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乐器,雏乃刚学琴的时候我就是怕她坚持不下来和音乐学校租的,你也先租一个吧。”
“……”
福泽雏乃:不是吧?
这家伙和他争,至于小提琴都不放过吗?
结果,年后雏乃的第一次小提琴课,乱步真的跟着她去试听了。
可这对福泽雏乃来说,好像要把她逼疯。
好不容易到了音乐学校,福泽雏乃忍不住白了江户川乱步一眼。
“怎么有人连公交车怎么刷交通卡都不知道啊!这还没让你投币呢!”
乱步却理直气壮。
“名侦探需要学习的,是更重要的东西,这些小事我才不需要学呢!”
“……”
真是服了他了。
雏乃的小提琴老师住广在她之后没有学生,所以乱步的小提琴试听课安排在了雏乃的课程之后。没想到,这家伙一下课,就一摊手。
“小提琴我不学了。”
福泽雏乃:?
你这变心速度还真快。
“因为,”江户川乱步解释道,“老师说了,学小提琴的话,又要调音,又要定期换弦,太麻烦了。”
“……”
所以,这家伙以为一把琴的弦能用到天荒地老吗?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换弦也不熟练,刚学琴的时候更是因为调音调断了好几根弦,很长一段时间有心理阴影,福泽雏乃突然觉得,自己居然和江户川乱步有了共鸣。
倒是住广老师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做小提琴老师也不是一两年了,连琴弦的名称都认不全,也没记住音阶和把位,就要求她试听课教帕格尼尼的奇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更不用说这奇怪的孩子一见面就把她扒了个底朝天,就连她被男友劈腿的事都看出来了。如果这孩子真的跟她学琴,对心脏有点不友好。
“……”
乱步学小提琴的计划是放弃了,可他还没忘了自己要为了求夸夸抄雏乃的日程安排的事。
结果,社长不得不从仓库里找了个雏乃以前用过的口风琴出来。
“社长,”乱步一歪头,“这个也有比赛和发表会吗?”
社长:“……”
福泽雏乃:“……”
也许,大概,没有?
当然,口风琴乱步也没坚持多久。
因为等到了开春的时候、他又开始对放风筝感兴趣了。
“……”
…………
在寒假做了计划的好处,是这次雏乃甚至提前了好几天完成了假期作业。
第三学期开学后,她第一次内心无比自豪地把所有的作业交了上去。
这次作业里倒是没有俳句,不过英语老师布置了一篇要参赛的作文。
“福泽,”佐佐木老师看了看雏乃的作文,“这次没人帮你写吧!”
“当然没有!”福泽雏乃大声道,“我爸爸英语不好,江户川乱步也不会说英语,他们都帮我写不了作文。”
“……”
第三学期只有两个多月,所以一眨眼就过去了,三月中旬,福泽雏乃正式从帝丹小学毕业。
四月份她和千叶都要去帝丹中学了,毕业典礼前的最后一天放学后,米原樱子又一次哭得稀里哗啦。
虽说是毕业,但班上的大多数同学都是要去帝丹中学读书的。所以毕业对雏乃来说,甚至好像和每两年一次的重新分班没什么区别。
直到米原樱子哭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离开这所学校了。
“樱子明年也来帝丹中学找我们不就好了吗?”雏乃摸了摸女孩的头,笑道。
在比她小一岁的樱子面前,雏乃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成姐姐看待的,说话的口气也不自觉有了几分大孩子的味道。
“帝丹中学……”米原樱子轻声念着。
声音却有些晦暗。
以为樱子只是舍不得他们,福泽雏乃也就没在意。
第二天的毕业典礼,穿着爸爸新买的衣服,福泽雏乃拿到了小学的毕业证书,
把一卷证书在江户川乱步面前晃了晃,她得意到:“这下我也要是中学生了,你在我面前可没有优势了哦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奇怪道,”可是即使雏乃上了中学,我还是比你大两岁啊。”
“——再说了,高中的知识我都学完了。”
“……”
行吧。
果然永远不要指望乱步在她面前说些什么好听的话。
帝丹中学并没有变态到给新生下发作业,所以虽然只有半个月,可雏乃还是过上了人生中第一个最自由的假期。
手机爸爸也还给了她,虽然叮嘱了她好几句即使是假期也不要晚上看动画到太晚。
“我知道了——”福泽雏乃笑眯眯地道。
“后天就是比赛了,”爸爸在这时提起了另一件事,“雏乃应该不紧张吧。”
“那当然——”福泽雏乃拍了拍胸脯。
她是谁啊!
