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择锐总是云淡风轻的笑着说:“你有你想追求的人和事,我也是。”
付之幸收回思绪,对姜甜说:“别扯八卦了,距离月初试运营还有十天,好好准备吧。”
“是!”
谁知道,一切都不按照计划进行。在距离试运营还有一星期的时间左右,付之幸的视频号后台忽然出现了大量的谩骂。
有的是私信,有的是留言,尤其是在她新发布的研学宣传视频下,谩骂声此起彼伏,几乎攻占了评论区。
付之幸从冠创回来后,本来警戒的心已经下去一半了,可看到谩骂的内容,忽然就紧张了。
她不怕别人利用网络骂她,而是害怕谩骂带来的坏影响,导致她的研学项目不能顺利的试运营,让霍香和乡村振兴的伙伴失望。
她仔细看了看骂的内容,全部围着:“大厂女员工付之幸和冠创总裁的商陆风流往事”,以及“讽刺!贪腐人员下乡搞教育!简直败坏风气”。
还亮出了曾经的照片。
可笑的是,曾经冠创内部已经调查清楚的贪污风波,在付之幸的评论区下,反而咬定她就是贪污受贿了,她和商陆就是不正当关系。
甚至有人冒充冠创内部人员,传商陆已婚,付之幸是小三,商陆为了小三抛妻弃子给她买大别墅,害的原配流产,原配和她争家产……
付之幸无语,紧张的心在这种狗血评论中,被逗的想哭又想笑。
第二天,事情越演越烈,赵越给她打电话,说付春北和腿子因为传言的事儿,在公司和别人起冲突,打架打的挺严重的。
她挂了电话,看着层出不穷的评论,还有提示视频被举报下架的消息,呆愣了很久。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命运好像不允许她逃避。
大学时她害怕那些照片,选择了篡改记忆来逃避,结果工作时迎面遇上胡步行,迫使她面对、解决。
工作时害怕和商陆的那些绯闻、谣言,她选择了用旅游、离职来逃避,结果离职没几年又迎面遇上,迫使她再次给出回应。
后来道长说,这就是她的业障。
因为最近的谣言风波,付之幸手下的十几名组员都在想解决办法,也没人敢问付之幸这件事的真伪。
姜甜坐在工位,忙碌的接着电话,一个个解释道:
“您别信网上的流言呀,我们老板行得正坐得端,那都是……哎别取消合作呀,再商量商量,要不我们再让让利……”
霍香的电话打到付之幸的手机上,问:
“你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儿?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是国家人员!是鲁南乡村振兴的牌面!以后要当形象大使的!付之幸,我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研学课程试运营之前找公关解决了它!”
张择锐也打电话过来安慰她,让她别急。
没一会儿,商陆的电话也打过来了。付之幸想起了之前他的解决方法,心里怵了那么一下,缓缓按下了接通键。
“你信我吗?”他问,“我可以彻底解决这件事。”
“你解决你公司的流言就好啦。”付之幸故作轻松,“我这边我自己解决,我已经联系公关团队了。”
商陆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可是,付之幸,我想为你正名。”
付之幸的心一颤,“正名什么?”
“正名我们之间的过去,是合理合法合规的,正名你这个人是清白的,你从没有贪污,我们之间,也从不是无法见人的关系。”
付之幸有点鼻酸,“你要怎么做?”
