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是刁难,祢荼抬手道:“在,在的,不知能否有幸和长老握个手,只要握个手,您就明白我的力气着实能胜任神将一职。”
长老明显是不信的,他弯起唇角,对祢荼道:“若你的力气不够,那你会主动请辞神将一职吗?”
祢荼眉头一挑:“未尝不可。”
长老朝她伸出右手。
祢荼上去紧紧握住了长老的手,腕上锁链缠上长老的手背手腕,长老正欲用力,突然间体内神力全空,瞬移都用不了,力气更是萎靡得犹如凡人,他脸色陡变,道:“大胆!”与此同时恐怖魂力越体而出,朝着近在咫尺的祢荼碾压而去。
“小吞。”祢荼喊了一声。
吞天兽的神魂虚影护住祢荼的魂魄小光人,神君境的魂力威压,连丝涟漪都没漾起来。
长老脸色都胀红了,他察觉到自己俨然如凡人,体内空空如也,一时慌乱不已,意识到可能是眼前之人所为,连连道:“松手,快松手!”
祢荼收回锁链,松开手。
修为复原,长老浑身都被冷汗浸透,方才修为尽失的景象如同一场噩梦,他再也不想经历了,一时间看祢荼的表情大变,眼里也多了一丝忌惮:“蝉舟是吧,神将之于你是绰绰有余了。”
祢荼立马谦虚了几句。
台下的战将们都莫名安静了下来,长老瞬间修为尽失,在两手相握的时候持续了较长时间,他们清楚地感知到了长老的修为瞬间变成了无。
无独有偶,方才战台上顾玉有一瞬间修为全敛,他们还以为是顾玉故意为之,现在看来是此女所为。
“区区天神二阶,竟能扼制九阶神王,这位蝉舟将军很适合当刺客,更胜于当神将啊。这么点修为,谁服她?”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的修为并不是天神二阶,只是伪装成这个修为,故意让人掉以轻心的?”
“但主持长老是神君,神君都说质疑她的实力……”
“可见她的隐匿之术十分高明。”
“只要知道她实力过人,她当神将,也能迷惑敌人!”
“对,没错……她能胜过九阶神王,甚至能让神君吃瘪,她的真正实力不可小觑。”
场上声音一边倒,众人看祢荼的目光也渐渐变了,战出来的神将不可能有假,他们不得不信服。
长老道:“请六位将军随我去神帝宫,面见神帝。”
不知何时,高楼上坐镇的神帝、神尊都已经不见踪影,擂台战一结束,他们便离开了,连一丝多余的波动都没有荡出,无声无息。
顾玉看向祢荼的方向。
祢荼跟上长老,上了神纹飞舟。
看台楼阁上,方思议看到祢荼和长老握手继而锁链缠绕住对方手腕的一幕,突然目光沉暗了许多,然后猝然抬起手来,猛力地咳嗽了几下。
祁溟立刻关切:“仙尊怎么样,您之前落下的伤势,还没好吗?”
方思议按着胸膛,直起身来:“只是想到了以前……”
祁溟不知何故,作势斥责道:“我就说仙后不能随便跟人握手,哪怕对方是个老者。”
方思议笑了,而后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到了以前,当年天帝就是这么做的……”
其实当年天帝给他的毒酒,他并没有喝,但天帝只是握了下他的手,他修为瞬间被封,接着就被囚了,那一幕,就像方才祢荼对那长老做的一样。
祁溟道:“天帝真该死!”
“何方宵小,竟敢议论吾。”
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法则之力从天而降!祁溟只觉自己失了声,一旁的方思议握紧栏杆,手上骨节分明。
**
神帝宫中,有位神君道:“神将敕封,乃是神帝,而神尊册封,便是神主了,不知什么时候,能有幸见到神主他老人家……”
祢荼想到空间纳戒里的神王傀,现在有位神主在那里头。
进了神殿,神帝坐在高座上,帘子拉下来挡住了半个身体。
祢荼等六人得了神王令,与体内的神珠相连,烙了魂印也就属于自己了,一旦自己身陨,这枚神王令便会碎裂,神王令本身也是高级防御神器,可以抵挡神君及仙君级的攻击,虽说抵挡顶级攻击的次数有限,但关键时候也有保命之用。
祢荼的封地,选在古州附近的雷州,其实能选的地很有限,这些封地以往都属于其他神王,但那些神王大都死在了战场之中,封地也被肆掠过,重建的差不多的那些,在他们的选择之列。
顾玉看了她的圈地,便选了个雷州接壤的领地,鹤州。
其他三位神君,一位九阶神王,都选择了各自的领地,其中有位神君选的和他们较为接近,只隔了一个州,剩下的都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既然都是同辈神将,今后还要多多照顾。”
几人客气了一番,便在长老的带领下,去领取神将相关之物,比如军令、军印、军袍之类的。
正在排队领战甲的时候,祢荼察觉到自己腰上的传音魂石里有魂力跳动。
祢荼魂力沟通魂石,道:“怎么了?”