虽然比赛是第一次,但是学了这么多年小提琴,上台演出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早就适应了被观众盯着的感觉。
更何况比赛的两首曲目她从年前就开始练习了,已经可以说是滚瓜烂熟。
这点信心雏乃还是有的!
这么想着,福泽雏乃甚至以“比赛之前要放松心情”为理由,在外面疯玩了整整两天,
期间她又见到了一次泉镜花。
泉镜花已经过完了三岁生日,四月份就要去读幼儿园了。比起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长大了不少,说话也更利索了。
看着小女孩跌跌撞撞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喊姐姐,雏乃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好像有个弟弟妹妹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可惜家里没有弟弟妹妹,只有一个讨人厌的江户川乱步。
自己要参加小提琴比赛的事,福泽雏乃也自然很愉快地告诉了镜花的妈妈。
只是,接下来的展开确实她没想到的。
因为泉夫人居然说,自己正好有时间,可以去看雏乃的比赛。
“……!”
比赛当天。
不同于上次的发表会,福泽雏乃没再遇到费奥多尔,也没出现琴断弦之类的意外,她顺利地完成试音站在了候场区。
可是雏乃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
自从泉夫人说了这次比赛她会带镜花来,雏乃就感觉有点小紧张。
如今马上要上台了,甚至真的在观众席上看见了镜花酱母女的时候,这份紧张的心情达到了最顶端。
唔……
福泽雏乃在肚子上揉了揉。
完蛋了……
一紧张,开始肚子疼了怎么办!
第22章
22.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满十三岁的福泽雏乃只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危机。
居然在比赛的时候因为紧张肚子疼!
只是,时间当然不会等她。上一个参赛者的演出已经结束,轮到雏乃上台了。
唔……
太糟糕了!
此时,什么获奖也好,被爸爸表扬也罢,再或者想让乱步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什么的,雏乃完全顾不上了。
“肚子疼”的想法占据了整个脑子,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台,又是怎么开始了演奏的。
只想着快点演奏完下场。
五分钟的曲子段落,硬生生让雏乃觉得,自己好像在交响乐团中拉完了整首曲子,甚至还有下一首似的。
好不容易最后一个音节结束,她深深一鞠躬,就拿着小提琴和琴弓匆匆下了场。
至于自己发挥得怎么样,福泽雏乃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把乐器草草放在琴盒里,她便奔去了不远处的厕所,洗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下,她恐怕真的要成那个凑人头的了。
明明信誓旦旦和爸爸说不会紧张,说乱步认为她“不一定有机会拉自由曲目”是瞧不起她,明明泉夫人和镜花酱也在……
毁灭吧!
洗手间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雏乃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哭鼻子的狼狈样子,只好拼命地拿水洗脸,可是好像有了脸上是湿的的理由一般,眼泪止也止不住。
“怎么,觉得自己没拉好琴,在这里哭鼻子吗!”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福泽雏乃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江户川乱步,你怎么站在女厕所的门口啊。
她匆匆拉起乱步的手就往外走,把人带到了走廊的角落,才恶狠狠骂了一句“变态”。
“可是雏乃迟迟不来观众席,社长有点担心……”乱步很无辜地说道。
“……”
总感觉和这个人的话根本说不通。
“你就嘲笑雏乃吧!”抹了一把眼睛,雏乃自暴自弃地说道,“这次是雏乃没发挥好……”
说完,却觉得一双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搓揉了几下。
福泽雏乃:!
这个江户川乱步,居然给她摸头杀?!
而少年的脸上,也看不到任何在笑话他的意思,反而微笑着说道:“不就是这点小事吗?谁也不会因为你没发挥好生你的气啊。”
“——再说了,是不是真的没发挥好,还不一定不是吗?”
“……?”
这人什么意思,明明她觉得自己这次的演奏已经不能再糟糕了!
“哦对了,”乱步眨了眨眼睛,“刚才我出来找你的时候,正好最后一个参赛者的演奏要开始了。马上就要公布自由曲的入围名单了吧,雏乃不去听吗?”
