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辛尧觉得好笑,不知为何,突然有了逗她的想法,“我看你摔得挺疼的,要不我还是抱你上床,找医生看看吧?”
“不用!”女孩儿急急出声,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我没事,你快点走吧!”
叫医生干嘛?他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摔下床的糗事吗?
闻辛尧听出她嗓音中的羞恼,知道物极必反,再逗下去,到时候她恼羞成怒了就不好了。
江栖悦听到关门声,悄悄先开一条缝,美眸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在房间里没看到人,她猛地坐起身,将被子掀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热——差点憋死了……”
她懊恼地锤了一下被子,下一秒,蔫巴巴地趴在床上,小脸因为挤压微微鼓起,她嘟囔着埋怨:“都怪闻辛尧!”
她的抱怨娇声娇气,认真听来,却并没有怒意,反倒更像是小女孩儿的撒娇。
*
闻幼宜也浅浅睡了一会儿,但因为认床的缘故,很快就醒了。
徐姨给她做了桂花红豆沙圆子和燕窝羹,徐姨的手艺很好,红豆沙加桂花的组合让闻幼宜很是惊艳,没忍住多吃了一些。
徐姨在一旁和蔼地望着她:“这也是我家小姐最喜欢吃的呢,看来你们口味很像呢。”
她感激闻幼宜刚才帮江栖悦赶走了狗,也心疼她小小年纪,这样一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说不出话来,对她也多了几分温柔。
闻幼宜眼睛一亮,这也是小嫂嫂喜欢吃的吗?她们居然有相同点了诶!
她要让家里的厨师也去学做这一道甜品。
脚步声响起,闻幼宜好奇地看了一眼,见是闻辛尧,立马起身,小跑到他面前,关心地问道:‘小嫂嫂醒了吗?’
闻辛尧点头,“嗯。”
闻幼宜好奇地看了一眼闻辛尧,‘大哥,你笑什么?’
闻言,闻辛尧笑意微滞,挑了一下眉:“我有笑吗?”
闻幼宜肯定地点点头,笑得可开心了,很愉悦的样子。她很少见到大哥有这样明爽的笑意,他从小都是作为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言行举止都有很严格的规定。他端方沉稳,过分理智,又过分冷清,近几年,上位者的气场逐渐强盛,那些平缓温和的情绪也蜕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矜贵。
众人对他也更多了几分敬畏。
在她的记忆中,大哥好像是天生的上位者,从小对什么东西都淡淡的,喜恶并不分明。
可如今,他好像身上萦绕了一丝烟火气。
闻辛尧顿了顿,又想到了刚才江栖悦的鸵鸟行为,唇边又漾开星点笑意,他点头:“是挺好笑的。”
闻幼宜直觉,好笑的事情肯定和小嫂嫂有关。
*
江栖悦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下楼。
因为出了汗,又在外面摔地上蹭了灰尘,浑身黏腻腻的难受。她无法忍受,简单洗了个澡,后重新换了一身衣服,Dior黑色掐腰小礼服裙,高贵又冷艳。
她别扭地很,生怕下楼看到闻辛尧取笑的表情,但她转念一想,要是他敢取笑她,她就打爆他的头!
深吸了几口气,她脊背挺直地走下楼梯。
客厅里,听到动静的闻幼宜霎时眼眸亮了起来,哒哒哒地跑过来,紧张又忐忑地望向楼梯口。
江栖悦见到闻幼宜,愣了一下,惊喜:“你还在呀?”
闻幼宜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江栖悦很开心,下楼拉着她的手,嗓音柔软:“刚才吓坏你了吧?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闻幼宜心里暖暖的,‘我没事。’
江栖悦眨眨眼:“你要在我家住吗?你救了我,我要好好报答你。”
她恩怨分明,自然知恩图报,要不是她出手帮了她,说不定此刻她要被那条恶狗咬伤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呀?”江栖悦歪了歪头,美眸好奇。
‘闻幼宜。’闻幼宜指尖灵活地舞动。
“呀,你也姓闻呀?”江栖悦很是惊讶,她双眸晶亮:“我老公也姓闻。”
正当闻幼宜纠结该如何介绍自己的时候,一道清淡的嗓音响起,“栖悦。”
江栖悦回头,就看到闻辛尧从书房那儿过来,她表情不自然了一息,努了努嘴:“这我老公。”
“这是闻幼宜,今天多亏了她,我才能犬口逃生。”江栖悦说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抬了抬下巴:“我想请她住在我们家,我还要想想怎么报答她。”
房子车子?珠宝首饰?怎样才诚意十足呢?
