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子,为何要这般恶毒的对清芙?”
他这句话说的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
顾意之一愣,似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将这事戳破一般。
她眼眶泛红,委屈万分道:“我不过是想和你在一起罢了,她挡了我们的路,难道我不该除掉她吗?”
她说到这里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一脸疯狂的盯着鹿以鸣:“你放心吧,以后没有人再能破坏我们了!”
鹿以鸣心里升起了浓重的厌恶,他觉得顾意之真是疯魔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丧心病狂之人呢!
第131章 人情债
他用了身上仅剩的力气,朝着的脸扇去,随即冷笑一声,嘲讽道:“你真是疯了。”
顾意之被他的这一巴掌激的眼睛通红,“对啊,我疯了,我就是疯了!不过我再疯,你以后能见到的人也只有我!”
她说着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鹿以鸣的衣服领子,目光癫狂道:“你只能喜欢我!”
随后不待鹿以鸣有所反应,便快步往外跑去。
后来,鹿以鸣便开启了长达将近一年的被囚禁生活,除了日常有人送饭送菜和来人打扫外,他几乎与世隔绝。
而顾意之每隔三四天便会来一次,虽然来都得不到鹿以鸣的什么好脸色,但她仍旧乐此不疲。
鹿以鸣不是没想过逃跑,可这连院子上空都被铁架封锁了,他根本无从逃离。
他像是一只鸟儿,被困在了笼子里,每日除了吃喝,别无他法。
直到昨晚,南阳王世子突然闯了进来,将他从那地方解救出来。
在了解了清芙遇害的过程后,让他跟着一起去指证顾家,这他当然是愿意的。
他之所以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刻,所以他二话不说,跟着南阳王世子走了。
鹿以鸣将自己所见和所遇全部讲完后,他抬头仰视着明德帝,沉声道:“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一句虚言,便不得好死!请皇上为清芙郡主作主!”
此时南阳王一家也齐齐下跪,对着首位上的男子磕了个头,齐声高喊道:“臣等恳求皇上为清芙讨一个公道!”
听完鹿以鸣对叙述后,明德帝微眯眼睛,面容阴晴不定,沉思了许久后,转头对着场下的顾源说道:
“顾爱卿,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顾源身体颤抖了片刻,最后还是咬牙跪了下去。
他知道此时再辩解也为时已晚了,他拱手道:
“皇上明鉴,这位公子所言不虚,我当时确实去找过他,让他与我儿保持距离,可这后面发生的事,臣、臣的确不知,若是我那逆女真做出这种伤害清芙郡主的龌龊行径,我愿随陛下处置!”
鹿以鸣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的顾源,心里嗤笑一声,果然是亲父子,连表演都那般相似。
明德帝眉头紧皱,语带严肃道:“那便将顾意之带过来!到时候两人口供对一对,自然水落石出。”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意之被人押着进来,看起来有些狼狈,额角还带着擦伤,显得憔悴而苍白。
她一进屋,在看到鹿以鸣的那一刻,整颗心顿时跌入谷底,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面颊更加惨白,身子也轻微的晃动起来。
明德帝眼尖,自然是看清了她的反应,心里也越发认定她就是杀害清芙的凶手,因此他厉声质问道:“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意之抿唇不语,她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抬头挺胸道:
“皇上,都是这个鹿以鸣在挑拨,我并未做这种事。”
她说着还瞪了鹿以鸣一眼,仿佛鹿以鸣才是幕后黑手一般。
鹿以鸣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正打算再开口时,明德帝突然再次开口说道:
“既如此,那便将清芙也带来,若他们俩所言无差,那便不用再审了,朕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错怪一个坏人。”
说罢,他给了季宴礼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吩咐侍卫出宫叫人了。
看着场上如今的局势,季宴礼知道顾右相短时间内是翻不了身了。
虽然他刚刚将自己摘的很干净,可皇上并非傻子,他的那套理论根本就站不稳脚跟,所谓的不知情纯粹就是一个笑话。
皇上之所以让人去将清芙郡主带来,便是为了让他们彻底心服口服。
到时候,顾右相再想狡辩,便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不多时,清芙郡主便被人带来了,只是她的样子有些凄惨,从前阳光明媚的少女,或许是被流言绯语刺激了一番,现在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清芙看到跪在地上的鹿以鸣时,身形剧烈的摇晃起来。
“清芙……”鹿以鸣见她这般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唤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清芙猛地抬头望向了他,似是在思考,片刻后,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泪水,“鹿大哥……”
鹿以鸣心里有一丝酸涩涌出,清芙的这副模样实在令人心疼。
他伸手想去安慰她,只是如今明德帝坐在那,他不敢造次,只能将手缩了回来。
清芙哭了片刻,终于停止了抽泣,她看着鹿以鸣,低声道:“鹿大哥,你没有死?”
