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是原媛的消息:【跨年当晚我唱新歌,你帮我把关,看一看在国内的舞台效果。】
【嗯。】
这个字他打了好几次,才能正确输入拼音。
消息发出去,承潮清了清喉咙,起身去往吸烟区。
男人抽出一支烟衔在嘴角,摸出打火机,火光亮起,点出一抹猩红,像是在心脏上烫出一个洞,疼得心如刀绞。
刚刚苗苗轻描淡写的话,每一个字都变成一根刺,扎在他身上。
他看向窗外,看向拍摄的场地。
雪化了,天放晴,气温却比下雪还要冷。
《祖宅环》拍的是夏天的戏份,闫诺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未施粉黛的脸,精致坚韧,比她浓妆艳抹还要让人挪不开眼。
承潮眸光沉沉,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变成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每一下呼吸都用尽了全力。
他记得她说,小时候奶奶哄她睡觉的时候,会给她唱很多好听的歌,那会儿她太小,不知道歌手这个职业有多难,但她会指着电视,说奶奶是歌手,说她也要当歌手。
奶奶就夸她是个漂亮的小歌手,聪明的小歌手。
从认识她以来,她所有的梦想,都跟站上舞台有关。
当知道她接第一部 偶像剧的时候,他也曾怀疑过,她为什么选了一条自己不喜欢的路。
但他不问,在那段自身难保的日子里,靠近她,就是再次将她推进万丈深渊。
如果苗苗说的是真的,按时间推断,造成她声带受损的那股情绪,是分手。
但,明明提出来的是她,把一切爱意踩碎揉成泡沫是她,转头离开的是她,为什么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装深情?
窗外的剧场喊了咔,闫诺弯腰鞠躬,工作人员送上花,大声喊着“祝闫老师杀青快乐!”
窗内,承潮再一次回过神,指腹间的烟只吸了一口,现在已燃尽熄灭,变成灰烬。
他将它扔在烟灰缸里,转身,嘴角挂上不近人情的笑意,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
这边,拍完戏,导演一声咔,女二的体验到此结束。
工作人员推着蛋糕捧着花,簇拥而上,齐声大喊杀青快乐,七嘴八舌祝她前程似锦,期待下次合作。
拍完杀青合照,拍双人的纪念照片,一流程结束,闫诺回到休息室后,天已经暗下来。
“好了!诺姐接下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啦!”苗苗收拾好东西,站到闫诺身旁。
是啊,忙碌曲折的拍摄结束,还没发现新的好本子,是可以放慢些脚步了。
闫诺最后看一眼休息室,出门,一行人去往停车场。
旁边,苗苗轻轻哼歌,听得闫诺忍俊不禁,“怎么?刚刚还一副要哭的模样,现在又开心了?”
变脸真快,闫诺轻笑。
“当然,想到不用看见江远度那个家伙,心情就好。”苗苗抱着背包,摇头晃脑。
紧接着,苗苗嘴角又瘪下去,“不过也见不到承大经纪了。”
她的CP连手都没牵过,就要分开了,以后再难同框了,怎么办啊……
“找他要联系方式不就好了?喜欢的话多找他聊天。”闫诺轻飘飘回。
但点醒了苗苗。
对啊,见不了面,她可以是他们的鹊桥啊,给他们拿联系方式,传话,怎么忘了这一茬。
苗苗眼睛亮起。
趁车子还没走,她趁机跑回片场,在导演身边找到待机中的杨劝。
杨劝拿着台词本,见她过来,眼神扫了她身旁一圈,“你怎么还在这儿?诺姐呢?她想留下来看我演戏?”
“少自恋。”苗苗也环看周遭,灯光照亮整个片场,却没有看见承潮的身影。
“承大经纪呢?”苗苗问。
“早就走了啊。”杨劝看着剧本回。
走了?
苗苗懊恼啧了一声,刚想放弃,见杨劝天真的侧脸,她又抓到了救命稻草。
“小杨劝,你把承大经纪的微信推给我一下呗~”苗苗笑嘻嘻说。
杨劝上下打量她一番,半眯眼睛凑到她耳边,“你想撩承哥?”
苗苗没有否认,毕竟不能告诉杨劝,她在给自己的CP牵红线。
“小孩子别瞎想,快把他微信推给我。”
杨劝掏出手机,在上面一阵捣鼓,嘴上不忘凑热闹说:“加油,追承哥的队伍里,还真没有你这一挂的,万一呢。”
“嘶?你损我呢?”苗苗佯装要踢他。
手机收到杨劝的推来的名片,同时收到孙思催她回去的信息,苗苗指着杨劝鼻尖,佯装呵斥:“下回吃饭再教训你!”
