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这种在沪市是甜点的东西现在居然还有麻辣的,简直颠覆了闻辛尧的世界观。
咸豆花已经很奇怪了,加了辣椒的豆花口味难以想象。
闻辛尧本不想说话,但还是开口:“放心,我不抢你的。”
江栖悦这才松了口气。
*
江栖悦用餐有点慢,小口小口地吃,优雅得紧,闻辛尧吃完上楼去换衣服,江栖悦才刚刚从餐桌上下来。
门铃声响起,徐姨去应门。
屏幕上是三个女生,说是来给江栖悦送衣服。
徐姨问过江栖悦后,给她们开了门。
这种□□很常见,以前在江家的时候,每年品牌方的最新款都会派人将衣服送到江栖悦这儿,她的品味独特,出了名的挑剔,眼光高到不像话。
但这些人都喜欢和她打交道,因为她在搭配和款式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偶尔和她聊一聊,设计师们都受益匪浅,总能从她这儿获得灵感,或者店员们按照她的搭配将衣服摆在店里,总是跑火。
是以每次来她这儿,多数来的人里也会有衣服的设计师。
这家店是江梓墨常光顾的一家手工西装店,她不常去,店员们和她打交道并不多,是以来之前有些忐忑,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没有到处乱看。
很快,经过了玄关,进入了奢华的巨大客厅,她们就看到了慵懒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餐厅处走来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淡紫色真丝睡裙飘逸丝滑,一张未施粉黛也美得惊人的脸,她脚步轻松,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妩媚的气质,像是一只华贵美丽的波斯猫。
她们刚才还在惊叹这个豪宅的奢华,此刻却有种满室华光都沦为她的陪衬的感觉。她热烈明艳,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千金大小姐。
徐姨道:“小姐,人到了。”
江栖悦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下,拢了拢裙摆:“嗯。那把货给我看看吧。”
店员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行李箱,闻言,连忙将手里的行李箱放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装了十二套西装,都是昨夜连夜赶制的,以供她挑选。
江栖悦看着她们的展示,目光落在一件岩黑色西装上,这件和昨天闻辛尧的那件款式版型都很像。
她眨眨眼,一锤定音:“就这件吧。”
店员们有些惊讶。
她们听说过江栖悦的挑剔,不然也不会带了这么多套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她就选好了。
一点都没有传言中的难搞。
江栖悦听到背后有下楼声传来,一转头,就发现闻辛尧已经换好衣服下楼了,她惊讶:“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几人闻言,下意识看向楼梯口,看到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时,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艳。
闻辛尧淡淡瞥了一眼她们,就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众人被他眼神里的凉薄弄得一惊,匆匆垂下眼皮,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闻辛尧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提醒道:“八点一十了,你不是还要去报道吗?”
江栖悦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时钟:“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她九点报道!
她连忙站起身:“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出门。”
她拎着裙摆,飞快上楼:“我一会儿就好。”
闻辛尧想到八点半还有一个早会,而她出门前的准备工作那样繁复,他不相信她的一会儿。
他蹙眉,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就听到江栖悦的指挥下来了。
“你帮我把沙发旁那几袋东西放车上吧,那是我给同事的见面礼。”
闻辛尧:“……”
他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沙发旁的四只大纸袋上,只能走过去拎起来。
他上下两趟才把东西放好,助理在楼下等,提醒他大家都在等他去公司开会。
闻辛尧面容隐隐发沉:“把会议改成线上会议。
王钦应是。
闻辛尧上楼,八点半,江栖悦还没下楼。
语音会议开始。
已经将会议改成了线上,他也就不急了。他拿着手机,听下属的汇报。
耳边是项目经理的汇报声,他管理的业务太多,数据繁杂,可他每一个项目都能记忆深刻,对进展也很了解。
他眉眼深沉,脑中高速运转,分析着项目利弊。
思绪正集中,一阵急促尖锐的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响起。
闻辛尧拧眉,下意识要出声训斥,会议期间要保持安静。
下一秒耳边就是一道气喘吁吁的嗓音:“走啦走啦,我要迟到了。”
闻辛尧窜起来的火顿时被浇灭了。
他起身,沉声开口,“稍等。”
手机里的汇报声戛然而止,会议中止。
江栖悦还以为闻辛尧是在和她说话,她好着急:“可我要迟到了。”
闻辛尧看了一下腕表,八点五十了。她出门又花了四十分钟。
“没关系。”闻辛尧慢条斯理地说道:“迟到也不要紧,周一大家都很忙,说不定你现在去也没人有功夫招待你。”
话音刚落,下一秒,江栖悦手机叮的一声,她收到了短信。
【人事周丽:江小姐你好,和你说一声,如果你到公司了,还请稍等一下,我们公司突然召开临时会议,说是大老板要来公司参观,大家都忙着去准备迎接老板,我们可能暂时没空招待你。你可以先找个位置坐一会儿。】
江栖悦:“!”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闻辛尧:“被你猜中了!”
