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哥慢走。”
直到叮叮当当的钥匙声消失,闻溪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扶着顾霁远的腿从桌子底下冒出头:“吓死我了,差点就要被发现了。”
“你躲桌子底下做什么。”顾霁远揉揉她的头,“不想被认出来直接挡住脸就好了啊。”
她刚刚这一躲真的是让他竟然产生了一丝在偷情的刺激。
尤其当她紧张地扶着他的腿不敢动,还有她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闻溪蹲在他腿间仰头看着他,微弱的光打在脸蛋上,无辜的眼神还有轻启的唇。
纯洁而诱人。
他托着闻溪的下巴遵从本心俯身堵住她的唇。
“唔、”闻溪眨眨眼有些意外,他怎么突然就亲自己啊。
闻溪半蹲着很快就觉得腿麻,连接吻都变得不专心,她伸手推他嘴里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个字:“麻、”
顾霁远松开她:“怎么了?”
“腿麻。”
“来,我抱你。”他伸手把她抱出来又放回腿上,隔着靴子揉捏她的小腿。
闻溪腿麻被捏得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
“我还有一点,再等我一小会儿。”
“快点忙完,回家早点休息。”
顾霁远把报告的最后一点收尾后关了电脑:“走吧,下班。”
“我不在家这些天,你是不是天天都这个点才下班?”
“也没有,每天就多待一会儿。”
闻溪从他怀里抬起头,满眼的怀疑:“说实话,不然我回家问兰姨或者直接看你的打卡记录。”
“就这段时间工作有点多。”
“下次不准忙那么晚了,身体怎么扛得住啊。”
“好,我答应你。”
深夜的路上车辆寥寥无几,闻溪看着前面的车流突然有了想法:“要么我让司机以后早班接送你,这样路上的时间也能休息。”
“溪溪,真的不用,我就是一个小职员,上下班要司机做什么。”
公司里的老总都是自己开车呢,他有司机叫什么事儿。
闻溪还没放弃这个想法:“不给别人知道不就行了。”
“溪溪,我能抗住,你不要紧张。”
“好嘛,不要就不要。”
顾霁远牵过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一下:“相信我,我没问题。”
“嗯。”
两个人都有点累了,回家洗漱之后就躺回床上,顾霁远更是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你最近那么累,我们周末去泡温泉放松一下怎么样?”
闻溪说完好一会儿都没听到顾霁远的回应,转过身才发现他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酸酸的。
指尖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落在他的唇珠上,闻溪轻轻拨弄他的下唇。
这张嘴很会接吻,却不会邀功也不会诉苦。
她凑过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觉得不满足又含住他的下唇,他似乎是醒了,张开嘴反过来含住她又咬又吸,闻溪被他搂紧了贴在胸口。
就在闻溪以为他真的被自己弄醒的时候,他竟然又松开闻溪的唇继续睡,这期间眼睛都没睁一下。
什么嘛,睡着了还知道回应她的亲吻。
闻溪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也逐渐生了睡意。
顾霁远睡了个好觉之后又满血复活精神抖擞地去上班,早上去和领导做了工作汇报得到了他的赞赏,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恶补也算有了结果。
他本以为忙完能清闲一段时间,谁知刚结束新的工作就安排下来,他只能打起精神来继续干。
闻溪看他每天起早贪黑工作,差点就跑到闻鸿铭面前要求给他减少一点工作量,但是想想他要是知道肯定不愿意还是算了,她要是真的跑去诉苦才是辜负了他这段时间的努力。
今年北城的冬天迟迟不冷,到了十二月份都没见到一片雪花,往年的这个时候怎么也得下上个一两场。
闻溪的剧组开始做最后的筹备,她不需要亲自盯着自然又闲了下来,闻鸿铭惦记着给她铺路就发配她去分管影视的分公司过项目,她倒是也难得收起玩心每天认认真真上班,只是现在粗制滥造的影视项目太多,十个里面能过两三个都算不错。
两个人各忙各的,在同一栋大楼的不同楼层居然见面的机会也寥寥无几。
下班之后默契地一前一后进到车里才开始受到每天短暂的温情。
顾霁远才跟完一个项目,写汇报写得焦头烂额,他简直恨不得写报告能像写代码一样简单。太阳穴一阵一阵突突地疼,他揉了揉眉心,眼前的屏幕有一点模糊。
他端起手边的杯子灌了一口咖啡,为了提神他已经短暂地抛弃甜甜的奶茶选择了以前最讨厌的咖啡。
“顾霁远,闻总要见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的男人和突然飘过来的声音,顾霁远被惊得差点呛到,他抽出纸擦了擦嘴:“好的。”
上次闻溪来公司要见他就是孙总助帮闻溪来传话,顾霁远只当他还是帮闻溪跑腿,放下杯子就起身跟上。
他不明白,要见他给他发信息不就是了,还要人来传话做什么。
电梯不断上升,却没在顶楼停下,而是在顶楼上的一层?
顾霁远第一次知道他们云玺的大楼天台还是可以上去的。
难道是他家的大小姐又要玩什么惊喜?
电梯门打开,入眼是巨大的停机坪,绿色的地面格外醒目。
“这边。”
顾霁远跟上孙总助走到电梯的另一边,这里居然有一个空中花园,装修设计简洁雅致,倒是有点像闻溪曾经带他去的露天咖啡店。
穿过花架他看到后面坐着的中年男人,这张脸…闻溪和他生得很像。
男人平静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他:“坐。”
第80章
顾霁远僵硬地走到男人对面,毕恭毕敬地弯下腰:“闻总,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闻鸿铭看着眼前年轻人的发顶:“你是第一次见我,可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顾霁远后背一僵陡然出了一身冷汗,所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他观察了很久。
“站着做什么,坐。”
他不敢坐直起身就这么笔直地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罚站,闻鸿铭端起茶杯抿一口:“要我一直抬头和你说话?”
