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这会儿小九被刘彻盯上了,霍去病他们却压根阻止不了。
“这话骗骗别人得了。”知道历史的小九表示可骗不了她,“反正可千万别让陛下知道这件事。”
见小九坚决如此,刘彻也不好勉强她,只能笑道:“那就不告诉陛下,只是小九你未卜先知的本事既然是天生的,那岂不是说没办法将这门本事传授给人了?”
“对啊。”小九心想她都不知道自己这门本事是怎么来的,她怎么能传授给别人呢?不过……
“不过这门本事也没必要传授吧?真要传授那还不如传授一些更实际的。”
刘彻微微一扬眉:“小九你还会别的更实际的本事?”
“当然了。”小九说,“看在你帮小黄找到一个好去处的份上,我可以教你一个包你需要的本事。”
“什么?”刘彻的眼睛一亮,“难道小九你想教我如何长生不老?”
小九:“……???”
难怪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少跟刘野猪玩那么多吧。
“信我。”小九一本正经地对刘彻道,“不信长生不老说不定还能活多几年。”
相信能长生不老,尤其是妄图通过吃丹药这种方式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的,有毒的丹药哐哐吃,这种人不死谁死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九那张脸太像卫青了,又或者说他已经见识过她未卜先知的本事了,所以听到她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莫名的有种不想相信但是又不敢不信的感觉。
“信你信你。”刘彻打着哈哈岔开话题,“那小九你打算教我什么包我需要的本事?”
“你现在不是被贬为庶人了吗?”
“是。”刘彻问,“难道你有办法让陛下回心转意?”
“那倒没有。”小九说,“不过你被贬了那不就没有俸禄了吗?没有俸禄那你的日子不就不好过了吗?”
刘彻笑了:“难不成小九你要教我点石成金的本事?”
“我不会点石成金。”小九说,“但是点木成金还是会一点的。”
嗯?
嗯嗯??
嗯嗯嗯???
点什么成金??????
小九的话一出,别说刘彻了,就连一旁的霍去病和霍光都睁大了眼睛:“小九你还会点木成金?”
“昂。”小九点头道,“等我教你们了,你们也能会。”
*
与此同时,刘据也回到了椒房殿,见到卫皇后便上前给她行礼:“儿拜见母后。”
一见到自己的儿子,卫皇后的脸上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笑:“快快起来,据儿你这是刚从宫外回来?”
“是。”刘据起身后,在卫皇后的示意下在她旁边坐下,旋即侧头看向她。
卫皇后能够从一介歌女跻身成为大汉的皇后,并且和刘彻先后孕育了四女一子,她的容貌自然是十分出色的。
但是比起容貌,卫皇后周身雍容的气度更加吸引人,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她,都会不由地感叹一句不愧是大汉的国母。
然而此时在刘据面前的并不是母仪天下的大汉皇后,仅仅只是一个母亲而已,她笑着问道:“这个时辰才回来,看来今日和你伉表兄在宫外玩得很尽兴了?”
虽然刘据身份贵重,但是刘彻对待这个自己三十岁才得到的宝贝儿子并不像养温室花朵那样养着他。
幼年时他也时常好奇宫外的世界是如何的,所以当刘据也流露出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后,刘彻大手一挥就让他自己安排了。
如果刘据自己能够安排好,那么刘彻压根不需要担心他,如果他要是安排不好的话,那么叫他趁早吃个教训也是好的。
所幸刘据并没有让刘彻失望,自己第一次出宫就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平安地出宫也平安地回宫。
见状别说是刘彻了,就连卫皇后都放心地让刘据出宫。
只是平日里刘据即便出宫也不会尽量拖到宫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再回来的,这次偏偏是个例外,卫皇后自然是表示好奇了,“还是说你们今日在宫外遇到什么事儿了?”
他今日在宫外确实是玩得很尽兴,同时也确实是遇到了一件喜事儿。
刘据想起自己在酒楼见到的那个看起来就跟他想象中幼妹长大后的样子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张嘴欲要跟卫皇后提及,但是话到了嘴边,看到卫皇后脸上的笑容时他却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虽然刘据很想搞清楚小九有没有可能就是他的幼妹,但是他不确定跟他母后求证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虽然在第一眼见到小九的时候,刘据有一瞬间仿佛见到了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幼妹,但是在近距离见到她之前,他已经反应过来是他想多了。
后面听霍光的介绍得知她疑是卫青流落在外的女儿后,他更加意识到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大概只是源于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毕竟时至今日,刘据仍然没有完全接受自家幼妹已经夭折了的事。
但是在详谈间得知小九竟然在三年前的长安附近出过意外之后,刘据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猜测——
小九……
会不会就是他的幼妹?
