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凌眉目含笑,眼神却很冷。
“小五,祁氏不会坦白的!”
风三烈挠挠后脑勺。
“四弟为什么这么说?”
风二璃将话接了过去。
“自然是因为当事人之一白氏族老死了啊。”
风三烈这才明白。
“哦哦哦!对!是这么回事!当事人死了一个,另一个的话,哪怕人证物证俱全,也会被质疑是迫不得已或者是被逼的!”
风二璃笑起来。
“可算明白了!”
风三烈尴尬地笑。
常怀远人小,说话非常老成。
“言宝,我看祁氏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呢!”
言宝非常认可地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不过没关系。”
白贞河根本不是真的死了。
她察觉到对方还有气息,好像是被喂了什么东西,现在昏厥过去了。
至于大夫为什么会说言宝不知道。
言宝好奇地问风清江。
“皇叔,那个白贞河……”
风清江和小家伙说悄悄话。
“放心,本王曾于那大夫有恩,他知恩图报。”
言宝明白了,小家伙笑的眉眼弯弯,双眼格外明亮。
祁氏盯着他们看,再次不安起来。
没事的!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她绝对不会有事。
白贞河死了,没人再威胁到她白郡王妃的位置!
南湘祁氏将来都要听令于她!
皇后必定更信任她!
她会从祁氏一族的贵女中脱颖而出,成为家族的骄傲。
所以没什么不放心的!
祁氏挺直背脊,视线缓缓看过去,平静柔和,气定神闲。
言宝知道祁氏真的像怀远哥哥说的那样,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那行吧!
直接啪啪打脸。
正好祁三娘在洛安王府侍卫的陪同下到了。
祁三娘从马车中下来时,围观百姓看到她那张和白郡王妃祁氏一模一样的脸再次惊愕。
“真的很像!”
“还有那衣服……居然也是穿了孝服。”
“当然要穿孝服啊,毕竟祁三娘是白氏族老外室。白郡王府小姐下葬,祁三娘既然露面,也是以白氏族老姬妾的身份,说起来就是一家人!”
“自家人办丧事,哪能不穿孝服?”
“对对对!”
……
祁氏看到祁三娘那瞬间瞳孔不受控地缩了缩。
尤其是在祁三娘看向她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时,祁氏的心脏在瞬间加快跳动速度。
“扑通!扑通!”
言宝耳力特别好。
听到祁氏心跳加速后小家伙忙扭头问她。
“白郡王妃,你心跳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快?扑通扑通的?”
风小五马上接话。
“自然是心虚!”
常怀远完全不像个小孩儿,说的话直戳祁氏肺管子。
“小五,祁氏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虚的,心跳声这种东西,除了自己和离得极近的人知道,别人不知道啊。”
风四凌补上。
“那就看脸色和眼神变化!”
风二璃:“还有她有没有冒汗!”
这个风三烈懂。
“再看她站姿是不是也变了!”
围观百姓下意识将视线落到祁氏身上,观看祁氏的微表情变化。
祁氏:“……”
这群姓风的!
皇后娘娘迟早带着僵尸大军灭了他们!
让整个东皇成为南湘领土!
她要到时候将眼前这些混账全制成傀儡僵尸,最低等的那种,每天用鞭子抽打泄愤!
饶是祁氏努力控制着表情,也不让自己神经绷紧,但还是有些许微妙变化。
有百姓开口。
“郡王妃瞧着确实比之前紧张了。”
“对!人在紧张时,尤其是这些高门大户当家主母,都会下意识挺直背脊,郡王妃背脊这会儿比之前挺得更直。”
“还有瞳孔……好像眯了眯眼。”
“还有额头……可惜这会儿刚开春,如果是夏天……估摸着已经出汗了吧?”
“行了你小子,那会儿如果出汗,那也是热的!”
……
百姓们七嘴八舌说起来,言语轻佻,各种调侃。
祁氏什么时候被这样待过,深觉被羞辱。
可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自然都是心虚。
所以祁氏努力保持冷静。
当事人祁三娘终于动了。
她几乎和祁氏一模一样,缓步走到祁氏跟前,然后屈膝砰的一声跪在了祁氏跟前。
一开口哽咽难当。
“郡王妃表姐,求您饶了三娘一命,三娘出身微寒,哪怕将您模样的再像,到底不是您。”
“白族老每次……与三娘亲近时,喊的都是郡王妃表姐您的名字。”
祁氏瞬间破功,一张脸爆红,跟着惨白。
“祁三娘,你住嘴!”
