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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骑车的两位颜值特别高以外，和县城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路走来并未引起注意。
但谈到赔偿问题，才发现果然是专业人员，说得头头是道。
“咱渝省山多树多，截至目前，一共检测出四个灵气点，在全国都算多的。”
“四个灵气点里，赔偿金额的划分，主要考虑两个因素：面积，以及灵气浓度。”
龙舅舅尽量讲普通话：“请问领导，咱们木叶镇怎么说？”
是个讲理的。两位工作人员暗自松了口气。
之前跑的几家里，有人偷偷塞钱，想争取更高的赔偿金额；还有的问都不问，直接拿着手机直播，让他们别耍花招。
天知道，他只是个跑腿的啊？灵气点这么大的事，也没人敢动手脚。起码他不敢。
一个月就拿那么点窝囊费，他也不想出名。
“木叶镇很好，面积不大，但在渝省四个灵气点里灵气浓度却最高。至于赔偿金额，木叶镇里每家也不一样，主要也是看灵气浓度。”
说完指了指一旁的两位高个子：“这两位是负责检测灵气浓度的工作人员，小徐和小叶。”
两人点了点头。眉眼更柔和的那位好脾气地笑了：“叫我小徐就行。叔，婶，你们这儿是山上，灵气浓度估计不低呢。”
其实整个渝省都是山，一眼望不到头。但这废话听得人高兴啊。
这小徐是个嘴甜的。
龙家人笑着应和，秉持着小市民思维，本能忽视了更帅更拽，冷着脸特像催债的“小叶”。
龙二毛倒是多看了男人两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称呼不搭——就这气势，不得喊声叶哥？
这么一想，觉得和自家姐也不是很搭了。
帅是帅，拽也是真的拽，一看就很没有服务意识。
不管床下还是床上。
......
龙舅舅家的小楼挨着路边，更近，一行人也就先去检测。
龙知烟虽然社恐，但毕竟关系到八位数，也就跟着凑热闹，看个稀奇。
只见小徐在屋外停下，从包里拿出一个收音机模样的黑色匣子，动作小心地放在了紧挨着屋角的泥土地上。
很快，有滋滋声响起，像是黑白电视接不到信号，听得人心烦。约莫半分钟，声音停止。
“滴——”
“灵气浓度检测结束。灵气含量，200朵。爸1四八一流9流散。”
刻板的机械音播报结果。
龙家人面面相觑，这数字，多还是少啊？
小徐却瞪大眼，比了个大拇指：“叔，我就说你家灵气浓度高。之前去的镇上那家，每平方土地的灵气含量才160。”
他是昨晚连夜从京市过来的，镇上的数据，也是听兰花县的工作人员提了一嘴。
听到比别人家高，龙家人齐齐松了口气，不在平均线以下就行。
但他们不知道，速度快的省份已经统计出了平均灵气含量，也才140朵。
截至目前，200朵灵气每平米的数据，能排渝省第一。
木叶镇可真是不简单。
徐玉洲看了眼叶寻寅，暗自庆幸昨天没去酒吧，跟着兄弟捞了个好活计。
果然，队里能让叶哥出手的任务，就没有简单的。恐怕上头早就看出龙家这块地的价值了。
200的灵气含量啊，板上钉钉的一级灵气点，有价无市，蹭到就是赚到！
等会非得拉着叶哥在龙家多呆一会儿！
徐玉洲还年轻，也没病，不说什么保养身体的话。但灵气这玩意儿稀奇啊，虽然还没有严谨的检测结果，就冲国家这重视态度，指定有大作用。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眼前的几位龙家人，在几人的头顶停留几秒。
实锤了，这灵气它防脱发！
龙家人的确没有脱发的烦恼，龙舅妈只关心一件事。
“小徐啊，那我家能拿多少钱？”
“婶，您别急。等检测结束，回单位后会有专家评估，划分出灵气点等级。”
“但这么说吧，渝省其他三个灵气点里，几乎都拿到了八位数的赔偿。”
八位数？！
龙舅妈的心猛地一提。
娘哟！咋还真是八位数呢！还真叫龙二毛那嘴说准了！喜鹊，她亲封的喜鹊！
*
八位数这事儿，主要是龙二毛在叨。
龙家人虽然对赔偿金额抱有期待，但还真不敢做八位数的梦。毕竟都是一辈子的农民，没那见识。
八位数，就是上千万。龙家现存的五口人一辈子都没赚到一百万，更别提一千万了，这数字让人头晕。
哪怕短视频里天天说拆迁户多富，那也是经济发达人多的地方，和他们这山旮旯有啥关系？
说白了，要不是灵气点，龙家这边过几十年都轮不到拆迁的好事儿。
就像霉着似的，龙家人就是发不了祖宗财。
前两年山这边通高速，就在龙家不远，曾秀花每天种地都能听见运输石料的卡车声。
结果呢？修高速，占用了她娘家爹妈的耕地、娘家嫂子的耕地、娘家弟媳的耕地。
偏偏没有龙家的地。
曾家就曾秀花一个外嫁女，自家和三个儿子的岳家都富了，捡了几十万赔偿，就龙家一分钱也没看到。
那段时间周围的邻居都嘀咕，是不是龙家风水不好，曾家那么旺的财运都能冲没。
老人们掰着手指一算，都说龙家人的确没富过。
......
