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在能力上碾压她,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我肯定碾压她啊!我的设计对她来说是降维打击你懂不懂。跟你讲,我们公司给一个地产公司的高层设计峰会时装,今天上午我们开大会选方案,你等着看吧,绝对选我!”
“那是,猪宝宝这么棒今天要开启好心情哦!我……”
地铁左右抖了抖,几个人朝她这边挤,付之幸被挤到了一群中年男性人堆儿里,男人们身上带着汗臭和狐臭,穿着统一的黑色短袖,熏得付之幸无法呼吸。
“我先不说了……下车聊。”
付之幸挂了电话,她想挤出去,远离这群狐臭大汉。
刚挤出去一步,便觉得身上不对劲儿,腰上放上来一只手,沿着她的后背向下摸去。
付之幸浑身一僵,猛地打掉那只手,顺着胳膊看到了一个狐臭大汉,大汉穿着黑色的短袖,胸口印了一个金黄色的“靓”。
她刚想喊人,那大汉露出一个伪善的笑:“小妹,没事吧?车上人多别被踩到。”
付之幸瞪了他一眼,向前挤去。
人很多,她挤了没几步便走不动,她看着地铁的指示灯牌,盘算着还有四站就换乘了,正思索着,又忽然感觉不对劲儿。
背后有人紧贴着她的臀部,做出了可疑的动作。
她一个冷战加恶心,猛地大喊:“有流氓!抓流氓!”
她的声音很大,带着一丝颤抖,引来了车里其他人的注意。周围人怕殃及自己,主动挤在一起,给付之幸腾出了一片空间。
她不自然的脱下外套,系在腰间,指着对面的黑衣男人说:“就是他!”
她这么一喊,周围几个黑色短袖同伙立马不满了。
“小姑娘你乱喊什么!大家都很忙的,不要扰民了好不好!”
“就是!刚才我还看她站不稳扶了她一把呢,做人不能这样啊!”
“你看她表情,长得挺好看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几个黑衣短袖男人不屑的笑,付之幸依旧板着脸,抓着那个男人的胳膊,严肃道:“就是你刚才顶我!这里有监控,我要报警!”
她拿出手机,刚点亮屏幕,一个手上戴满金戒指的大汉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表情凶煞,带着大金链,胖胖的脸上还有一个烟头疤,带着浓重的口音,威胁道:
“细妹,话唔乱讲,阻住我O兄弟几个时间,你赔唔起!”
付之幸听不懂,但感觉不是好话,她道:“我要报警!”
附近几个乘客来劝架,大部分人都对付之幸说:“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有少部分人悄悄说:“真恶心,赶紧报警把人抓走。”
付之幸打了110。
几个大汉见她骨头硬,互相对视了一眼,“到站了,下车。”
见他们想跑,付之幸急忙抓住一个大汉的胳膊,“不准走!”
“我丢你老母!”男人猛地甩开她的手,冲下车门。
“小心!”忽然,一个男人扶住了她的身体,他带着灰色的鸭舌帽,穿着白色的T恤,他拉着她的手,“走!下车!”
地铁门关上的那一瞬,两人跑下了车。
“抓流氓!那几个黑衣服的人猥亵女性!我有证据!”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大喊,他声音中气十足,这么一喊站台层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几个黑衣人。
几个地铁安保人员听到动静,拿着电棍将那几个男人按在了地上。
付之幸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感激的看向男人:“谢谢你。”
男人摘下帽子,笑着回:“不用谢。”
付之幸看到他的脸,惊讶道:“江树?!”
男人微微一楞,笑道:“是我,但我还有另一个名字,我叫沈长阳。”
江树听到付之幸的呼喊时,他透过拥挤的人群看到了她。她涨红着脸,表情却严肃,一副谁也不怕的样子。她身边围着几个黑衣大汉,一看就知道是当地的地痞。
江树看到几个男人对付之幸言语攻击,他很想帮助付之幸。但念头的涌现伴随着双手双腿的颤抖,他知道他做不到,他不行,他不够勇敢,他不敢面对冲突,他是个懦夫。
但他真的不想看到别人欺负付之幸,欺负那个给他做了面还夸赞他的女孩。
也是霎那间,一切都变了。
另一个人掌控了这副身体。
沈长阳在脑子里问江树:“有什么不敢的,江树,你这个懦夫。”
于是,沈长阳占据了这个身体,他推开人群冲了过去,扶住了她即将摔倒的身体。
付之幸有点混乱了,眼前的男人确实和江树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和神态却不像,他更阳光更活泼,带着微笑,不驼背不谦卑,还很勇敢。
沈长阳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他伸出手再次拉起她的手腕,“走,警察来了。”
这天上午付之幸请了假,和沈长阳一起去了警察局做笔录。
警察问沈长阳:“你说你有证据,证据是什么?”
