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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拉着男孩冲了进来。
“杨芳，你儿子呢，你儿子在哪，还不快把人叫出来，你好好看看，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啥样了。”
“他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好地，几乎全是青青紫紫的淤伤。”
“这得下了多狠的手啊，他小小年纪，咋能这样恶毒，你们沈家究竟是怎么教孩子的。”
“大的下药爬自家妹夫的床，行为放荡不检点；小的下手狠辣，连同学都不放过。”
“依我看，肯定是你杨芳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当初能从乡下嫁到城里，我看你这两个孩子，肯定是随了你这个当妈的根。”
杨芳脸色一下子冷下来，随后拿起一根鸡毛掸子，就要往女人的身上抽。
“你妈没教你做人，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难怪我儿子要打你儿子，估计你儿子跟你一样，都在不是啥好东西。”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还是用在你身上更合适。”
别的她能忍，但涉及到她的两个孩子，这点她实在忍不了。
梁秀花瞧见那根鸡毛掸子，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停往后一躲，“你疯了，杨芳，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不怕我找公安来抓你？”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你闺女那点破事，这附近谁不知啊，而且这话还是我大姑姐亲口告诉我的，她哪能跟我说假话。”
“对了，你不知道我大姑姐是谁吧，她可是你闺女的大嫂，陆家的大儿媳妇张凤霞，你得罪了我，难道就不怕我大姑姐，给你闺女气受？”
杨芳脸色一冷，根本不惯着她，瞅准梁秀云就往她身上狠狠抽下去。
“呵，我还以为是你谁呢，原来是张家的儿媳妇，那个扒拉娘家的东西，补贴婆家的蠢货。”
第70章 动手
梁秀云脸色大变，哎呦哎呦惨叫，连忙护着自己的身体，跑到沈家外面一边跑一边大喊道。
“杨芳疯了，杨芳发疯了，居然敢当众打人，大家还不快出来给我评评理，做个见证。”
这个时候，正好是大家都在吃晚饭的时候。
一听到有热闹看，而且这热闹还是关于他们大院里，一向人缘最好的杨芳的热闹。
他们纷纷对着吃饭的碗，就跑到了沈家的家门口，围在一块开始看起热闹起来。
这些人一出来，就看到了杨芳一改往日温柔，眉眼间尽是冷意。
她拿着一根鸡毛掸子，追着梁秀云不停地打。
梁秀云头发乱糟糟的，被打得哎呦哎呦乱窜，跟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样，只能抱头乱跑。
她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
“杨芳，你打我有什么用，你打我我也要说，你这个当妈的，不仅没教好闺女，更没教好儿子。”
“你这一双儿子，要么下药爬男人的床；要么在学校欺负同学，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他把我儿子打成啥样了。”
“你等着，我一定要让我大姐，好好替你在陆家，教训一下你那不要脸的闺女。”
杨芳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下手更狠了，专门挑着梁秀云最脆弱的地方打，从大腿到腰，到胸口，一点她都不放过。
“哼，我看你是听不懂人话，脑子被狗给吃了，你但凡拉个人问问，都不至把四年前的那个屎盆子，往闺女的头上扣。”
“我闺女不仅人长得俊，还样样出色，哪里用的了那种下贱的手段，去抢一个有主的男人。”
“这件事好几天以前，早就已经澄清了，我闺女也是受害者，你也不向周围的人打听打听，就跑来我面前，来毁坏我闺女的清白。”
“大家说说，这人我该不该打？”
此时看热闹的这些人，也听明白了。
沈曼当初的事情，他们早就听说了，而且还有证据和证人，他们自然也相信沈曼的清白。
甚至还怜惜她因为这事，名声都坏了这么多年，还经常被人给骂。
有人看不下去，站了出来。
“秀云，你大姑姐凤霞，还是沈曼的大嫂，难道这件事她没跟你说？”
“按理这件事，她应该比谁都清楚，那天顾扬站出来，给沈曼作证的时候，你大姑姐也是在场的。”
“你也是女人，女人的名声有多么重要，难道你不清楚？”
“今天这事，你也别怨杨芳动手，换作别人，你这样污蔑人家闺女的清白，哪怕脾气再好的人，估计也要对你动手。”
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其他人渐渐也开始对梁秀云指指点点起来。
“对啊，这事就是她做得不对，也别怪人家杨芳气狠了对她下手。”
“这梁秀云也真是的，沈曼的事情连我这个不咋出门的人都知道，她可是咱们大院里，嘴巴最碎的人，咋可不能不知道这件事，我看估计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败坏沈曼的名声。”