说实话,福泽雏乃自认为自己入围的可能性不太大。可不想再让爸爸担心,她还是背着琴盒,跟着乱步去了演奏大厅。
演奏结束后就可以去进入会场了,福泽雏乃在爸爸旁边的空座位上坐了下来。
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后,自由曲目的入围名单终于公布了。
随着名字一个一个被念出,福泽雏乃也更加心灰意冷了起来。
演奏的时候只想着快点结束的她,果然不可能入围了吧。
直到主持人的声音响在耳边:“参赛者三十五号,帝丹小学,福泽雏乃。”
“……!”
她,她居然入围了?
按照乱步住在她家后的惯例,她和乱步是坐在爸爸的两边的。此时,隔着一个座位的名侦探探出头,冲她挤出灿烂的笑容。
“我就说雏乃没关系吧!”
说起来,仔细回忆一下,主持人是念的参加顺序,而她又比较靠后,所以才迟迟没出现她的名字。
“……”果然又被这家伙预言成功了吗?
自由曲目的演奏在吃过中午饭后。一共四十五名参赛者,只有二十名有机会演奏自由曲目。
虽然福泽雏乃入围了,但她还是认为,自己刚才糟糕的演奏极有可能是压着线过的,所以如果想拿到名次,她只有靠自由曲目了。
只是把曲子顺利拉好还不够。
福泽雏乃突然想到,参赛规则上,是允许参赛者在选曲上进行小幅度的改动的。
吃完午饭,她找借口提前去候场室,就背着琴盒一个人跑出了餐厅。跟工作人员借了根笔后,雏乃在附近的沙发上坐下,就开始查看起带在身上的五线谱。
嗯……虽然比赛允许小幅度改动,可要怎么改是个难题。一个弄不好就会让评委觉得她这是不尊重作曲家,反而画蛇添足。
福泽雏乃咬着笔想了很久。
“怎么,在改谱子吗?”一道声音响起。
福泽雏乃抬头一看——费奥多尔?怎么又是你?
可她来不及收起五线谱,费奥多尔已经坐在她旁边,欠着身看了起来。
“是帕格尼尼的《钟声》(1)啊……这么难的曲子,雏乃酱已经能拉好了吗?”
“……”
想到爸爸的叮嘱,福泽雏乃没打算理他,可旁边的人却自顾自说了下去。
“改编的确挺难的,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比赛上。其实我平常练琴的时候,也会自己做一些改动,一般都会假设作曲家当时的心境。”
作曲家的心境?
说起来,当时的帕格尼尼大师,又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写下了这首曲子的呢?
此时的雏乃也顾不上爸爸不希望她和费奥多尔交流了,抬起头就要询问会拉大提琴的费奥多尔的意见。可对方却并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而是站了起来。
“啊,我来这里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而且雏乃酱的爸爸,不是不希望你和我说话吗?”
“……”
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
不过费奥多尔的话的确给了雏乃灵感。
她拿起手机,在维基百科上查看起了帕格尼尼的词条。
从小被重病缠身,甚至因为经济问题一度不得不卖掉自己的乐器吗?
代入了一下如果换成了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福泽雏乃拿起了笔,开始在乐谱上勾画起来。
…………
下午一点,比赛再次开始了。
由于顺序和主持人宣布的入围顺序一样,福泽雏乃的演奏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
只是,这一次,福泽雏乃不再像课题曲时那样慌张。
对着观众鞠躬后,她的演奏就开始了。
一开始几位评委听到帕格尼尼代表作品熟悉的前奏时,只觉得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可当演奏继续了下去,他们的眼睛却亮了。
在原曲的基础下增加了一些小技巧和小改动,既体现了音乐素养,也保留了原曲的风格。
如钟声般灵动的小提琴声中,他们想起了世间对帕格尼尼的评价。
——被魔鬼附体的小提琴家。
虽然现在在台上演奏的不是帕格尼尼本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觉得,现在好像明白了“被魔鬼附体”这个说法是什么意思。
几位评委相互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福泽雏乃的评价表上。
课题曲虽然有些紧张,但也流利地完成了演奏。
这次比赛的金奖,有人选了。
福泽雏乃演奏完之后,就去更衣室换了衣服。
她在原曲的基础上进行了一点改编,所以还是有点担心评委们怎么看。回到会场,她有些紧张地等待着比赛结果。
铜奖和银奖的名单陆续公布了,都没有她的名字。
果然不行吗?
也不知道是她课题曲的演奏效果不理想的原因,还是改编失败了。
可就在雏乃自我安慰”重在参与”的时候——
“金奖,35号,帝丹小学,福泽雏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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