“你等我,我过去找你,预计今天晚上到。”
“嗯。”
听出她低沉的鼻音,商陆十分想把她抱在怀里。
他也看了那些恶评,从前他不在乎这种流言蜚语,因为他觉得这种谣言会随着时间不攻而散。
尤其是付之幸还在冠创的那段时间,每个高管身上都背着很多谣言,势力划分、晋升黑幕、个人品行不端……什么都有。
风流韵事对商陆来说,只是谣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因为这对他职场晋升方面的影响几乎为零。
但是,他当时却忽略了付之幸的处境,他可以不管不顾,随便发发公告警戒一下众人,是因为组员都忌惮他,不敢对他说什么。
而付之幸不一样,她和那些嚼舌根的人坐在同一片办公区,日益相处,备受煎熬。
商陆也没想到同样的事会再发生一遍,且谣言比之前更加恶劣。
上一次,他没有做好这件事,让付之幸受尽委屈。这一次,他要补上她心的缺口,让她彻底从这件事中走出来,让冠创的人看到她时不再露出异样的表情。
飞机在晚上八点起飞,两个小时的行程,落地后又辗转五个小时的车程。
半夜三点,商陆带着人到付之幸所在的村落时,村里漆黑一片,路灯没开,四下静寂无声。
和商陆一起来的,是冠创最优秀的公关团队,八个人,加上付春北和腿子,共十个人,都跟着商陆一起从花城飞来。
黑暗的路边停着好几辆车,好几声关车门的声音清晰地回荡着。
北方深夜温度低,凉意足,商陆站在漆黑的马路上,看到前面路口处亮起了一盏微弱的小黄灯。
付之幸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披散着头发,拿着一个圆形小灯,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高大身影,心跳个不停。
商陆朝着她走过去,站定,看着她手里的小灯,笑了一下,“你干脆点蜡烛得了。”
付之幸站那里没有动,看着他的笑,感觉熟悉又陌生。
她从花城回来后,两人隔着手机屏幕聊了两个月,这次见面,除了感动,还有网友见面的激动。
商陆也这么想,怎么这次见面,有种网络奔现的感觉呢?看着她的脸,他的心扑通扑通的,仿佛是第一次恋爱一样,悸动。
腿子和付春北一看两人的气氛,识相的带着公关团队离开了,走向远处的招待所。
路边只剩商陆和付之幸。
人群一走,夜晚更安静了。
旁边草丛里的小虫悉悉簌簌的叫着,路边没有亮灯,月亮躲在云后面。漆黑的小村子里,仿佛只有付之幸手里的那盏小灯,亮着微弱的暖光。
“等了很久?冷不冷?”
“不、不久……”付之幸的声音已经变形,“不冷。”
“不冷为什么发抖?”
“激动。”
“见到我就激动了?”
“嗯。”
他低头看着她的脸,滚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说:“看到你,我也激动。”
暖色小灯在两人之间,因为电量不足而微微闪动,两人仿佛共用一颗心脏,突突的跳着。
借着暖黄色的灯光,她抬手摸上了商陆的脸,是热的,是真的。
他看着她,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付之幸一踮脚,攀着商陆的脖子,鬼使神差的吻上了他的双唇。
商陆一怔,双臂紧紧的环住她,低头回应着他朝思暮想的人。
唇齿交融,气息纠缠,世间万物都比不上爱人之间真切的亲吻。沉溺在爱人的呼吸中,感受对方的心跳和体温,听着他的喘息声。
亲了很久,久到两人都有些喘不上气,久到她清晰的感觉到商陆的身体抵在她的小腹上,坚硬、滚烫。
两人这才放开。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为什么会主动亲他,好像在刚在,看到他眼里的星星,就知道那是自己。他在全心全意的看着自己,她是他眼中的星星。
冷静了一下,想到这是路边,又是三更半夜,她说:“你快去休息吧。”
商陆的气息有点紊乱,手还放在她的腰上,“我不想住招待所。”
“那……你住我那里,我回家住。”
付之幸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江湖小院,小院三楼有一半是她的起居室,还有半边露台。她带着商陆上了三楼,听到商陆问:“怎么不安一个电梯?”
“村子里三楼都不安电梯。”
小黑听到动静,像狗一样跟在两人后面,卧房门一开,小黑就冲了进去,跳上了床。
她的卧室很简约,干干净净的,房间内没有过重的颜色,没有浓郁的香薰,只有柔软和温暖。
她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房间,商陆倒是不客气,听着她讲话,快速洗漱完就躺在了她的床上。
等她嘱咐完准备离开,商陆抓住她的手腕朝自己怀里一带,将她抱在怀里。
“一起睡。”他说。
“你自己睡。”她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
“一起。”
他舟车劳顿了一天,确实累了,从身后抱着她,下巴埋在她的肩膀,呼吸均匀,有随时可以睡着的迹象。
付之幸听着他的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怎么睡的这么好,睡到第二天中午,她被小黑的叫声吵醒。
小黑在床头,对着付之幸的耳朵叫:开门,尿尿!
付之幸起身,打开门,小黑迅速跑了出去。
转身看床,商陆早就不在床上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她洗漱完下楼,二楼聚集着她团队的十二个人,看到付之幸下楼了,一群人掩不住笑意的向她打了招呼。
付之幸看着大家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
姜甜笑嘻嘻的看着她,昨晚商陆来这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还和付之幸睡在一间屋子,早上她遇到商陆下楼,还对大家说小点声,说付之幸还在睡觉。
姜甜心想,这才是真姐夫啊,张择锐什么时候和付之幸睡过一间屋啊!
“姐,姐夫在楼下开会。”姜甜说。
姐夫?姜甜说的到底是谁?
