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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婚第五年——黑猫【完结】

时间:2025-01-25 14:41:33  作者:黑猫【完结】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付之幸,曾经总是柔柔的笑的姑娘,一年年成长、蜕变,他看在眼里,却不以为意。他以为他能掌控全局、掌控她,到头来,竟然被她给甩了。他说不清其中的滋味,本以为他这次来可以挽回一点局面,可却将他们推向了更糟的境地。
  他想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像之前一样,淡然点,开口却感到嗓子有点堵:“还有什么要说的?”
  “有,你确定还要听吗?”
  “你讲。”
  付之幸深呼吸一口气。
  “那就从第一年讲起,第一年是我自作自受和你发生了关系,我有活该的成分,但是你知道吗,对于当时懵懂的我来说,你的每一次邀请后的拔吊无情都是一次羞辱。我知道这在你的眼里算不上什么大事,对吧。”
  “再说第二年,拒绝我就拒绝我,为什么要吊着我?你说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我等你那么久,最后你却模棱两可的糊弄我……”
  “第三年,你带着宋承悦又是买衣服又是吃饭,你给我的卡让我感受到了奇耻大辱,那时候我主动和你分了一次,你却对我爸妈说会永远爱我给了我错觉……”
  “然后第四年,你躲着我不见,我一说分手你就立马回花城,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还有江树……他……”
  想到江树,她忍了忍,继续说:“最后的第五年,你一直在困我、吓我,使劲把我栓在你身边,你怕我和张择锐有关系,对我充满了不信任,以至于最后的绯闻风波,你都不肯出面澄清我们的关系让我独自一人承受非议……我不明白,我和你之间,到底算什么。”
  她不知自己可以如此清醒,清醒的痛,清醒的骂,或许是站在故乡的土地上给了她底气,又或是不远处就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她大胆无比。
  她攥着拳头,指甲深陷在掌心里,既然要分个彻底,她最后向他心口戳了一把刀子。
  “我最后再回复你刚才的问题,我现在做的事有什么意义。你永远看不到其中的意义,因为你只顾及商业利益,你共情力低,冷血无情,看不到视频背后的情感价值。说到底,你只爱你自己。这几年,你假借爱的名义伤害我,你像你爸一样,是个混蛋。”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开始变得像他,连戳对方的心都是如出一辙的狠。明知道提到他爸他会难受,她偏要提。
  她有些害怕商陆的反应,他会气急败坏吗?
  商陆站在原地没说话。
  心中涌起千层浪,涌到嗓子眼却发不出声音。
  这些年,在她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吗?
  他看着她的脸,那么爱哭的姑娘,在他面前讲着这些年的委屈,硬是一滴泪没落。
  太阳西沉,温度降低,风吹走身上的体温,两人都很冷。
  付之幸没穿外套,她抱着胳膊,冻的有点哆嗦。
  远处,爸爸开着电动三轮车来找她,车上坐着腿子和付之安。
  付之幸向着爸爸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返回到商陆身边,打开后备箱,将那只被冻的哆哆嗦嗦的小黑猫抱在了怀里。她知道以商陆的脾气,这猫没有价值了,等待它的就是死路一条。
  “谢谢你送来的猫,我养了。”付之幸抱着猫,走向爸爸。
  付爸爸看到女儿眼圈发红的样子,又看到了后面冷若冰霜的商陆,拿起三轮车上的锄头就要找商陆。
  付之幸拉住了爸爸,“爸,走,我们回家。”
  安安拿着她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商陆,像是意识到什么。她把付之幸扶上车,暖着她冻的快发僵的手,说:“姐,别哭了。”
  爸爸的电动三轮车开向村里。
  付之幸看着越来越远的商陆,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没有哭。”
  可付之安总感觉,姐姐的那双眼像是哭过。
第102章 是谁偷偷偷走他的心
  回到家的那晚她失眠了,付之幸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到后半夜,脑子里都是商陆的脸。
  她说了那么狠的话,商陆这种高傲的人,会难受成什么样?
