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安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
今日出去溜跶的时间挺长,现在她已经生出困意。
她闭着眼一边听贺允淮说,一边回复他。
“小妹她啊,觉得这闻公子帮过她便认定他是好人,不过有没有感情掺杂在里面也不好说。小妹或许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那你呢,喜欢我吗?”贺允淮勾起嘴角,趁机问道。
“喜欢啊,若是不喜欢你谁给你生孩子。”苏意安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说完这句话便睡了过去。
贺允淮躺在她身旁陪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家中人陆陆续续回来他这才起身去了外面。
院里最小的两个已经睡着,贺母小心翼翼的让苏瑜将人放到床上。
“今个她们几个真是玩疯了。”贺母打趣道。
“可不是嘛,看个花灯差点走遍整个京城。”苏正墨这话有些夸张,但他们几人确实走了很远的路。
回来时连他都想叫个马车,可惜街上全是人,马车都不好行。
“对了,意安他们呢。”贺母瞧了一圈都没瞧见苏意安的身影。
正当她以为她们还没回来时,贺允淮走了过来。
他轻声喊道:“娘,她刚睡下。”
贺母点头道:“睡了就别吵她了,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们谁困了就去睡,不用非守夜。”
这话一说,贺颂元抱起满妹就往屋里走。
小满妹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了头,这个点愣是一点也不困,正指着菀絮手中灯笼要个不停。
“快回去哄她睡下,多大的人了还让孩子这么晚都不睡。”贺母瞪了贺颂元一眼,对于这个越活越年轻的大儿子,她实在说不出啥好话。
院里人一一散去,这一夜贺家只有贺允淮守了岁。
翌日便是新年。
贺母她们起了个大早,天未亮便包起饺子。
不仅有猪肉菘菜的还有羊肉大葱的,贺母几乎将每个人喜欢的口味全都包了,还在每样里面塞了一个洗干净的铜板。
寓意着谁吃到谁好运一整年。
苏意安起来的比平日晚一些,但也没耽搁吃饭。
她穿着贺母亲手做的石榴红夹袄,腰间挂着菀絮绣的青碧荷包,整个人被衬的愈发白皙。
贺允淮寸步不离的站在她身旁,那架势仿佛怕谁抢了他娘子一样。
“快快,红包拿来。”贺颂元握着满妹的小手朝着贺允淮拜了个年。
“都有都有。”苏意安一早便准备好了,今年家中进项多,她从自己荷包中拿出了十两银子。
还专门用红布包裹着,就为了图个吉利。
不仅家中孩子们有,连元团她们她也一视同仁,每个人一两银子。
小辈们拜完年,贺母将苏意安和菀絮叫到了屋中。
单独给她们二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娘,我们都多大了。”
“是啊娘,我们手上有钱。”
贺母笑得像一朵花,如今家中日子好过,她巴不得多给她们一些银两。
“收着收着,过年啊买件首饰戴戴,这钱是给你们的,可不许给他们花。”
苏意安与菀絮对视一眼,二人笑道:“晓得了,娘。”
贺家在京城没什么亲戚,所以过年也不用去拜年。
只贺凝文给四季阁中花钱多的那些顾客全都送了一份年礼过去,算是贺喜。
他们四季阁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亏了这些愿意花银子的人。
贺凝文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年礼准备的特别丰厚,不仅有四季阁卖的最好的糕点,还有贺家自己做的排骨香肠。
要说这排骨香肠,众人一开始也没抱有什么希望,只按着做香肠的方子换了换肉。
没想等吃的时候才发现,这排骨香肠一点不比纯肉香肠难吃,甚至味道更好。
为此,新年那日元团又专门去屠户那买了半扇排骨回来,想着得空再做一茬。
饭后,苏意安拿着贺母给的红包同菀絮一起去了凌琅阁。
虽是新年,但京城中的铺子大多没关门,这不她们刚来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咱们真进去?”菀絮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这里面东西贵,所以从未进去买过。
“就当进去见见世面,买不买咱们说了算。”苏意安挽着她的胳膊,笑盈盈走了进去。
二楼栏杆处,正觉得无趣准备离开的华盈一眼便认出了下面女子。
那不正是状元郎那个在乡下娶的女子。
一身红还带个绿荷包,真是庸俗至极!
“瞧什么,还生了气。”
凤阳公主从后面屋中走了出来,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没...没什么。”华盈忙否认,她不想让凤阳瞧见那女子,怕她生气。
“是吗?”凤阳公主顺着她刚刚的视线往下看去,正好瞧见正试簪子的苏意安。
也不知为何,她觉得几日不见这女子长的愈发娇艳,若不是她早就调查过,根本看不出这女子曾经在街上摆摊卖过吃食。
这人变化这么大,只能说家中养的好,赚了不少银两。
想到银子,凤阳公主不免想起了自己租给她们的铺子。
“你还笑的出来?”华盈拉下脸来,她心中还是有气。
“为何不笑。”凤阳往屋中走去,“你可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华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正是因为听说过,她才觉得好儿郎才应给配给凤阳当驸马。
“人小两口过的和和美美,我又何必非要毁了他们。再说,”凤阳一笑,“若是她们知晓我的成全,也算欠下我份人情。”
“你可知道,人情才是天底下最难还的东西。”
凤阳一双美眸望向远处,她是在深宫中长大的公主,可不是什么小白花。
她深知感情瞬息万变,为有利益才长远。
第159章 。
苏意安认真挑选簪子, 只觉有人瞧看自己,可等她往二楼望去,却没发现一丝人影。
难道刚刚都是她的错觉?
