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琰在空间呆了两个时辰,练了会功夫又洗了个澡,顺便拿出他最近在研究的医书来看。
有一说一空间里的医书还是挺不错的,而且对他这个之前毫无医学根底的人,学起来都能得心应首,这个感觉就像是……
贾琰拿着医书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有些恍然,这感觉怎么像是他曾真的学过医术一样?
念头刚起,他便又笑着摇摇头笑自己想太多,想,“自己又何时学过医术?”这般想着,他又重新翻看起接下来的书页。
良久后,看着书页上越到最后越凌乱的字迹和像是血干后的大片早已干涸的血痕与墨汁交融的黑红字体,贾琰最终叹息一声,沉默地合上了书本,起身出了空间。
第12章 前往林家,初见林妹妹
七月里,扬州来信贾府的姑奶奶病逝了,贾母得知女儿贾敏的死迅,很是伤心悲痛,病了一月有余。
但女儿刚刚离世,她也不能病倒在床塌上,勉强撑起病体安排一应事务,其余事情都有定例,只是前往奔丧的人选贾母有些下不了定论。
贾赦有爵位在身,贾政有官职在身都轻易不能离京,小辈里贾珠要忙着备考,参加明年春闱耽误不得。
只有贾琏既无官职又无要事在身,但他刚刚新婚,她也不好做那恶人,叫小两口刚刚新婚便分隔两地。
到最后贾珠看祖母左右为难,便自请前往为敏姑姑奔丧。
王夫人是不愿儿子在这关头分心的,前往扬州路途遥远,他明年就要参加春闱,出了意外可怎么好,但看上方坐着的婆母脸色,到底是不敢说什么。
贾母心中也担心此行会影响孙儿明年的春闱,但也不好抚了孙儿的孝心,只说道:“你明年二月里就要考试,耽误不得,不如让琏儿代他父亲去一趟。”
贾珠开口回道:“不可,琏弟刚刚新婚,让他去不合适,况且先生总说我的文章缺了些历练,此去扬州我也可以在沿途增长一些见识,并不耽误学业。”
最终贾母还是同意了贾珠前去,期间贾琰也求着要去,贾母起先并不同意,路途遥远且行路辛苦,大人尚且觉得辛苦,何况一个小孩儿。
到最后贾母还是拗不过贾琰每日请求说,想要为祖母尽尽孝,到时他们兄弟定将林家妹妹好生给祖母接过来,便同意了两兄弟一同前去,想着他们兄弟俩到时也好有个照应。
贾宝玉看两位哥哥都要走,也要闹着去,最后还是被王夫人和贾母强制留下了。
王夫人觉得两个儿子都是主意大的,一点都不听母亲的劝,最后一个宝玉可万万不能跟着去了,贾宝玉无法只能在家替两位哥哥尽孝,老实陪伴王夫人和贾母。
这边,贾珠和贾琰两兄弟商量着,现在如果匆忙赶到扬州可能会来不及,不如直接前往姑父老家姑苏,正好能赶上姑母服丧。
于是两兄弟便先去信给林家姑父,隔日便坐船带着一应下人前往姑苏林家。
整日坐船漂在河上并不好受,贾琰、贾珠两兄弟虽然不晕船,但也消瘦了很多,万幸的是,在河上漂泊了那么长时间,终于要靠岸了。
这边,林如海早就得了消息,这几天一直派人在岸上守着。
两兄弟带着下人们刚下船,林家来的人便迎了上来。
林家忠仆上前询问:“不知可是京城荣国府来的亲戚。”确认过身份,两兄弟便坐上了林家接人的马车,进到了林府。
进入林府后,两兄弟并没有立即前去拜见林姑父,而是由管家带着先去梳洗了一番,连着那么多天的赶路,贾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馊了。
梳洗过后,两兄弟才由林府下人引路前去待客厅里求见林姑父,只见一个身形俊郎但不掩憔悴面容,身穿素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
贾琰心中想:“想必这就是林黛玉的父亲,林家姑父了。”
想着便又同大哥贾珠一起拜见林家姑父:“侄儿拜见姑父。”
林如海受了礼便叫两兄弟起身说:“你们姑母走的匆忙,我又整日忙于公务脱不了身,家中又无亲近的人帮忙料理丧事,近日家中多有忙乱,还望两位内侄多多担待。”
贾珠说道:“林姑父不辞辛苦,操持家中事务,实属辛苦,小侄怎能心生怨怪。”
三人这边说完话,就又往贾敏的灵堂前去,进到灵堂只见一个身穿孝服的小女孩跪在灵堂前,默默垂泪。
林姑父又说道:“这是我与你们姑母的独女,取名黛玉,今年刚满六岁,她母亲病逝她便每日守在这灵堂前,不肯回去休息,我这做父亲的看见她这般也十分伤心。”
说着便叫林黛玉过来见过两个哥哥,只见她小小年纪便身穿孝服,病弱可怜,此时见母亲的亲人前来,默默擦了擦眼泪,被一旁的丫鬟扶起时,身子还不免轻颤了几下,似是要倒下。
见黛玉身形摇晃,像是要倒下,贾琰心里一惊,忙开口道:“小心!”
