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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夫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却又觉得暖心不已。
“鸢儿，谢谢你，还你想的比较全面，只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找我借钱？”
苏大夫人好奇问道。
程十鸢嘿嘿笑了两声，得意洋洋道：“因为我刚才设计让那施泽将还债的钱都全输光了，然后他又惹怒了赌庄的管事，若是三日后还不上欠那赌庄的银两，只怕双手都要被砍！”
说着她看向苏大夫人，认真道：“大舅母，您放心，到时候我让季宴礼在旁边做个公证，等日后断绝了关系他们再敢来找您，您就直接报官，让官府去收拾他们！”
苏大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尚幼的侄女，只觉得心中暖融融的，她拍了拍程十鸢的脑袋，笑道：“谢谢你啊，鸢儿。”
程十鸢嘿嘿笑了两声，又忍不住提醒她道：“记住了，您到时候可一定要装作失望至极啊”
苏大夫人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这些年来，她顾及所谓的血缘亲情，对娘家的几位哥哥嫂子诸多照拂，结果他们不仅不感恩戴德，还一而再的算计于她！她这次便豁出去了，以后谁也别想占她的便宜！
苏大夫人想通后，整个人都精神来起来，拉着程十鸢说了好一会的话后这才放她离开。
…………
另一边，施大夫人施王氏听说自己的儿子又去赌庄赌钱，还把最后的家底败光时，差点昏厥过去！
她从外面连滚带赶回家，看着跪在大房院子里的施泽哀嚎道：“泽儿啊，你怎么又去赌钱啊？你这么败家你叫娘怎么活呀？”
施泽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闻言闷声道：“我不过是想去玩一把罢了！”
施王氏恨铁不成钢道：“这还叫一把？你看看你这半月都输了多少钱！”
施泽不耐烦道：“我不是故意去输的，是那赌庄有赌托，他们坑我！”
“你还说！”施王氏一听这话简直火冒三丈！
“我平日里是怎么和你说的？咱们家的家产就是这样没的，你就算是败家也不能去赌坊那种地方，可是你偏生不听我的！如今好了，钱全都被赌完了，还欠了这么多，还咱们以后可怎么办！”
施泽也很委屈，他本来想的挺好的，就想着去赌庄赢点钱花，没想到竟碰上了“赌托”，害他把家当全赔了！
如今他手头拮据的厉害，这一时半会儿根本凑不够这笔钱啊。
他想到这，突然一把抱住施大夫人的脚，哭道：
“娘，我不想被剁手，你救救我！你去找苏家那个姑姑，她有钱，她有钱！”
施大夫人气的浑身发抖，狠狠踢了踢他的屁股骂道：“你个混蛋东西，你以为人家愿意给你借钱啊！你这个不长脑的！”
如今正是她巴结程十鸢和季宴礼的时候，若是着时候再去借钱，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程十鸢和季宴礼，她那苦读圣贤书的儿子是个什么也干不成的赌徒吗！
施泽被踹疼了，哇一声哭了出来，他哭着求施大夫人道：“娘，您去求求苏家那位姑姑呗，她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手被砍掉！”
第151章 “苦肉计”
施大夫人被他吵的头晕，气恼的瞪了他一眼，甩袖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
施家人果然找上了门，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倒是没有像是了上次那般在门口吵吵嚷嚷，而是安安分分的站在苏府门口，看上去颇有些楚楚可怜之态。
“妹妹，你们快帮帮我们吧！”苏王氏一看到程苏大夫人，眼睛顿时红了，她哽咽着朝他们喊了一句，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身后，施泽也跟着跪在了程家门口。
两人这么一跪，门口顿时围了许多路人，大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苏大夫人眉头蹙了蹙，沉声喝道：“行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妹妹，你就帮帮我们吧借我们2千两吧，他被那赌场坑害了，若是你不救，泽儿真的就没命了！”苏王氏哭的泪流满面。
她这话说的凄惨，仿佛她们母子俩已经走投无路了似的。
但其实不过是想利用众人同情弱者的心理博取更多人的怜悯而已。
苏大夫人冷哼一声，冷声道：“泽儿既然敢去赌坊，就该料到会输，我凭什么帮你们！这么多年我帮的还不够多吗！你们赶紧走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大夫人看到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故意将说话的音量加大了许多，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见状，施家母子脸色一变，苏大夫人这话是摆明了不肯帮忙啊！
苏王氏擦了擦眼角并未干透的泪水，咬了咬牙道：“妹妹，你这话说的未免太戳心窝了，你哥哥小时候怎么说也是对你掏心掏肺的好，如今他落魄了，你就见死不救吗？”
苏王氏说完，转头看向四周，“各位街坊邻居，你们评评理，她施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非得看到我们泽儿去死才高兴吗！”
