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死”字,小八就整只鼠都不会再好了,害怕这个又和上一个那样突然没了,它除了黄金八点,都会时不时看一下陆商的状况。
【没死没死,活着呢活着呢!】它摇着小脑袋,嘴里“吧唧吧唧”,还挺高兴的。
“嗯。”女人捏了一下它鼓鼓的腮帮子,应了一声。
没了她的保护,那些觊觎陆氏的人都会想尽办法对付陆商。
毕竟陆商身上的股份可是诱人得不得了。
学校也去不成,陆家也回不了,孤立无援,还没了心爱的姐姐的疼爱和保护。
小崽子该怎么办呢?
不会扛不住,死在外面吧?
女人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有些苦恼。
但很快她就松开了眉头,轻轻勾起一个不甚在意且幸灾乐祸的笑容。
关她什么事呢?
不听姐姐的话,自以为是,让姐姐失望透顶,最后得不到姐姐的宠爱也是活该。
她想起每次接元安桃回家的时候,远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少年,少年的一条腿似乎有些不好,重心压在另一条腿上站着,离得远远的,但又不至于看不到车里的她。
少年身上有些脏了,甚至还有些黑红的污渍,瘦了很多,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伤也不少。
看来这段时间,没少在外边吃苦。
可怜的小兽每次都在放学的时候偷偷看她,不敢站得太远,也不敢靠得太近。
有几次触碰到她投过来的眼神,眼里都会亮起星星点点的光,在看清她眼中的冷漠后,又灭了光向后瑟缩一下。
颜棠笑了笑。
活该。
颜棠又再次将视线落在一旁的少女身上,少女穿着和她同款式的睡衣,乖巧的坐在她的办公桌一边,不吵不闹,安静的做着题,时不时抬头看看她。
每次看完她都洋溢着满脸的笑容,仿佛看她一眼就能得出题目的答案。
颜棠看了看少女纤细的手腕上圈着的一根发绳,她想起了最近流行的小皮筋。
“安桃,怎么不把头发扎起来?”
最近少女都是披着头发,虽然少女的头发也不算太长,但是低头做题时总会滑落在脸颊边。
少女注意到女人的视线,浑身都有些烫,仿佛所有的热度都从手腕处传递到全身。
她伸手捂住手腕上的头绳,觉得不妥,又放开了手。
“棠棠姐姐知道手上戴小皮筋的意思吗?”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满着希冀的看着女人。
会知道吗?
棠棠姐姐会知道这个含义吗?会明白她的心意吗?
女人在她充满期待的眼神中缓缓摇了摇头,微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什么意思不意思的,你呀,最近不要想这些,好好备考,高考就在这几天了。”
说着,她取下少女手腕上的头绳,随意的绑起少女的头发。
元安桃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
头绳被从手腕上拿下来的那一刻,她心底没由来的一冷,就和女人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上一样。
冰冷又不带一点多余的感情。
她的心里突然生成一抹恐慌,好像有什么把握之中的东西一下子从手中溜走,让她抓也抓不住。
她故作镇定的安慰自己,一定是最近太紧张兴奋了。
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头绳,熟悉的小花轮廓让她稍微安心。
她对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棠棠姐姐。”
在元安桃看颜棠时,小八也看着元安桃,长叹一口气,它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元安桃就是看上它家宿主了。
可是你说这不是巧了吗,下一个拜拜的就轮到她了。
可别笑了,小妹妹,到时候不出意外,你该哭了。
小八仿佛早已看破一切,又长长的叹了一声。
颜棠看着小八一脸我都看破的样子,有些乐,忍不住逗它,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可惜的样子啊,那不如我顺势答应她算了,留下来幸福过一辈子。”
一听自家宿主这话,刚刚还一脸老神在在的小八,顿时炸起了全身的毛。
【你敢!】
“我敢呀!”
【你你你......哇——】
颜棠只感觉一瞬间耳边全是小八嚎啕大哭的声音。
猝不及防的颜棠:“......”
得,这下没有一包薯片怕是很难哄好了。
颜棠冷冷的看了一眼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团子,对方也在悄咪咪的透着毛毛看她,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里打着算盘,大有一副你不给我,我就继续的干嚎的架势。
呵,这薯片还真是一天都没戒成功过。
成功获得一包薯片的小八很开心,抱着薯片就一屁股坐在了电视机前。
小八:耶!黄金八点档之前成功要到了一包薯片。薯片和电视剧更配哦!
