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怕你太累。”
裴珈哼唧得更阴阳怪气,“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许翡笑着把她的脸扭过来,吻她,在间隙中半真半假地说,“碰了你还哪有时间工作。”
许翡几乎没有这么直白地说过这种话,听得裴珈赧然却又心花怒放。虽说这话并不直白,也不算调情,但是一点都不妨碍裴珈的心情由阴转晴,还是个大大的艳阳天。
“那你工作去啊,别耽误你了。”裴珈满脸得意,故作体贴道
许翡的头闷在她的颈窝,裴珈看不见许翡的脸,听见他又是一声叹息――
“……我怎么忍得住呢……”
许翡自不量力地以为自己可以忍得住,早在回家时裴珈在玄关抱着他亲吻的时候,就已经失控了,却沉迷在这缥缈「裴珈好像也很想我」的幻梦里久不愿醒。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放开她。
大不了清心寡欲一阵,能熬过去的,总比被裴珈发现了自己背上的伤要好得多。
许翡疲于再编造借口和理由,去圆受伤的原因。因为回程的时候他真的很认真的想过,也是真的编不出。
再说就只会漏洞百出,自己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往伎俩,就要被裴珈发现看穿了。
好在许翡洗完澡去卧室看她时,她已经严严实实裹着被子睡熟了。他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隐隐的失落,大概没有自己的时候,裴珈是真的过得很好,不像他。
许翡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俯身克制地亲了一下,带上房门去了书房。
他确实有太多公司的事要处理,临时去夏威夷这趟,推后的行程也很多,回到公司也能想象得到那些个老顽固们会多变本加厉的为难和刁难,这些都是他必须承受的,一切的一切是拥有裴珈的代价,他甘之如饴。
只是裴珈中途醒来,撒着娇来找他的时候,许翡的心理防线全部崩盘,本就薄弱的自制力瞬间变成热血沸腾开来。
裴珈是依赖他的。这不是幻梦,不是许翡臆想。
裴珈虽是无意识,却是真真实实的依赖。这就够了,已经很多了,许翡满足得心脏都要燃烧着蹦跳出来,想要向裴珈示好表忠心。
怎么会不陪她?他会陪她一辈子,永远在她身边,绝不分开。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前提是,只要裴珈愿意。
这让许翡怎么忍得住呢?
……
裴珈还没反应过来,许翡就身体力行地用行动告诉了她,什么叫“忍不住”。
第20章 宝宝
一夜无度。
裴珈被折腾了一晚上,今天早上睁开眼只剩下昂扬的斗志和自信心,管许翡以前这样那样,爱得死去活来也好、平平淡淡也罢,裴珈要一己之力都给他抹掉,要让许翡以后再想起什么有的没的的回忆,都是关于她一个人的!
臭男人!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费心啊!生气!!
“啊!”裴珈越想越窝囊,蒙着被子发泄地踢腿乱叫
她刚刚的某一瞬间甚至想到,做那种事的时候,许翡觉得和谁更舒服?
裴珈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又黄又菜,居然现在好奇这种事!
好堕落。
床上感受不到许翡的温度,不过昨晚结束的时候确实是他信守承诺陪睡来着,只不过躺了多久就不知道了,不会真的通宵工作吧?
哦,他说碰了自己就没时间工作了,然后昨晚上破天荒就做了一次,还真是,雨露均沾呢。
“哼!”裴珈也不知道具体自己是在气什么,反正就是挺不爽,翻了个身继续踢腿砸床,“真讨厌!”
“咔嗒”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裴珈一个激灵坐起来,惊恐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你、你不上班吗?怎么还在啊?”完了,发疯被逮了个现形
“一会儿去。”许翡把落在地板上的被角拾起来,“做了早饭,现在吃吗?”
许翡确实昨天通宵工作,分散疼痛的注意力,效率意外的不错。他现在又能天天见到裴珈了,实在没法坐怀不乱,只能想办法不要让她看到和碰到自己的后背。
嗷呜,真好。
裴珈心里欢呼,美男又做饭了。
“我去刷牙洗脸!”裴珈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立刻跳下床,不忘问,“做了什么?”
“法式吐司。”
天呢!是她爱吃的!好久没吃了!不骂了不骂了,许翡已经很神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裴珈都已经进了浴室,又退了出来,单手勾着许翡的脖子,踮起脚在他侧脸上吧唧一口,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很快又进回了浴室。
门敞着,许翡站在原地可以看到裴珈站在洗手台前欢脱地挤牙膏,抬手用指腹碰了碰脸上还未散尽的热度,“裴珈,下次最好亲嘴上。”
如果只亲一下的话。
当然如果亲很多下,其中一部分亲在脸上,许翡也是很愿意的。
裴珈闻言看过来,眼神中透露着些许不满,电动牙刷滋滋地响。
许翡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有歧义,立刻补充道,“亲哪都好。”
说罢,裴珈又干巴巴地瞥了他一眼。许翡灰溜溜出去,到餐桌等着。
“许翡。”裴珈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握在手里,直直盯着他看,严肃认真,“我要通知你一件事。”
许翡心里很莫名地咯噔一声,回望过去,示意让她说,只不过两手放在腿上,右拇指掐着左食指。
“我改名了。”
“……啊?”