沈长阳一笑,“我并没有证据,当时喊出来只是为了让周围的人相信我,去制服那几个人而已。”
“我有证据。”
付之幸走到警察身边,她表情不自在,双手握拳,身体僵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警察见状,他带着沈长阳出去,讯问室里只剩一个女警官。
付之幸解下腰间的外套,露出了自己黑色裤子,裤子后面有非常明显的白色水渍。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站在那里,眼睛开始发涨,鼻子也泛酸。
“我明白了。”女警官懂了,对着电脑记录着什么。
付之幸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手机邮件,发现请假的审批还没通过,她想起第一次见蔡春婷时,她的假也没批下来,被商陆视为旷工。
正想着,商陆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11章 三千
“喂,付之幸,请假要提前一天请你不知道吗?还有请假理由你写的是什么?你解释一下什么是不可抗的突发状况?”
“我……我有正当理由,我今天在地铁上……有男的……”
付之幸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一二三。
女警官记录完,见付之幸对着手机眼眶发红,误以为她在和家里人打电话,女警官来了句:“裤子脱了留这里吧,我们要取DNA做对比,让你家人给你送一套衣服来。”
“哦好。”
付之幸想能找谁给她送衣服呢?罗珠现在应该在开大会选方案,春婷在公司上班,让她偷偷跑出来这种事她绝对不敢干;她和阿May关系没那么近,除此之外也没别人了。
“你在派出所?”商陆问。
“嗯,出了点事儿,衣服搞脏了。”付之幸思来想去,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商老大,你能不能帮我随便买一件衣服送来?”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们在合作,我们之间是有利益交换的。我帮你应对你的家人,陪他们吃饭,你是不是也要帮我一下?”
“现学现用,挺聪明。”
“谢谢夸奖。”
付之幸听到女警官喊她签字,她来到桌子前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女警官收起签好字的询问笔录,“小妹,这几天我们会收集证据,等出结果了会联系你。”
付之幸感激的对她点头,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在哪个派出所?”
“天水南派出所。”
“嗯。”
电话被他挂断,付之幸不知道他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她将外套重新系在腰上,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一看,请假审批通过了。
那他是同意了?
她在休息室找到了沈长阳,两人站着闲聊了一会儿,付之幸发现眼前的“江树”完全变了,他彻底是另一个人,一个叫“沈长阳”的人,他对她温柔体贴,讲话时会直视她的眼睛,讲到开心的地方还会开朗的大笑。
沈长阳喜欢打篮球,最崇拜的偶像是科比,他问付之幸:“你知道科比为什么要穿24号球衣吗?”
“不知道,可能是他生日数字什么的?”
“因为他在致敬乔治・麦肯,一个厉害又伟大的中锋。科比说:‘我喜欢24这个数字,它代表着一天有24个小时,每个小时都有可能成为你生命中最关键的一刻。’我觉得他说的太对了,我们人生的每一秒都不该浪费,对吧?”
沈长阳讲这话时神采奕奕的,眼里像是有光。
付之幸对他更好奇了,“沈长阳,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差别这么大?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沈长阳笑着没回她,只是说:“付之幸,周末有空的话我教你打篮球吧?”
“好啊!我能带个朋友吗?”
“当然可以。”
正聊着,一个警官走进来,说:“付之幸,你家属来了。”
“哦好!”付之幸活动了一下手脚,“我先去换衣服了。”
她走出休息室,看到商陆拎着一个白色的纸质手提袋,里面装着一个白色的盒子,衣着笔挺的站在派出所大厅。付之幸莫名觉得他的气质很符合这里,如果他不在游戏公司上班,在派出所当个警察应该也挺不错。
几名女警官悄悄看他,对上他的目光后又羞涩移走。
其中两名女警官的八卦传到她耳朵里:“他是别人的老公,好像是今天上午来的那个女孩的,你就别想了。”
付之幸听到了,慢慢吞吞的走向商陆。
“你是乌龟吗走那么慢?”商陆没好气的说。
他看向付之幸,她腰间系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垂着头,头发有点乱,磨磨蹭蹭的走向他,听到他的话后反而走的更慢了。
来的路上,他已经猜出了个大概,看到付之幸的样子,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一把拉过付之幸,将袋子放在她手里,说:“跟着这个警官姐姐去换衣服,顺便洗个澡。”
付之幸终于抬起头,“派出所还能洗澡?”