闻幼宜忙摆手:‘小嫂嫂,我不要报答的,我们是一家人,救你是应该的。’
小嫂嫂。
江栖悦怔了一瞬,被这个称呼砸得愣了一下。
闻辛尧见她愣怔在了原地,低声道:“这是我妹妹,她刚才是说不用你报答她,我们是一家人。”
他因为江栖悦看不懂手语,主动替闻幼宜翻译。
‘小嫂嫂看得懂手语。’闻幼宜道。
这次轮到闻辛尧愣住了,深邃的眸子看向江栖悦,眼底难得带上了几分错愕:“你会手语?”
江栖悦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闻辛尧喉咙一刹那紧缩,嗓音带着点哑:“什么时候学的?”
江栖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这些做什么?
“我会手语很奇怪吗?”
她看了一眼闻幼宜,又看了一眼闻辛尧,他们是兄妹的话,她和闻幼宜就是一家人呀,为了平常交流,她会点手语不是应该的吗?
闻辛尧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眸底深处带着点动容。
她为了他,学了手语。
江栖悦身边唯一需要用手语沟通的,只有闻幼宜。所以,她在他不知道的背后,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江栖悦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热,傲娇地抬了抬下巴:“闻辛尧,现在知道你娶到我的含金量吧?”
她向来学东西就快,手语不还是轻松拿捏?
她可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她还兼顾聪慧、善良、温柔、可爱……
闻辛尧目光黑沉沉地落在眼前这张娇俏明艳的小脸上,喉结滚了滚,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眼。
闻幼宜在一旁心里也十分感动,其实最开始她在便利店见到江栖悦的时候,也是下意识想逃,但是,她看懂了她的手语,替她解了围,才给了她追上来的勇气。
她想,小嫂嫂可能比他们所有人以为的都要温柔。
第26章 我不介意抱着你
徐姨见江栖悦下楼了,关切地迎上来,询问她身体情况。
江栖悦只觉得睡了一觉就好多了,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徐姨这才放心。
“我饿了,徐姨,我要喝桂花红豆沙圆子。”江栖悦嗲声嗲气地开始撒娇。
徐姨笑呵呵地说道:“早就给你做好了,我去给你端。”
江栖悦甜甜笑了一下:“徐姨最好了。”
她每次生病后,都喜欢吃一碗桂花红豆沙圆子,精气神能回来大半。徐姨知道她这个小习惯,在她睡觉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
江栖悦一坐下,闻幼宜也眼巴巴地蹭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江栖悦见状,就把自己那碗推给了她:“呐,这碗给你喝。你尝尝,这可是徐姨的拿手甜品,我最喜欢吃啦。”
闻幼宜没有说自己刚才已经尝过了,喜笑颜开地刚拿起勺子,这可是小嫂嫂给她喝的!
但下一秒,斜地里冒出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将那碗桂花红豆沙圆子端走了。
手好看是好看,筋脉嶙峋,骨节分明,莫名性感。
但江栖悦还是很不高兴,她飞快地摁住他的手,瞪着他,嗔道:“你干嘛呀,怎么总喜欢抢别人的?你要吃让徐姨给你盛,这是我给幼宜的。”
闻辛尧无奈:“她肠胃不好,刚才已经喝了两碗了,再喝就要积食了。”
江栖悦看向闻幼宜,见她满脸遗憾地望着那一碗圆子,哼了声,松开了手。
徐姨的手艺稳定发挥,一如既往地好喝。
闻辛尧坐在了她对面,稍稍往后靠,姿态透着几丝慵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小姑娘心情似乎很好,眼尾漾着笑意,脚尖一翘一翘的,耳边的桃心红宝石耳坠也一晃一晃的,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就高兴,有种小女孩的纯稚。
闻幼宜也在一旁打量着自己大哥,他沐浴在暖色的灯光下,周身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竟也无端有了几分温柔深情。
他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可看着人吃东西这样无聊的一件事,他居然看得入迷。
江栖悦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不高兴地撅了下红唇,他总盯着自己干什么?不会是监视她吧?拜托,她有这么坏心眼吗?知道了闻幼宜身体不好,她还硬要给她吃东西?
