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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您还好吗？”魏阿姨也跟着小跑了进来，她轻拍着林天歌的后背，一脸关心地问。
林天歌本就没来得及吃晚饭，可是胃里难受得厉害，她只得一个劲地吐酸水。吐了一阵，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她方才瘫坐在地上，转头对魏阿姨说道：“我没事，就是肠胃有点不舒服，估计吹冷气受凉了吧！”
魏阿姨看了看她的面色，犹豫了一会儿，小心地问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林天歌顿时一愣。自从上个月他气恼她私见上官煜以来，聂一辰对她都是霸道占有，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即便，她将那一圈薄片剥开主动递给他，他也会极其不耐烦地将它随手G置一旁。
当晚，魏阿姨便在林天歌的拜托下跑去公寓外的药店里买回来一支验孕棒。
“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林天歌眼瞅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心里五味杂陈。
“小姐，这是好事啊。毕竟是聂先生的骨肉，虽然你们还没成婚，可他那么有钱，我想他一定会善待这个孩子的。您应该放宽心才是！”魏阿姨安慰道。
是啊，他们还没成婚。林天歌在心里暗自叹息。所以这个孩子，她是绝对不能要的。
“魏阿姨，你帮帮我。我怀孕这件事，你绝对不要告诉聂一辰。还有，我必须想办法把它打掉。”
“啊？这？”魏阿姨面色颇为诧异且为难地看着她，不一会儿，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虽然我心疼你的身体，可你还那么年轻，必有自己的考虑和打算。这事，说到底还是得由你自己做主。”
“谢谢您的理解！”林天歌十分感激地说道。
说话间，她的眼圈竟不由得泛红。对于自己的孩子，她的心里毕会有所不舍，可是她宁愿痛苦自己，也不愿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是夜，聂一辰结束酒局，很晚才回来。令林天歌庆幸的是，由于工作太过疲惫，他洗过澡后便倒头睡去，乃至他一直都未发现林天歌的身体异常反应。
第126章 别无选择
“魏阿姨，这药片吃到肚子里真的可以把孩子流掉吗？”尚没有流产经验的林天歌看到那粒薄薄的药片，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忧和畏惧。
“当然真的了。林小姐您可要信我，这打胎药是我托人专程从我们那县城买来的，一个老中医，他配制的独家方子。就我们那边的小姑娘，不想要孩子的，都吃这个，老出名了。还不用去医院，自己在家吃过后就能像来月事一样把子宫里的小胚芽打掉，痛苦很小的。”魏阿姨很是自信，像推销员一样，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林天歌起初是想去医院把孩子打掉的，可是聂一辰盯她盯得太紧。她不仅要不定时地向他“汇报”她的生活状态，就连她偶尔出门购物，他也能即刻打电话过来问询她的情况。毫无疑问，他新给她买的这部手机已经将她的踪迹定位，她的所有行径，他已了如指掌。所以她不能选择去医院，就只能冒险选择宅家药流。
“好，魏阿姨，我信你。目前也只能这样做了。”虽然心里害怕，可她别无选择。
魏阿姨又将药流的一些注意事项简单地向她表述了一番。这时公寓玄关处，传来一阵开门声。正在讨论的两人，差点吓得心脏跳了出来。
聂一辰今晚竟然没有饭局也没有加班，而是提早回来了。魏阿姨稳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走出林天歌的卧室便对他笑脸相迎。而躲在卧室里的林天歌，则一阵手忙脚乱，匆忙将那药片放进包装盒内，然后颇为谨慎地将它塞到了衣柜的暗格处。
聂一辰难得回来陪她吃顿晚餐。可她苍白着一张脸，对着饭菜只想吐。她小坐了一会儿，却不动筷，因担心自己穿帮，她只得赶紧谎称道：“我肠胃不舒服，今晚实在没胃口。你慢慢享用，我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嘴里正勉力解释着，身前的饭菜味却趁机钻进她的鼻腔和咽喉里，她只觉得一阵翻滚的恶心，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地捂口朝卫生间跑去。
“你怎么了？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自己？”聂一辰来到她身后，看着她对着马桶干呕不止的样子，他紧紧皱起眉头，斥责的语气里不由得透着紧张和关心。
“没事，没事。”林天歌一边干呕一边朝身后的他连连摆手。吐到舒服多了，她方才转身，强撑精神，翘着嘴角，挤着一丝勉强的笑意，假装无谓地解释道：“估计肠胃炎犯了，没事，吃两粒肠胃药，休息休息就好了，问题不大。就是这几日，我要多休息，没办法关心你了。”
“别说了，去医院，我开车带你。”聂一辰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
“我最了解自己的身体，老毛病犯了而已。”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林天歌不愿再直视他紧张而又深沉的目光，她随即转身，弯腰俯身在洗手台前漱了漱口。“有功夫去医院折腾，还不如倒在床上闷头大睡一场。医院的消毒水味，我可受不了。”