“闻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霁远急忙道歉,他在闻鸿铭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腰背挺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不用那么紧张,今天找你来就是说几句话。”
“您说。”
“和溪溪在一起多久了。”
闻鸿铭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放在顾霁远面前,顾霁远受宠若惊赶紧伸手接过:“四年多了。”
金黄透亮的茶水,入口是茶水的苦涩,当苦味在舌尖出现他还来不及新品就已经转化为一种清甜,涩味也随即化开。
“感情不错?”
这叫他怎么回答,说不错他做爸爸的不一定爱听,又不能说不好。
他斟酌着开口:“我很爱溪溪。”
“这是你应该做的。”闻鸿铭放下手中的茶杯,顾霁远见茶杯空了便端起茶壶给他倒上。
“这里风景如何?”
顾霁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高楼鳞次栉比,纵横交错的道路连成一张密集的网,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他感慨道:“一览众山小。”
闻鸿铭笑了笑:“溪溪出生那年我创立了云玺,名字取自她和她妈妈名字的单字,近三十年才有了如今的版图,她是我唯一的女儿。”
“可以说我给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溪溪,家世、相貌、才情和能力,样样拿得出手,配你实在委屈。”
他说话很直接,但是顾霁远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他的确配不上闻溪。
“当然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在年轻人里面你算是相当出色,只是想要做溪溪的丈夫,自然是另一套标准。”
闻鸿铭看过顾霁远从小到大所有资料,他在云玺的工作表现也定期汇报到他的办公桌前,可以说他工作这小半年的时间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督下。
他今天之所以找他来,也的确是觉得差不多了。
顾霁远起身对着闻鸿铭躬下腰:“您说得是,我的确还差得远,但是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溪溪。”
“坐,不用搞得这么紧张。”
顾霁远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真的很难不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闻溪的爸爸,也是因为闻鸿铭是他们从事互联网行业的所有人心目中的偶像,他久居高位极有威严,眉目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和他对视都会下意识地身体僵硬。
“我今天见你是以溪溪的父亲的身份,不是云玺的董事长。”
顾霁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怎么办,他更紧张了,膝盖都能感受到掌心的潮气。
闻鸿铭也不废话,竖起手动了两下,一直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保镖恭敬地递上手中的文件。
这个保镖顾霁远认识,闻溪说过是她爸爸的贴身保镖,之前接送过他们几回。
“我这里有个东西你看一下。”
顾霁远双手攥紧裤子,这种场景他在电视上见过,一般都是男主的贵妇妈妈会找到女主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如果溪溪的爸爸给他支票让他离开溪溪,他也绝不会答应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暗中给自己打气。
闻鸿铭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此刻正翻江倒海,他将文件推到顾霁远面前:“如果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保镖从怀中摸出一直钢笔,拔开笔帽压在文件上。
文件离得有点远,上面的字他不太能看得清,顾霁远拿文件的止不住得微微颤抖,难、难道是要他签字自愿和溪溪分手?
闻鸿铭双腿交叠,双手交握置于膝盖,神情威严。
“我可以同意你和溪溪结婚,但是你这一辈子在闻家除了工资别的什么都没有,就连孩子都要姓闻。这是婚前协议,同意就签吧。”
婚前协议?!
顾霁远打起精神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文件的内容,原来不是让他自愿分手,而是让他自愿放弃闻家的财产,或者说这是一份入赘协议。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他拿起笔就想签字。
“等一下。”
他笔尖顿住抬头看向闻鸿铭。
“签字之前要考虑清楚。”闻鸿铭自知他拟的这份文件可以说是苛刻至极,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可能会觉得冒犯到尊严。
顾霁远想都没想低下头郑重地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恭敬地将文件双手递过:“只要能和溪溪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闻鸿铭眉尾微动,接过文件就看到右下角他郑重有力的签名。
“等溪溪亲口说愿意和你结婚的那天,文件立即生效。”他合上文件递给保镖,“现在我们要谈谈你的事情。”
顾霁远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谈什么,只能摆正态度:“闻总,请讲。”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安心地做溪溪的丈夫,把她照顾好,我调你回去继续做程序员,闻家可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二呢?”
闻鸿铭端起茶壶给顾霁远的杯子倒茶:“二、我把你调到身边亲自培养,你不仅要一如既往地对溪溪温柔体贴,疼她爱她,还要保证以后能给她比我给的、更好的生活。为她打理好一切给她最够的自由。”
“这其中要吃的苦超出你的想象,慎重考虑好了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选二,我想证明溪溪和我在一起不委屈,请您教导我。”
闻鸿铭直视着顾霁远的眼睛:“别忘了你刚刚签字的那份协议,即使你能让云玺更上一层楼,你也不会得到任何的股份和不动产,这样你还愿意吗?你现在拥有反悔的机会。”
“我愿意。”
听到顾霁远的回答,他一直皱着地眉头终于舒展露出一丝笑意,伸手将斟满茶水的杯子放在他面前:“好,不枉我看好你。”
闻鸿铭这半年一直在跟踪他的工作状况,在33楼的时候表现就突出,后来调岗之后从零做起也丝毫不比旁人差,每一位领导都赞不绝口,他的那些方案和报告他也都一一看过,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
“你小子有福,刚到手的顶级普洱,你跟我喝的头杯。”
顾霁远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间的变化,似乎是亲和了许多,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我不懂茶,恐怕是浪费了您的心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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