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住她的腰,把她从床上捞起:“孟冬愉,我没什么自控力。”
双脚再次沾地,大脑由于猛地起身而有些缺氧,孟冬愉有些懵:“嗯?”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而后与她额头相抵,视线再次回到她的唇上,勾着唇角轻笑出声:“躺着亲,会出事儿。”
灼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脸颊,孟冬愉盯着他缓缓开合的唇瓣,摇了摇头:“我不介意。”
祁清肆呼吸变得更重,却强行压着一点点放缓:“先告诉你一个秘密。”
孟冬愉闻言抬眼:“什么秘密?”
室内安静了一瞬,祁清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光清明了几分。
他额头与她拉开距离,缓缓开口:“当初……我也去了你们公司实习。”
去实习?!
孟冬愉瞳孔猛地放大:“因为我吗?”
“嗯。”祁清肆点头,回忆起往事,神色有些落寞,“当时,亲眼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才回了南江。”
手指一点点攥紧,孟冬愉再次发觉鼻尖和眼眶都酸得厉害。
原来,在她不曾看到的角落,他默默站了那么久。
可她的余光从未落到他的身上,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怪不得……他对她的上段感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第一次和郑泽见面时,郑泽说得那些话。
孟冬愉喉咙哽了一下,再次向他确认:“所以你真的,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我?”
祁清肆垂眼扯了下唇角:“算是。”
可是当初郑泽问他记不记得她,他说不记得。
她也亲口问过他是不是暗恋她,他也说没有。
孟冬愉接着问:“为什么当初不肯承认?”
“言语具有欺骗性,人也总是会美化自己的付出。”
祁清肆抬眼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让你喜欢的是,你亲眼看到的我。”
“而不是我口中的我。”
他紧了紧环着她的胳膊,身体和她贴得更近了些:“我也很贪心。”
“我想让你对我产生的是,生理性的喜欢。”
“而不是被激素、被欲望支配的冲动。”
他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却闭眼吻了下她的鼻尖,又偏头吻了下她的耳朵,最后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带着忍耐与渴求:“孟冬愉,再多喜欢我一点,好吗?”
所以,她两次主动,都被他拒绝。
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都是她大脑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
当理智回笼,哪怕他脱了上衣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会主动产生想要和他贴贴抱抱的想法。
孟冬愉本来觉得谈恋爱,就是欲望上头之后,拥抱、接吻、做.爱。
等身体和大脑得到满足,就不再去想这些。
她知道自己不具备爱人的能力,可如今却突然觉得,她好像连怎么喜欢一个人都不太会。
“对不起,我……”孟冬愉垂下眼睫,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嗫嚅了片刻,再次开口:“祁清肆,你教教我……”
话音未落,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
孟冬愉将手松开,又拍了拍祁清肆的肩膀,示意他先将她放开。
电话接听,对面小师妹染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师姐,你快回来吧,师父他……他要赶我们走。”
今天和幻宙的合作的活动刚结束,温承卿那边没出什么大问题。
祁振强平日虽然总是黑着张脸,但是她的这个小师妹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哪怕祁振强再凶她,也没见她哭过。
更何况祁振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精心挑选的徒弟,哪怕再不满意,也不至于到全赶走的地步。
孟冬愉右眼开始突突地跳,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先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两天师父看着心情特别不好。”小师妹鼻音喃喃地,“然后今天下午突然和我们说,他要把木雕店卖掉,让我们明天就离开。”
“把木雕店卖掉?”孟冬愉捏了捏眉心,再次确认,“师父亲口和你们说的?”
师弟们应该也在旁边,闻言纷纷开口:“是师父亲口说的。”
“师姐,平日里师父最听你的话,你快回来劝劝他吧。”
祁振强当初可是宁愿赔钱,都要把木雕店开下去的人。
如今一切都步入正轨,孟冬愉是绝对不信,他会舍得将木雕店卖掉。
可是师弟师妹没必要打电话来撒谎。
孟冬愉耐着性子,接着去问:“最近店里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师弟师妹们不带丝毫犹豫,就应声:“没有,自从你走后,没发生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就有人再次开口:“哦,对了,好像有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来找过师父。”
孟冬愉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看向了一旁把玩着她手指的祁清肆。
祁清肆嗤笑了声,语气里带着讥讽:“当初一声不吭地卖民宿,现在又一声不吭地卖木雕店。”
“他对他那个私生子,真够慷慨的。”
祁清肆母亲的事情,至今还是一团迷雾。
木雕店的所有权确实在祁振强手中,孟冬愉也做不了什么主。
若是换做原来的她,是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但是现在,看着祁清肆每每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情绪。
她突然想和他一起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看向他:“祁清肆,我们回南江吧。”
第57章 注目 “手都不给牵啊?”……
祁清肆本就想着能和孟冬愉一起回去, 自然不会拒绝她的提议。
哪怕他再记恨祁振强,但祁振强如今要卖的木雕店,是孟冬愉倾注了不少心血的产物。
于情于理, 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木雕店的事情迫在眉睫, 孟冬愉和施荣说了声, 第二天一早就和祁清肆一起回了南江。
抵达南江机场的时候, 师弟师妹们已经在迎客区等了他们许久。
他们年龄都不大,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确实都慌了神。
见到孟冬愉之后,一个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亦步亦趋地围着她, 你一言我一语把电话里讲过的事情, 又复述了好几遍。
孟冬愉平日里和他们交流并不算太多, 大多数时候都是祁振强在外面教他们,孟冬愉一个人在里间干活。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们和她的关系好像忽然之间拉近了不少,她突然就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孟冬愉一下飞机就被他们围着叽叽喳喳, 祁清肆推着两个行李箱,跟在他们身后,有些不爽地喊她:“孟冬愉。”
孟冬愉闻声回头:“怎么了?”