闻辛尧淡淡应道:“嗯,所以不用着急。”
江栖悦看他一脸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心想,果然是当大老板的,连其他大老板的行程也猜得到。
闻辛尧见状,再次拿起手机,沉声道:“继续。”
紧迫感解除,江栖悦再次悠悠闲闲起来,她听着闻辛尧的说话声,心想,这个大老板更狠,电话里都要工作。
徐姨拎着一只保温桶过来:“小姐,这是燕窝,您带着去上班的地方去喝。”
江栖悦刚才赶时间,没来得及喝,徐姨就帮她打包了。
江栖悦接过,甜甜笑道:“谢谢徐姨。”
她拎着保温桶,两人一起下了楼。
上车后,江栖悦注意到闻辛尧还在打电话,眯了眯眼,注意到他今天好像换了一身藏蓝色西装,没有那么深沉矜冷,多了几分雅重。
就是领带颜色不好看。
深灰色纯色领带,一点都不搭。
江栖悦对于美很苛刻,一想到这样丑的装扮居然出现在她老公身上,她就难以忍受。
老公的品味差,就是她江栖悦的品味差,她不允许别人质疑她的审美!
她觑了一眼闻辛尧,见他正沉声安排着公司事务,指尖动了动,放下保温桶,轻手轻脚地拉开车前座的抽屉。
她爸爸和大哥的车上都会常备一些备用衣服、领带之类的东西。
闻辛尧眼角余光注意到她打开了车内暗格,说话语速不变,眼神却不由地放在了她身上。
他不清楚她在找什么,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栖悦一拉开抽屉,眼前一亮,果然有!
甚至比想象中地还要齐全。胸针,怀表链,领结,领带和袖扣等精巧的小饰品都整齐地摆放在这个暗格里。按照出席场合的不同,都有不同的规格和款式。
江栖悦纤白的指尖一一划过那些领带,最终定格在一条胭脂红星星图案真丝领带上。
她今天的美甲上贴了闪星,烟粉色色调,特意搭配今天的裙子,流光溢彩,又仙气十足。
江栖悦满意地弯了弯唇,指尖点了点领带。
就它了。
江栖悦从暗格里将领带取出来,瑞士卷一样的领带散开来,真丝材质不留折痕。她眸光流转,咬咬唇,飞快地抬手就去解他的领带。
闻辛尧一直留心她的动作,见她倾身靠过来,呼吸微微一滞。
下一秒,领带被解开,他被吓了一跳,脑子瞬间清醒。也因为有所防备,能轻而易举地攥住她的手,嗓音又惊又沉:“江栖悦!”
她在干什么!
他倏地将电话挂断,眸光沉沉地锁住她。
他的目光带着危险,黑眸像是黑夜中的海面,透不出一点儿光,想要将人吞噬。
前排负责开车的王钦早就被“豪放”的江栖悦吓了一跳,偷偷觑着后视镜。
闻辛尧闭了闭眼,沉声:“王钦,把隔板关上。”
王钦有些遗憾,“好的,闻总。”
话落,车厢前排和后排缓缓升上一块黑色挡板,将前后座隔开。
挡板升上去后,后座稍稍变得空间小了些。
但给他们提供了单独的空间。
江栖悦知道,这款车的挡板隔音效果特别好,后排的声音是传不到前排的。当然,仅限于说话声,若是分贝大的尖叫声,也是能听到一些的。
江栖悦有些慌,他升挡板干什么?不会生气到要打她吧?