因为他的幼妹就是在三年前出事的,而且出事的地点也在长安附近。
但是刘据问过小九的年纪,她说她今年六岁了,出事的时候是三岁,这个却和他幼妹的年纪对不上。
因为卫皇后和刘据的幼女是在元狩元年出生的,出事的时候是元狩二年,那时候小公主才两岁(虚岁)。
五岁的小姑娘和六岁的小姑娘在身体发育方面差别或许不太大,但是两岁的小姑娘和三岁的小姑娘却不一样。
两岁的小姑娘才刚学会说话,刚学会走路,而这一切或许都不太利索,但时候三岁的小姑娘都已经能跑能跳,甚至能很流利地说话了。
连刘据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能够分辨得出小孩子两岁和三岁时的不同,他想把小九带回去养的花花姨按理来说应该也能分辨得出来的。
尤其是小九他们还提到过花花姨已经有过孩子了,那么搞错的可能性就更低。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刘据即便因为小九出事的时间和地点而有所怀疑,他也不敢轻易下判断。
刘据原本想要回宫找卫皇后询问更多有关于幼妹夭折的细节,以确定她当年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是看到卫皇后脸上的笑容时,刘据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她当年得知幼女死讯时晕死过去那一幕。
幼妹的夭折对于刘据而言是心中永远的痛,但是对于卫皇后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尤其是她当年还死得那么惨烈,因为尸骨无存的缘故,以至于他们只能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刘据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当年他幼妹是病死的话,那么时间长了,他们再想起她的时候或许会伤心,或许会惋惜,但是大概绝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一想起便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被剜了一般的痛。
想到这里,刘据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卫皇后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正巧碰上了光表兄,我和伉表兄拉着他问了一些关于他们此次前往慎阳侯国抓拿慎阳侯的事情,所以这才回来得晚了。”
刘据心想,他只是幼妹的阿兄而已,他想起幼妹的事情都已经如此痛心了,更何况他母后呢?
幼妹是母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的死对母后的打击才是最大的。
这么一想,刘据觉得他或许应该自己把事情搞清楚了,确定了小九究竟是谁的女儿,他再把这件事告诉卫皇后。
一听到刘据提起栾买之的事情,卫皇后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一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下。
“母后,你怎么了?”刘据见状,关心地问了一句,然后想起这件事牵连到的修成子仲,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修成姑母想找你帮忙求情?”
这也不奇怪,金俗与丈夫这辈子就只有一子一女,女儿已经远嫁了,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儿子。
如今修成子仲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作为母亲的金俗除非是与儿子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了,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不想方设法地救他?
“不是想,你修成姑母是已经找上我了。”卫皇后今天已经听金俗哭了大半天了,哭得她脑瓜子都险些要嗡嗡的。
“她说你子仲表兄年纪小,还是个孩子,定是受奸人蛊惑才会干出这种错事的,希望我替她向你父皇求情,看在他年纪尚小的份上饶他一命,等他回去之后她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修成姑母这会儿才想起来亡羊补牢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刘据对于金俗为修成子仲开脱的那些话有些嗤之以鼻,因为即便他住在宫里,但是也曾听卫伉他们提到过他这位子仲表兄在宫外横行霸道的事迹。
虽然当年刘彻只是封了金俗这位同母异父的大姐一个县君之位,但是长安城内的人并不敢小觑这位修成君。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刘彻认下了这个姐姐,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皇太后当时有意补偿这个女儿,对她以及她所出的子女尤为偏爱。
于是金俗的儿子修成子仲就开始仗着皇太后的权势在长安城内横行无忌,飞扬跋扈了。
后面皇太后去世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刘彻这个皇帝舅舅不可能像皇太后那样纵容他,还是真的洗心革面了,修成子仲的行为倒是收敛了一些。
但是谁能想到这一切竟然都只是假象?
刘据道:“他们一家平日里除了靠父皇的赏赐之外,就靠修成姑母的食邑过日子了,子仲表兄与慎阳侯勾结私铸白金,那么平时肯定不缺钱花,对此修成姑母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吗?”