说实话，要不是穷，曾秀花当时差点就给龙家祖宗换个地儿睡觉了。
一千万啊。
两个儿子一人一套房，彩礼、酒席也都包了，还能剩6、700万。分成四份，儿子们一家一份，他们老两口留一份养老，还有一份给孙辈留着，专门用来读书。
有一个算一个，会走路了就往补习班送！
龙舅妈越想越美。
想起龙二毛昨晚念的是他姐能谈八位数生意，之前念的是他姐能中基因彩票，能中灵气点彩票......娘哟，不愧是她曾秀花的财神奶奶！
一己之力带旺龙家风水！
龙知烟没发现龙舅妈慈爱而敬畏的目光。
她的关注点很奇特：灵气的单位居然是朵？
徐玉洲不是第一次出任务，检测灵气点的这一套流程也很熟悉。他拎起测灵机，顺着房子的轮廓往前走，在相隔一米的地方停下，放下测灵机，继续检测。
一时间，周围一片滋滋声，伴随着冰冷的播报结果。
“...灵气含量，201朵。”
“...灵气含量，197朵。”
“...灵气含量，204朵。”
徐玉洲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他站起身，看见从另一边进行检测的男人，没忍住笑了：“叶哥，这儿的灵气可真稳定。”
几个定点结果相差不多，在200左右徘徊，差值小于5。
徐玉洲多少知道些内幕。
灵气的单位是朵，不仅因形状像花，更重要的是，灵气很重要的一个性状：易移动、易扩散。
龙家人站在一旁，围观了好久，见状龙舅妈连忙问道：“小徐领导，灵气稳定是啥意思啊？”
关系到赔偿款的事儿，那必须得上心！快50岁的人了，提问的态度恭敬得像个学生。
“婶，我和你说，你家的灵气点啊，真是特别好。”
“像长白山那边的灵气点，平均灵气浓度270，数值高、面积大，但性价比不如你家这块地。您知道为啥吗？”
龙舅妈哪里懂这些？她连长白山在哪儿都不知道，但也不能让人领导的话掉地上啊。
她看向龙二毛，让他起来回答。于是龙二毛便猜：“长白山.....人迹罕至、地形料峭，开发难度大？”
大学牲的想法非常朴实。
就算是修仙，他也更想躺在床上修仙，而不是去那又冷又没网，更没法点外卖的地方。
“对，有这个因素。但长白山的灵气，也没有其他地方的好吸收。”
徐玉洲直起身子，接过龙大毛递来的搪瓷杯，喝了口茶，开始和龙家人科普。
木叶镇虽然被称为灵气点，但经过上面探讨，即将更名为灵气区。全球共有上百个灵气区。
灵气区内，龙家这种单独的房子，才叫灵气点。
而在面积、浓度之外，灵气点的价值还有个隐形评判标准：稳定性。
灵气易于扩散，会像雾花一样，在一整块灵气区域里游移。
唯独在人住过的地方停留。
简单点说，灵气区域里的房子不仅能住人，还能留住灵气。
灵气不再暴躁地乱跑，更稳定更温和，从“野生”的被驯化，也就更容易被人体吸收。
测灵机可以通过检测不同位置的差值，判断灵气点是否稳定。
.....
