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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很多除了正常工作额外的企划，是由员工自愿组队分组进行，可往往会做到后半夜，周末也别想休息，当然奖金加班费和分红也会如流水般涌入账户，但我一向喜欢清闲自在的生活，宁静的看书听音乐就好，还要陪韦特，只申请了一个案子就没有再接过。
“接过一个，”我轻声说，笑了笑，“我不太进取！”
他低头看着我，声音不觉轻柔了许多，“不是不进取，是很会生活！”
走出公司，他还在说些什么，我笑着倾听，我一向很喜欢听别人说话，不论是编出来的故事，还是亲身的经历。
“孝曦，你在找什么，还不睡啊？”
“小舟，吵醒你了么？我在找……找到了！”
我抱着一摞纸在怀中，那纸已经泛着黄，留下岁月的痕迹，上面斑斑点点，折皱沟壑横斜……
“这是什么啊？”小舟睡眼惺忪的走过来，她总是对一切充满好奇。
“谱子！”
我展开一张张乐谱。从韦特的公寓搬出来时，除了衣物，我和他共有的东西就只带了这些乐谱。都是他写的歌，我们的歌，从最初的远远看着，到最后手牵着手永不分离。那一首首歌，承载着我们的爱，我们的未来，像一句句承诺……可是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
“这是什么，鬼画符啊！”小舟大咧咧的搂住我，“这破东西你留着……这该不是那个混蛋给你的吧！”她突然大叫。
我不禁莞尔，“什么混蛋啊，留作纪念而已。”
“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不是混蛋是什么，你快撕掉，眼不见心不烦！”
我站在舞台的中央，韦特知道我害羞的个性，可我是乐队唯一的女主唱，不能一直在幕后合音。他为我安排了一首歌，我们合唱的歌！
我手心有些冒汗，心脏似乎不能承受超载的负荷。镁光灯照在我的脸上，我额头的汗水会不会把妆弄花……
韦特的专场演出，我们准备了好久，期待了好久，我们的共同努力。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手，乐器声音都停止，韦特说，这样才能突出我清亮干净的声线，全场寂静的能听到呼吸声，我轻轻地开口……
“这首就是那支震动全校的歌，”我沉浸在回忆中，看着小舟迷茫的面孔，“我们的合唱，他的编排很奇妙……”
闭上眼，仿佛我就身在舞台，身边就是他。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平复我的呼吸。
“孝曦，陆轩比他好多了！”小舟心疼的看着我，搂着我靠在她的肩。
回忆很美好，可惜只是回忆。过去的，是不可改变的现实，留恋，只会成为今天的羁绊。
我都知道，可是做不到。
“小舟，我今天见到他了。”
不管私下的感情如何失控，在工作时，除了那天突如其来的重逢，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其他的时候，任内心汹涌澎湃，我都会变成一张扑克脸，和平时没两样。
“看来你过的不错！”费琳娜满脸笑容，今天的课题计划很通畅。
“你也一样！”我不想看她的笑脸，她明媚善意的微笑只会提醒我是个失败者。
“是啊，我们共同打拼，我们准备开自己的公司。”
“……恭喜你们。”
我们准备开自己的公司，我们就要结婚了，这两句话哪句的杀伤力更大？
一个既是战斗的伙伴又是爱人的费琳娜，一个所有都比我强，加起来还是比我强的费琳娜……
课业完成费琳娜就先走了，去找韦特吧，他今天又有重要工作，没能抽身前来。陆轩去见客户，也没来。
窗口闪耀小小的光辉，如今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你看，这样的设计好，还是这种？”韦特手中拿着一摞图纸，“我们的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什么时候弄得这些，都是自己设计的吗？”我惊喜的望着他，又苦闷的拄着下巴，“每种都很好啊，怎么选呢？”
他在一旁笑看着苦恼的我。
“我算了一下，我的薪水加上积蓄，还有一些股票投资，我们买一个房子吧！”
我大惊，突如其来的这个消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很有成就感的看着惊讶的我，“公寓宿舍虽好，可总不是自己的房子，没有家的感觉。我们省一点，分期付款，应该可以付首付，”他笑笑，“不过，承诺过你的戒指就要等等了。”
我对韦特没有要求，只是随缘，他幸福我快乐。我想如果他一直不想结婚，我也不会催促。可是，家对我，就像对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一样，充满诱惑力。家，停泊的港湾，韦特，我的岸……
“那么沙发放在这，电视这里，还有……这样好不好？”韦特搂着我。
“嗯……沙发这边比较好，要白色的吧。”
“这边吗，可是这样那边就显得空了，白色的太素雅，要暖色系的吧，这样才温馨。”