她声音尖细刺耳，瞬间吸引了众人注意力，大家都看向苏大夫人。
苏大夫人气坏了。
这个苏王氏，真是打蛇打七寸，每次她只要一拒绝，她就吵吵嚷嚷的，非得闹得众人都知道，凭空给她增加许多难堪！
苏王氏见苏大夫人脸色铁青，心中暗喜，施澄脸皮子薄，以前每次借钱，只要用这一招，她保准将银钱掏出来。
见她面色有些松动，于是她继续哭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施家真的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若是我这妹妹不肯伸出援手，泽儿他、他怕是……哎哟，我不活了！”
“娘——”
施泽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扑上前去扯着苏王氏的衣服不停摇晃，哭泣道：“娘你不能死！”
看着两人演起的苦肉计，周边一些知情的围观群众顿时露出鄙夷嫌弃之色。
“这施家夫人也忒无耻了些，她家孩子捅的篓子，关人家什么事。”
“可不是嘛！亏我刚才还觉得她可怜兮兮的呢，原来竟是这样的人！”
“嘘——轻点，免得被人听到了！”
“听到便听到，这苏大夫人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她做的那些龌龊事，哪个不晓得，我才不怕她！”
苏大夫人听到那些议论，脸色逐渐阴沉，往日每次借钱，她闹出这一动静，不是立刻就有人帮着说好话，让施澄拿钱出来吗？这次怎么会……
苏王氏却没管旁人怎么想，她趁机哭喊道：“妹妹，你若是真不管泽儿的死活，我们就撞死在你们门口！反正我已经活够了，不介意陪着泽儿一起下地狱！”
程十鸢出来时便看到这以死相逼的一幕，顿时忍不住挑眉，这苏王氏，演技不错啊！
程十鸢慢条斯理的走到大门，她看着苏王氏，一脸委屈道：
“施家舅母怎么又来逼我舅母，你不知道，她为了你们成日里和我大舅争吵，你非要逼的他们这个家都散了吗！”
苏王氏脸色微僵。
程十鸢叹息了一声，转头对着苏大夫人继续道：“舅母，您就别隐瞒了！你告诉大家这些年你都付出了多少！”
此言一出，周遭围观群众顿时惊愕的张大嘴。
他们看着苏大夫人，眼中也多了几分怜悯。
的确！若是自家妻子有这么一个吸血虫娘家兄弟，即便是两人感情再恩爱，怕也撑不了多久。
而在场的女子们则纷纷代入苏大夫人一角，
觉得她实在是太可怜了，这施家人简直不知羞耻。
程十鸢瞥了一圈儿，见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心中冷笑一声，继续添油加醋道：
“舅母，您也别藏着掖着了，您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让大家帮您评评理！”
“妹妹！”
施王氏皱着眉，不赞同的唤了一声。
程十鸢和苏大夫人都没有理会她。
施王氏脸色煞白，她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心底有些慌了。
苏大夫人抿着唇，神色复杂的望着苏王氏，最终，她深吸了口气，道：
“我十五岁嫁入苏家，到现在差不多20年，我的确付出了很多，这些年我的银钱大部分都花在了娘家人的身上，甚至，连我的婚嫁都贴补了一点回去……”
她语调低沉，似乎陷进了过去，“那时候施家刚刚落魄，我大哥突然感染重疾，需要大量银子医治，我便把积攒下来的大部分私房全部交给了他们。”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会，深深的看了眼跪在门前的母子俩，接着继续道：
“那段时间，施家人口众多，每次我回娘家探亲，他们总是会提出一些银钱上面的要求……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毕竟我前15年还是在这个家长大的，我心中还是希望施家好，可谁知道，这些银钱却让我那些娘家亲戚一家人坐吃山空，到如今越来越变本加厉！”
“嫂子，你不必再替他们遮掩了，你若是再包庇他们，你和大哥这怎么吃得消！”程夫人此时也及时出来，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的说道。
苏大夫人叹了口气，看着施王氏继续道：
“我知道，施家几位哥哥都和我有同一脉血缘，你们如今有难，我袖手旁观的确不好，可是……嫂子，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哪有多余的银钱给你们……”
第152章 断绝关系
苏大夫人这一段话说的声情并茂，围观的百姓听后代入感极强！
每个人都觉得苏大夫人这些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样的亲戚，简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苏王氏见不仅没逼着苏大夫人拿钱，还将自家丈夫和小叔们的丑行揭露出来，脸上闪过几分局促。
可她今日哪能就这么放弃了，若是放弃了，三日后她那宝贝儿子的手可就没了，没了手，他这一生就直接毁了。
所以这一趟她势在必得，不管怎样，也要逼她这个小姑子再借点钱给他们！”
她说着，眼眶红了，泪珠子啪嗒吧嗒的掉在了地上：
“妹妹，我知道这么些年是我们施家对不起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借给我们2千两银子，！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再也不来找你麻烦，如何？”
她说着，满含期待的看着苏大夫人。
苏大夫人咬紧牙关，脸上浮现一抹坚决。