“发现是肯定发现了。”卫皇后道,“只是你修成姑母肯定不会把你子仲表兄往坏的方面想。”
“也对。”刘据道,“毕竟在修成姑母的眼里,子仲表兄还是一个孩子嘛。”
一个都已经当了好几个孩子的父亲的“孩子”。
“母后,你可别心软。”刘据对卫皇后道,“父皇早就有心打击民间私铸货币的事,子仲表兄和慎阳侯这次算是直接撞上来了,想必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他们。”
如果换做刘彻刚登基那几年的话,那么修成子仲或许还能逃过一劫的可能。
不是因为那时候刘彻尚未掌权,也不是因为那时候皇太后还活着,而是因为那时候的大汉经过了六七十年的休养生息,国库的钱不仅多到数以万计,粮仓里的粮食更是多到还没有来得及吃就已经变质了。
但是现在呢?
因为连年打匈奴的原因,大汉攒了六七十年的家底已经几乎被打得一干二净了,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刘彻现在缺钱极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轻饶了修成子仲和栾买之吗?
刘据觉得根本不可能,尤其是匈奴还没有完全被他们大汉打服,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得开战。
而一开战则意味着又得花钱如流水。
卫子夫听到刘据的话,忍不住笑了,她没有说什么“母后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因为她知道这是孩子的一番心意,所以她点点头道:“好,听我们据儿的,母后不心软。”
卫皇后能够走到今天,靠的可不仅仅只是美貌和肚子,刘据能够想到的事情,她当然也能想到,甚至想得更深一些。
因为她跟刘彻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笃定,栾买之和修成子仲死定了。
金俗来找她帮忙请求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且不说她根本不可能答应她了,退一万步讲,即便她真的答应帮她求情,到了刘彻的面前也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因为没有人能够轻易改变那位大汉天子的主意。
……
嗯,除了小九。
原本刘彻是打算以“帮小黄寻到一个好去处”为由跟小九握手言和之后就回宫的,他倒没有想过一步登天。
但是没想到小九的心肠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得多——
他示好之后,她不仅将自己为什么会未卜先知告诉了他,竟然还大方地决定传授他一个点木成金的方术?
刘彻是很在意他的冠军侯的,但是听到小九说她能点木成金的时候,缺钱又迷信的刘彻确实很难不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同样被转移注意力的还有霍去病和霍光。
因为小九一句话,刘彻迅速改变了主意——
今天这个霍府他是住定了!
“我们现在就开始教吗?”
“现在还不行。”见“东方朔”这么热情积极,小九心中很满意,毕竟她确实是有心想教他,要是他拖拖拉拉的话她反而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得先让人准备一车甘蔗和一棵松木。”
小九让人准备一棵松木刘彻能够理解,毕竟点木成金嘛,那当然得有木了,但是让人准备一车甘蔗做什么?
刘彻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问了。
“当然是因为要用到啦。”小九说,“我是打算教你制白糖的办法,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会法术,点一点一块木头就能够把它变成金子吗?”
她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的话,她还私铸什么黄金啊?直接用法术给自己变就好了。
“制白糖?”知道真相的刘彻还没有来得及失望,就被小九所说的“白糖”给吸引了,一听名字,再想到小九让人准备的那一车甘蔗,他立马就意识到这所谓的“白糖”恐怕和石蜜一样,也是甜的。
只是刘彻很好奇,“这白糖与石蜜有何不同?以及又跟松木有什么关系?”
刘彻所说的“石蜜”其实就是蔗糖,只不过他们不叫这个名而已,而且此时人们制作石蜜的方式是通过榨取甘蔗汁液,然后靠暴晒成粘稠的半固体形状,这样石蜜就制成了。
所以不怪刘彻会有此一问。
小九解释道:“这白糖顾名思义,制作之后是如雪般洁白的糖,而且并非是粘稠状,而是颗粒状的,如盐一般。”
刘彻道:“盐确实是颗粒状的,但是它可不白。”
更不可能像雪一般洁白。
“那是因为制作方式的问题。”知道答案的小九张嘴就道,“只要换一个制作方式,去除掉盐里头的杂质,提高纯度制出精盐,那么盐想要跟雪一样洁白不是不可能的,甚至还可以不苦呢。”
是的,受技术的限制,大汉的盐不仅贵,而且颜色暗而味道泛苦。
小九第一次买到这种盐的时候还以为是店家见她年纪小想要骗她,毕竟她买到的盐跟她记忆中的根本完全不是一回事。
直到小九搞清楚之后才知道是她误会了,店家没有骗她——
大汉的盐就是这样的!
小姑娘随口的一番话,压根没有意识到给刘彻他们带去多大的震撼,要知道他们三人一个是大汉的天子,一个是大司马骠骑将军,一个也在朝中为官,生活水平可以说是超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大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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