心满意足转身。
返回的车子上,苗苗添加好友,她盯着手机,对方迟迟没有通过,毫无动静。
嗡-
震动的是闫诺手机。
承潮发来的消息:【杀青快乐,来这边,我们庆祝一下。】
闫诺迅速将手机盖在胸口。
孙思这会儿就坐在她身侧,要是看见这条意味不明的消息,加上明晃晃承潮两个大字,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还是小心些好。
她关上手机。
“诺姐怎么不回消息啊?”孙思不解,“是崇哥的消息吗?”
在孙思眼里,闫诺对崇简的消息不算上心,重要的会回,不重要的,过段时间才回。
不知道找什么借口,闫诺只是点点头。
“对哦,崇哥上次说你拍完戏就回来,他刚刚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孙思追问。
闫诺又想摇头,刚好手机响起。
这次,确实是崇简的电话进来了。
“那我现在问问他。”
她指着手机朝孙思笑笑,按下接听键,崇简的声音传来:“诺诺,杀青快乐。”
车厢安静,一行人都能听见。
“谢谢。”闫诺回。
孙思凑过去接话,“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刚刚我还以为是你给诺姐发信息呢,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看。”
闫诺诧异扫一眼孙思,这是她的私事,孙思作为一个执行经纪,还是她这样咖位的演员的执行经纪,有些越界了。
对上视线,见孙思咧着嘴角,一脸天真,闫诺想让她别乱说话,最后还是闭嘴了。
可能是她们之间随和习惯了,而且,孙思也没说过分的话,没关系。
对面,崇简怔了一秒,又体面轻笑,“是我发的,一号回去,到时候请大家吃东西。”
苗苗稀里糊涂也凑上去,“好!崇大经纪说到做到!好久不见了呢!”
“是。”
一番寒暄,电话挂断,孙思和苗苗聊着崇简第一次离开这么久,还有点不适应。
闫诺却在等消息。
不出所料,没一会儿,崇简的信息就来了:【刚刚是承潮对吗?】
闫诺:【嗯。】
崇简的信息看不出情绪:【不是说离他远一点吗?】
闫诺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确实说过,一开始她也以为自己可以和他保持距离,但事情稀里糊涂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没办法保持距离。
崇简信息再次发来:【没关系,等我回去再说吧。】
意外的,没有劝她离开。
闫诺没放在心上,也没回复他。
车子抵达公寓楼下,闫诺和大家道别,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转身上楼。
站在走廊中央,她犹豫了。
去承潮那边,还是回自己家里?
崇简的提醒是对的,承潮是一张摸不透的牌,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他能操控《祖宅环》人员一样,他能在消息没传出去就知道季粤的事情。
至于他还知道些什么,要做什么,都是未知的。
但她知道,承潮出现之后,她的情绪有了起伏,生活不再只有工作,比如现在,说身体内的荷尔蒙没有反应是假的,那扇门后面的诱惑,对她来说,很大。
闫诺沉了一口气,转身往自己家里走去,放好包,换上休闲的居家服,随意绑了个低马尾,敲响了承潮公寓大门。
但没有人回应。
她索性输入密码,推门而入,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像是一年四季人家的感觉,抽油烟机的声音在厨房打转,桌上摆了几道菜,有炒肉,有炖排骨,有煎鱼……
承潮从厨房出来,将海鲜汤放到餐桌中央。
一件合身的高领,一条白色围裙,站在餐桌边,笑吟吟朝她轻声说:“洗洗手,先吃饭。”
灯光柔和,照在他褪去锋利的脸上,一刹那,闫诺仿佛看见了第二条路。
那条如果他们没有分手的话,会出现的路。这个场景,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了。
-
第59章 雾中情人59
◎“叫声都没有?”◎
承潮将碗放到闫诺跟前,里面是奶白色的汤,有虾仁,豆腐,鸡蛋,海带,飘着轻柔的白雾,淡淡清香。
“尝尝看。”他说。
闫诺看着它们,手在桌子底下互相扣着。
她想说,她不吃晚餐,但没等她开口,承潮已经转身去了酒柜。
他拿回来一瓶葡萄酒,两个高脚杯和醒酒器,娴熟打开葡萄酒,倒进去。
“时间太赶,忘了醒酒,先吃饭,吃完,估计也醒好了。”
暗红色的酒占了醒酒器一半,承潮将它放到桌子一角,便坐到她对面。
透过菜肴升起的白雾,伴着暖光的吊灯,没了定制西装的禁锢,他像是过惯了一日三餐的模样,拿起筷子,托着碗底,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又给自己夹了一块,咬下一口,慢慢嚼着。
“还好,差点以为没炖够时间。”他看着排骨轻笑。
闫诺一言不发看着他,鼻梁发酸,睫毛轻颤。
她不喜欢吃硬邦邦的排骨,不喜欢吃糖醋排骨,酸甜排骨,只爱吃炖得烂糊的,抿在嘴里能化开的软烂那种。
而现在,承潮给她夹的那一块,软糯到在碗里碎成了好几片。
她不知道承潮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已经七年没有吃过这样一顿饭了。
一种家的味道。
“怎么不吃?”承潮抽空抬头,“闫小姐这是……胃养叼了,不爱吃了?”
