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苏醒过来映入眼帘的第一张脸是燕修宁。
燕修宁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保持着燕昭的身份,唯独在谢霓裳面前用真面目示人,他此生已经没了什么亲情和仇恨的纠葛,燕修宁这个身份按来说可以悄无声息的在世界上消失,可如今谢霓裳回来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还未了断,他不想就这么彻底“消失。”
先前谢霓裳离开他时的决绝依旧印在燕修宁的脑海当中,他心中对谢霓裳的不满。
他看着谢霓裳缓缓起身,下一秒就将谢霓裳抵回到床上,死死压住。
谢霓裳知道两人再次见面,定然会有很多误会需要解开,但没有想到燕修宁不打算给他张嘴的机会,用温热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化作一声声呜咽。
谢霓裳敏锐的意识到燕修宁想要霸王硬上弓,她怀了孩子还不足两月,胎相不稳,又是在落后的古代,极容易出事。她抵死不从,燕修宁见他反抗,心中的怒火更甚,加大力度,仿佛是饿了许久的豺狼,下一秒就要将她拆骨入腹。
两人争执之间,谢霓裳哭着喊道:“孩子!”
“我怀了你的孩子!”
燕修宁的神情震惊动作僵硬。
“你最好没有撒谎骗我。”
“没有,绝对没有。”
燕修宁翻身下床去叫了大夫,经过大夫的诊脉确认,谢霓裳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燕修宁凭借时间算出的谢霓裳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谢霓裳没有撒谎,她怀了孕,怀了他的孩子。
他在听到自己要做父亲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如今的形势下,他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人,朝不保夕,他不希望孩子出生之后也和他过这样的生活,更不希望孩子会因为他而断送性命。
燕修宁的丝血一时之间变得很乱,他安排了更多人手看护怀孕的谢霓裳,谢霓裳彻底成了牢笼里的金丝雀,没了自由。
萧怀仁的世界观在跟着萧西决以及其他证明全体撤退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身边的人也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仿佛所有人都在瞒着他一样。
在他们成功撤离后,回望黄沙镇时,的确看到了漫天火光,大火不知烧了多久,他在庆幸自己活下去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疑惑。
他忍不住的想要质问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深夜,新据点萧西决的屋子里。
“父亲,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萧西决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不想让儿子卷入到这一场残酷的斗争中,但眼下已经没有了办法。
“非英商会的实质是费用会。也是叫飞鹰护卫队,是先皇文德帝创建的一支精锐部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晋王谋反,希望能够保下皇室血脉。”
“先前在你婚礼上抢婚的人,与其你马上就要去见面的那位贵人,都是文德弟的血脉,真正有资格继承地位的人。”
萧怀仁没有说出燕昭已死的事实,他深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萧怀仁一脸不可思议,但他又回想起身为商人的父亲从小教授自己武功,使自己不但学会了经商知识,还文武双全,甚至有一些招数根本不是寻常防身招数,而是击杀的招数。
这样的话,先前有人要屠杀个黄沙镇的缘由,也就清楚了,因为他们黄沙镇中的大多数人都会维护流亡太子,而不是晋王,所以晋王自然不能留下他们。
“父亲,你从小培养我学习武术,可也是为了有朝一日,我也能加入到飞鹰会,保卫皇室血脉。”萧怀仁似乎终于想通一切。
萧西决无奈的说:“虽然我知道文德帝未必会败,晋王未必会赢,但我始终担心噩梦成真,不得不早早谋划。”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保护皇室血脉是我的使命,你可以选择远离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就逼迫你,你可以向黄沙镇中其他不明真相的百姓一样,和我们分开去过平常人的日子。”
第47章 要怎么证明我爱你? 在这动荡……
在这动荡不安的世道里, 萧怀仁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平凡的百姓,将来的生活也不过是继续领着商队走南走北地做买卖。
即便他知晓靖王登上皇位,对他们百姓而言, 不是一件幸事。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增加了两次赋税, 对一些正直提出反对意见的大臣进行了贬官, 大师征收赋税并且挪用国库里的银钱修缮宫殿,大兴土木, 每一桩,每一件, 都没有考虑过天下百姓,他先前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 而是看透了这些问题, 也只能选择漠视, 他一介草民,根本无力反抗。