南阳王见自家爱女突然恢复了清明,心里一阵欣慰。
最后在明德帝的询问下,果然清芙所言和鹿以鸣相差无几。
就这样顾意之被定罪,秋后问斩,而顾右相则被贬官,抄家罚银五千两。
听到这个结果,季宴礼是一点也不意外,南阳王是明德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是陪着他吃苦过来的,若是顾意之伤害的别家千金,可能看在顾相的面子上,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可偏偏她自不量力,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至此,清芙郡主和玄案也算是到此终结了。
宫门处,季宴礼正打算上轿,突然南阳王世子
慕容泓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季大人,稍等!”
他喘了口粗气,快步追上了季宴礼。
季宴礼停下脚步,看向来人,淡淡问道:“世子可是有何指教?”
慕容泓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这才朝他抱拳说道:
“多谢季大人帮了南阳王府这一次,日后若是季大人有需要,我慕容泓和南阳王府必竭尽所能!”
季宴礼闻言,嘴角轻轻一勾,似笑非笑道:“世子客气了,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罢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慕容泓却不会真的信了他的话,这次的事,若不是有季宴礼在背后推波助澜,南阳王府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替清芙报仇!
第132章 升职加薪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知道这字迹就是季宴礼物所写,因为当初在宫中念学时,他见过季宴礼在练字。
这字迹便和那封送来的匿名信一模一样,所以他必须要报答他!
季宴礼见他坚持要报答他,倒也不拒绝。
毕竟他做这事的目的也不完全是一时报复,如今南阳王府的诚心还是可以看的,承他们一个人情也是他事先就考虑的。
他笑着对慕容泓的说道:“既然世子如此执意,那便我记下了,日后若有需要定会找你。”
“好!”慕容泓点了点头,目送着季宴礼登车,然后他转身上了南阳王府的马车。
今日最高兴的莫过于南阳王了,既替女儿出了口恶气,如今女儿也恢复了清明,而且说不定马上还有个入赘的女婿了,简直是三喜临门!
翌日,顾家千金谋害清芙郡主的消息在元城传遍了,一时间人人唾弃顾意之,不少人都知道了顾意之是因嫉妒才下此毒手陷害清芙郡主。
关押顾意之的马车经过街市时,不少百姓都拿出了自家的臭鸡蛋和烂叶子,
狠狠的往她身上砸去。她缩在囚车上,身上被那臭鸡蛋和烂菜叶弄得满身都是,甚至连头发和脸上都沾染上了。
这时,路边走过来一群孩童,其中一个小男娃拿着一块石头朝马车狠狠扔去,骂骂咧咧的喊道:“你个坏女人!活该问斩”
马车上顾意之对这些粗鲁的辱骂声充耳不闻,她紧握着拳头,眼眶通红,眼泪却一滴也不肯掉下。
程十鸢站在季宴礼身边,看着顾意之的囚车从身前驶过,她撇了撇嘴巴,小声嘀咕道:“真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如此恶毒之人!”