“仙尊……”祁溟有气无力,气喘吁吁地道,“仙尊,被天帝押走了!”
第92章 真相 你爱却濯仙尊吗?
选拔大会结束, 神帝神尊刚离开。
天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方思议和祁溟身前,可除了他两人之外,其他神族却都未曾发觉。
祁溟想到天帝对仙尊的所作所为, 强压下心底的愤懑,规矩地道:“祁溟拜见天帝, 不知天帝降临,是有何要事?”
“有人来报, 你们出现在了神界, 甚至为神界而战,吾倒想问问你们,你们是想入神界阵营,背叛天界么?”
方思议道:“并非如此。”
“却濯仙尊,你的仙后已成了神朝神将, 她代神界出征, 乃是不争的事实,吾正要在天庭商议此事, 你说该给仙后定什么罪名才好?”
祁溟道:“仙后来神界,乃是天界扶栖仙帝和亘辰仙帝的意思, 还请天帝去问他们!”
天帝道:“仙后在神界为神界出征, 正是两位仙帝向吾禀告,吾才知晓。”
祁溟眼底尽是暗色, 这果然是天界的奸计,先用天仙仙种为诱饵让仙后立下约定, 事后再倒打一耙, 但天界要抓人,直接便抓了,为何要来找仙尊说这些, 莫非……
祁溟猛地抬眼,欲言又止。
方思议道:“祢荼上战场,并没有伤过天兵性命,她的身份跟那些天界安插在神界的眼线并无不同。”
天帝道:“是吗,但吾不记得曾授意她这般作为,其他仙帝也没有支使仙后的权力,这都是仙后一意孤行,还是你授意啊。”
方思议道:“是我授意。”
天帝道:“那就请你回天界一趟,向众仙交代此事。”
方思议道:“如果我不回呢。”
天帝笑了下:“由不得你。”
天道法则的压制落在方思议和祁溟身上,祁溟浑身骨骼仿佛被碾碎,背脊压下,身体抵抗着巨力不禁战栗,而方思议稳稳地站在那里,尽管没了修为,但他魂力还在,能抵挡法则威压,而且他是永恒之体,肉身很难受创,但毕竟是实力受限太多,他落在天帝的桎梏下,身体难以动弹。
一道无形的铁索从虚空中荡出
,锋利的钩子朝着方思议脖颈而去。
赤红的鲜血喷洒出来。
“仙……尊……”祁溟涨红了脖子,额上颈项青筋直暴,等他终于能够喘息,眼前绝美的男子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脚边的血迹,触目惊心。
**
“究竟怎么回事?”
听到祁溟的话,祢荼有刹那的紧张,接着冷静下来。
“天帝用利器贯穿了仙尊的锁骨,将他拖上了天!”
祢荼不由摸了下锁骨。
“那你呢,你在旁边做什么?”天帝怎么没押走你?后面的话祢荼没说,也无怪她怀疑,如果仙帝真想做得天衣无缝,直接抓走两人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现在留了个通风报信的,总觉得事有古怪。
祁溟无比羞愧,道:“我不是天帝的对手,没有帮上仙尊的忙,我眼睁睁地看着仙尊被抓走……天帝!”他咬紧牙关,攥紧拳头,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
当年正是天帝把方思议锁在那等暗无天日的地方,祢荼慌了神:“我得想办法救他,神主!”
祢荼祭出神王傀。
钧天神主一听,立刻道:“我知道了,天帝是想抓我!他以为我在却濯仙尊手上,所以抓仙尊回去想斩草除根,为了万无一失,这才留人来通知你,就是为了引你去天界,再抓到我,一网打尽。
“你可千万别回去,而今天帝对付旁人,只需一句话,却濯仙尊他都敢抓,这天界已经没有他不敢对付的人了!你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祢荼道:“我帮你回归肉身,你帮我去救方思议!”
钧天神主道:“可我,我,天帝……”
祢荼道:“你的神魂被天帝吞噬,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钧天神主恨声道:“我当然想,我做梦都想!但就算我回归肉身,我也不能立刻回归巅峰,总需要时间!”