如今父亲既然已经正在追随逃亡太子,他一个怀有想的少年也愿拼死一搏。
“父亲,我愿意陪在你的身边,一起扶持太子, 重振朝纲。”萧怀仁的眼神中透着坚定。
“好, 不愧是我儿子。”萧西决拍了拍萧怀仁的肩膀, 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的认可。
他对于萧怀仁做出任何决定都会表现出支持他,不想让儿子背负上他的使命, 在他的认知当中,他与儿子是两个人,不能够强加自己的愿望,在儿子身上即便萧怀仁选择从此和他恩断义绝远走高飞,他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萧怀仁确定留下来后, 借机说出了对谢霓裳状态的担心。
“父亲,我想去见一见玉儿,看看她怎么样了。”萧怀仁一脸担忧地说道。
萧西决严厉地拒绝了他,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地说:“她伤得很重,正在养身体。况且这个女人的身份太过复杂,我们如今都在逃亡的路上,万事都需要小心谨慎。”
萧西决对谢霓裳一直心生隔阂,即便是她带回来的消息,拯救了所有人,也并不意味着谢霓裳是完全和他们一条心。况且谢霓裳和燕修宁两人的关系剪不断还乱,他不希望萧怀仁掺和进去。
“你放心,她活的好好的,不会有事。”
“你既然决定要留下来,那当务之急,我需要向太子殿下引荐你。”
当天晚上,萧怀仁由萧西决引荐给燕修宁。
燕修宁的房间内,烛火摇曳,气氛略显凝重,他们刚刚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紧绷的神经还没有放松下来。
萧怀仁跟着萧西决走进营帐,心中有些忐忑。
两父子已踏入房间,低头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萧怀仁跟随父亲一拜,然后忍不住偷偷的用余光去看燕修宁,只见燕修宁带着燕昭模样的人皮面具,身着一袭黑色衣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端坐于木椅之上。
“这位是犬子,萧怀仁,愿追随太子殿下,为您效犬马之劳。”萧西决表述着萧怀仁的决心。
萧怀仁目光落在萧怀仁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与萧怀仁唯一一次有交集,便是在那日的婚礼上。
萧怀仁感受到燕修宁的目光,赶忙挺直了身子,大声说道:“太子殿下,我愿追随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燕修宁觉得萧怀仁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不要说比不上他,就连已经年过半百的萧西决都比不上,算不上是一个好的人才,可惜眼下他们人手不足,需要更多的人加入。而且他也不是小气之人,不能因为过往的一些小恩怨而耽误了大事。
燕修宁道:“有勇气选择留下,是可塑之才。”
萧西决在半路上就已经向他请示过了。黄沙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飞鹰会的成员,其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就是普通寻常百姓,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了不牵连无辜的人,希望燕修宁能够允准这些不知真相的人离开。
燕修宁同意了萧西决的请求。战争与皇权斗争是极其残酷的事情,他没有由让寻常百姓加入到其中来成为垫脚石。
萧怀仁激动地说道:“殿下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三叩首,萧怀仁便正式加入了燕修宁的阵营。他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艰险,但为了心中的正义,他愿意勇往直前。
*
谢霓裳被关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面,每日除了吃饭睡觉,没有任何事情干。
如果不是肚子里面有一个孩子,她会感觉到个生活是一片死寂。谢霓裳每日吃完饭后都会扶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试图感受到孩子的胎动。
燕修宁自从那一天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曾派人给带一句话。
谢霓裳非常后悔当时见到燕修宁,只说出了自己怀孕的事情,而没有解释那日自己在他遇刺时转身离开的原因。
她觉得燕修宁一定是在怨恨她,怨恨她的冷漠,怨恨她的无情。
谢霓裳想到此处,愈发迫切的希望能够见到他,迫切的希望能够解释清楚一切。她尝试让送饭的人帮忙带话,但对方只是沉默,完全没有要搭她的意思。
谢霓裳愈发难受的心情下,她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在乎燕修宁,尽管在开始的时候,她把燕修宁是做洪水猛兽,两人交往时也是满嘴谎言,但是长时间的相处,她还是对燕修宁产生了感情。