程十鸢在旁边瞧着，啧啧称奇，这施王氏演戏功力真强啊，明明心中气急极了，偏偏还要装作一认错的模样，还能挤出几滴鳄鱼眼泪来，简直绝了！
苏大夫人见时机成熟了，她垂下眼眸，缓缓开口道：
“大嫂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拒绝。只是我这里只有1600两了，这是我最后的积蓄，再多我也没了，你就拿去给泽哥儿还钱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1600两！？这么多钱？这施家狮子大开口就罢了，这苏夫人还真舍得掏钱，于是纷纷在心中为她打抱不平。
施王氏闻言，眼睛瞬间亮了，1600两也其实也足够了，起码赌债刚好可以还清了……她猛地抬头，喜不胜收的道谢道：
“妹妹！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个菩萨心肠，施家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大夫人淡漠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正当施王氏打算伸手接过银钱的时候，苏大夫人突然往后迈了一步，施王氏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
苏大夫人轻咳一声，继续道：“大嫂，这笔钱你可以拿走，我也不需要你们还，不过日后我和施家几位兄长的关系也就此断了，你得将我几个兄长找来，我们签字画押，日后你们不能再登门闹事，否则，我就报官处置，你看如何？”
苏家老太爷和苏大公子以及在外省当官的苏三公子都是德才兼备的读书人，虽然这些年她被自己这些娘家亲戚折腾的不厌其烦，但一直说不出断绝关系这样的话，因为这传出去总归对苏家不太好。
若是报官，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他们根本不理。
因此苏大夫人才硬生生的被他们烦扰这么些年，若是真断绝关系了，他们擅自上门闹事，报官处理的话还可以去牢里蹲几天，到时候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施王氏和施泽闻言，顿时愣住了。
他们没料到这苏大夫人还真狠呐！
他们原先想着苏大夫人会顾忌名声，不敢将他们怎样，可现在苏大夫人居然要与他们彻底断绝关系，这岂不是摆明了日后他们再也不能从她这贪便宜了吗！
这……这怎么行？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都透着浓烈的焦急，施王氏更是站起来道：“妹妹，之前是我们不对，可这血缘亲情……总不能如此草率割断吧……”
见她还想狡辩，人群中有几个热心肠的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指责道：
“苏大夫人，你们怎么这般无耻呢？这些年我们可没少见你们占苏家的便宜啊！苏夫人如今还能借钱给你们都已经很难得了，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同意，别再祸害她了！”
“就是，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还想一辈子讹诈苏夫人？”
“人家拿你们当亲人，你们当她是银庄不成？”
……
人群中，有好些人跟着起哄。
苏大夫人看向这些百姓，微微颔首致谢。
施王氏见状，恨不得扑过去撕碎他们嘴巴。
她瞪大双眼，怒视着那些人道：
“滚滚滚！什么玩意儿啊，一群刁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凭啥说我们无耻，这些年来我们可吃了还是用了你家的东西了？”
程十鸢见她恼羞成怒，笑眯眯的凑上前道：“施舅母，你这1600两可还需要，不需要我舅母可就收回去了哦。”
施王氏听了这话，脸色又青又白的，最终只能咬着牙说了个要，然后恨恨的转身回去找苏家的几个男丁了。
程十鸢见了，心满意足的吐了一口气！
她看了眼苏府门前闻着的那帮人心中不禁感叹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呀！
……
没一会，施王氏便带着施家一帮人走了过来，施家老大扫了一眼苏大夫人道：“施澄，你可是想清楚了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苏大夫人面无表情，他对施家的几个哥哥早就不抱有期望了：
“早就想清楚了，照顾你们这么些年，我这当妹妹的做的也算是够仁义了，这1600两便算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点帮助了，往后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莫再沾那些赌了。”
苏大夫人这番话，让众人对她越发钦佩了，连连夸赞。
施家众人气结，却只能咬牙应下，毕竟若是没有这1600两，到时候施家祖说不定都要被收走。
施王氏趁机上前，拉扯了苏大夫人的衣袖道：“我们好歹是你的娘家人，你真的不肯念旧情吗？”
苏大夫人皱眉甩开她的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们快些签字盖章吧，这上面有官府的章，你们签字画押后，便开始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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