“嗯……也对，那就按你说的吧。”
“厨房有点小，吃饭会不会感觉憋闷？”韦特比量着。
“不会，桌子可以小一点，少装点一下也好啊。”我宽慰他。
“你总是觉得什么都好，都没有要求。”他点点我的鼻子。
我笑笑，搂住他的腰。
有错吗，觉得什么都好，凡事看到的都是好的一面，这不好吗？可我心里很好过，看得开，不会钻牛角尖……除了韦特。
一整栋楼，星星点点的几个窗口，透着微弱昏黄的光晕，天上的星光都不如它闪亮，给我天上的星星我都不稀罕，我只要这窗口的点点温馨……
只可惜，这房子我还没有住进去，女主人就易主了。
我突然很想去这个房子看看，哪怕看到的是我不愿见到的亲热场面。
“孝曦，你怎么在这？”陆轩堆着笑，满脸喜气。
我吃了一惊，眨巴着眼睛，“怎么是你？”
“那还会是谁，”他率性的笑笑，“我刚好在这边见客户！”
“噢，好巧啊！”居然在我曾经的半个爱巢，遇见我现在的半个情人，我转过身，怕他看出我的失神，笑笑，“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因为看到你啊！真是缘分啊！”
我轻笑一下，摇摇头，先前走去。
“这边的楼不错，地点很好，交通也方便，就是不知道房子的格局怎么样？”
“嗯。”
“这个地点你喜欢吗？”
“嗯。”
“那这里环境觉得怎么样？”
“也好吧！”
“都没有什么不满意吗？”
“嗯！”
他不再说话，神色有些黯然。
“陆轩，我说也好，我点头，不是心不在焉，也不是没有认真思考你的话。我只是觉得没有计较的必要，这些东西我并不是很在乎，已经很好了，不必要再吹毛求疵……我更在乎住在里面的人，那个人的心意到了就好。”
他站定，说不出话，满脸的感激，我甚至觉得他就要流泪了。
“你在干吗，这是什么表情啊？”我轻轻敲他一拳。
“我……”他又笑了出来，空气中流动着他的喜悦，“没什么，你对我说了好多话啊！”
我笑出声，“我又不是哑巴，说好多话有什么了不起！”
“那我要考虑在这里买个房子了！”他转过头盯着我，炙热的眼神要把我融化。
让我再最后看一眼那窗口的光晕吧，韦特你曾经给我的温暖，只要你向我挥一挥手，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向你奔去。
那光晕的温馨不属于我，就像那只摆在柜台中的戒指，独一无二的戒指，世上只有一对的戒指，像你独一无二的爱，说消失就消失……
第5章 争执
一滴泪滑落，晕湿了手中的衣服，一个不规则的小小的圆……
我悄悄擦去泪水，把手中的衣服放进皮箱中。
“我下个月会把房子的一部分钱汇给你，如果你喜欢那个房子，留给你也行。”
“不用了，我无所谓。”我又展开一件衣服。
“那这个公寓留给你吧，你一个人搬出去我……我不放心，现在很难租房子。”
“不用了公司有宿舍，小舟总说她一个人住很寂寞，我正好去陪她。”
“我，孝曦，对不起，我……”
“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抱歉，感情的事，哪有什么对不起可谈？”我机械的捡着衣服，眼中的泪不断，衣服都可以漂起来了。
“你……”韦特走近我身边，伸手给我擦去眼泪。
我下意识的挡开他，不要碰我，我觉得脏。
“你好冷静，连流泪都这样理智，”他轻轻的说，我的心重重的痛，“你从不吵闹，没有意见，我做什么你都很高兴……就好像你是为了让我开心而附和我。”
我们确实不曾有过争吵，除了有时女同学们缠的你紧了，我会不高兴的耍小性，可只要你一哄我马上就会笑。
“我没有附和你，我是真的很开心。”我发不出声音，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
“娜娜她，很在乎我，她对我发脾气，是因为太爱我。”
我的心砰的下坠，真高兴没有说出那一句“真的开心”。
“她跟我有共同的目标，我们都希望事业有进一步的发展，开公司，共同打拼。”
我轻笑，泪水再次涌出。
公司有很多案子，不过是职员自愿接，看能力分配，有奖金有分红，可我不想成为钱下奴，够花就好，也想多些自由，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想帮他分担，可韦特说不要我辛苦，不要我和他一样劳累，让我过我喜欢的生活，否则他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知道你生性淡薄，不喜欢追名逐利，所以也不想勉强你不快乐。”
“娜娜和你不一样，她为我加油鼓劲，而你总是怕我太操劳……”
“她对事物总有一堆自己的想法，不像你，总是笑着说好……”
我打开抽屉，轻轻拿出一叠纸，小心的不让眼泪流到上面。那破旧不堪，却满是我们的歌。
“如果你不愿意留下，就都给我吧！”我看着他，平静的呼吸。
“随你吧……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嗯！”我微笑，“好。”
“特！”我轻声说。
“……怎么？”
他好久才回答，难道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真的这么远吗？