裴珈垂眼看着餐盘上卖相精美的法式吐司,抿了抿嘴,一鼓作气,把刚刚洗漱时想好的说辞面不改色吐出来,“从现在开始我叫「裴宝宝」,你听懂了吗?”
昨天哄着人的时候,左一句「宝宝」右一句「宝宝」,今天一起床就翻脸不认人,又变成「裴珈」了。
“哦……好。”许翡松了一口气
裴珈觉得他回答得很是温吞不情愿,凛着眉歪过脑袋,半真半假负气道,“怎么了?你还有别的宝宝不成?”
“没有。”
怎么会有呢?许翡微不可闻地轻叹。
“真没叫过别人「宝宝」吗?”她不死心地确认
“没有,宝宝。”
裴珈一愣,随即又是心脏像失控般地扑通扑通加速,这人还挺上道。
“……我要不要也改个名?”席间,许翡突然慢悠悠地问,“宝宝,你说我叫什么比较好?”
要命,为什么许翡一叫「宝宝」,自己心就跳好快啊……
“你叫什么?”裴珈塞了一大块进嘴里,满口喷香,随口应,“「许贝贝」?”
这一说,戳到了裴珈的笑点,尤其是看着许翡脸上的纠结表情,更好笑了。
“……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在外面可以叫得出口的话。”其实许翡本意是想要她名正言顺喊自己「老公」
“你会在外面叫我「宝宝」??”这超出裴珈认知范围了
许翡有点不解地问,“为什么不?”
两人长久的对视,许翡的眼神真挚又坦荡,最终是裴珈败下阵来,低着头把盘子里剩下的吐司一点一点切成小块,金属反复摩擦着陶瓷。
“……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吗?”所以才无限度地包容,满足自己的所有要求?
“……嗯。”
“哦。”
裴珈知道,她不满足于这个答案,虽说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只能说许翡人还怪好的,这个丈夫当的很称职,比圈子里其他人的丈夫好多了。
裴珈几个月前刚参加了一场婚礼,新郎是她和安唯一的初中同学,一个红三代,现在自己也在事业单位上班。新娘她也认识,挺不错的一个姑娘,爸爸是国字头公司的老总,两人家里安排相亲,生了好感,还交往了半年多,婚礼上看他们的互动幸福恩爱极了。
结果就在前两天忽然听说,这个新郎当爸爸了,再深入打听才知道,孩子是一直包养的在外面的情妇生的,最震惊的是这个新娘居然也知情。孩子的出世看上去没有给这对夫妻造成任何影响,依旧手牵手参加新娘的朋友聚会。
裴珈实在看不懂,他们是真的还是装的。
可能是存在些许真感情,让丈夫外面会给足妻子的脸面,妻子也不至于露出厌恶的表情。
裴珈不愿意和许翡把日子过成这样。
因为私生子的事,裴珈和裴德明的关系闹得很僵,她想不出如果某一天许翡突然告诉自己,他也有个私生子……
哦,听说爸爸那个私生子夭折了,不对,两个多月算夭折吗?……爸爸应该会很难过吧?……
“我去上班了。”
“嗯?嗯。”
她脑袋上微微传来热度和重量,这才从发散的思维里拉到现实,是许翡摸了摸她的头发。
哎,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许翡了,这一点很容易看懂。
许翡在玄关的软凳上穿皮鞋,下垂的睫毛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嘴唇拉得平直,没什么表情,脸上从骨相到皮相几乎挑不出瑕疵,哎,真好看啊……
裴珈悄声走到他旁边,刻意地干咳两声,没话找话。
“你知道那个孩子死了吗?”
