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风径直往床榻走去, 才被放下,叶清眠就挣扎着起来, 玉澜风毫不留情地锁住她的手,压至头顶。
“你做什么?”叶清眠几近怒吼出声。
玉澜风眸色凌冽,手不断用力,见叶清眠因忍痛而眼眶发红,他才扯唇冷笑,身体压下来道:“这就受不了了?”
叶清眠牙咬忍着,闭上眼别开脸不理会他。
没过多久,玉澜风另一只手放在她左侧胸口处,叶清眠倒吸了口冷气,心口就传来一阵剧痛。
玉澜风还在不断加大力道。
“你…”叶清眠被压迫得脸色泛白,眼中满是恨意,死死盯着他。
玉澜风声音仍旧冷沉,“当日你毫不留情要杀朕,可想到会有今日?”
叶清眠难受得仰着头呼吸,脖颈上青筋显露,仍艰难开口,“你、本就该死!”
玉澜风脸色愈沉,手离开叶清眠心口,转而掐着她下颚道:“你既要激怒朕,就如你所愿,朕会留着你的命,慢慢同你玩。”
说完,玉澜风就扯开叶清眠的衣衫,叶清眠忙抽回手,一掌甩在他脸颊处。
玉澜风不可置信,张嘴动了动发麻的半边脸。
叶清眠趁机要下榻,就被玉澜风手臂揽住,重新将她锁在榻上。
玉澜风扯落叶清眠的腰带,将她双手绑着捆在床头架上。
叶清眠屈辱得直流泪,一边大骂他,可玉澜风充耳不闻,像野兽般扑上去撕扯她的衣衫。
在一番挣扎中,叶清眠意识越来越模糊,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察觉叶清眠呼吸弱了,玉澜风忙停下动作,有些恐慌地唤了她几声,没得到回应,玉澜风彻底慌了神,忙吩咐屏风外的宫女,“快传太医!宁妃有恙!”
太医院内,众人听闻是为宁妃诊治都有些犹豫,这位妃子虽盛宠一时,却也落得个锁宫幽禁的下场。
江太医才听到“宁妃”二字就上前揽下了这份在众人看来很为难的差事。
他不日前才为宁妃请过脉,本该安然无恙,如今宫人来请,莫不是生了变故。
江太医按下心底的疑虑,来了宁妃宫中,他瞥见御前侍卫时就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一路走至寝殿内,都不见宁妃身边与他交换引信的内官,反而见到了榻边衣衫不整的皇帝,江太医垂眸跪下请安。
玉澜风忙召他来查看宁妃。
隔着轻薄的帷幔,江太医看见宁妃躺着一动不动,诊完脉,对玉澜风道:“回陛下,娘娘脉息迟弱,乃忧虑惊恐,伤及肝火所致,需精心调养,不可再受惊吓。”
见玉澜风面色仍然不好,江太医斟酌道:“恭喜陛下,微臣方才诊脉,发觉娘娘已有三月身孕。”
玉澜风眼眸一紧,“你说什么?宁妃有孕了?”
“是,不出几月,宫中便会有喜事,微臣恭喜陛下。”江太医恭敬道。
玉澜风看向叶清眠,眼中的戾气逐渐柔和。
按日子算,差不多是她进宫半月左右便有了。
玉澜风将叶清眠的手拢在掌心,看着她的面容,温声道:“阿宁,我们有孩子了。”
他伸指仔细描摹着叶清眠的脸,直到叶清眠下颚处,他才停止,神色恢复清明。
侧眸吩咐道:“下去为宁妃开药,务必要好好保住她和皇嗣。”
待殿中只有他二人,玉澜风去妆奁处取了盒口脂,又回到榻上。
用银针染上赤色的口脂,朝叶清眠唇下刺去。
直到有了一颗血珠似的的朱砂痣,他才停下,满眼柔情地看着叶清眠。
叶清眠醒来时殿中已经点上了灯,她才睁开眼,手下意识就抚上了腹部,没有发现异常她才松了口气。
余光瞥见榻边多了抹身影,叶清眠神色又冷了下来。
叶清眠自顾撑着身子起来,动作惊动了玉澜风,他忙回头来扶叶清眠。
见这动作,叶清眠心里一愣。
紧接着就听到他说:“醒了?”
叶清眠审度着眼前的情况,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依玉澜风暴戾无情的性子,就算她出意外晕倒,他也不会立刻妥协。
玉澜风侧过身来看着叶清眠,问道:“朕也冷了你一个月,你就没什么想同朕说的?”
仔细看才发现玉澜风的脸色还不见好,原本乌黑的头发横生了不少白丝,想来那一刺还是让他吃了苦头的。
叶清眠心底冷笑,玉澜风既知道她是苏若宁的女儿,又猜出她有可能闯入过存音阁,都撕破脸了,他还来问这些做什么?
于是冷着脸道:“陛下想让我说什么?”
刚一张口,唇下不知为何就传来刺痛,叶清眠不虞蹙了眉。
玉澜风愣了愣,稳着声音问:“你进宫究竟有何目的?你与朕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是了,玉澜风就算猜中了部分,却也无法知晓全局,她依旧可以利用。
叶清眠垂下眼眸,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道:“陛下将我强抢入宫,我名节已失,的确想过依附陛下而活,可又听闻宫中储着位娘娘,与我容貌相像,恰逢宫乱,我见到了她,那是我已逝多年母亲,”
说到这,叶清眠起身看向玉澜风,眼底还是蓄了恨意,几近嘶吼,“是谁不好?偏偏是她,母女共侍一夫天理难容!人言可畏积毁销骨,你是想毁了我母亲再毁了我吗?凭什么?我尽心尽力侍奉,你就如此待我?”