聂一辰略做思量，心里虽有担忧，但见她瘦削的身体明显透着一股疲惫感，心有不忍，便不再执意，而是由了她的意思。
第127章 不能再等了
深夜，林天歌侧身躺在聂一辰身边却始终睡不着。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心里却忐忑不已。
妊娠反应过于明显的她，面对聂一辰的询问，今晚的她算是勉强糊弄过去。可是过了今晚，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糊弄过去？如果要等到他出差才可以吃下打胎药，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事办了。可是他最近除了一如既往的频繁的酒局应酬之外，还未曾听说他近期会有出差事宜。所以，万一，这样一直干耗着，难保她不会穿帮。
顾虑到此，她不由得翻了个身，轻叹了一口气。
“身体还是不舒服？”暗夜中，聂一辰对她轻轻问道。
林天歌心中一惊，莫非他是被她翻身的动作扰醒了。
“不，只是手臂睡麻了，换个姿势罢了。”林天歌停顿了一下，随即撒谎道。
“胃不疼了？”聂一辰还是不放心地问。
“好…好多了。”林天歌慌了神一般，结巴地回道。
“嗯。如果明天还是难受呕吐，我会吩咐我的私人医生亲自过来给你瞧一瞧。”
“不，不要。”原本侧躺在床上的林天歌突然慌张地半抬起身子，对着聂一辰连连摇头。稍顷，她才发觉她的过度反应着实失态。深夜的她，状态似乎格外脆弱，倒不如晚餐时分沉着冷静。她稍稍平缓了下心情，面对着黑夜中对自己疑惑注视的深沉双眸，她不由得心虚地转过身去，喏喏地解释道：“我不喜欢陌生人到公寓里来。我困了，快睡吧，明天你也要早起上班呢。”
林天歌提着心，假装睡去。过了一会儿，她见聂一辰不再继续追问她，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很快，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进入梦乡。等到第二天她清醒过来，轻轻睁开眼睛时，她身边的一侧早已空空荡荡，她知道聂一辰早已去上班了。
由于这两日没怎么进食，她从床上爬起后，身体似乎比昨日更加虚弱，不仅脑袋晕乎乎的，呕吐症状还更加严重。
她除了要忍受妊娠反应带给她的身体上的苦楚外，她心里更加忧虑“纸包不住火”了。看来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她是无法等到聂一辰出差那一天才能打胎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只要能把孩子打掉，哪怕露出破绽被他发现，那她也认了。至少比孩子生下来，让孩子和她一起背负一辈子骂名而强得多。
只是魏阿姨为她准备好早餐后便出门去购买生活用品了，打胎这件严谨的事还是要等她回来，林天歌才敢慎重行事。
林天歌依然没有胃口吃早餐，她在清晨又空腹呕吐了几回后又重新躺回床上，极度困乏的她又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林小姐，林小姐！”
等到魏阿姨叫醒她时，已近中午。
“林小姐，您早餐都没吃，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给您准备了您最爱吃的菜，多少吃一点吧！”魏阿姨关心地说。
“魏阿姨。”林天歌睁开眼，慢慢清醒了过来，由于心中一直牵挂着打胎的事，所以她直接说道：“魏阿姨，您帮帮我吧。我想我今天就要把孩子流掉，我不能再等了。不然，我怕我没有机会了。”
魏阿姨先是一愣，片刻后，她朝着林天歌慢慢点了点头：“好，魏阿姨帮你！”
第128章 不要再浪费力气
“药。”林天歌一股脑地从床上坐起，径直朝衣柜走去。
她依稀记得她将药片连同药盒一同塞进到衣柜的暗格处。可现在那暗格居然是空的！她的心猛然一紧，像漏跳了半拍一般，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魏阿姨，你今早是否帮我整理过衣柜？”林天歌转过头，向魏阿姨颤声问道。
“没有啊，今天在这之前，我可没来过您房间。是不是药片找不到了？林小姐您别急，慢慢找！是不是您昨天太心急了，它会不会掉落到哪个角落里了？您再找找？”魏阿姨连声安慰着。
“好，好，我再找找！”林天歌敲鼓似地朝魏阿姨连连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心慌至极，可她又不敢朝坏处想，她更愿相信是她昨日粗心大意搁错了地方。
“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个低沉又冷冽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几乎要把原本就神经紧张的林天歌惊吓到魂飞魄散。
“你…你怎么回来了？”林天歌煞白着一张脸，几乎语无伦次。尤其是当她倏地转头看到他手中举着的那个白色药盒时，她的喉咙像被人扼住一般，几近窒息。而一旁的魏阿姨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她佝偻着腰身，整个人退缩在一旁。
聂一辰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凌厉地盯着她，继续问道：“我问你是不是再找它？”
林天歌瑟缩了一下身子，她愣怔地看着那药盒片刻，稳了稳情绪后她倏然开口说道：“是，是我要找的。我…我的胃药。”像是孤注一掷一般，她壮着胆子，轻轻地走上两步，伸手就要去取它。兴许是迫切要打掉这个孩子，林天歌只觉得自己已经快疯掉了。
“你还在撒谎。”聂一辰拿着药盒的手瞬时一闪，另一只手则牢牢捏住她突然伸来的手腕，且几欲将它捏断。他拧着眉，暗沉着一张脸，且脸色愈加愤怒不堪。