祁清肆脚步停在原地, 面无表情地开口:“累, 走不动了。”
孟冬愉:“?”
从迎客区到停车场距离不远,这才走了几步路,就……累了?
还说不娇气……
孟冬愉有些无奈地转身走回他身边, 试图从他手中接过两人的行李箱:“你歇一下,我来推。”
几个师弟也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接:“不好意思啊肆哥, 我们见到师姐太激动了,忘了帮你拎箱子。”
祁清肆这才松了手,由着他们把行李箱接了过去,才懒散开口:“谢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师弟们闻言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而后帮忙推着行李箱继续往停车场方向走。
祁清肆勾起唇角,空出来的手去牵孟冬愉的手。
他温热的掌心将她的手掌包裹,又顺着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而后拉着她慢悠悠地跟上几位师弟们的步伐。
总算明白了他的意图,孟冬愉笑着嗔他一眼,轻声吐槽:“幼稚鬼。”
跟在孟冬愉身旁的小师妹,视线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惊呼道:“师姐,你们!你们在一起啦?”
她语气太过惊喜,声音也不小,几位师弟们纷纷闻声回头,同时也吸引了一些路人的注目。
成为众人的焦点,孟冬愉本能地想要先将手挣脱开,祁清肆却并没顺她的意。
“手都不给牵啊?”他将她的手握紧,神色染着点委屈,压不下来的唇角却暴露了他的故意。
孟冬愉有些恼地捏了下他的拇指,在众人的关注中,点头承认:“嗯。”
“恭喜,恭喜。”小师妹几乎和几位师弟异口同声,道贺之后,又星星眼地补充,“妈耶,我磕的CP成真了!”
孟冬愉失笑,礼貌道谢之后,再次跟着大家一起往前走。
小师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她身边小声感慨:“师姐,你不知道,你离开南江那天,清肆哥都快急疯了。”
“他去店里把我们问了个遍,还和师父大吵了一架。”
急疯了?
孟冬愉蓦地又想起,祁清肆那天追过来时,生气质问的模样。
可他当时宁愿贬低自己,都没对她说什么重话。
小师妹这次的声音不大,但是祁清肆和她并肩走着,肯定是能听到的。
孟冬愉攥紧他的手,偏头看他:“为什么和师父吵架?”
“他这个师父当得不合格。”祁清肆眼中挂着点轻蔑,赌气般开口,“自己徒弟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孟冬愉抿了下唇角,试图解释:“是我没和他们说。”
“你不说,他连问都不问……”祁清肆反驳的话说到一半,忽地嗤笑了声,将自己说服,“也是,他本来就不负责任。”
孟冬愉没再和他争辩下去,将心底被勾起的疑问抛出:“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突然换了话题,祁清肆面上的淡嘲收住,挑眉看了她一眼:“怎么?怀疑我非法盗取你的隐私?”
孟冬愉:“……”
当时他突然出现在她家附近的酒店,她确实确实觉得震惊。
但是也没到怀疑他干了什么违法勾当的地步。
见她确实好奇,祁清肆哼笑了声,坦荡解释:“当初办入住时,系统里录了你的身份证。”
原来如此。
心底的第一道疑惑被解决,孟冬愉接着去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回家了呢?”
祁清肆这次想都没想,就给了答案:“不知道。”
孟冬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祁清肆轻描淡写地开口:“想着你家那边要是找不到你,就去北城。”
所以,他当初去临城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找到她?
如果不是那天凑巧遇到,如果他们真的阴差阳错地错过了,他还要再跑去北城?
孟冬愉吸了吸鼻子,没再去看他:“我又没说不回来了。”
祁清肆指腹摩挲着她的指尖,淡淡开口:“你没和我说。”
她没和他说过,她要离开;她更没和他说过,她会不会回来。
那天,他拎着新一疗程的中药回到满汀洲,敲响她房门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她会不告而别。
他把客厅的监控翻了又翻,又把民宿里所有租客问了个遍,得到消息都是——
她拎着行李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当时他望着她空荡荡的房间,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
他又被抛弃了。
就像当初他母亲那样,明明早上还答应他,等第二天考试成绩出来了,就带他去买吉他。
但是当他第二天收到成绩单的时候,和他约定好的人已经成了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于是他又跑去问祁振强,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问他孟冬愉到底去哪了,还问他为什么不拦着她?
可祁振强什么都答不上来。
态度像他母亲消失那晚一样。
那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他得去找她。
临城也好,北城也罢,又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他得找到她。
他需要问问清楚,为什么,为什么约定得好好的,突然就抛下他了。
幸运的是,在临城,在她家附近的酒店,他刚办理完入住,就碰到了她。
可是她身边站了一个男人,她还和那个男人说,她不认识他。
那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千里迢迢地追过来,却被人当狗耍。
他自认为这些年没遇到什么太大的挫折,大多数事情处理起来,都还算游刃有余。
然而当时面对她的那些话,他只剩下慌张、无力又不知所措。
那几天,他浑浑噩噩地抽了很多很多烟,多到连夹烟的手指都熏上了黄色。
尼古丁能很好地麻痹大脑,他试图把它当做解药。
可是麻痹的效果太过短暂,每次烟蒂落地,巨大的无力感就会如同洪水般再度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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