菀絮已经付好银钱, 转身就见苏意安正盯着二楼。
“怎么了?”她问。
“没事嫂嫂。”苏意安没将心底的疑惑同她说, 她知道菀絮胆子小若是告诉了她, 这几日菀絮指定睡不好。
二人买完东西又往旁边书斋买了新的笔墨。
如今家中小辈全都在读书习字,家中笔墨纸砚用的那叫一个快, 一月便要买一次新的。
这不今日, 菀絮还买了一本开蒙书给满妹。
那书一瞧便是给小孩看的,一整页只有一个字, 又大又方正。
苏意安忍不住问她:“嫂嫂, 满妹才两岁,是不是有些早了。”
菀絮笑着说:“又不是让她坐下来乖乖读书,就是给她打发下时间,别在昭昭她们识字时祸害她们。”
原来如此,要是两岁就启蒙,那满妹也是个小可怜。
二人买完东西便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没想到一拐进巷子里面还停着一辆。
那马车正好停在她家院门前, 一瞧便是贺家来的客人。
大年初一会是谁来?
正想着,院里就传来一道声响, 是孩子哭闹的声响。
原来今日邱文才一家带着凝姐过来了,小姑娘才一周岁正是学走路的时候。
满妹已经会走会跑了,虽然还不稳当但与一个一岁的孩子相比那还是不错的。
凝姐眼巴巴看着她超过自己,还看了两次,瞬间委屈极了,小嘴一瘪立马掉了金珠珠。
“这孩子!”菀絮听完原由气笑了,小时候别人都逗她, 现在有比她更小的了,她感情炫耀起来。
“都是孩子,让她们自己玩去就好。”庄月阳给凝姐抹去眼角的泪珠,又重新将她放在地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凝姐就伸着小手往满妹那里晃晃悠悠走去。
见她们又重新玩闹在一块,大人们这才放心进了屋。
今个庄月阳过来一是来拜年看看他们,二是商议布庄的生意。
早在年前他们邱家的布庄就已经开业,这过年都没关门。
生意确实不错,比怀安镇的铺子多赚了十倍不止。最主要的是他们家铺子面向京城百姓,颜色既好看又不算贵。
“这染布的工艺是祖上传下来的,以前在怀安镇时也卖过这样的布,可惜贵上几十文便没什么人买,但京城不一样,百姓们兜里普遍有些银两。”
庄月阳这些日子一直看账目管生意,这不铺子才开一个月她就动了开分店的念头。
只是这分店选在哪里她还没拿定主意。
“对了,你家那铺子你打算何时开张。”
庄月阳她们当时买了一处铺子,后来没用,这便租给了苏意安。
她知晓苏意安她们也是弄布庄生意,但两家面向的人不一样,所以并无竞争关系。
再者京城布庄众多,就算有竞争关系又如何,左右不能因为钱毁了两家的交情。
苏意安给她沏上茶,这才说起心里话。
“那铺子什么都好就是二楼太空档,如今还在装恒中,我想着十五以后再开张也不迟。”
庄月阳:“十五以后?会不会太晚了些。要我说你还是越早越好。”
见庄月阳神情不似刚刚,苏意安琢磨出不对。
她借口添水,让元团出了屋。
“妹妹可话里有话,是不是。”
庄月阳就知道自己瞒不过她,她往她身旁挪了挪身子,这才小声道:“若遇国丧,这铺子怕是就开不了张了。”
国丧?苏意安倒是知晓当今陛下身子不好,如今太子监国。
难道...
“嘘,好姐姐这事我也是听我他们提了一嘴,到底如何谁也不知,宫中消息瞒的严实。”庄月阳拉过她的手央求道:“这事姐姐可莫要传出去。”
这等事若是传出去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苏意安自然不会蠢笨到那个地步。
她点点头,谢道:“这事对亏了你,这几日我便让他们张罗一下。”
有了这句话庄月阳也安了心。
隔壁屋中邱文才也在同贺允淮提起朝堂的事。
他虽在翰林院是个闲职,但消息却灵通的很。
前些日子公主下嫁,他就专门打听了一下,明明年后也有好日子,为何非要这么着急。
这一打听还真打听出来了消息,说是宫中那位快不行了,一是下嫁公主冲喜,二是为了趁陛下还活着给公主早早定下这门不匹配的婚事。
若不是陛下赐婚,等太子登基后这棘手的事就会落在他身上。
他可不想刚登基就落下个薄待姊妹的坏名声。
“贺兄,不瞒你说我觉得这朝堂会换一批人。”
邱文才如今就是个闲职,他只求别将他一撸到底赶出京城就好。
贺允淮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那日冯成气急同他道出不少事情。
只是朝堂中的事,哪里会是他这等小官能左右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只愿做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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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那日,苏意安的布庄正式开张。
日子比她们一开始商定的要早了十来日,苏正墨原本想问问原由,可又觉得小妹心中一定有自己的主意。
这边加工加点的收拾好铺子,弄好一切后,隔日便开了张。
他们布庄定价贵,开业那日就立了牌子在门前。
越是贵越能勾起人们的好奇心,都是布庄卖的料子也差不多,为何他们家就这么贵。
还有这上面写的私人订制成衣,什么是私人订制?
有人好奇便有人去问,这一问人们才知这私人订制就是专门为你量身做衣裳,而且这衣裳一定是与众不同天下独一份。
有人心动,揣着银子就走了进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门外的人都等不及了,那人才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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