“根据现有的样本分析，房子里住的家庭越和谐，人气越旺，灵气就更稳定。”
“婶，你们家灵气这么稳定，一看家风就很好。”
徐玉洲这话说得心服口服，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小讨好。
哪怕之后周围建了别的房子，没个几年，都达不到眼前这房子的稳定性。
灵气、人气，数年的滋养，才造就了眼前的这块宝地。
就像古代皇帝举办千叟宴，婚礼邀请全福人一样，凡事讲究一个“蹭”。这有福气的东西吧，谁看了都想蹭。
徐玉洲差不多也就这么个心理。他本来脾气就好，就更乐意和龙家人多叨叨了。
就来了这么会儿，他觉得脑子都更舒服了，看对面的一家子愈发顺眼。
龙二毛那囧字脸，都是有福气的长相。
这一打量，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龙知烟身上。
小姑娘穿着T恤配亚麻阔腿裤，耷拉着拖鞋，全身上下主打一个松弛，说是睡衣完全没问题。
可徐玉洲是什么人啊，他虽然不是风流的花花公子，但也几乎住在了酒吧，眼睛利着呢。
这姑娘，身段绝对好。
就像模特披麻袋也能走秀一样，再烂大街的穿着，在这小姑娘身上就是不一样。
看这严严实实的打扮，气质又好，不会是个明星吧？
徐玉洲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想法，在脑海里感叹了一下“灵气养人”后，就移开了目光。
但大概是灵气太养人了，又或者好奇心作祟，他觉得那奇怪的小姑娘顺眼得很。没忍住又看了几眼。
龙知烟忙着玩手机，背过身没看见。一旁的龙二毛却留意到了这一幕。
拥有一个大美人姐姐，龙二毛本能地将靠近他姐的异性都归为“另有所图”。也代入了那么点婆婆心态。
他的目光挑剔地扫过徐玉洲，帅是帅，身材也合格。可惜气质太差，嬉皮笑脸的一点也不稳重！
配他姐，还是差了点。
徐玉洲见龙二毛看他，便毫不吝啬地笑了起来，唇角天生上扬，狭长风流的凤眸竟也透着亲切。
说白了，就是笑得很不值钱。
龙二毛心情微妙，在心底补充了一句。
......陪他姐玩玩的话，倒也凑合。
*
之后的两个小时一直在忙，龙知烟的房子也检测结束。
她的房子比舅家的更值钱，平均灵气浓度高达220朵，虽然几年没住，但检测差值也只有5，灵气稳定性很好。
房子是外公赚钱盖的，她妈回老家前，舅舅一家也住在这。后来舅舅家盖了新房子，就是外公外婆，还有她妈和她一起住了。
也就龙知烟18岁以后，房子才空置了三年。大概是曾经人气足，所以影响不大。
但徐玉洲的眼神还是很痛心疾首：这么顶级的灵气点，居然能空着？这和娶了漂亮老婆还分床睡有什么区别！
不夸张地说，屋子旁的空猪圈他都想住；）
心里虽然不讲究，面上徐玉洲还是很端得住的。
磨蹭到太阳快落山，终于得回去的时候，他不顾另外两位淳朴工作人员的迟疑，直接和龙家所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龙叔，龙婶，龙大哥，龙弟弟，龙妹妹，后续赔偿金额的问题，咱们可以在手机上聊啊。”
“灵气点的事儿，你们有啥不懂的尽管问我，我最近都在兰花县。”
马上就把晚上的机票退了。
两位淳朴工作人员：“......”
这上面派来的检测人员，怎么还抢他们的活？
回到兰花县，将渝省的两位工作人员送回去后，徐玉洲拉住叶寻寅，嬉皮笑脸：“叶哥，走，喝一杯！”
叶寻寅一贯是个话少的，那身冷气队里没人受得了，关键他还卷。难怪实力超强，队员们却哭着喊着不让他当队长。
徐玉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叶寻寅顿了几秒，竟也没拒绝。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在超市里买了袋花生米后，徐玉洲走到公园，拎着回程时在木叶镇打的粮食酒，利落地翻身坐上双杠。
太阳欲落未落，夏天的落日橘色里带着紫，好看极了。
几口酒下肚，打开了话匣子。
“哥，这木叶镇难怪是灵气点，酒是真好喝啊。”
叶寻寅沉默地站在双杠旁，他个子高，微微侧头，眉眼凌厉，和徐玉洲平静道：“喝醉了，我不管。”
周身气势太盛，就好像徐玉洲喝醉了他还会揍人一样。
什么醉不醉的，简直小瞧人。不提酒量，徐玉洲的酒品也很好，毕竟也是体面人。
他还想着今天的龙家人，忍不住说：“哥，你说我和龙家租个房间住，他们能愿意不？”
虽然是队友，但徐玉洲和叶寻寅不同，他性子不受拘束，顶多算编外人员，自然随时可以撂挑子走人。
“估计我家老头子巴不得。现在国家不让私人买卖灵气点，有钱也不如有交情。”
徐玉洲觉得人类还得进化，他们那特殊事件处理队的队员，也就身体素质好点，说不定还比不上今天看见的龙家人。
人家可是在灵气点住了几十年的。
“说是征地，但一时半会儿的官方也不会把人赶出去。我先付房租，能多住一天是一天。”
“也不求别的，只希望别像我爸似的，还没老就变成个秃子......”
家里出了个秃头爹，徐玉洲是真的很怕，喝醉了都还念着。
这人也奇怪，明明拒绝了那么多追求的女生，却又生怕形象受损，变成秃子。
天色渐晚，路灯自动开启，公园里也多了饭后散步的人群。
远处有三三两两的年轻姑娘，凑在一起聊着什么，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上几眼，倒是一直没敢过来。
叶寻寅听着徐玉洲絮絮叨叨，望着远处的天空，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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