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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正的危险来自城外。
鹿离在深夜里一个人出城，这让卡尔怎么放心地下。
虽然他知道鹿离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但她毕竟只有一个人。
鹿离：“不相信我啊？”
即便卡尔是在担心她，可她还是有种被轻视了的感觉。
要知道，她可是这座城市的主人，所有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但她有上帝视角，市民们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
难免卡尔会担心。
“我这也是……关心你。”卡尔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手机传来新提示，但鹿离不敢去看，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好了，不用担心我，你回去吧。”
鹿离连忙摆摆手，“我不会出事的。”
她之所以选择深夜出城，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在做什么。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卡尔能算得上是她的得力助手，可他现在这副样子，鹿离着实挺担心。
地下鸽谭市、梦境鸽谭市的事情，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再加上，制造工厂里产出的那些东西，她都不清楚算不算是违反了星海的法律条规。
因为，虽然星海这片星系实行的是星球自治，可自治都是在一定条件范围约束之下而给予的自由。
这和蓝星上的难看国挺像。
但是，即便自治宽松如联邦，星海元首也心大到允许一颗星球的星长或市长，暗地里培养属于自己的军队的。
她这次出门带了地狱之眼和深渊巨口，为的是消灭灰雾，拓展翡曜星的大业。
可归根结底，这两样东西，都是从制造工厂里出来的，不好告诉别人。
要是她开动海琴风车，都不至于如此神秘兮兮，避着他人。
鹿离觉得，制造工厂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这也是对市民们的另一种保护。
她完全出自于好心，不过，在卡尔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她在排斥他！
时至今日，卡尔终于忍不了了。
一直以来，他都谨小慎微，将这份爱意默默隐藏在心底，以至于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机会。
只能看着鹿离和别人在一起。
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吃的醋最酸！
先是费科，费科走了还有个夏燃，怎么就跟梦魇一样纠缠不断呢，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最近他还发现，有好多人看鹿离的眼神都怪怪的，比如教堂那个神父尤里西斯。
卡尔不甘心，明明是他最先认识的鹿离，凭什么？
他不愿意再逃避自己的内心。
卡尔站在鹿离面前，认真地看着她。
鹿离的眼里只有略微的讶异。
爱人目光的回望使得暗恋至深的人方寸大乱，战场上的杀神，感情里的逃兵。
卡尔差点就要回避，可这次，他下定了决心。
身体反抗意识，使得他白皙的脸变得通红，就像炉子里烧红了的炭火……
喜欢一个人，比杀人重罪还要难以掩藏。
爱人的眼里有正午的阳光。
“你可能不知道……”
卡尔终于将他的内心的绵绵情意，在鹿离面前表露。
“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
这是隐忍克制的爱。
时不时地以疯狂的嫉妒之水浇灌，进而开出了娇艳欲滴的花。
这花很美，也很脆弱。
鹿离：“……”
这我早就知道了。
卡尔的模样太纯情了，绯红从他的脸庞蔓延到了耳朵。
整个人就跟个粉红小人一样可爱。
鹿离叹了口气，应该是没谈过恋爱吧。
其实她自己也没什么经验的，可相较于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来说，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她不忍心直接给他一盆冷水。
配合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见到鹿离好奇，而非厌恶，卡尔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