祁三娘吓得浑身哆嗦,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
那反应那模样,明显是身体下意识反应。
意味着她平时过得很不好,经常被人打骂,下意识卑躬屈膝跪地求饶。
这也告诉了在场所有人,白郡王妃对这个表妹并不好,否则表姐妹见面,哪有表妹因为表姐一句话吓得匍匐在地浑身发抖的?
祁氏这么多年在京城维持的宽和大度,待人温和的名声瞬间被质疑。
有百姓皱眉。
“看来这个表妹这些年来被祁氏打压的厉害!”
“能不厉害吗?毕竟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段,如果不狠狠打压,让替身骨子里畏惧她,替身岂不是很容易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
“确实是这个理!可这个替身明显……嘶!大家看祁三娘的手腕!”
祁三娘这会儿跪趴在地上,几乎五体投地的姿势。
袖袍随着她之前抬手自然往下滑落,露出一小节伤痕累累的手腕。
她五官和郡王妃几乎一模一样,也是肤白貌美。
完好的手背宛若凝脂般,而露出来的小节手腕新伤旧伤交替,上面还有几处像是牙印。
“那是……被人咬的?”
祁三娘尴尬,忙将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伤痕累累的手腕。
有妇人胆大,走上前稍稍拉开祁三娘衣领查看她脖子四周。
“天!这三娘脖子上的新旧伤比手腕上的更多。”
“啊?那身上呢?”
“嗨!这用问?十有八九更厉害!”
“对!大家伙儿看,祁三娘脸上手背上肌肤雪白如玉,没有半点儿瑕疵,显然对她施虐的人也注重脸面,不想让旁人知晓他虐待了祁三娘。”
大家齐齐看向祁氏。
就连白程昱也下意识看向祁氏,祁氏忙冲白程昱摇头。
“夫君,不是我!”
第224章 诈尸啊!
白程昱听到祁氏的话后垂眸,祁氏看不到他神色变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有些着急。
众目睽睽下,她也不好和白程昱说悄悄话,只得放低了姿态,软语解释。
“夫君,你信我。”
言宝听到了奶呼呼出声。
“白郡王别信她!她在说谎。”
祁氏:“……”
百姓们下意识附和。
“对!郡王别信她,信福堇郡主!”
“就是!福堇郡主才三岁,别说三岁的孩子根本不会说谎,就算是真的会说谎,现在这里这么多人,福堇郡主如果真的说谎了,一定会露怯。”
“可现在露怯不安的不是福堇郡主,而是您的郡王妃啊。”
“对!我看到郡王妃袖口中的手指忽然抖了下。”
“我也看到了!”
……
百姓们再次七嘴八舌说起来,祁氏哪怕努力控制着情绪,脸色也快绷不住了。
白程昱没有跟祁氏说话,而是叫了随行的婆子过来。
“将祁三娘扶起来说话。”
婆子点头,过去将五体投地的祁三娘扶了起来。
祁三娘浑身颤抖,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非常惊恐不安。
尤其是看向祁氏时,好像老鼠看到猫似的。
“郡王妃表姐,我……”
祁氏想直接撕了祁三娘的嘴。
可惜这里不是郡王府,否则哪有祁三娘这个贱婢说话的份儿。
白程昱明显想问祁三娘什么。
祁氏看了身边丫环一眼。
丫环会意,把一早给祁氏准备好的大氅从不远处随行的马车中拿过来。
“郡王妃。”
祁氏接过大氅走到祁三娘身边,抢在白程昱开口问祁三娘前开口。
“三娘,你自幼畏寒,哪怕已经开春,你也得穿的厚实些,来,把这个披上。”
她跟祁三娘说话时,眼底透着冰冷寒意。
祁三娘被祁氏控制多年,下意识又打了个哆嗦。
不过转念想到如今她不是孤立无援,她背后站着东皇唯一的亲王洛安王,顿时有了底气。
祁三娘毫不犹豫瞪回去。
生平第一次,她开口怼了高高在上的祁氏。
“郡王妃表姐为何到了此时此刻还要如此虚情假意?”