梁秀云听到这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一下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但她依旧强装镇定，毕竟今天可是来给儿子讨公道的。
她梗着脖子，抬手抹眼泪。
“好，就算沈曼的事情，我误会了，那杨芳的好儿子，在学校打我儿子的这件事总该是真的了吧，你们大家看看，我儿子都被她沈明川打成啥样了。”
梁秀云一把拉过自家儿子，扒开他身上的衣服，上面青青紫紫的，满是淤青，根本没有一块好地，看着就伤得不轻。
就连脸上也被抓了好几道血痕，鼻青脸肿的，一点也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他哭着委屈抹眼泪，抬手指着站在沈曼身边的沈明川。
“妈，就是他打的我，可疼了，我浑身上下都是伤，他还威胁我，不许我说出去。”
梁秀云心疼地摸摸自家儿子的脑袋，“我的小宝啊，你放心，妈一定给你做主，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看到这些极为严重的淤青，她忍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起来。
“你们大家给评评理，我儿子被人打成这样，我这个当妈的，难道还不能上门找人家要个说法，她杨芳至于这么把我打出来吗？”
“你们大家都说说，她杨芳这事做得对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看着张小宝身上的伤，纷纷议论起来，眼底带着怜惜和心疼。
“我看秀云也是太心急了，孩子被人打成这样，她一个当妈的哪能不急，今天杨芳把人家打出门确实有些不对。”
“我看也是这样，瞧瞧小宝那孩子满是的淤青，还有那副鼻青脸肿的样子，我一个外人看着都心疼，明川那孩子下手也太狠了，杨芳平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沈明川听到这么多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妈妈，他一下子忍不住了，站出来反驳道。
“根本不是这样的，分明是张小宝先骂我姐姐不要脸，骂她下药爬床抢自己的妹夫，我气不过跟他理论了一番，他就开始动手打我，我才还手的。”
“我身上也有伤，这些都是他打的，他当着我的面，在很多人面前骂我姐姐，污蔑我姐姐，我才会打他的。”
“敢欺负我姐，这一切都是他活该。”
沈曼愣住了，低头看向身边的沈明川。
心里暖呼呼的，整个人不由得柔软下来。
原来他是因为维护自己，所以才跟别人打架的。
她伸手拉住了沈明川的手，“明川，谢谢你维护姐姐，不过你的安全最重要，下次不要用这种方法了。”
沈明川原本忐忑的心，随着这句话一下子安稳了下来。
他仰头望着沈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姐姐，你……你不骂我？”
跟人打架是不对的，这个他知道，他妈和他姐，从小就警告他，在学校不准跟人打架。
沈曼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打架确实是不对的，但是你是为了保护姐姐，保护自己的亲人，这一点是值得夸赞的。”
“但是下一次，不能用这么危险的方式了。”
“你受伤了，我和妈只会更担心你。”
第71章 算账
“今天这事，就交给我和妈来处理，明川，你先回屋写作业。”
沈明川还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沈曼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再次摸了摸他的头，“听话。”
沈明川只好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进屋。
他今天似乎给姐姐惹麻烦了，但是姐姐没有怪他，看来下次再有人说姐姐的坏话，他一定要好好计划一番再动手。
不能给家里惹麻烦。
沈曼看着自家弟弟进屋后，这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梁秀云和她的儿子张小宝。
当沈明川说出打人的理由后，短短几分钟内，杨芳已经掌握主动权，将上门闹事的两人，压制得服服帖帖的。
在场看热闹的人，也偏向了杨芳她们这边。
毕竟谁叫沈曼因为四年前的事，受尽了那么多的委屈，直到现在名声都还没完全恢复，依旧有些人，拿那件事毁坏她的清白。
很快，这场闹剧散去。
梁秀云带着孩子灰溜溜地走了，其他人也渐渐散去。
沈曼走到了杨芳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
以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妈，我想离婚了。”
杨芳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又涌了上来，她连忙反手握住自家闺女的手，“曼曼，你考虑清楚了？”
上次她记得她还说，要跟陆正国先磨合一段时间，如果能过下去，那就过下去，如果过不下去，等些年有些事情淡了下去，再跟陆正国离婚。
陆正国这才刚回来半个月，曼曼想法咋就一变再变，难不成是今天她们说离婚的那件事，被他给听到了？
沈曼沉默了片刻，最终再次点头，“嗯，我想清楚了。”
在陆家，基本上没一个人看得上她，个个都对她抱有恶意和不满。
有些事情牵扯到她，她或许当场报复回去就行。
可有些事情，一旦牵扯到她在乎的亲人，那就不能轻易算了。
今天来闹事的人，是张凤霞的娘家弟媳梁秀云。