他恨恨地盯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他凌厉愤恨的眼神传递给林天歌的直观感受便是如此。
“这是打胎药，对不对？”他强抑着怒火，愤恨地斥问道。
林天歌倏然一滞。她惊愕地看着他。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到底哪里漏出了破绽呢？
“没错。”愣怔片刻后，她选择坦然应对。况事已至此，她也无法继续隐瞒了。
“好，很坦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怀孕这件事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将她打掉。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聂一辰猩红着一双眼睛，掌心狠狠地攥住她的手腕。他连珠带炮似地朝她发出一连串问题，且步步逼迫着她往后倒退着。
“没有为什么。这个孩子我不能留下。”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凶厉和压迫，她下意识地撇过脸去，嘴中却依旧决然地回复道。
“是因为上官煜吧。”聂一辰突然讥笑出声，漆黑的眼眸里却渐渐渗出一缕惊痛似的失落和绝望。
“林天歌，你想都别想。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孩子是我的骨血，你必须把她生下来。”聂一辰最后坚硬地说道。
林天歌微微张了张嘴，可是如果他到此都不曾相信过她理解过她，那么接下来她想表达的一切解释都是徒劳的、无意义的吧。于是，她又默不作声地闭上了嘴巴，仿佛认命一般不再说话。
聂一辰慢慢地松开了狠攥她手腕的掌心，他慢慢直起身来，接下来他对她的语气好似平缓了一些，却又依稀带着几分不可悖逆的气势：“好好休养身体，乖乖地把孩子生下来。还有，不要在我眼皮底下再想耍任何花招。我明确地告诉你，这套房子的各个房间我都安插了监控，不要再徒劳浪费力气。”
第129章 有亲自远方来
聂一辰冰寒如刀的目光又朝畏缩一旁的魏阿姨身上扫去：“至于你，留不得。”
“不。”林天歌上前一步拦在魏阿姨身前，“魏阿姨必须留下。这事和她无关，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你知道我性格的，我自己做主的事，就算你换一百个阿姨都没用，所以你又何必牵扯到这些无辜的人。
“你在威胁我？”聂一辰冷声道。
“不是威胁，是请求。我既然已在你的监控之下，你又何惧我会再做出什么对孩子不利的事。刚巧，魏阿姨很会做我爱吃的可口饭菜，我也恰恰需要她的照顾。只要你答应我留下她，我就乖乖顺从你。”
“这还不算威胁？”聂一辰冷哼。他不置可否地跳过林天歌，又冷然地瞥了一眼正可怜巴巴朝他不住点头的魏阿姨。可他的目光太过冰冷威严，看得魏阿姨又不自觉地一阵低眉瑟缩。
“你最好说到做到。”聂一辰略做思索后，冷冷地抛下最后一句话便转身出了房门。
度过四个月的妊娠早期反应之后，林天歌的呕吐症状已基本消失了。到了孕期五月，她已逐步可以正常用餐饮食。而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开始微微凸起，她也可以明显感知到她肚内的生命的存在。而这条生命是鲜活明快的，就仿佛是有条鱼儿在她肚子中微微游动，又或者像美丽的蝴蝶在她肚内微微煽动翅膀。而就是这种真切的感觉让她第一次有了孕育生命、做妈妈的体验。她逐渐迷恋上了这种体验，那样血浓于水的感觉，欲发刺激着她浓厚母爱的生成和渴望。
在她怀孕的这五个月里，她的日子倒还算安宁和顺遂。虽然依旧足不出户，每天基本宅在公寓内。可她的心态却悄然地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四个月前，她还处心积虑地想要打掉腹中的孩子，可现在她竟迷恋上了做母亲的感觉，甚至无数次幻想过孩子出生时朝她哇哇大哭的稚嫩面庞。这种感觉应该很美好吧？她无尽感叹。虽然一开始她也曾惶然于她这样南辕北辙的思想转变，可再经历过各种纠结、自责和羞愧之后，她终于还是向自己妥协了。也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和缘份吧。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林天歌的叔叔徐旺春突然不远千里乘坐火车过来看望她。
林天歌在与上官煜举行婚礼的前夕，曾给叔叔打过电话，邀请他和婶婶一家人前来参加她的婚礼。可是徐旺春考虑到自己贫苦的身份，怕是给天歌撑不起脸面，反倒被那些有钱人家取笑，所以考虑再三后，他并未动身参加。直到后来天歌的婚礼因故取消，又因天歌一向对他报喜不报忧，所以一直隐瞒了一段时间，直到近期，她才吐露出她的近况。徐旺春当即老泪纵横，不停感慨天歌命苦。他本以为她觅得良缘，却不想婚礼中途夭折，她却无名无份怀了孕。一阵唏嘘后，徐旺春当即决定第二天坐火车来看她。
叔叔算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关心她的人了。当她挺着肚子站立在出站口，远远看着叔叔拄着拐杖，后背却背着一个偌大的布袋，一瘸一拐，隔着来往的人群朝她挥手时，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流止不住地从面颊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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