闫诺吸吸鼻子,笑了笑,“承大经纪厨艺很好,是我没有口福,抱歉,我确实不吃晚餐。”
她伸手朝向红酒。
承潮扼住她手腕,“还没醒好,闫小姐很急这一口?还是说,闫小姐没有耐心陪我吃一顿饭?”
“承大经纪,我记得是你自己说的,我们的关系仅限于火包友,现在是不是有点越界?”
闫诺甩开他的手。
狼来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当她觉得承潮可以亲近的时候,他会恶狠狠咬上她一口。
这次,她学聪明了。
承潮只是笑,他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所以闫小姐过来,就是为了跟我做一次,然后回去?”
“你……”闫诺想反驳,但他话糙理不糙,似乎真是这样,过来泄/欲,出了门,又是大明星闫诺。
“对。”她直言不讳。
对承潮的无赖,她也见识过不少,再害羞,倒显得她做作了,所以,闫诺把避孕套放到桌子上,从她那边带过来的,承潮借走了几个,里面还剩七个。
承潮挑眉,“好,我去洗漱一下,闫小姐去沙发等我。”
他起身,去往卧室。
等门合上,闫诺绷直的肩膀软下去,心头涌出迟来的羞耻。
如果刚刚承潮表现得很需要还好,他明显兴致不高,让她觉得,自己把他当工具人了。
但闫诺很诚实的,拿了避孕套,坐到沙发上,等他。
他不想,她想,直面自己的生理需求,没问题。
十多分钟后,承潮从卧室出来,换上了衬衣,领口敞开,刚刚冲洗过温水,脸颊氤氲水汽,淡淡红润。
他走到她身侧,递过来一条丝巾,又将一盒新的避孕套扔到桌子上。
“我不是带来了吗?”闫诺看着它问。
承潮拉来一张椅子,放在茶几旁边,张开腿坐下,“总不能一直借用你的,该还了。”
“这也要分清楚吗?”
“当然。”
“行。”
闫诺耸耸肩,抓起丝巾。
以前他们用过丝巾,绑在承潮手腕上,目的就是让她做主,让他收力。
多年的默契,承潮双手娴熟绕过椅子靠背,放到后方,紧紧等她。
闫诺走过去,蹲在他身侧,绑上丝巾后,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承潮手指修长,跟以前比,多了几分粗粝,宽大的手掌半握拳,丝巾一角垂坠在掌心,柔与硬摩擦,有种野性与美的碰撞感。
或许是她太久没动,承潮偏头打趣:“这么久?闫小姐业务生疏了?”
闫诺回神,用力打了个结,勒得太紧,承潮嘶了一声,无奈笑笑。
宠溺的声音混着他的呼吸,打在她额头上,酥酥麻麻。
闫诺清了清喉咙,反手拿过她带来的避孕套。
“用我的吧。”承潮说。
不知道他执着些什么,闫诺懒得计较,随手换掉。
她叉开腿,坐到他腿上,这次他没有用纹身遮盖贴,领子刚刚散开,她就看见它了。
她指尖在那上面滑动,承潮很快胸口就沉了一下。
“你中午吃了什么?”承潮呼吸逐渐灼热,缱绻看着她。
“沙拉。”闫诺继续加码,挑逗他喉结,胸口。
“早餐呢?”
“麦片。”
“吃这些,待会儿有力气?”
闫诺听得蹙眉,“你是在嘲讽我?”
承潮笑了笑,“不是,我见识过以前的你,吃肉,所以不太相信现在的你,还有力气玩得出来。”
这还不是嘲讽?
闫诺不想听他说话,她撩起头发,双手插进他发缝,将他按在胸口。
“咬。”她说。
承潮很配合。
没了说话的机会,客厅的呼吸声开始变得粘腻起来。
“另一边。”闫诺抓着他头发,颤抖得身子发软也不肯松开。
腰带解开,她听到男人沉沉闷闷嗯了一声,无奈说:“指甲很长,别刮。”
“抱歉。”闫诺浑身发烫。
承潮没说错,她生疏了。
才要不了多久,她便没了力气,贴在他怀里,呼吸沉沉,满头大汗。
居然在这个时候低血糖了。
承潮垂眸,看着怀里嘴唇泛白的女人,深邃的瞳孔里泛起心疼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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