见叶清眠眼中有了泪水,看着这张脸,玉澜风内心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愧疚,竟有些不知所措。
玉澜风忙扶住叶清眠的肩,慌张道:“你切莫激动,你如今有了身孕,要小心身子。”
闻言,叶清眠心头一跳,放在腹部的手也下意识捏紧。
莫非是她晕倒时,玉澜风找太医来看过了?
那他知道孩子的月份吗?叶清眠压着呼吸,试探着探究玉澜风的神色。
玉沉渊不在,就算是鸿门宴她也要护住腹中的孩子。
突然,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陛下,微臣已熬好药,娘娘若醒了还请尽快用药。”
是江太医!叶清眠呼吸一缓,渗出薄汗的手也松开了。
玉澜风笑着道:“朕喂你。”
叶清眠依旧没给玉澜风好脸色,还是一副心死的模样,他将药喂至嘴边,她才不得已喝了。
待喝完药,见叶清眠还是不展眉头,玉澜风才退让道:“你若怕旁人非议,朕定给你名分,不论是权势地位或是宠爱,朕都给你头一份,不再让你担惊受怕。”
叶清眠满不在乎地笑笑,“陛下,你所说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玉澜风一怔。
叶清眠有道:“陛下今日能护我宠我,明日也能厌我弃我,从前的俞贵妃不就是如此,还有那身怀六甲的贞嫔,不也是如此。陪伴陛下多年又如何,孕育龙嗣又如何,陛下照样想杀就杀。”
叶清眠自嘲地笑了声,“难道我会天真地以为自己与旁人有所不同,陛下会特别珍视我,会与我有情分?”
玉澜风沉默片刻,拉住叶清眠的手保证道:“在朕心中,你与后宫其他妃嫔都要不同,朕这回绝不食言,定会好好爱护你。”
这样的话对叶清眠毫无作用,玉澜风眉峰一蹙,又道:“朕立你为后,你腹中我们的孩儿为储君,可好?”
他又补充道:“皇后乃一国之母,身份贵重,受臣民敬仰,再没有人敢妄议你与你母亲一事,朕亦不会怠慢冷落你。”
叶清眠这才抬眼看他,“陛下当真能做到?”
玉澜风毫不犹豫,“朕保证。”
—
武元十六年九月廿一,立宁妃为后,其腹中子为储君。
新后骄奢极侈,大肆让皇帝为她修建行宫,增收朝贡,一时朝中怨声四起,藩王蠢蠢欲动。
同年十月十五下元节。
玉沉渊、萧驰野领军突袭皇城,玉澜风大势已去,逃出皇宫,身边只带了叶清眠。
玉澜风带着叶清眠从密道离开,乘上马车逃往城外。
“阿宁莫担心,朕定会护你和孩子周全。”玉澜风拉着叶清眠的手安慰道。
叶清眠笑着回应,“臣妾信您。”
马车行至城外古塔,四面八方传来马蹄声,玉澜风心中暗道不好,忙叫停车。
玉澜风从袖中取出短刀,杀了马夫,拉着叶清眠往林中跑去。
树林茂密,地势坑洼,马是很难进来的。
叶清眠现在根本跑不了,她甩开玉澜风的手,护着弧度明显的小腹道:“我走不了了。”
玉澜风有些错愕,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你当年害死苏若宁,使她夫妇二人生死两隔,可有悔?”叶清眠平静地看着玉澜风问道。
玉澜风心中腾起一丝异样,蹙眉道:“你说什么?”
叶清眠眸色沉静,声音也毫无波澜,“你为一己私欲将她强抢入宫,使她含恨自戕,又将她囚在身边,一个接一个地寻找替身,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的罪孽吗?自私虚伪,薄情寡义,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玉澜风脸色一沉,捏紧了手中的短刀。
叶清眠瞥了一眼,“你想杀我。”
随后又勾了勾唇,“你可真是个疯子,以爱之名行恶,逼死苏若宁毁了苏氏,如今连她在世间唯一的孩子都不放过,你活该得不到真心,就算拥有至高权力你也不过是条丧家犬。”
“你…”玉澜风红着眼扑上来,手就要抓住叶清眠的脖颈。
一支羽箭穿过树林,携风而来,直直穿过玉澜风的胸膛。
他口吐鲜血,叶清眠支撑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血溅在了她干净的裙摆上。
玉沉渊阔步跑近扶住叶清眠。
叶清眠此刻才放松戒备,脱力地靠在玉沉渊怀里。
玉澜风艰难地爬到叶清眠脚下,颤抖着手拉住她的裙摆,含糊不清地问:“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我的?”
叶清眠垂眸睨了他一眼,对玉沉渊道:“带我走吧,我好累。”
玉沉渊俯身抱起叶清眠,转身离开。
随后无数士兵涌上来,乱□□死玉澜风。
—
淮云郊外,一片金黄的梨树林中,立起了一樽新坟,碑上刻着“爱妻苏若宁”。
落下的叶子被压出轻响,轮椅上坐着位苍蓝色长衫的消瘦男子,腿上放了一束新折的槐花枝,他长发半白,脸被刀伤毁的有些狰狞,只有一只眼睛完好。
侍卫将轮椅推到墓前,依照惯例将花枝放在碑下。
竹屋门被推开,玉沉渊扶着身怀六甲的叶清眠慢慢走出来,瞥见林中的两人,又走了过来。
“爹,你又给娘折新花啦?”叶清眠笑意盈盈。
听到女儿的声音谢濯偏头过来,嘴角笑意明显。
叶清眠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给谢濯盖上,兴致勃勃地陪他说话,玉沉渊接过轮椅推着往屋里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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