颜棠:......蠢死了。
第87章 被夺去一切的女总裁40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高考越来越近,许久没有回到学校的陆商也终于出现在学校里。
大少爷现在可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样,一向外向张扬的少年此时无比沉默寡言。
像是某种垂死的小动物,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身边没有同伴也没有家园,只能一个人睁着无神沉寂的双眸等待生命终结。
与陆商相比,元安桃正如同春日桃花,开得美丽娇嫩。
陆商有多么狼狈,她便有多么惬意,且充满活力和希望。
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怀有同样的心思,女人对她是愈发的好,愈发的温柔。
女人会给她拿来毛巾,会亲自给她擦头发,会叮嘱她喝牛奶,会给她扎马尾辫,甚至会半夜起来看她睡得好不好……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
如果颜棠姐姐也和她一样也是喜欢着她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以后就能永远在一起。
可如果颜棠姐姐并不喜欢她……
不,不会的,颜棠姐姐一定是喜欢她的。
所有人都被她迷惑,所有人都沉迷于她伪装出来的外表,所有人都夸赞她、欣赏她。
她努力按照颜棠期望的那样,乖巧、懂事、听话,她很会讨好人,颜棠也时常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她绝对不可能不喜欢她。
元安桃一边做着试卷一边暗自安慰自己。
一道阴冷的视线从后面落在她的身上,少年阴鸷的眼里流露出痛恨。
昨天晚上又被那群人堵住,他不愿意交出股份,那群人又将他围住打了一顿,明明身上已经痛得令他发颤,但是心底的洞仍旧是个不断扩大的窟窿,冷风灌进来,刺骨生疼。
陆商趴在桌子上,看着少女干净的背影,嘴角咧出一道残忍的笑。
他的一只手垫在脸下,另一只手放进课桌的抽屉里,手里死死用力捏住一个厚厚的本子,手指被捏的发白。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本子,翻开第一页,纸上干净漂亮的写着两个字,他狰狞的神色一下变得柔和,他轻轻的抚过那两个字,像是对待什么无上珍宝。
心里不断默念着:颜棠。
*
放学后元安桃收拾好东西准备出校门。
今天公司有事,颜棠不能来接她,这还是陆商离开颜家后,她第一次自己回家。
她有些嘲讽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这么看来,她还得谢谢陆商给她带来的好处,颜棠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刚这么想着,一道身影便拦在她面前。
是陆商。
现在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个人站在花坛边,高大的树木遮挡了两人的身影。
她嘴角的不屑愈发明显,脸上仍旧是笑意盈盈的。
“陆商,你有什么事吗?”她习惯了伪装,哪怕现在陆商已经彻底没了机会,她仍旧表现出一副客气融洽的模样。
她知道她越是这样,陆商就会越难受。
可是这次却和她想的不一样,她注定要失望了。
少年暗沉的眸子像盯着某种死物,眼里闪过嗜血残忍的光。
“元安桃。”他低低喊了一声,声音冷得可怕,可语气中却透着丝丝莫名的愉悦,诡异至极。
元安桃被少年阴沉的眸子盯着,心底莫名出现一丝恐慌,这种恐慌在少年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时达到极点。
她带笑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来,死死的看着少年手中的本子。
“这是什么?”她咬牙问到,强迫自己冷静。
陆商看着她眼底的慌张,嗤笑了一声,愉悦感越发明显。
“这个啊,你不是很熟悉吗?”他声音有些沙哑,放大音量后甚至有种在沙砾上摩擦的干涩感。
听得人心中发颤,难受极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本子,眼里突然燃烧起报复的火焰。
“这是颜棠的日记本,你猜猜这里面都写了什么啊?”
元安桃被对方逼得后退一步,眼里抗拒明显。
她当然知道这是颜棠的日记本,这个本子就放在书房里,她每天在书房里学习,颜棠就坐在她身边,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这本子里都写了什么。
她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但是现在陆商特意带着本子来到她面前,里面的内容肯定不简单。
看着陆商手里的日记本,明明是颜棠的东西,但是此刻她却生出极大的抗拒,仿佛这个本子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要看一眼就会让她万劫不复。
她退无可退,只能看着陆商拿着本子不断逼近。
“元安桃你躲什么?你不是喜欢颜棠吗?你不是要颜棠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你吗?”
“这是颜棠的日记本,她最私密的东西,你不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吗?”