祁氏:“……”
祁三娘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并不算低。
所以她旁边的百姓们听得一清二楚。
祁氏满眼心疼地看着祁三娘,好像祁三娘是她嫡亲嫡亲的姐妹一样。
“三娘,你为何变成了这般?表姐何时对你虚情假意过?”
怕祁三娘胡说八道,祁氏继续往下说。
“我怜惜你出身不好,安排人将你接到我身边,我父母将你视如己出,我也把你当成亲妹妹照顾。”
“若非你亲生父母只想把你卖掉给你兄长弟弟们娶妻,我又何必在出嫁时怕你被你至亲欺辱到时候求救无门将你带到东皇来?”
百姓们听着,觉得祁氏说的也有理。
祁三娘听着祁氏的话笑了笑,笑的非常讽刺。
“你父母将我视如己出?你把我当成亲妹妹?”
“表姐,你父母待我好,不过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当狗!你把我当亲妹妹?你会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到你夫家族老的床上,让你的亲妹妹成为人人不齿的外室吗?”
“表姐,那你对我也真的太好了!”
说罢祁三娘站直身体,对着祁氏鞠躬行礼。
“三娘谢表姐对三娘大恩!”
祁氏被祁三娘的行为弄的脸色发白。
“三娘,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我从没想过将你送到谁的床上,你忘了我还跟你说过,等我们到了东皇,你的婚事你不点头,没人能做主。”
许三娘笑的更讽刺了。
“是啊!你是说了这样的话!那是跟你父母学的,在目的没达成之前稳住我的心,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若非白贞河那次吃醉酒亲口告诉我,我之所以会成为他的外室都是因为你,我也不敢相信我当成了亲姐姐的表姐会把我当成货物一般卖出去。”
祁氏压着憋屈开解祁三娘。
“三娘,我是真的不知道……”
祁三娘忽然冲祁氏吼。
“够了!”
祁氏吓一跳。
反应过来后脸色铁青。
“三娘,你……”
祁三娘现在只想识破祁氏那张伪善的脸,所以将之前在二进小院子中对风清江等人说的话再说了遍。
哪怕身体虚弱,但努力咬词清晰,努力提高声音。
她希望越多人听到越好。
祁氏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知道的人越多,对她影响越大。
祁三娘一口气说完祁氏的恶行后,恶狠狠地望着她,猛地撩起另一只手的衣袖。
从小臂快到肩头位置,是一条深可见骨的丑陋堪比扭曲蜈蚣的疤。
众人看得倒吸口凉气。
祁三娘满眼愤恨地盯着祁氏。
“这是当初你与郡王携手的一幕被白贞河看到,白贞河嫉妒,回到小院子后欺辱我时用匕首划的!”
“我在他面前只是你的替身,我不能有自己的情绪,不能有自己的表情,甚至不能有自己的坐姿!”
“我们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可是因为你的私心和恶毒,我备受白贞河欺辱折磨,有时候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我都会吓得发抖。”
“表姐,你是不是以为现在白贞河死了,只要你矢口否认就没人会信我?”
风小五和常怀远同时出声。
“祁三娘,我们信你!”
不少百姓也出声。
“三娘,我们也信你!”
祁三娘冲众人感激地笑笑,然后视线落到白程昱身上。
“郡王,您信我的话了,对吧?”
祁氏满眼期待地看向他。
“夫君,您不能信她。”
白程昱没说话,而是亲自审问被洛安王侍卫压着跪在街道上的八名奴仆。
八名奴仆畏惧祁氏手段,每个人下意识否认。
“郡王,我们只是奴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风清江听着呵呵一声。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说完风清江大手一挥。
“将他们拖下去,全宰了!正好和白明珠在黄泉路上有个伴儿!”
祁氏眼眶隐隐发颤。
生怕这八个奴才畏惧生死先发制人。
“洛安王这样未免欺人太甚!这些可都是能证明妾身被冤枉的人证!”
风清江还没说话,祁三娘忽然质问祁氏。
“表姐,按照你的意思,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无辜的,你心中只有白郡王一人是吗?”
祁氏不知道祁三娘为何忽然问这个。
但她想也不想就回了。
“是!”
祁三娘似笑非笑地又问祁氏。
“所以您对族老,从来都是虚情假意,没有半点儿真心?”
祁氏眼角余光看到白程昱脸色更难看,下意识否认并解释。
“三娘,我与族老并无半点儿私情,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存在!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
祁三娘没理她了,而是忽然低头问需要准备后事的白贞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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