“从你那天握住我的手那一刻开始……”
那个场景，他已经回忆了无数遍，被触手拖走，潮湿黑暗中滑行，即将进入深渊，变成异种的养料。
理智值触底，世界在他眼前关闭。
有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了他，将他从黑暗重新带回光明。
鹿离说，“不要睡。”
那个时候，即便卡尔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已经既定，他深深地爱上了鹿离。
一个他几乎不可能喜欢的人。
听到那样的描述，鹿离和系统对了一下账，确定就是那个时候。
果然啊，没有人能抵挡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的那个人给他带来的强烈心动。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还尚存一分人性。
只不过，男人救女人的情况会多一些，这也正是为什么很多情况下，女人都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许的原因。
算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经典的成功案例了。
即便当时，鹿离并没有考虑到那么多，但也不妨碍现在，她从这件事上，获得了全新的感悟。
“好，我知道了，”鹿离点头，“你先回去吧。”
卡尔一愣。
他还想说点什么，可鹿离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彻底堵死了他的后路。
“听话。”
鹿离微微一笑，“我喜欢乖巧的男人。”
卡尔：“……”
-
手中是卡尔给她的紧急呼叫按钮，只要她一按，卡尔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好歹也是一片心意，鹿离把它收了起来。
要是以前，可能还会觉得很感动，或者心动……
但费科的事给了她教训，做人还得靠自己。
啊，现在或许应该称之为亚瑟。
鹿离朝着城外大片废墟走去。
这是之前她用海琴风车清理出来的地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月光下，这块地方显得十分阴森。
鹿离拿出一个简易纸灯笼，在这片废墟里穿行。
灯笼是消耗型物品，和建筑照明栏里的矿灯差不多，等到使用的时限到了，就会自动消失。
灯笼里昏黄的烛火照耀了鹿离前进的道路。
在城市外面留这样一片过渡区域，是她这么久以来的清理习惯。
鸽谭市经过第二次整体规划后，城市面积又大了三倍之多。
城市和外部地带，由外城墙隔开。
内部的居民生活区与外城墙之间，就是保卫队的城防区域。
内城墙一般情况下是固定的，鹿离使用了防御建筑栏里面新解锁的透明城墙。
这层城墙从远处看，看不清楚，只有走到近处了，才能被发现，城墙透光性很好，就像一层玻璃一样，上面还时不时浮动花纹。
相当于一个巨大的led电子屏，只要鹿离愿意，甚至可以利用这道内城墙来打广告。
不过，她自己很讨厌广告这种东西，本来大家都已经生活在充满广告的环境中，还是给市民们留一片净土吧。
于是，没有到过此处的居民们，会把它当做不存在的空气。
到了这里的人会说，外面有一片美丽的藤蔓植物墙，开满了鲜艳的花朵。
内城墙看上去比较温和，但是它只对人类开放。
如果有异种怪物侥幸越过了外城墙，接近内城墙，城墙里自带的警报装置就会启动，城防队会在1分钟内赶到，将它消灭。
与内城墙相对固定不同，鹿离会定期将外城墙朝外移动。
当然，她在拓展的那天，会先让卡尔把城防队的队员们带离，等到鹿离拓展成功后，再让他们回来。
外观上看，没有太多区别，可城市的面积确实都在稳步增加中。
不用大兴土木就能完成城市的建设，都要归功于市长大人神奇的异能，市民们都为拥有这样一位市长而感到庆幸与自豪！
外城墙和灰雾之间，有一段旧城废墟隔离带。
鹿离来到了隔离带的边缘。
前方是漆黑夜色下的灰雾。
灰雾翻滚，质地浓稠，如同汹涌的洪流，只让人看一眼就毛骨悚然。
总害怕它们会朝着自己扑过来，然后将自己一口吞没。
可惜，它们就算模样再可怕，也对如今的鹿离造成不了一点内心的波动，她早就习以为常。
鹿离找了个合适的角度。
把地狱之眼和深渊巨口放出来。
然后展开到适合的大小。
地狱之眼收纳的时候，只有一个隐性眼镜盒子那么大，但是经过多次展开，就像在看3D建模动画那样，慢慢变成了一台摄像车。
最重要的器官“眼睛”也有原来五倍那么大。
眼球、眼白、虹膜、眼皮……各种眼睛部分，应有尽有。
大眼朝着鹿离眨了一下。
往这个方向拓展，是鹿离根据无人机传回的影像而做出的初步规划。
从模糊的影像中，鹿离大致判断了一下，这里似乎是老鸽谭市的一个市中心。
一个城市不止有一个市中心，是多个以圆心为中心，向四周发散的圆形。
其中会有交叠的部分，但各个中心点之间，都会相距一定的距离。
鹿离初始的那个市政厅，就可以算作一个市中心。
但是鹿离按照那个市中心周围的景象推测，估计她的那个市政厅是后来才建造的。