“……听说了。”
也许是错觉,许翡停顿了很长时间,站起身时才回答。
不过裴珈也没多想,顺接着问,“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啊?这么小。”
“……生病吧,不太清楚。”
“哦,”她学着电视剧里的家庭主妇,像模像样给许翡整理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随口说,“还挺可怜的。”
他突然垂下头,捧着裴珈的脸,小心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分开时近距离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了几息,又吻了一下。
“我去上班了,宝宝。”
裴珈很享受许翡的亲吻,也喜欢这个称呼,他叫得很顺。于是笑嘻嘻投桃报李地亲了一口他的侧脸,吃饭之前亲的左边,现在亲的右边,治愈强迫症。
“早去早回哦。”
“……好。”
第21章 醉酒
裴珈说的「早去早回」许翡没做到,不过倒是在下午微信告知了。
「宝宝,晚上要应酬,可能比较晚,先睡不用等我」
裴珈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越看嘴角越上翘,一边口嫌嘟囔着“谁要等你”,一边体正直地截图给安唯一发过去。
「阿婿被盗号了?」安女士回复速度很快
「你才被盗号」
「。。。。。。」
安唯一的沉默震耳欲聋,裴珈有被爽到,开开心心退回和许翡的聊天界面上,回了一个比ok的小人表情包,再写点什么呢……
正想着,手机邦邦震动不停――
「你小子」
「你是在跟我秀恩爱吗」
「起猛了」
「你跟阿婿玩什么先婚后爱羞耻play呢?」
「yue」
裴珈抱着手机笑出了声,「爱听,会yue多yue」,又发了一条,引用安唯一秀恩爱的那句:「怎么不是呢.gif」。
先婚后爱什么的,听起来还真不错,希望许翡也是吧,裴珈心想。
作品展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影视导演非常喜欢她的油画风格,想邀请她给自己的新剧做片头设计。裴珈还向安唯一打听了一下,说这个导演还挺靠谱的,这才应了约稿。
这样也好,经过昨天ktv之后,裴珈是必须得另选画室了,接下来这段时间精力集中在约稿上,正好不用往画室跑,在家用手绘屏就搞定了。
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裴珈灵感滔滔不绝,线稿画得飞起,正在兴头上,也不觉得饿,再一次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洗漱完毕刚要躺下,听见门口有响动,“哔哔哔哔”一连串输入房门密码的声音。
是许翡。
裴珈扒在猫眼上看,人看着正常,衬衫上好好地系着领带,就是领带结有一点点歪;发型也没乱,就是早上喷的定型有一点点塌;脸上有些微微发红,输密码像是要拆炸弹一样严谨认真,只不过几次都没输对。
裴珈打开门,“你回来啦。”
凑过去闻闻,嗯,是有酒味,但是比想象地好多了。以前爸爸应酬完醉酒进家门的样子,裴珈也是见过不少,酒气熏天、手指乱舞、脚步虚浮还说着胡话,她很不喜欢那样。
许翡输密码的手指悬在半空中,隔了一会儿才放下来,一眨不眨盯着裴珈的脸,像是在仔细辨认一般。
裴珈觉得挺新奇,倚着房门,就这么歪着脑袋,想看看醉酒的许翡到底会是个什么德行。
两人就这么一内一外站着,隔了好一会儿,许翡像是终于认出来似的,脸上的笑容骤然绽开,欢欣鼓舞,眼睛弯弯的,跨了两步走进去,不忘带上门。
他说,“宝宝。”
声音很大也很甜,像是个又红又脆的苹果。
裴珈的脸也像是颗苹果,轻咳了两声,审视地睨他,“宝宝是谁?”
说不对她会立马给他扔出去。
对面的许翡接受外界信号都慢半拍,像是新闻直播在场外等待回传的记者。停顿了一会儿,笑容又扩大了几分,许翡答,“裴珈。”
行,那就不扔出去了。
被点到名字的人嗔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胳膊,按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并不太温柔地指使道,“换鞋。你喝了多少啊?人都快喝傻了。”
许翡慢吞吞地两只脚一前一后把皮鞋褪下来,还乖乖地再用脚把两只鞋摆正。裴珈觉得好笑,弯腰拿过鞋在鞋柜里放好,转过身才又听见许翡说,“不多。”
好像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
是不是应该喝点蜂蜜水啊?裴珈没管醉酒的男人,径直去了厨房。他没得到指令,还依旧在玄关的软凳上坐着。
温水?再加点柠檬会不会更解酒?裴珈不会照顾人,这些所谓的常识里她也有点远,算了,还是别加柠檬了,现切,万一再喝得胃难受怎么办。
裴珈捣鼓了一会儿,端了杯温度正好入口的蜂蜜水过来。
“不好。”许翡慢吞吞仰起头看向她
“嗯?”
“酒量,不好。”
“哦哦哦,喝水。”
他怎么还在回答上一个问题,不会这半天一直在想吧?
许翡接过杯子,十分听话咕咚咕咚全喝了,抬手抹了抹嘴边的水渍,打了个嗝,自己嫌弃地皱起眉头,“白酒,难喝。”
所以许翡喝多了是这样的吗?太有意思了,裴珈索性蹲下来看他,逗他说话。
“难喝还喝?”
又隔了几秒,“灌我。”
裴珈突然就有点不高兴了,到底是谁啊,欺负许翡。他看着人高马大冷酷无情怪厉害的,难不成工作的时候一直都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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