我摇摇头，其实我真想再听他叫我一声“乖老婆”。如果他那样说，“乖老婆，我们分手吧，乖，我们分开吧……”我想我都会听话的点头认同，我真的太喜欢这个称呼了。
韦特无声的接过皮箱，我环视四周，这个曾经取暖的地方，停泊的港湾，依赖的臂弯……却伤害我最深。我真的曾经以为这会是我的家，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深吸一口气，韦特，我还是留给你最后一个笑容吧！大家都说我的微笑可以让人忘却烦恼，希望你一切顺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不要太幸福。如果再次遇到，看到你比现在，比和我在一起时幸福，开心的笑，叫着“乖老婆”，我会觉得很失败，不能给你想要的爱……
转身走出门，身后回荡着韦特哀伤的声音：“有时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你总是这么冷静，这么淡漠……面带微笑，你的笑容总是会让人忘却一切烦恼，像万能的灵药，可是，为什么对着我还是这种万能微笑，我希望我是那个特殊的人，让你可以有不同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区别于以往令人宽慰的笑容，成熟的韵味，费琳娜满脸严肃，礼节性的扫过我和陆轩的脸，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点点头，“说到哪了，我们继续吧。”
陆轩有些迟疑的看看韦特，用眼神询问着我。
我微笑，抓抓他的手，示意不要管他们。
费琳娜怎么了我不知道，可韦特每次不高兴时，眼神都想利剑一样凌厉，仿佛要刺穿每一个无辜的人的身体。从他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的心情不佳。
与我无关，发脾气也好，生气也好，都与我无关。我不想过问，我不想再让自己站在他的角度……我，其实还是有些牵挂，曾经的他幸福我快乐，出于惯性而无法释怀。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回去好好休息！”陆轩的话总让人感到宽慰。他是个享受时间流逝的人，而不是追赶时间。
“那我先走了。”费琳娜简短的说，手中一刻不停的收拾东西。
“我们一起走吧。”韦特头不抬眼不看，冷冷的说。
“不必了，韦特先生，先把你自己的私人感情处理干净吧！”她声声载恨，句句承怨。
一直回避着的我，听到这句忍不住抬起头，费琳娜充满敌意的看着我，我不知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
“这里是公司，我们在谈公事，你不要把私人感情带进来！”韦特富有磁性的低音，我知道，这代表他生气了，气的还不小呢！
“现在已经下班了，不是吗，陆轩先生？”她看了看我们，“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她快步走了出去，却在门开的一刻站定了。
韦特的怒声回荡着，“孝曦，我们一起走，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我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是看陆轩。陆轩惊讶的回望着我。
韦特拉过我的手，擦着费琳娜的肩膀走出公司……
不知不觉还是站在了韦特的角度，他这样利用我，我却无从反抗。依旧感激他久违双手带来的温度……
“这样做不觉得幼稚吗？”我有些不高兴，却自然而然的微笑。
“对不起，我……但也不是假话，真的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他满脸诚挚，一如当初花坛前的告白，“而且，我们吵架，你也要付一部分责任。”
我们在那家重逢的咖啡馆落座。
天都黑透了，就这样出来，留下陆轩一个人，他不知会怎样。我的手机不知放在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心里有些着急，可是，眼前这个人让我精神不能集中，仿佛几分钟的相处也会带给我莫大的幸福。
“你，好吗？”
好吗，一句话就哽住了喉，城市，当背景的海市蜃楼……我们面对面的坐，却原来真的像分开一整个宇宙，他的脸明明那么近，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得到，却好似蒙上一层雾气，遥远的当雾气散去，他就会消失不见。
“嗯！”我声音沙哑，一瞬间的百转千回，惆怅不知所措，“你呢？”
我真后悔问出这样的话，要他怎么回答。他不会说好的，以他的细心，他会怕我难过，即使我从不表现什么；说不好，难道想回到我身边，暗示我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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