她下到一楼,看到商陆带着公关团队在楼下讲着什么。腿子和付春北也在,见付之幸下楼了,朝着她挥手。
商陆暂停了会议,看向她,轻飘飘的问了句:“休息好了?昨晚睡得晚,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啊??”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她拉开一个椅子坐下,“我身体很好,您继续,我旁听。”
“好。”商陆站在投影仪前面,十分严肃、认真,问:“舆情监测情况怎么样?”
台下坐着的一个同事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数据,说:“商总,根据各大社交平台的监测信息显示,话题热度走势在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呈现出急剧上升的态势……其中,负面评论居多,占比77.3%……”
“媒体和法务呢?”
“媒体在赶来的路上了,法务人员已经整理了证据链,向恶意传播的重点账号发送了律师函。公告也拟好了,您看一下?”
商陆接过递来的文件,看了一遍,走到付之幸身边,“你看看?”
付之幸摇摇头,“您决定吧。”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村里来了好些家媒体,乌泱泱的一群人,在院子里架着机位对着小院,等着商陆出来说最后的发言。
文职人员把写好的新闻稿拿给商陆,“商总,半小时后开始现场直播采访,这是新闻稿,20分钟的陈述,15分钟的互动答疑,5分钟的总结……”
他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把新闻稿扔在了桌子上,“不用了,我心里有数。”
一楼的窗户都关着,窗帘拉着,室内开着灯,付之幸悄悄拉开一点窗帘,看到院子里挤着那么多人,那么多机器,忽然很紧张。
她扭头看商陆,他正在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感觉到了付之幸的目光,商陆结束对话,走到她身边,问:“一会直播采访你要出场讲几句吗?”
说着把媒体要问的问题提纲给了她。
付之幸摇摇头,“我不想讲。”
过了一会儿,在同事们的提示下,商陆站在了门的后面,他扭头看了一眼心情复杂的付之幸,她坐在窗边的位置,托着下巴,看着紧闭的窗帘,好像有心事。
“开门吧。”他说。
“摄像准备,倒计时!”同事拿出对讲机。
两个同事一左一右的拉开玻璃门,商陆走了出去,外面的媒体纷纷按下了开机键。
商陆站在门口的石台上,面前放着一个演讲台,阳光下,他穿着得体,风神俊朗,声音清晰有力,对着众多媒体,郑重的说:
“各位媒体朋友、屏幕前的朋友,上午好,我是花城冠创的商陆。今天我来到这个村子,主要是想为被这起恶劣谣言伤害的一名女士正名。”
“她叫付之幸,对,就是传和我有不正当关系的付之幸。”
“谣言并非空穴来风,付之幸和我,确实有过一段‘不正当关系’。”
第116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商先生,确定的关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心理咨询师曾经这么问过他。
确定的关系,意味着牢笼,意味着他会走上他父亲的道路,将一个女人消耗殆尽,直至死亡。
所以,当他真正爱一个人时,怎么都不敢给她一段正确的、明确的关系。
但经历了和和付之幸的一系列事情后,他惊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逃避,不能含糊,不能迟疑。
他要给过去的五年,下一个明确的定义。
阳光下,有风,商陆额间的碎片被吹的微微晃动。他站得笔直,表情坦荡,说:
“但并非大家所想的那样‘不正当’,在那段关系中,我们是夫妻,只是迫于个人和家庭原因,并未向外界公开,给冠创的员工带来了误解,也给付之幸女士惹了麻烦,引发了这场谣言。”
他拿出了两人之前的结婚证,展示在镜头前。
“关于谣言的引发,我也有责任,我在绯闻爆发的第一年,没有及时站出来解释此事,导致了事件的二次发酵,让付之幸女士受到二次伤害。”
“此刻,我就站在她的家乡,站在她的面前,彻底澄清此事。今日之后,再有不实谣言肆意散播,损害我司声誉以及相关人员权益,我司将坚决追究法律责任……”
他终于承认了。
付之幸坐在一楼室内,听着商陆坚定的声音,她无法形容当下的心情,只感觉身体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个不停。
她感觉,这一刻她等了很久。
他给她正名,跨越山水,冲破时间,从黑暗中走到光明,从遥远的花城来到她的身边,是给她正名,为那几年的他们正名。
正名曾经的一切不是污垢,正名她的爱不是幻象,正名他和她……在那五年的时间里,都热烈的爱过对方。
后面,商陆又讲了之前贪腐调查的结果,用强有力财务数据证明付之幸不参与任何贪污事件。
谣言在他清晰而强大的谈吐中,止于今天。
忽然,有记者提问:“商总,之前我看过付小姐的一则访谈,当时她说她的爱人姓张,还说要结婚了,请问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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