她儿子张小宝当着明川的面，说那些诋毁她的话。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大人经常在小孩子面前说起，哪会发生这种事。
看来张凤霞没少回娘家，跟她那些娘家人，说她的坏话。
如果这事只是牵扯到她也就算了，但今天偏偏还连累明川和她妈，忍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这件事绝对就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经过今天陆正国的保证书，沈曼本以为自己能够跟他再搭伙过日子，当个几年的夫妻，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陆家，从处处对她不满的陆母……到经常跟她耍心机的张凤霞，以及后面上门的远房亲戚刘爱红。
这满地的鸡毛的日子，
沈曼现在一点不想忍了，更不想跟她们，有过多的纠缠了。
“妈，如果我离婚，你和家里人可能听到一些不好的声音，这样你还支持我跟陆正国离婚吗？”
杨芳渐渐已经从自家闺女，要离婚的事情中，渐渐冷静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沈曼的脑袋，“名声是死的，人是活的，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你开心不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妈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和你弟弟，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离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天塌了，你现在有工作，妈还给你存了一笔钱，离婚就离婚，家里有的是地方给你住。”
沈曼心里暖暖的，整个人都被来自亲人的爱意滋养着。
她本以为暂时不离婚，才不会牵扯到他们，现在想想，或许早点离婚，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样一来，妈妈就不用为了她，忍受陆正国，忍受陆家人。
明川也不用因为她，跟别人打架，浑身上下都是伤。
她也不用再回到陆家，那个处处满地鸡毛的地方，跟那一大家子天天勾心斗角。
更不用看到陆正国那个男人。
见杨芳没有反对，沈曼想了想，“妈，我已经打算好了，哪怕离婚，也不能就这样轻易离了。”
“在陆家的这些年里，陆家可没少给委屈受，陆家现在还住了一个远房亲戚，说是亲戚，但瞧见陆家人对她的那态度，估计就不一般。”
“甚至陆正国他妈，还处处给两人找机会各种相处，她那点心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我本来不想管这事的，不过现在既然要离婚，离婚的过错也不能放在我头上。”
“否则离婚之后，我还不得被人指指点点骂死。”
听到这话，杨芳脸色难看极了。
“曼曼，你说那个陆家的远房亲戚，不会就是外面今天在百货大楼，看到的那个年轻女人吧？”
难怪陆正国她妈，对那个女人处处亲近，甚至还带着她去买衣服，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看来这人是没把她上次的警告，放在眼底，不然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欺负她闺女。
沈曼点点头，“对，就是她。”
那个刘爱红对陆正国的心思，第一天上门就表现得明明白白的，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杨芳继续问道，“陆正国对她什么想法？”
要是他敢在两人还没离婚的时候，就跟其他女人拉拉扯扯，这样的男人确实不能要了，而且还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沈曼想了想，如实回答，“应该没什么想法。”
陆正国虽然对她不行，但是其他方面还是可以的，既然已经跟她结婚，肯定就不会跟其他女人有关系。
杨芳冷哼一声，“算他还是个男人。”
要是他陆正国连对妻子，最基础的忠诚都做不到，那还真不是个男人。
沈曼也是这样想的。
“妈，离婚这事，先交给我来处理，如果我需要你和我爸出面，你们再出面。”
“我们应该先冷静下来，掌握事情的主动权，把局面变成对我们有利的一面，这样离婚后，大家对我才会产生同情，而不是白眼。”
杨芳点点头，“放心吧，曼曼，你尽管放手去做，妈妈永远站在你背后支持你，只要你有需要，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冲上去护在你面前。”
第72章 谋划
跟杨芳商量了好一会儿之后，母女俩终于商量出了一个将离婚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的计划。
这个世道，离婚总归是女人受到的影响更大，世俗对离过婚的女人，也更加苛刻。
杨芳年轻的时候，只是守寡就已经忍受了不少人的非议，而且这还是因为她是烈士遗孀的情况下，没多少人敢太放肆。
可她的闺女，跟她年轻的时候情况不同。
守寡的名声，总归在其他人眼底，比离了婚的稍微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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