陆商此时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他双目猩红,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陆商,你疯了!”元安桃紧咬着牙。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商能这么疯,竟然敢进颜家偷偷拿走了颜棠的日记本。
陆商看着元安桃变得难看的脸色,眼底的疯狂更盛。
元安桃,你以为你赢了吗?
不,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你以为你可以独占颜棠吗?
你休想!
少年痛苦的同时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想起日记本里的内容,他看向元安桃的眼神带着兴奋和怜悯。
元安桃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底发慌,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此刻倾巢涌出。
“我要走了。”
她想离开,却被陆商看穿心思,先一把拽住手臂。
陆商咧嘴一笑,翻开日记本就直接读了出来。
“四月一日,星期四。我领养了一个女孩,她叫元安桃,很乖巧很懂事,笑起来浑身沐浴阳光,就像你一样。”
“四月二日,星期五。我给安桃准备了牛奶,她很爱喝,双手捧着杯子,一滴不剩,和你一样。”
“四月三日,星期六。安桃学习成绩很好,难题都是一点就通,如果可以我想她应该也能考上你的那所大学。”
“五月六日,星期四。我买了的一根头绳,你应该会很喜欢,小花样式,清新可爱。”
“五月七日,星期五。对不起,那根头绳掉到地上了,我不能送给你了。”
第88章 被夺去一切的女总裁41
“五月六日,星期四。我买了的一根头绳,你应该会很喜欢,小花样式,清新可爱。”
“五月七日,星期五。对不起,那根头绳掉到地上了,我不能送给你了。”
......
“五月十四日,星期五。对不起,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五月十五日,星期六。安桃受伤了,是她自己弄的,或许是想让我多关心她吧。”
“五月十六日,星期日。安桃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单纯,反而有点小心机,但是没有关系,她和你像就够了。”
......
“五月二十一日,星期五。陆商走了,我把所有都告诉了他,家里只有我和安桃了,我总是在想,为什么家里不是只有我和你呢?”
“五月二十二日,星期六。安桃似乎对我越来越依赖了,一直粘着我,这点和你简直没有两样。”
“五月二十三日,星期日。安桃似乎对我有非比寻常的感情,但是我心里喜欢的只有你啊。”
......
陆商每念一条,元安桃的脸就相应的更加白一分。
“够了!”她大声尖叫道。
少女的脸色苍白无比,唇瓣也被咬的泛出一丝丝的鲜血,她捏紧了双手,浑身巨颤着,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打击。
“怎么,元安桃,这你就受不了吗?”陆商笑了一声,这一次轮到他朝对方露出不屑和嘲讽的表情。
“你不会以为你赢了吧?我告诉你,你做梦!”
少年一字一字的说着,每个字都像尖凿敲在少女的心上,直至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两人站在这里许久,天都开始有些昏暗。
陆商看着黑下来的天空,眼眸沉寂,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他没空在这里站着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将日记本扔到元安桃旁边的花坛上,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声音毫无波动的说道:“你自己看吧。”
说完,他便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
元安桃没有出声,也没有看陆商离开的身影,她将视线放到一旁的日记本上,眼睫不禁颤抖。
她自然不会怀疑这本日记本的真假,因为这本日记本她几乎每天都会看着颜棠写。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心爱的颜棠姐姐每天当着她的面写下的,都是这些能将她撕成粉碎的日记。
她也想像陆商那样骗自己,可是此刻她却无法对自己说谎。
她僵直着手指将日记本缓缓翻开,像是自虐般一页一页的浏览。
即使呼吸微窒,她也不肯停下来。
和陆商念的一样,这本日记从领养她那天就开始记录,一直到昨天——
六月二日,星期三。安桃离高考不远了,这些天我越来越想你,也越来越觉得安桃她不像你了。
少女的手指猛然一颤,抚摸上这熟悉的字迹时,她用了莫大的勇气。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日记本上,字体被泪水慢慢晕染开,看不出原来的字迹。
她猛地抓住纸张,狠狠撕下,捏成一团。
肺里像是有无数张这样的纸,被揉成粗糙的纸团,将整个肺部塞得满满当当,堵得她心口闷得发疼。
随着每一次呼吸,就像有无数刀片卡在肺部和心口里摩擦,她仿佛能听到自己血管被割破的声音。
一根一根,在身体各处断裂,鲜血染上了她的眼,整个世界一瞬间陷入鲜红或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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