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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顾清苒耸耸肩，“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就只能仗着那一点辈分倚老卖老，也不看看我和哥哥认不认。”
说着想到什么她笑出声来，“我可是看到他们被哥哥灌得趴下了，只能被人抬回去！”
“你说……他这是为了谁？”
沈知语没看见，她可是看得分明，顾惟清是在小姑父把木仓对准沈知语后才坐不住站起来，不然以他的性格定会坐在一旁看自己如何解决。
哼，第一次认识到原来顾惟清也是个重色轻妹的货。
不过，他终于有喜欢的人了，不在孤身一人，自己为他感到高兴。
“囡囡，长辈们要回去了，”顾惟清出现在走廊尽头，“你得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好，我马上来，”她看了眼沈知语，“知知宝贝，你一个人可以吗？”
听到顾惟清声音的瞬间，沈知语身子僵硬，尤其察觉到背后多了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后她更加不知所措，面对顾清苒的话只思考了一秒，随后摇摇头。
“可能不行，”她佯装头疼，捂着脑袋，“本来就有点醉，吹了吹风后感觉头疼。”
顾清苒顺着她的话问，“那怎么办？”
沈知语疯狂向她使眼色。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需要人送！
重点是必须要那个人送！
顾清苒坏笑，压低音量，故意道，“知知宝贝，你说话呀，眨眼我看不懂，是眼睛不舒服了？”
“故意的？”沈知语白了眼。
“没有。”
沈知语轻哼。
信你就有鬼了，先把你的笑给憋回去再来和我说没有。
顾清苒笑够了，一本正经对顾惟清道，“哥，我朋友被那些长辈灌醉了，现在头疼得厉害，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你可以帮我送一下吗？”
顾惟清点点头，“嗯。”
“谢谢哥！”她笑着拍了拍沈知语的肩膀，轻声道，“加油！祝你好运。”
路过顾惟清时嘱咐两句，“哥，帮我照顾好她。”
接着顾惟清走到沈知语身边，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冷冰冰的，空气瞬间低了几度，“走，我送你。”
“嗯。”
沈知语捂着脑袋走了几步，不小心一个踉跄撞到了顾惟清的后背，她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你看着点路。”
她又走了几步，眼前天旋地转，酒精一直刺激着大脑，路开始歪歪斜斜，明明想要转弯，却不知怎么的走到了另一边。
顾惟清停下脚步，硬着的心肠终究软了几分。
一声叹息在黑暗中无声响起。
他蹲下身，“上来吧。”
“嗯？”
顾惟清拍拍肩膀，“上来，我背你。”
她这样走能走到什么时候，更何况外面气温微凉，她穿得还如此单薄，别感冒了。
沈知语敛去唇角的笑意，柔声，“谢谢你。”
背后多了抹温热的柔软，顾惟清神情略显不自然，紧接着一抹馨香随之而来，淡淡的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一年内铸造的墙壁在逐渐瓦解。
终究还是败给了她。
第55章 确定 顾惟清，我没有订婚
回程的路很短, 几步路就到了车子边，顾惟清还未说话，沈知语便从他后背慢慢滑下。
那抹温热陡然间在指腹消失, 他垂眸, 指腹用力摩挲，想要再次感受。
沈知语歪歪斜斜站着，双眼迷离, 眼尾因醉酒晕染出淡淡的粉红, “谢谢你, 顾惟清。”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颊伴随着醇厚的酒香，不知不觉中顾惟清竟染上了几分醉意。
“我……”
“嘘！”
纤细的手指抵住顾惟清的唇瓣，沈知语对上他漆黑的瞳孔莞尔一笑，“别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我。”
狐狸眼微湿，瞧上去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楚楚可怜，像是一只落难的狐狸，委屈巴巴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被人发现后，无辜的神态。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清风挟裹着夜晚的寒意吹来, 带走周围淡淡的酒香, 也吹走了顾惟清的茫然，他此刻清醒的可怕。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也清醒的看着自己沦陷。
即便走了一年，看过大好河山，认识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结交了一两位朋友, 但终究填补不了内心的空虚。
直到再次遇见她的刹那，平静已久的心脏开始热烈跳动，视线中除了她再无其他人。
顾惟清彻底明白，他永远都不会放下她了。
“外面冷，先去车里待会儿。”
“不要，”沈知语酒劲上来，开始无理取闹，“我就要站在这里，就要你陪着我。”
“顾惟清，你说这是梦吗？”
“不知道，”顾惟清淡淡回道。
因为他也想问“这是梦吗。”
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在自己身边，心在此刻如此的安定。
如果这是梦，那就请不要醒来，让他一直待下去，逃避现实的痛苦该有多好。
指腹顺着下颌角慢慢上移，沈知语捧着顾惟清的脸颊，随后捏了捏，“疼吗？”
冰凉的温度激得他身子一颤，随之而来是轻微的痛觉，每一个感觉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眼睛一热。
这不是梦，不是午夜梦回后身边没有她的落差以及心脏越来越空洞的麻木。
“疼。”
“我捏疼你了？”沈知语诧异，又捏了捏自己，茫然看向他，“也不疼啊？”
“不疼不疼，”顾惟清顺着她的话继续道。
“不疼？”她脑袋被浆糊粘上了，“可是你刚才不是说疼？”
“所以是疼还是不疼？”
“不疼，”顾惟清浅笑。
说疼只是让她心疼心疼自己，谁承想面对的是一位喝醉酒的人，她此刻的思想逻辑不能用常人来衡量。
“上车吧，外面凉，”说完他顿了顿，眸光陡然间落寞，接着迟疑开口，“我送你回去，会不会不方便？”
他已经离开一年了，不知道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当然也有他可以屏蔽的原因。
不想听，也害怕从别人口中得知沈知语在不久后结婚了。