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赶忙扶稳了自家姑娘,黛玉才没有摔下,被丫鬟搀稳了身体站立。
见她无事,众人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松了紧绷的心神后,贾琰才有时间认真地看向眼前的黛玉,见她因悲痛而溢满眼眶的晶莹泪水,又因近日伤心哭的红肿的眼眶,顿时不由地心中一痛。
看着那双通红的眼,贾琰垂下眼,摸了摸自己那自从进入这林府,便越来越烫的胎记。
……
一旁的林如海见女儿险些倒下,赶忙上前,又见女儿黛玉苍白的一张小脸,心里疼惜,不由紧张地吩咐人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还未等林父再说什么,便被黛玉伸手拦下,只见黛玉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勉强笑着牵起嘴角细声安慰林父道:“父亲不用如此紧张,女儿无事,只是一时有些没有站稳罢了。”
林如海听了这番话,又见女儿小小年龄身体病弱,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想起刚刚过世的夫人,不由地红了眼眶,嘴唇抖了抖,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抬起略微颤抖的手摸了摸黛玉的额头。
良久才轻声道:“无事便好,你母亲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才行,父亲……父亲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听到这,黛玉也跟着红了眼眶,强忍着泪水,轻声应下。
……
等到请来的大夫看过,确定黛玉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接连几日都没休息好,又因为体弱,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后多加休息调养便好。
听到黛玉身子真的无大碍后,众人才算把心放回肚子中。
只是林如海看着女儿体弱的身体,仍然愁眉不展。
见林姑父仍然面带愁色,贾珠开口劝慰道:“京城的太医都说人参养人,等到表妹大些时,也可偶尔服用些,温养着身体,到时慢慢也便将身体养好了,姑父此时也要放宽心些才好。”
林如海听了,看了眼女儿黛玉单薄的身子,细细想来也觉得好,便放松了眉头。
贾琰见状,看了眼一旁的黛玉也跟着安慰道:“姑父大可放宽心,表妹是有大福的人,将来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
说完,又看向林如海眼下的青痕道:“林姑父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行,若到时表妹无事,您自己便先倒下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听到贾琰的话,坐在一旁的黛玉轻颤了一下眼睫,抬头小心看了一眼他,又紧跟着垂下了眼,并未言语。
贾琰对此并不知,只是到林如海介绍三人见礼时,才第一次与黛玉正式说上话,见了礼。
等到见过礼后,贾琰两兄弟才又各自取了香,跪在灵前祭拜敏姑母。
第13章 与黛玉相处日常
林府这边,贾珠、贾琰两兄弟一直陪着林如海办完姑姑贾敏的丧事,才得以松懈下来。
贾敏的一应丧事刚一忙完,林府上下无论下人还是主子都有病倒的,尤其是林黛玉小小年纪本就体弱,骤然母亲去世忧思过度,悲痛交加下更是直接生起了病。
林如海也本是一个文弱书生,身子并不康健,如今结发妻子贾敏病重离世,他纵然十分悲痛也只能强撑着身子筹办丧事。
如今得知唯一的女儿黛玉病倒了,他更是心急如焚,时刻守在女儿黛玉房内。
直到听前来诊治的大夫说:“令爱只是近日忧思过度,身子较常人更为体弱这才突然病倒,我开个方子,好生休养些时日便能调养好。”
一直守在女儿床旁的林如海,方才跟着松了一直紧绷的心神。
为黛玉诊过脉,这大夫收起药箱,看向林如海道:“我观大人面色苍白,想必多日劳累,我知府上夫人去了,大人悲痛,但还是要多加保养的好,不然恐伤寿元,还望大人能多多保重身子啊!”