祢荼道:“我有时空镜,能助你尽快恢复巅峰。”
钧天神主一咬牙:“好!只要我能回归肉身,我助你杀上天界,救却濯仙尊!”
说完,他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以却濯仙尊的能耐,谁能伤得了他,想必是天帝也奈何他不过。”
祢荼皱紧眉头,收起神王傀。
祁溟道:“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仙尊,自然能脱困,只是……”
祢荼道:“他的锁环怎么样才能打开?”
祁溟欲言又止,道:“我不知道,可能得去问秦祺。”
祢荼直接借着沧琅星君的肉身,去天界探听方思议的消息。
王城客栈,祢荼见到了秦祺和芳菲尊者,两人面上都是担忧之色,他们都知道当年是天帝害得仙尊消失万载,也知道是天帝害仙尊修为尽失,而今仙尊又落在天帝手中,他们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
祢荼道:“天帝杀不了他。”
祁溟道:“但可以折磨他。我猜天帝并不会告知众仙,仙帝在他手上。”
祢荼猛地一顿。
芳菲尊者道:“仙尊在天界的拥趸还在,而且仙尊并没有做有违天道之事,就算仙后您成为神界一员,真真正正为神界出兵,在天界仙尊的拥趸们看来,这也是仙尊的久长之计,他们不会被轻易挑唆。”
祢荼不由重新审视起方思议的声望来,道:“既然如此,天帝就是硬绑的吗,他甚至都没有告知我,他甚至没有反抗?”
“因为天帝是拿您做要挟,仙尊才答应随他上天界的。”祁溟硬着头皮道。
祢荼眼前一黑,所以她成了方思议的软肋了吗。
“如果锁环能解,天帝根本困不住仙尊!”秦祺道,“若仙尊实力处在巅峰,天帝也不敢轻易拿您来威胁!”
祢荼早想问了:“所以他的锁环怎样才能解?”
祁溟和芳菲尊者也看向他,秦祺欲言又止,碍不住祢荼的反复盘问,他偏过头去,道:“您是仙尊的命定之人,锁情链的锁环只有命定之人能解,但需要命定之人爱他才行。”
祢荼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昔日种种,却都是一片雾茫,她难以置信地道:“我还不够爱他吗?”
三人都直直地看向她,摇了摇头:“大概,可能,也许,是吧。”
祢荼只觉脑袋都木了:“方思议知道这个吗?”
秦祺道:“仙尊一直都知道。”
祢荼道:“锁情链?”
不是千丝结吗?
方思议在骗她?
秦祺道:“是啊,就是仙器锁情链。”
祢荼道:“但被我锁住的人,我并不爱他们,而且只要我想开,锁环就能打开,为什么他的锁环却不可以?”
“不知,”秦祺道,“但事实就是这样,不敢骗仙后。”
祢荼道:“但我怎么可能不爱方思议。”
“你是爱方思议,但你爱却濯仙尊吗?你了解却濯仙尊吗,你知道却濯仙尊四个字代表的意义吗?”
祢荼抬眸。
却濯仙尊的光辉事迹,沧琅的记忆里都有,但仅限于典籍上的了解和道听途说,她知道濯仙尊的名号一直以来光辉闪耀,哪怕是天帝从中作梗,悠悠万载岁月,也没能撼动却濯仙帝的威望分毫。
芳菲尊者一叹:“可能真的就是,你爱得不够深吧。”
祢荼茫然了,这该怪她吗?
她确实不够了解却濯仙尊,她甚至不够懂方思议,为什么骗她锁链叫千丝结,却只字不提锁情链。方思议一直以来对她的好都是为了让她深爱吗?所以面对她的示好,从来都不拒绝,因为这都是他希望的。
他看着锁环一点一点地解开,他在想些什么。
最开始第一个锁环解开的时候,祢荼记得自己刚跟他表明心意。
那时候方思议在想些什么。
远不够深爱,却已经能随便撩人了?
所以究竟什么叫深爱?
她难道还不够喜欢方思议吗!
祢荼觉得这锁环真是很可笑:“以往有过解开锁情链的先例吗?”
祁溟摇了摇头:“锁情链是天帝所炼仙器,第一次用就用在了仙尊身上。”
秦祺道:“看来他早就想对仙尊下手了!”
芳菲尊者道:“真是该死!这天帝,早就知道他心术不正,没想到他能下作成这样。”
天帝奈何不了方思议,天帝炼制的仙器却可以?祢荼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她现在心乱得要命。
只要方思议脚上的锁环能解开,他就能安然无恙,但祢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已经足够担忧足够害怕,但锁环还是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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