“你别管。”
本来是不能的,但商陆微笑着询问前台接待的女警官是否可以洗澡,女警官红着脸点了头。
付之幸第一次在派出所洗澡,用的是他们的私人浴室。洗完换了衣服,穿上衣服才发现裙子好肥,那是一件白色的长款连衣裙,穿上有点长不说,腰部还松松垮垮。
算了,他肯送衣服过来,还挑什么衣服肥不肥的问题。
付之幸跟着警官姐姐回到大厅,沈长阳也在,他笑着对付之幸招了招手,说:“之幸,记得我们周末的约定!”
付之幸点点头。
商陆:“赶紧走,你只请了上午的假。”
付之幸:“……”
关于这件事的具体细节、来龙去脉,商陆一句没问过,他开车时不说话,到了公司也不说话,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下班后,付之幸将这件事告诉罗珠,罗珠在电话那头发出了惊恐的杀猪叫。
她说:“天啊付之幸你怎么这么勇敢!那群王八蛋孙子真该死,警察姐姐就该对他们进行物理阉割!”
“如果证据属实,他们得关一段时间了。”
“那你商陆老公呢?他有没有关心关心你?”罗珠坏笑。
“我跟他只是上下级,他根本不在乎。”付之幸将视频电话对准自己那件白的裙子,“你看这个裙子,尺码都不合身。”
罗珠再次发出了杀猪的叫声,脸上贴的黄瓜片都掉了下来,“让我再看看衣服的logo!没错,就是它!天啊这件衣服你可千万别扔,我给你改改尺寸就行!信我,这不是普通的衣服!”
付之幸不懂,这怎么看都是一件普通的裙子,既然内行人罗珠都说不普通了,那它一定是个品牌。
“这衣服得多少钱?”付之幸问。
“这个数儿。”罗珠伸出三根手指,在镜头前晃了晃。
“300?”
“三千!”
付之幸吓得跳起来,“你说什么?这件破衣服三千?!它贵在哪里啊我的老天爷!”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一个小众轻奢品牌,它的品牌价值、设计师知名度和材料、做工等,加起来就值这个钱!很多富太太贵小姐就冲着这个牌子去的。”
付之幸抱着那件裙子,犹如抱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不行我得还给他。”
“你还给他有什么用,他又穿不了。衣服结账的那一刻不管它再新也是二手的了,这件不是限量款也不是定制款,就算转卖也卖不到三千。”
“那我给他钱,我不想欠他的。”
“哎……”罗珠叹口气,“其实啊,我实话实说你别在意。”
“你说。”
“对咱们来说三千块很多,像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但是对他来说,可能就是洒洒水。要不他怎么轻易就将那把伞给了你?”
付之幸从门后找到那把直杆黑伞,“你说这个伞?很贵吗?比这件裙子还贵吗?”
罗珠发给她一长4S店的官网售卖截图,“你自己看吧。”
付之幸蒙了。
要不是罗珠是她亲闺蜜,她都怀疑是罗珠P的图。
那一夜她没睡好,满脑子都是那件白色的裙子和黑色的雨伞。半夜,她猛地坐起来,跑出卧室,打开灯,用湿巾将那把雨伞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裙子还不了她可以好好工作给他报答,但是伞太贵重了,她不能留在身边。
次日,付之幸第二次带着那把黑伞去了公司。
阿May看着她的伞,问:“伞还没还回去?”
“没,那个朋友之前很忙,今天才有空见我。”付之幸镇定的撒谎。
“我看看这伞。”阿May拿过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放回原地,脸上露出了疑惑,“你那朋友是什么人?”
“和我一样是打工人。”
“真的吗?”
“可能祖上有点矿吧……我也不清楚,我很少见他。”
“付之幸,You are a liar。”阿May指着伞柄的logo小细节,“这把伞的编号和上一把不一样。”
付之幸一惊,她从没在意过这把伞和上一把伞有什么不同,谁知道伞还有编号。
“阿May姐,这是我的私事。”付之幸收好伞,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卡通贴纸贴在了伞柄上,盖住了那个logo。
“是,你的私事,我提醒你,那些BOSS都只是玩玩而已,别太当真。”
付之幸假装听不懂,阿May竟然把她想成了那种女孩。
“Good Luck。”
付之幸想起之前发生的黄色小方包事件,她不想直接去商陆的办公室,如果能去68层,把伞放在他门口就好了。
于是微信问他:“谢谢你昨天给我送衣服。还有一件事,我家里有很多伞,之前那把黑色的伞还是还给你吧。我直接放在68层的802的门口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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