据了！
第105章 满盘皆输
想到这，赵尚书的脑海中闪过一丝阴霾，脸上的神色愈发僵硬，最终他还是无奈点头同意道：“既然如此，那么便进宫一趟吧！”
“嗯。”应了一句后，便有侍从将赵知棠和赵夫人带了出来，季宴礼率先走在了前头。
赵尚书和赵夫人则是带着忐忑不安的赵知棠快步跟上。
一路上，赵尚书都保持沉默，只偶尔用目光询问赵知棠，而赵知棠早已六神无主，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赵夫人也是惴惴不安的频繁打量四周，唯恐会有人冲出来抓住自家女儿，不由暗骂季宴礼阴险。
半个时辰后。
御书房内，明德帝端坐在龙椅上，皇后则难得的现身，出现在凤椅上。
而在下首，则是跪着脸色苍白的赵知棠、赵锦瑟以及赵尚书和赵夫人。
赵知棠原本以为只有她一人被传召入宫，没想到如今赵锦瑟也出现在这，而且看上去也没比她好上多少。
这么看来，季宴礼已经将此事查的透透的了！
想到这，赵知棠心中顿时涌现出浓烈的悔恨，看向赵锦瑟的眼神中也满是埋怨与憎恶，若非她，她也不会受到牵连！
看到赵锦瑟如今一副楚楚可怜神情，赵锦瑟不禁攥紧了拳头，心中更是恼火。
若她一开始没有听她的话，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或许她现在就不必受这等苦楚了。
正当她暗自后悔时，门口的一道身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赵锦瑟下意识顺着众人的目光往门口看去。
一看之下，赵知棠瞳孔猛地一缩。
那不是她恨之入骨的程十鸢吗？！
程十鸢一进殿自然也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赵氏姐妹，她微微的挑了挑眉，眼里划过一抹嘲讽。
她倒要瞧瞧，今天这事到底是要怎么收场！
知道今日要进宫看赵家姐妹被审问，她出门前特意在脸上涂了点珍珠粉，换了件白色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娇柔弱小、楚楚可怜，倒是颇像被还未从惊吓中走出的娇娇女。
果不其然，看见她时，明德帝的态度都温和了许多，并让大太监亲自搬了把椅子放到程十鸢身边，让她坐下。
程十鸢端庄的行了一礼后，甜甜的道了声：“谢陛下。”
随即坐在椅子上静静观战，而赵氏姐妹则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尤其是赵知棠，额上全是汗水，一张精致俏丽的脸蛋惨白惨白的。
明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氏姐妹，皱了皱眉道：“赵氏姐妹，你们身为朝廷重臣之女且还是宣王妻子，心思竟如此歹毒，竟买通杀手谋害程家姑娘，你们可知这该当何罪！”
赵知棠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刷白如纸。
“皇……皇上，臣女冤枉啊！我……我真的不曾买凶杀人。”
赵知棠仍然抱有一丝期望，慌忙喊冤，一双眼眸含泪，委屈的看着向站在一旁的宣王求助道。
宣王看了一眼满是期待的赵知棠，又看了看神色莫测的明德帝，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他虽然对赵知棠和赵锦瑟有些许情谊，但是到底比不上自己的性命要紧，而且他隐约听说此事和小六也有关……
如今正是父皇需要发泄怒火的时候，赵知棠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宣王这反应让赵知棠彻底的陷入了绝望之中。
她转头看向明德帝，哽咽哭诉道：“皇上，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买凶杀害程十鸢！”
明德帝冷哼一声，面露失望之色的看着赵知棠，厉声呵斥道：“既然如此，就传证人上来，我看你们可还有什么狡辩的？！”
说完，明德帝对着身侧的大太监说道：“将那牙子押上前来！”
赵氏姐妹在听到明德帝口中说出的“那牙子”时，皆是身形剧颤，随即身体齐齐瘫软在地。
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那牙子竟然还活着，不是死了吗？
若他真好活着，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路……
没一会，两名侍卫便押着一名男子走了上来，男子长得普普通通，是那种放在人群里立马找不着的类型。
待看清男子模样，赵尚书和赵夫人均是变了脸色。
程十鸢亦眯了眯眸子，盯着那男子仔细的瞧了好一会，这才看出，这人就是当日在永和宫门口将她带进去的那老嬷嬷！
原来她竟是一位男子！难怪那晚力气这么大！
赵尚书看着女儿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一下子全部明白了过来，心疼和愤怒一瞬间冲上心头，令他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孽障！这真是你做的？你……你、简直混账至极！”
闻言，赵知棠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
“你当这陛下的面，且将他们要求你做的事情仔细说来！”季宴礼的话一开口，瞬间打破了整个大厅内的沉寂。
听到他的话，男子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冰凉的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人人，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奴才名叫李福，乃是元城东街的怡香院的管事……平日里就是调教调教院里新来的姑娘。”
说完这句话后，见场上没有人打断他的话，他又继续说道：
“前段日子，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来了咱们怡香院，说是有一笔好买卖要和奴才做，奴才就将她领到了一处雅阁中。那位姑娘告诉奴才，若是成了这桩交易，她愿意支付奴才三千两银票。”
说完，他抬头看着明德帝道：“陛下，奴才一开始不知道这活是要进宫！奴才一时贪念上头，所以答应了那位姑娘的请求。”
听到这里，赵氏姐妹脸上纷纷闪过绝望。
她们很清楚，只要那名牙子一承认，她们姐妹俩的命运将再无转圜余地！
赵知棠眼神愤愤的盯着男子，似乎恨不得将男子剥皮抽筋，只是在明德帝威严的注视下，她终究是不甘心的低垂下了头，任凭泪水滑落，却一声不吭。
明德帝将场下几人的小动作净收眼底，随即冷哼一声，对着那牙子说道：“你接着说。”
第106章 拨云见日
那牙子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赵锦瑟继续说道：“事发前一天晚上，这位姑娘又来找我，先给了奴1000两定金，奴才这才知道原来是要进宫绑人！奴才觉得有些不妥，便打算不接这单子生意了。”