她不顾一切回到这里,不单单是因为想要保护黄沙镇镇民的性命,也是因为不愿意看到燕修宁死亡。
谢霓裳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房梁,心想如今她被困在这房间之中,大门紧锁,像是囚笼一样,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够出去。
燕修宁把她关在这里,也许是对他先前行为的惩罚。
谢霓裳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下定决心要想办法出去找到燕修宁将一切解释清楚,哪怕对方不愿意原谅,也要将事情解释清楚。
她用每日吃饭的勺子开始沿着窗户边进行挖土工作。他们如今躲藏在一处村庄中,房子都是用茅草和土进行混合盖成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早晚有一天就能够挖出一个洞穴逃出去。
她每日坐在窗户前一下又一下,将墙壁上的图一点一点的刮下来,等到白天有人来送饭的时候,便用房间里的柜子挡住。
不知过了多久,谢霓裳成功挖出了一个小洞,并且发现它可以通过这个小洞将手伸出去挪动外面抵住窗户的木头。
木头被推开后,窗户打开,她迫不及待地翻出窗户,却因脚下不稳,个人狠狠摔倒在地。
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她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满是恐惧,生怕孩子会有什么闪失。
她先前听人说,前三个月肚子里的孩子胎象不稳,容易滑胎,他如今正处在这个危险期。
很快,疼痛而倒地的谢霓裳被看守的人发现抬回了房间里。
谢霓裳摔了一跤肚子并无大碍,只是大夫提醒她需要注意安全,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如此幸运。
燕修宁得知此事后,匆匆赶来,他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怒声质问:“你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
“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允许你打掉我们的孩子!”燕修宁的双眼瞪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谢霓裳虚弱地抬起头,眼中泪,急切地解释:“没有,我没有想打掉孩子。我只是想见你,不小心摔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抓住燕修宁的衣袖,生怕下一秒他又会离开。
谢霓裳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还有上次你受伤时,我提前知道了你的计划,我知道你受伤都是在表演给我看,所以才会态度冷漠。”谢霓裳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行径解释清楚,眼中满是期待,希望燕修宁能够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曹公公可以作证,是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希望我能配合你,我当时觉得这种行为太幼稚,所以并没有配合。”
“还有。”
她微微仰头,眼神有几分紧张,紧紧盯着燕修宁的眼睛,“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谢霓裳一连说了很多句,想要尽量表达自己的情绪和心意。
燕修宁听到谢霓裳的真情告白并没有太大的动容,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发生变化。他从前听过太多谢霓裳的谎言,那些虚假的甜言蜜语仍历历在目。
此刻,即便他相信谢霓裳不想打掉孩子,摔倒只是意外,也相信了上一次她冷漠的转身离开,是因为曹公公提前告知了一切,全是安排。可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他始终难以相信。
他轻轻推开谢霓裳的手,别过头去,声音有些冷淡又有些疲倦的说:“你说的话,我该怎么相信?你以前说的谎太多了。”
“你从前也总是将爱挂到嘴边。可后来呢?”
谢霓裳着急死了,先前讲了那么多假话燕修宁都选择了相信。那他第一次讲了真话,生平第一次真心告白,却被质疑说谎。
谢霓裳不禁想起了“狼来了”的故事,谎言说得多了,别人自然就不信了,没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信任一个说谎者。她明白自己需要急切的建立坍塌的信任。
谢霓裳主动起身,吻上了燕修宁,亲吻的同时,手还不老实,开始去解燕修宁衣服上的腰带。
燕修宁及时阻拦住了她:“胡闹!”
他即便是没有当父亲的经验,也知道女子在怀孕期间格外脆弱,需要尤其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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