她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有抽动,那只手指骨修长,青筋浅浅凸起,脉络嶙峋,很性感。
以前她只觉得赏心悦目,此刻被他攥住了手,才发现,眼前的人是一个成年男子,光凭一只手都能轻松就制服她。
她心口微微慌乱,被他手上的温度烫得,也被他深海般的眼压着,急了:“你放手呀!”
她挣扎起来,狭小的空间里,手脚放不开,闻辛尧被她闹得呼吸渐渐有些不稳。
他不得不放平语气,低声哄着她:“栖悦,安静一些。”
江栖悦见他嗓音温柔,稍稍消停了一些,瞪着一双美眸,委屈巴巴又警惕地望着他。
“干嘛?”
闻辛尧脸色很沉,浓眉拧出很深的褶皱,那张脸上再也没了漫不经心,多了一丝浮躁。
“你刚刚在做什么?”
哪个女孩子一言不合就解男人衣服?
江栖悦见他反应这样大,那点慌乱反倒消退了一点,嗲声嗲气地嘲笑他:“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就帮你换条领带。”
搞得她是什么恶霸一样。
“啊,你不会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吧?”江栖悦福至心灵,瞪大了双眼,捂住唇。
闻辛尧:“……”
他抿唇,松开桎梏。
江栖悦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他看似用力,倒也有分寸,只困住她,没伤人。
但即便这样她也不满极了。
她气呼呼地把手里的领带砸到他怀里,“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识好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生气他凶他,但更恼他那副好似被占了便宜一样的模样。
她有必要强迫别人吗?她勾勾手指头,那些男人就跟狗一样对她摇尾巴。
而且,这种事情不都是女孩子更吃亏吗?就算是她别有用心,但她这样一个大美女对他投怀送抱,他避如蛇蝎,也太没品了!
没眼光!
气死人了!
她委屈地瞪着闻辛尧,噼里啪啦说一大堆,弄得闻辛尧也无奈。
他知道他误会她了。
他捡起跌落在大腿上的领带,“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江栖悦哼了一声,还是很生气,抱着手臂,双眼看向窗外。
闻辛尧看着那颗黑茸茸的脑袋,静默了一瞬,声音放柔了一些:“我年纪大,也不懂哄女孩儿开心,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江栖悦眼睫动了动,听他压着嗓音道歉。
说完这句话,车厢内重新恢复到安静,江栖悦不满,就这一句话?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江栖悦耳尖微动,没忍住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在薄薄晨光下,闻辛尧解开了他的领带,一把抽走,扔在了一旁,衣扣被解开了几颗,露出冷白性感的锁骨。
江栖悦短瞬地被眼前的美色震住了。
闻辛尧握住她的手腕,将那根胭脂红星星领带塞入她的手中,直勾勾地望着她,嗓音又沉又哑,撩人心弦。
“能麻烦闻太太帮我打一下领带吗?”
江栖悦思绪卡顿了一下,心脏突然急速跳动起来,她躲开他的视线,耳尖染上红晕,小声又傲娇地说道:“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吧。”
但当江栖悦拿到那根领带,折腾了十几分钟都没能成功系好一条领带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最开始是想当然了。
江栖悦鼓了鼓脸颊,光是丝巾系法她就知道十几种,简单的就比如平结蝴蝶结,复杂的比如玫瑰花结风铃结她也能信手拈来。
她就不信自己连一根领带都搞不定。
江栖悦双唇嘟起,更加凑近他的胸前,几乎和这条领带杠上了。
闻辛尧垂眸,浓密的睫毛垂在眼睑,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发丝拂过他的肌肤,扫过细细密密的痒意,他感觉到呼吸微重,情不自禁地仰了仰脖子。
车厢内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怪异起来,闻辛尧眸色渐深,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他第一次觉得这样难熬。
他喉结滚了滚,那句“要不我自己来”在心底翻滚,终是没开口。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再惹她,怕是要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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