因为附近的建筑，并不符合这个原则。
只不过，经过她的改造，如今看起来，才有点市中心的模样。
可是鹿离知道，虽然现在城市建造有了一定的规模，但她对这座城市还知之甚少。
现在鸽谭市的居民，除了她刚来就存在于这里的蜜拉奎梧，以及解救的神父尤里西斯和海鲜市场负责人海瑟薇，其他基本上全都是外星移民。
共同点是，这座城市的原住民们对城市的记忆如同拼图，总是缺一块少一块，或多或少受到了灰雾的污染，他们不能为鹿离提供更多的城市信息。
甚至，他们记忆里所能提供的支撑，可能还没有鹿离自己知道得要多。
所以，要想探求更多城市的秘密，还得继续往城市的深处挖掘。
前期，鹿离为了自己生存而进行城市建设。
目前，城市账上近乎9位数的资产余额，以及每天大量的星币收入，完全能维持城市的运转，再也不会为城市破产而发愁，鹿离的生命安全获得保障。
城市人口接近万人，城市内部基础设施的完善，也使得市民们的情绪，朝着一个积极向上的正面波动。正面积极兴趣引起的能量值变化，使得城市能量值一直在上限附近徘徊，永远不会接近0，哪怕有所消耗，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补上去，城市不存在降级的威胁。
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满足了底层需求，才会有进一步的人生追求。
对于城市是这样的，对于鹿离亦然。
在保证自己的情况下，想办法为其他人，为星海，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方面鹿离尽快探索城市，消灭灰雾，另一方面，她也在寻求星海的民间组织，了解星海政府对于灰雾的态度。
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向星海政府上交自己处理灰雾的经验，看看能不能造福更多的星球，说不定还能帮助重建市民们记忆中的家乡，让灰雾彻底从星海消失。
鹿离心中有愿望，但她不会在事情做成功之前急功冒进，一切都要以翡曜星彻底净化为没有污染的星球作为信号，现在上报为时尚早。
有了目标，也就有了行动的动力，鹿离干劲满满。
不得不说，贵的就是好用。
大眼在灰雾中行走，还自带了雾气穿透的探照灯。
它一边探索，一边传回景象。
大眼拍摄的景象和无人机相比，几乎可以认定，一个是透明玻璃，一个是毛玻璃……
鹿离根据大眼拍摄到的景象进行规划调整，她想找老鸽谭市真正的市中心。
地狱之眼已经被认定为货真价实，接下来就要看海琴风车的下一代产品，和它拥有相同的清除灰雾功能的深渊巨口了。
鹿离画出了一块新的片区。
然后蹲下身，调整了一下深渊巨口的参数。
和地狱之眼能够变大不同，深渊巨口还是只有一只小狗那么大。
鹿离不禁有些怀疑它的工作效率。
直到深渊巨口毅然决然跑进了灰雾深处。
10秒后。
等到鹿离再次清楚地看见它的时候，它身边已然空无一物。
鹿离都没有看清它是怎么操作的，这一片灰雾就被清除干净了。
要知道这在鹿离的手机里，可是20X20的大区域！就是火力全开的海琴风车，也得忙活好一阵子呢。
而深渊巨口只花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清理干净了。
鹿离一次只下达了这一个命令，程序台任务队列后面没有排队的任务，深渊巨口自动回到了鹿离身边。
它的背部有一块电子显示屏。
鹿离之前在阅读使用说明的时候见过。
它不仅是能吞掉灰雾的机器人，还能将灰雾中潜藏的低等异种一并吃掉。
彩色电子屏上显示了两种像素图标。
虽然是由彩色方块小格子拼凑而成的，但鹿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五彩斑斓的黑。
噩梦砂砾！！
屏幕上显示――
噩梦砂砾：30克
这数字有点把鹿离给惊到了。
从投入使用，到产出，这么一小会儿，就攒了30克噩梦砂砾？
是这片灰雾里的怪物浓度特别高，还是说，是提取效率又增加了数倍？
难不成是因为怪物没有死亡，所以损耗更小？
鹿离做了好几种猜测。
不过，最令她惊喜的，不是噩梦砂砾的数量如此之多，而是她看见了一种全新的资源图标。
一团白色的绒毛。
下面也写了这种资源的名字。
――尘絮。
深渊巨口收集到了2点尘絮。
尘絮是什么东西？它又是怎么来的？
鉴于灰雾中只有两种东西，灰雾怪物产出噩梦砂砾，那么这个尘絮，不会是灰雾的结晶体吧？
鹿离被自己脑子里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要知道，灰雾对于人类来说，是十分危险的东西。
正常人接近它，就是一个死字，哪怕是寻常的精密机械器材，碰上了灰雾，也会立刻短路。
即便有能不被灰雾杀死的人，那也会在灰雾的作用下，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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