季宴礼闻言,眸色深沉的说道:“人不可貌相,现在这结果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他说这句话时,视线始终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眸子里闪烁着冷冽的暗芒。
程十鸢转头看向季宴礼的时候,季宴礼浑身的冷意都还来不及收,吓得程十鸢缩了缩脖子。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倒是像南阳王府的人啦!怎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程十鸢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上一世的脚滑是被人故意为之。
她总觉得季宴礼此刻的表情有一些些可怕,像是一头狼恶狠狠的盯住猎物,让她觉得后脊梁骨一凉。
听到这话,季宴礼收敛了脸上所有的阴郁,他看着程十鸢这个迷迷糊糊的样子,就知道她定然是不知道上一世的蹊跷。
当然她也不打算告诉她,反正有些事情他替她谋划就行了,想到这他的眉宇间浮起淡淡的浅笑:
“没事,单纯见不得恶人罢了。”
程十鸢闻言撇了撇嘴巴,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在思考自家大哥程十胥马上就要订婚了,她要送什么礼物给未来嫂嫂才好。
季宴礼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这一世她只要无忧无虑的开开心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他,任何脏的恶的,都由他来清理就好。
傍晚,刑捕司牢狱内。
顾意之缩在潮湿阴暗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整个人仿佛一具尸体一样,不动也不吭声。
浑身的烂青菜和臭鸡蛋味让她几欲作呕,她想要去洗漱,可根本没有人搭理她。
她原本白皙娇嫩的皮肤已经变得黄一块黑一块,她的头发凌乱散在肩头和衣服上,双眼空洞的盯着漆黑的房顶。
突然间,牢门响了一声,然后一个人影进来了,这人走到她的囚车旁,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声音里透着冰寒。
“带她去洗漱一下。”
顾意之听到这声音,猛然睁开了眼睛,来人正是季宴礼。
他穿着一袭湖蓝色长袍,负手站在囚车边,俊美的脸庞上神色漠然,看向顾意之的眼神更是毫无温度。
对于季宴礼,顾意之并不陌生,两家从小也有一些交集,只不过算不上特别相熟罢了。
如自己沦落到这境地了,他竟然去还愿意帮她,这让顾意时有几分意外,
不过她的意外,很快转化为了气愤,因为季宴礼是将她直接丢到了湖里……
季宴礼看着在湖水中不断挣扎的女子,微抿的唇角缓缓松开,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不顾形象的哭求他救她,可他却置若罔闻,他一直待在湖边,看她在里面扑腾着。
上一世他们也是在这个地方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看着程十鸢在水里扑腾,而今天他又用同样的办法折磨她罢了。
季宴礼静静地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女子,良久,他才缓缓说道:“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是现在的我。”
说着,他看着在水中扑腾的越来越无力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后,便吩咐人将顾意之捞了起来,然后再次将她丢回了牢房里。
顾意之躺在牢狱的木板床上,身上还有着刚泡过水时的粘腻。
她闭着眼睛,一颗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这时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个女子在水中扑腾的身影。
她以为是她自己,等视线拉近,却发现那人竟然是程十鸢,而自己则站在岸上,面带喜色的看着水中那女子不断扑腾……
南阳王家小郡主处理好后,朝堂上也有了较大的波动!
顾右相因为管教不力被降职后,右相一职突然就空缺了出来。
明德帝在思考了三日后,最终将季宴礼破格提升到了该位,据说是南阳极力推荐。
不过对于季宴礼年纪轻轻便跨级到了这一位位置,朝中不少大臣颇有微词,认为这样权利过于集中太过冒险。
因为季父如今的职位是左边相,这父子俩同朝为官,且还是同为一品大臣的,这在历史上都少见!
明德帝虽然心系江山社稷,但他毕竟年迈,朝廷需要的是一代新秀,能够带领皇室振兴国家的英杰。
季宴礼显然就是明德帝选择的新秀,所以对于朝廷中的酸言酸语,他也全部视而不见。
第133章 隐藏含义
对于季宴礼的突然升迁,程十鸢还是有几分意外的。
毕竟之前季宴礼的位份也才三品,如今一连跳了两级,实在有点骇人。
她私底下找季宴礼询问缘由,但季宴礼却并没有跟她多解释什么,只含糊说运气好,碰巧立功升了两级。
程十鸢半信半疑,她倒是觉得皇上有意无意的在扩大凌王的势力。
不然这父子俩,同为左右相,掌控朝廷半边天,着也太过于冒险了!
要么是将季家当作箭靶子,先将他们捧至高位,然后再使其重重的跌落尘埃。
要么就是明德帝已经定下了真正的储君人选。
至于究竟哪一种原因,程十鸢目前还摸不准。
毕竟季宴礼也不会主动和她说这些,程十鸢叹息一声,虽然说她和季宴礼都是转世重生之人,可毕竟现在还没有尘埃落地,谁都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她倒也没有太过于担心,她相信季宴礼自会将什么都安排好的。
不过该说不说,程十鸢的猜测真的很准!
明德帝之所以拉季宴礼上右相一位,的确也是存了几分帮凌王巩固地位的意思。
如今朝堂上,皇后母家郑将军手上除了有兵外,在朝堂上根本斗不过镇国公一派,若是季宴礼还处于之前的位置,万一到时候哪天他发生了意外……
即便是他事前先立好传位人选,到时候怕是也压不住朝中的老臣。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自从上次气急攻心晕倒到现在,胸口处时不时的有针扎般的疼痛传来,每次痛起来,他都有种深深的窒息感,有几次甚至还吐血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行,早晚会油尽灯枯,他必须趁着他还活着的时候,培养好自己的继承者。
他的儿子不多,现在看来看去,也只有凌王和他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
而宣王,或许是经受了太多贵妃的教导,越长大心思越不纯,他考察了许久,到底还是觉得他登不了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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