林如海闻言,谢过这大夫的好意提醒,听着大夫的话,想到刚刚离世的妻子和两人唯一的幼女黛玉,林如海心中也不免重视了几分自己的身子。
大夫这边为黛玉开了药,又多写了一副调养身体的方子,这林家父女身子都不太康健,如今更是需要多加调养的。
贾琰,贾珠两兄弟得知表妹黛玉生病的消息后,纷纷派人前来问候,得知黛玉如今并无大碍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林家表妹是姑姑贾敏唯一的女儿,就算是没有贾母的吩咐,他们也自是要多加关照的。
更何况他们此次前来是带着贾母的命令来的,要将她嫡亲的外孙女黛玉,好好的给她老人家接到京城去。
在林府的这几天,贾珠得了空闲便时常到前院与林如海说话,也算是慰籍因为姑姑贾敏离世,姑父林如海悲痛的心情。
几日接触下来,林如海观他于读书上天赋不错,也起了爱才的心,时常指点一二,也让贾珠受益很多。
林姑父年轻时曾高中探花郎,才华横溢,能得他的指点,贾珠自是欢喜。
贾琰年纪小,便自请到林家表妹院中,与这个表妹说话解闷,也算是宽慰她因为其母离世的悲痛心情。
林如海想女儿因她母亲的事不免整日伤怀,有个同龄人在一起时常说话,也能舒缓心情,便同意了贾琰的话。
――
因有了姑父林如海的首肯。
这边,贾琰带着人来到林黛玉的院中。
此时在陪着林黛玉用过药后,贾琰便开始为黛玉读今日要讲的书。
每日为黛玉读的书,当然也不是什么四书五经,那太没趣,读起来甚至让人忍不住犯困。
所以,贾琰一般读给黛玉听的,都是一些风俗异事,地理奇观类的杂书。
这些书中的景物,在贾琰的口中,听起来风趣幽默,十分有趣,那些山呀,水呀在他话下都跟着生动了起来。
听的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贾琰有时也不会光给黛玉讲书,偶尔闲暇时,也会给黛玉讲些他从前听闻的故事书。
这些故事放在现代都十分常见,但在古代是闻所未闻的,不光黛玉连房中的丫鬟每到这时都听的聚精会神。
因着每日有了贾琰这个同龄表哥的陪伴,黛玉原本因丧母有些抑郁、悲痛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心情好了,身子自然而然的也好了不少。
林如海见女儿心情开朗了些,身子骨也难得康健了不少,心中也是十分欣慰的。
妻子贾敏走后,他最牵挂的便是这个女儿,看到她身子好了些,他也跟着放心了不少。
看着女儿黛玉,林如海满意地点头,心中感念着,侄子琰哥儿,能每日陪伴开导女儿黛玉,对女儿将来去外祖家一事也放心了不少。
……
天气如今还热的很。
这边,贾琰带着人照常来到林黛玉房中。
刚一进屋,就看到房中林黛玉带着丫鬟已经早早的备好了茶水和点心,此时正等着他过来呢。
见此,贾琰不由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到这个表妹面前。
看到他来,垂眸坐在一旁软塌上的黛玉,不由地眼中一亮,神色中透出一丝旁人没有察觉的欣喜,只是这丝欣喜一闪而过,只一瞬便又被浓而长的睫毛给掩了下来。
直到他走近后,黛玉才又抬眸看向他,开口轻轻唤道:“R玉哥哥。”
应了一声,贾琰便笑着上前询问道:“表妹今日身子可好些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黛玉谢过贾琰的关心,方答道:“今日身子好多了,大夫说再吃两日药就不必吃了。”
贾琰听黛玉说身子好多了,便放下心来,又拿出特意画的简易版插画书给黛玉,含笑着说:“妹妹无聊的时候解闷看。”
黛玉还是头一次得外人送的这样与众不同礼物,心中新奇,接过后略有些犹豫,但还是在贾琰的点头示意下打开了,看到与平常不同的配色和插画,周围的丫鬟都跟着惊奇。
对上黛玉询问的目光,贾琰笑着解释道:“曾经无意看见过类似的书,便想着把它们画下来,也算别有一番趣味,希望妹妹能够喜欢。”
黛玉心中自是喜欢的,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式的书,十分有趣,又听贾琰说图中的画是他亲自画下来特意送给她的,心中又是感动贾琰的贴心。
见黛玉收了礼物,贾琰便开始讲今日的故事,故事都是他根据前世了解的童话故事编造的。
黛玉听过一次后,便被其中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了,见黛玉喜欢,贾琰便每日过来讲与她听。
昨日讲到拇指姑娘在燕子的帮助下逃离了鼹鼠,今日贾琰便开始讲逃离之后的故事。
黛玉听的很认真,贾琰讲的也很投入,直到他觉得口渴难耐才停下来。
黛玉看着贾琰连喝了好几杯水才停下,面露担心。
见林妹妹看向自己,贾琰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直说自己粗心讲的忘了时辰。
黛玉开口道:“怎么能怪哥哥,是我要听哥哥讲故事听入迷了竟忘了让哥哥停下来喝口水休息一会,都是妹妹的不是。”
他们两人互相说推说自己的错,到最后贾琰笑着说:“我知是妹妹关心我,不想让我受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白白浪费了妹妹的心意,该打。”
黛玉拿他没办法,又说不过他的巧嘴,只假装生气扭过头不理他。
贾琰看黛玉生气了不理人赶忙哄道:“都是我的错与妹妹乱说话,该打,妹妹可否原谅我这次。”
黛玉原本就不是真生气,听了他这话只冷哼一声,有些哀伤地说道:“你有什么错,错的人是我,关心错了人反倒讨人嫌。”话里虽说不饶人,但面上还是不生气的。
贾琰看她不生气了附和道:“是我不识妹妹的好心,错怪了妹妹,还请妹妹见谅。”
两人最终又在贾琰的讨饶声中和好了,房中的丫鬟见怪不怪,这几日两位主子每日都要上演这样的场景,一开始她们还会担心,现在都习惯了。
况且贾少爷性子好不较真,自家小姐也只是嘴上说说都不会往心里去,两人没一会就会和好。
近日在贾琰的不懈努力下,林黛玉终于不在整日伤心,与贾琰的关系亲厚了许多,偶尔还会冲贾琰发发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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