  被子上一沉,小黑猫鬼鬼祟祟的从犄角旮旯里爬了出来,踩着付之幸的床四处探索新环境。付之幸一抬手,它就后退躲起来。
  付之幸任由它探索,她裹着被子,听着小黑猫的动静,翻来覆去了一夜,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
  第二天是除夕,她要打扫卫生,把每个门贴上春联和福字。
  爸爸煮了一大锅浆糊,她和付之安两个人用高粱穗沾着,将粘稠的浆糊涂在门上,贴上春联。她的家,还有她租的小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喜喜庆庆。
  春联、福字一贴,红灯笼一挂,年味就出来了。
  然后爸爸带着付之幸和付之安去赶集,她买了一大串小彩灯,还有红色的围巾和帽子等。
  回到家,妈妈已经清理好了牌位,把去世的人的照片放在八仙桌上,摆上村里特有的特产。晚一点,点香、上香,磕头,然后一边包饺子一边打开电视等着春晚。
  她在外漂泊那几年,经常想念老家的这种春节前的仪式感。虽然大家都说一年比一年没有年味,但是小地方的年味没有被大城市的快节奏冲散,像村里的山和石头一样,稳稳地,就在那儿。
  仪式做完,她背着设备拍摄,和三个小徒弟集合,几人一起去拍一户老院子的新年。
  这一拍就拍到了晚上,村里管制不严,家家户户都能放烟花炮竹。火药味传到付之幸的鼻子里,她哈着冷气,闻到了新年的味道。
  手机在口袋响起,爸爸打电话让大家回去吃饭。
  几个人收了设备,腿子、姜甜、付春北都聚集在付之幸家的小院。妈妈和安安在室内煮着水饺,几人搞了一套烧烤设备,在院子里吃起了烧烤。
  腿子负责烤,姜甜负责穿串,付春北架着设备去了房顶拍摄素材。
  付之幸搬着小板凳坐在烧烤架前,看着院子里闪闪发光的小彩灯,闻着点燃的线香和烧烤味儿,感觉今年真是不错的一年。
  这一年,妈妈身体还可以,医生说的三个月时间已经过了,妈妈的精神却一天天好了起来,转移的肿瘤也停止了生长。或许是中药的效果,也可能是女儿在身边开心。总之,是好现象。
  腿子喜欢热闹,他买了一个ktv专用的灯球挂在院子里,五颜六色的光电旋转着映照在院子的地面上,也映照在大家的身上。
  妈妈把煮熟的水饺端出来,姜甜串了几个水饺,说尝尝烤水饺的味道。
  水饺被腿子烤的外酥里嫩,他把烤的最好的一串给了付之幸,付之幸拿起来咬了一口,咬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吐出来一看,是一个硬币。
  姜甜惊喜的说:“姐,你吃到钱了!来年咱一定发财!”
  付之安也开心,说:“姐,我就包了一个硬币!被你吃了!”
  妈妈在旁边笑着,说:“发财,大家都发财。”
  付之幸也很开心,她喊房顶上的付春北下来吃烧烤,一会儿再拍。
  付春北在房顶上向下喊:“今年村里的烟花特别多,也很特别。”
  姜甜问哪里特别了,付春北指着一个方向,说:“东边,不知道哪一户有钱人,烟花放了快三个小时了,每次还都是三箱一起放。你们上来看看。”
  姜甜、付之安、付之幸、腿子爬上房顶,朝着东边看去。
  东边的夜空中,果然三个烟花同时绽放,先后有短暂的延迟,依旧很美。
  一群人仰着头看,心中各有各的思绪。
  付之幸看着爆炸的三团烟花,烟花的光影映在眼睛里,记忆被拉的很远很远。
  三条向天而窜的光点,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依次在空中炸裂,花火四射,犹如掉落漫天繁星,劈里啪啦的边落边灭。
  商陆站在车边,看着漫天的烟花,又从后备箱搬出三箱,依次摆在路边。
  打火机没油了,村里小卖部都关着门,他找了一户人家借火,开门的是个老人家,给了他两盒火柴。
  他划着火柴去点引线,点燃最后的三箱烟花,后备箱已经空了。
  商陆抽出一根烟,划亮一根火柴,看着绚丽的烟花,想到付之幸的话,心隐隐作痛。
  他忘不了她决绝的表情,还有尖锐的话,她说:“说到底,你只爱你自己。这几年,你假借爱的名义伤害我,你像你爸一样,是个混蛋。”
  他没想伤害付之幸,可不知不觉中他的每一个行为对她来说都是伤害。
  他讨厌商镇言,可最后还是活成了他的样子。
  母亲临死前诅咒父亲不得好死,母亲死后,父亲得了慢性阻塞性肺病,死不了也治不好,真的不得好死了。
  他觉得自己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吸完烟,他踩灭烟头,上了车。
  车子没有启动,依旧停在路边。
  每一年过年他都不知道去哪儿,记忆中过的开心的好年没几个,有一年过年他和付之幸在一起,那时候他真的很开心。
  人就是这么奇怪,在一起时不觉得她有多么珍贵,甚至吵架了,他都觉得只要他回头她就在,他把她看的太低了,他认为自己时刻占据主导,时刻拥有选择的机会。
  可这一次,他小看她了。
  车载音乐随意放着歌,《偷心》,张学友的老歌。
  他很少听音乐,音感弱,五音能全三音吧,也听不出什么感情,对那些流行音乐、流行歌手也一知半解。有时候随意哼两句,被付之幸的狗耳朵听到了,还嘲笑他的歌单很过时,唱的也跑调。
  他记得她嘲笑他:
  “你不是会唱《金风玉露》吗?那时候没听出来你五音不全啊。”
  “谁说我五音不全?我只是很少开口。”
  “那你唱个国歌听听?”