等吃得差不多了,将勺子一扔,瓷器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江栖悦直起身,仰着下巴离开了餐桌。
闻幼宜小尾巴一样跟了上去。
姑嫂俩一前一后地坐在了沙发上,江栖悦大方地把自己的抱枕递给闻幼宜,自己也找了个抱枕,懒洋洋地往后一靠。
她的黑色缎面小短裙堪堪遮住了大腿,一双白皙细长的腿搭在沙发上,风姿绰约,神秘而娇艳。
闻幼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她也是名门贵族长大的女孩儿,从小到大的礼仪都是教她端庄优雅,或坐或行,都该身姿挺拔,可还是第一次见人在卧室外就这样躺下了。问题是,她这样随便一躺,却并不难看,反倒娇俏慵懒,有种妩媚风情。
江栖悦见闻幼宜呆愣愣地坐在那儿,眨眨眼,在家就该舒舒服服的,躺着比坐着舒服多了。
闻辛尧见她刚吃完东西就躺下了,蹙了一下眉,“栖悦。”
江栖悦手支着香腮,懒洋洋地睨他一眼道:“干嘛?”
不会要开始唠叨吧?他又不是没见过她在客厅沙发上躺的样子?还是说怕她带坏小妹妹?
“刚吃饱,不宜立刻躺下。”闻辛尧淡声道。
江栖悦凉凉瞥了他一眼,没有动。
她今天受了惊吓,精疲力尽,不想还维持那套板板正正的礼仪。
闻辛尧眯了眯眼,他发现了,有些时候太顺着她了,她反倒格外叛逆。
几秒之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沙发前,猝不及防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江栖悦一惊,吓了一跳,仓促挣扎起来:“闻辛尧,你干嘛?不会想打人吧?”
闻辛尧搂紧她的肩头和大腿,掌心沉稳有力,微微弯腰,将她放在抱枕上,松开手。
他单膝跪在沙发上,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整个人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和霸道。
江栖悦被他困在一方狭小的空间,头顶落下的阴影中,一张花容失色的脸蛋呆愣地望着身上的男人。
闻辛尧见她乖乖地坐在这儿,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果然,有些时候不能光和她讲道理,强硬一些反倒更能治住她。
“你要是再躺,我还能把你抱起来。”他嗓音低沉,朝她笑了笑。
江栖悦刚开始只是被他的动作吓住了,此刻见他冲她笑,不知为何,心里那点惧怕又消失了,她笃定他不会伤害她。好啊,他也就是个纸老虎,就这点手段,她可不怕他!
此刻缓过神来,江栖悦顿时支棱起来,抬起手就要将他推开。
“你要是觉得自己坐着难受,我不介意抱着你坐。”男人清淡的嗓音轻飘飘地砸下一句话。
“……”
江栖悦瞬间愣住了。抱着她?
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他抱着她的画面,空气也仿佛变得稀薄下来,鼻腔里满是浓郁温沉的乌木香气,心头猛跳,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样羞的,抵着他胸膛的手顿时也变得滚烫起来,她霎时缩回手,乖乖地坐在那儿。
闻辛尧低低笑了一声,心里掠过很浅的涟漪。
江栖悦耳尖发烧,觉得他在嘲笑她的胆子小。
她咬唇,识时务者为俊杰,心里暗道,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表面风光霁月,清冷矜贵,没想到,也是一个无赖!
她心里气得不轻,抬起脚丫子,踹了一下他的小腿骨,“你下去!”
江栖悦一向是不肯吃亏的主儿,被威胁了一通,她也不想让始作俑者太得意,开始发起了小脾气。
闻辛尧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的力气不大,踹一下不轻不重,有点像是兔子气不过也要去咬一口大型雄狮的感觉。他直起身,退开一些距离。见她气鼓鼓地抱着双臂坐在那儿,他又拿了个抱枕递给她,“再垫一个会更舒服。”
江栖悦不想搭理他,但看到他好整以暇的样子,一副随时准备履行第二个方案的模样,她咬唇,没好气地拽过那只抱枕,胡乱地塞到后腰处,“这样行了吧!”
闻辛尧看了一眼,没什么意见了,将跪坐在沙发上的大长腿放回地面,背脊挺直,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江栖悦翻了个白眼,这狗男人!她还想趁着他离开,再次躺下来呢!
闻幼宜好奇地看着两人,不知道大哥和小嫂嫂说了什么,小嫂嫂居然就那样乖巧地坐在那儿了。她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好像很不一样诶,以前每次家族聚会见到他们,两个人都带着一层虚假又冷冰冰的面具,看上去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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