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只有这样才能自欺欺人。
“什么不方便，为什么不方便？”
沈知语扒拉着顾惟清，双手捧着他的脑袋，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走，我带你回家。”
……回家？
睫毛颤了颤，顾惟清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回谁的家，她和……宋知璟的家？！
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把顾惟清点燃了，他盯着眼前一脸茫然的人，简直要气死了。
她究竟把他当谁了！
一想到沈知语把他当成了宋知璟，心底的暴烈开始藏不住，深邃的黑眸逐渐变得冰冷，他用力捆紧沈知语，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埋进自己的身体，这样两人就永远都不会分开，她心里也不会藏着别的男人。
想法冒出来的一瞬被他压了下去。
冷静冷静。
他对自己说：你也不想让她再次伤心吧。
“好，我们回家。”
顾惟清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扶着沈知语坐了进去，为她系上安全带，随后自己再坐到驾驶位发动车子。
“知知，我们现在去哪里？”他又问了遍。
“回家！”
本来因为喝醉了头疼得厉害，偏生顾惟清像只苍蝇一样在耳畔嗡嗡嗡说个不停。
沈知语显得不耐烦，清凌凌的嗓音透着几分急躁，“顾惟清，你烦不烦啊！”
刹车声响彻整条街，若不是身上有安全带，沈知语差点飞出去，这也就导致她现在更为火大。
“知知，你再说一遍。”
沈知语扭头撞见他急切的神态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明白他为何浑身上下透着欣喜的情绪，但是却一点点影响着自己。
她不自觉放软嗓音，“顾惟清？”
“你知道是我？”
他的欣喜几乎要具像化，沈知语被他扑面而来的情绪所包围，渐渐融化，点了点头，“知道。”
废话，当然知道。
她是醉了但不是傻了，还不至于到认错人的地步，而且在这之前是她暗示顾清苒让顾惟清送她回去的。
“你……”
他想说很多，但通通被堵在唇边。
“可以开车吗？”沈知语问，“我头疼的厉害。”
好久没喝酒了，今天又因为一些人不断劝酒，多喝了几杯，导致酒意上头一直不间断影响刺激着她。
若是没醉，她还能好好和顾惟清说说话，可现在她不仅一个字都不想说，恨不得马上到家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哦，对，回家回家。”
-
婚礼现场以及酒店距离观云小镇有些距离，顾惟清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地下车库。
停车、熄火。
他回头，沈知语脑袋歪在一边睡得正香，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下方是高挺秀巧的鼻子，紧接着是嫣红的唇瓣，看得顾惟清眼睛一热，赶紧扭过头去。
怕沈知语着凉他打开了空调，温热的风从吹风口徐徐而来，吹乱了她的发丝。
沈知语感到不适，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乌黑的秀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尾端的发丝顺着风缓缓飘动。
明明车内温度不是很高，顾惟清却感觉到几分燥热。
他俯身撩起沈知语的发丝别于耳后，离开时下意识垂眸，正巧与刚好睁眼的她撞了个正着。
一股尴尬的气氛萦绕在他们周围。
久久的沉默。
顾惟清率先打破寂静，“醒了？”
刚睡醒的她还处于茫然中，听到他的话无意识点点头，随后瞧了眼周围，思绪渐渐回笼，瞳孔开始聚焦，“到，到地下车库了？”
“嗯。”
她有些尴尬，“我这是睡了多久？”
怎么到家了都不知道。
“没多久，我开的比较慢。”
沈知语沉默，暗自反驳：你觉得我会信？
若是之前没有坐过你的车还能信信，但自从坐过你和顾清苒的车后她再也不能直视慢这个字。
他们口中的慢是车速六七十码，可在其他人的车速中是算快的。
随后又是长时间的寂静。
尴尬的气氛让沈知语想逃，“那个，既然到家了，我先回去了。”
接着快速下车，瞬间两眼一黑，她扶着车门缓了会儿才适应。
“怎么了，你还好吧？”
“还……”
刚脱口而出，一个念头涌来，沈知语顿住，话在唇边转了个弯，“还是有点头晕，感觉天旋地转的。”
“哎，”她音量放低，“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去，真的好怕倒在半路。”
“不过应该没关系的，屈屈几步路的事情。”
顾惟清听完思忱片刻，接着缓缓道，“知知，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沈知语眼睛一亮，清清嗓子，假装为难，“会不会太麻烦你？”
“只要你不嫌麻烦就行。”
“我不嫌，一点都不嫌！”
“那他呢？”
“他？”
沈知语怔住。
他是谁？
顾惟清送她回家关“他”什么事。
沈知语的沉默让顾惟清以为她在思考，在衡量，一腔热血开始冷却，冲动也渐渐退去。
是他不对，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顾惟清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沈知语率先恍然大悟，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她脑袋一歪，“你是不是想问宋知璟？”
顾惟清一顿，表情僵住，快速别过头去，不敢看对方。
沈知语彻底明白过来，笑意更深，语气诚恳，“我和他没有订婚。”
“没有订婚？！”
“是，没有订婚，”她看着顾惟清，“对不起，当时没有办法只能把你推开。”
“为什么不和我说？”
“说了又如何，你能改变我当时的处境？”
“为何不能，”顾惟清显得执拗，“没有试过又如何知道自己不会成功。”
“沈知语，什么事都是你一人扛着，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显得我一点用都没有，只会站在你身后接受你的保护！”
“到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才来告诉我，还有什么意义！”
顾惟清怒火中烧，“沈知语，我不过就是你无聊中解乏的工具，确定是你真心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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