说到这里，那牙子顿了顿，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赵锦瑟。
“谁知道这位姑娘竟然又拿了500两银票来堵奴才的嘴，奴才一时见钱眼开，就做出了糊涂事！”
说着，那牙子看了赵锦瑟一眼，眼底流露出浓郁的后悔。
“后来那姑娘便安排奴才进宫，又设计将程姑娘骗至我藏身之处……”
赵锦瑟和赵知棠两姐妹看到牙子将什么都说了出来，气的浑身发抖。
赵锦瑟狠狠的瞪着牙子，恨不能冲上去撕烂他的嘴巴。
“奴才已经招供了，奴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求陛下网开一面饶过奴才吧！奴才不敢了，奴才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糊涂事了！”牙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哀嚎。
明德帝厌恶的瞥了跪在地上的男子一眼，吩咐道：“将他拉下去！”
几名侍卫上前拉扯着男子往外走去。
“陛下饶命啊——”
男子凄厉的呼救声渐行渐远，而跪在地上的赵氏姐妹则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般，脸色苍白，浑身哆嗦，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好似风雨中的树枝，随时都可能折断。
明德帝看着这两人的神态，微微蹙眉，对着同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赵尚书说道：“赵爱卿，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和好外甥女？”
若说赵尚书进宫前还有侥幸的话，那此刻听完全部的指控和到明德帝质问的话语后，他的心顿时全部凉了下来。
虽然说平日里女儿被娇惯着长大，确实有些任性刁蛮，可在他心中到底是本性纯良之人，怎会犯下如此滔天大错！
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根本没有别的旁的选择，此案性质如此严重，别说保赵知棠的命了，赵家不被株连九族他都要谢天谢地了！
“臣，臣教女无方！臣万死莫赎……”说完这话后，赵尚书猛地朝前重重撞了下额头，然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额头上流淌下来，染红了他身上官服。
“老爷！”
“爹！”赵知棠惊恐的喊道，浑身发软，快速往赵尚书方向爬过去！
明德帝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淡漠的看了一眼地上在演苦肉计的赵尚书，淡漠的对着外面唤道：“胡闹！将赵大人带下去看太医！”
“是，陛下！”
随着太监高声唱喏，殿内的侍卫赶忙将看着有些狼狈的赵尚书扶了出去。
赵夫人见大势已去，在女儿和丈夫之间来回犹豫了许久，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知棠后，也随着侍从的脚步快步往外跑去。
一旁的贵妃和宣王脸色都有些不太好，虽然说此事并不是他们授意的，但终归惹事的几个主谋是他们家的！
外人或许是不知道，可他们确实心里清楚的很！
其实真正主谋并不止只有赵知棠和赵锦瑟二人，还有皇上千娇百宠的六公主！不然单单就凭他们俩，哪里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只不过六公主到底是皇上的掌中宝，就算是犯下如此大错，皇上为了保卫皇家颜面，最终还是将此事私下解决了，嫁给陈国和亲，便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至于赵知棠，贵妃虽然对这个儿媳还算比较喜欢，但她如今也没有再多的能力去帮她说话了！只求最后不要连累自己！
宣王和贵妃皆是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皇上已经因为此事对她还有宣王心怀芥蒂，他们现在是一点动静也不敢闹，生怕皇上因此又记起他们俩！
而与贵妃等人截然相反的是皇后。
自从张贵妃进宫后，皇上的心思便全部放在了贵妃一人身上。
皇后曾经想尽办法想要争夺这份恩宠，可惜每次皇上都会借故离开，每月只会敷衍般的来她宫中那么一两次。
她知晓皇上不喜她，亦是在表明态度，所以皇后只能偃旗息鼓，乖巧的当起一个贤惠皇后。
可是今日，她的机会来了！
她的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张贵妃身上。
拿起一盏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皇后缓缓开口：
“本宫如今已一心向佛，后宫之事也多交给贵妃代劳，可没料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假装传本宫口谕，若非如今真相大白，本宫身上这脏水还去不干净了！妹妹对此事可有什么说法？”
程十鸢对于皇后突然多开口稍稍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的印象中，皇后一直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甚少会像这样板着脸疾言厉色！
皇后和张贵妃的恩怨她多少也知晓一些，皇后是皇上身为皇子时候的正妻，是陪着他吃过苦过来的。
见证了他的落寞和辉煌，也见证了他的无奈、悲伤以及现在的亮眼！
她一辈子守护着一个男人，却因为对他太过了解，而始终无法靠近他的心。
自古以来，多的是功成名就后抛弃发妻的薄情君，明德帝勉强还算好点，依旧将后位给她留着。
只不过除了这后位，他将其他身为丈夫应尽的职责和义务以及满满都爱意都给了张贵妃以及张贵妃所生的孩子们。
这些年，张贵妃一直独霸皇上的宠爱，即使是她这个皇后也要屈居下位。
甚至后宫的一些事物，皇上都在直接跳过她，交给了张贵妃安排，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堆积的小事早已让她心中愤懑不平，只是碍于形式，没有将事情挑明。
可现在不同了，皇后抓住了张贵妃的把柄，便是明德帝也不得不考虑她的感受，她自然不需要继续忍耐了！
果然，听见皇后开口，明德帝皱了皱眉，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于张贵妃有了太多的偏心。
他侧眸深深的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女子，见她高傲的抬着头看着张贵妃，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袖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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