  “有病吧,我为什么要唱。”
  唱歌,他记住调就像记住数据,是死记硬背的,不是有乐感的记住,《金风玉露》就是他用记数据的方式记住的,也仅会那一首,献给了2019年的联合团建的抽奖晚会,也献给了她。
  本以为,他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和乐感不沾边了,谁料这次,他竟然有点听懂了这首老歌。
  是谁偷偷偷走我的心,我的眼睛看不见我自己。
  我不敢再问是什么改变你的眼神,
  对爱厌倦对爱疲惫,对我已没有感觉……
  操他妈的!
  商陆狠狠的捶了下方向盘,关掉了音乐。
  唱的太让人难受了。
  关了音乐,车内一片寂静。
  他喝了口凉的掉牙的矿泉水,用另一个手机号给付之幸发了一条短信:
  “你觉得我他妈这几年对你只是玩弄伤害了你是吧,那就永远结束吧,祝你以后找一个不虚情假意的比我好一万倍的人。再见。”
  启动了车。
  既然付之幸去意已决,他也不再强留了。
  就这样吧,断了吧。
  他做好了和商镇言一样的下场。
  车子开到半路,迟迟没有收到付之幸的回复。她连这样的话都不在意了吗?
  电话忽然响起,他兴奋了一下,一看是林叔的电话,沉着脸接通,还没开口,就听到林叔着急的说:“先生,木兰……木兰死了……”
  木兰刚烈,绝食而死。
  挂了电话,商陆靠边停下车,捶了捶拥堵的胸口,借着朦胧的夜色,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她:“新年快乐,天天开心,好好吃饭。”
  年后,一切都在好转。
  付之幸带着三个小徒弟拍新的主题,这次她定的主题是“村里的孩子”。
  她年前就联系了两所小学,一所村里的,一所市区的,对比两所小学的教学方式、教育理念和孩子的精神面貌,探讨农村孩子的出路。
  联系村里的小学很顺利,联系市区的小学却遇到了不小的阻碍。
  市区小学的教务老师拒绝她的拍摄请求,她好说歹说,教务老师依旧不同意拍摄。
  腿子就站在付之幸身边听她和教务老师沟通,眼看这事要谈不成的样子,腿子急了,对着教务老师噗通就跪下了,掷地有声的下跪声把付之幸和教务老师都吓了一跳。
  腿子恳求说:“王老师,我和姐介真的想帮助村里的孩子,您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教务老师表示很为难。
  付之幸心中酸涩,“腿子,站起来。”
  腿子跪着不起。
  她转头看向教务老师,“您别介意,我徒弟一根筋。我们继续谈刚才的事,您的忧虑我都理解,我向您保证视频发布后,贵学校会得到不小的流量曝光,等下学期开学,您这边招生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次拍摄对学校来说是一次免费的形象展示,我们是合作共赢的……”
  她本不想出此下策,她对教育工作者有滤镜,不想把他们等同于社会上的商人,可实际接触下来才知道,教育工作者也分三六九等。
  教务老师听她这么一说,眼睛转了转,“看在你徒弟这么大诚心的份上,你们拍拍试试吧。”
  离开办公室,腿子跟在付之幸身后,感觉到付之幸不开心。
  她快步走着,越想越气,急转身,手指戳着腿子的胸口:“腿子,下次你再给别人下跪,就不要跟着我了,我没你这么没骨气的徒弟。”
  腿子委屈,“姐介……”
  “除了生你、养你和对你有恩的人,其他人都不要跪,听到没!”
  “听着了,姐介,我听着了。”
  说出来她心里才好受些。
  后面几天拍完了市区小学,又返回村拍摄村里的小学,对比之下,付之幸看到了城乡发展之间的差异。相比于大山里的学校,村里的小学已经挺好了,但是和市区的小学一对比,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厕所是旱厕,冬天孩子们洗手用的是冷水,教室也没有多媒体设备。
  这期视频她精心剪辑了好几天,发布后没几天,在那个视频平台小火了一把,得到了一波流量助推。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本意是拍农村的孩子,结果有了流量助推后,视频引起了“农村留守儿童”的话题讨论,后台每天的消息都是99+,一些社会上爱心人士私信她要捐款。
  付之幸把这些事全部交给姜甜来做,姜甜亲和力强,又细心。
  她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摸着猫,小黑猫熟悉了环境后,付之幸把它带到了办公小院,让它招招财。小黑猫来到小院后,不知是谁先喊的“小黑”,所有人都叫它小黑了。
  小黑长得确实和煤球很像,但是性格不像,它会咬人,也没有煤球粘人。
  姜甜一项一项登记着捐款的爱心人士和公司,大部分都是小企业和个人,捐的东西零零散散的,还有要捐二手衣服的,让姜甜给拒绝了。
  一条信息跳出来,姜甜忽然惊讶道:“姐,你看这个公司,说要给村里的小学捐款30台多媒体一体机!200份爱心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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