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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当时还不如带走那只鸾鸟的心脏。
可现在让老屠雪去医院找鸾鸟的心脏，她又做不到，因为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她做不到舍近求远。
可怎么才能避开那道火呢？
老屠雪心里很是着急，面上却是不显，直到……
第87章 好，可以
“来了一只小老鼠。”老屠雪轻轻地笑道，嗅到了属于外来者的气息，说话的同时，手里的药已经朝着气息的来源飞射了过去。
屠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师父发现，想要在做出防备的时候已经晚了，那颗飞射过来的药在半空中爆开，半透明的药粉黏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身子一软，立马就倒了下去。
老屠雪听到倒地的声音响起，这才不疾不缓的走了过去，看到地上的人是徒弟后，有些怅然若失，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个世上若是还有一个人了解她，那必然就是她的徒弟，因为那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孩子，那是全身都沾染了她的气息的孩子。
她的徒弟就像是另外一个她，是她生命的传承和延续。
所以她才会煞费苦心把徒弟引诱走，其实她不想徒弟沾染到这件事里，她也想让徒弟好好的活下去，让徒弟能放下过去有自由的未来。
但是既然徒弟来了，那只能说一切都是命。
要知道等真正的练成了神药，她的生命也不需要再被延续了，所以徒弟，或许就是上天送给她的机遇吧！
而且现在是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因为徒弟都来了，那几个孩子应该也快要到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老屠雪抓住了屠雪的胳膊，将她从楼梯口拖了进来。
“雪姐姐，你又对雪姐姐做了什么？你快把雪姐姐放了，听到没有……”辛h的天不怕地不怕消失了，又急又慌地质问。
老屠雪看着她，倏地笑了。
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好啊，我可以把她放了，但是，”老屠雪的眼睛看向了辛h的心脏，呵呵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耸人听闻，“我要你自己把心挖出来给我，只要你死她就活，怎么样？”
你做得到吗？小国瑞？
你会愿意为了一个护妖所成员，牺牲自己的生命吗？
其实老屠雪没有抱什么希望，因为她太懂得人性了，人心都是自私且贪婪的，平时嘴巴上说的再好再动听，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永远都是第一个想到自己。
为他人去死这种事情，哪怕是发生在至亲挚爱的人身上，可能性都很小，更何况辛h和屠雪，一共才认识几个月啊？
老屠雪真正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她只是想着先提出一个艰难的选择，再提出一个相对简单的选择，到时候忽悠小国瑞上当。
但是老屠雪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虚弱的童音：“好，可以，你说话要算数。”
老屠雪不敢置信地看着辛h，忍不住质问：“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我让你自己把心掏出来，我让你去死啊，死，你懂吗？”
辛h当然懂啊，她可是在阿蓝图长大的孩子，她见惯了生死的。
可是她觉得用自己换雪姐姐活着，这很划算，因为雪姐姐要是出事了，风姐姐她们一定会很伤心的，她也会很伤心的，要是她死了，她就回阿蓝图了啊！
按照阿音的说法，兽神大人会来接她走的，她死不掉的。
等回去阿蓝图了以后，辛h打算每天都去兽神大人的神像前，求兽神大人送她回来，迟早有一天兽神大人会被她烦到同意的，嘿嘿。
所以辛h格外的语气坚定：“我知道了，我自己挖心脏，你快放开我，把刀子给我吧！”
老屠雪都愣住了，同时心里还涌起一股极为陌生又酸又涩的滋味儿，国瑞愿意为了护妖所成员去死呢，其实她们的付出也不是一无所获，对吧？
倒在地上的屠雪说不出话，只有眼泪一滴滴的从脸颊滑落，不要，小辛h不要，都怪自己太冲动，太自以为是，可就算是该付出代价，也该自己来付出才对，怎么可以……
很快老屠雪又醒过神来，当真是解开了辛h身上的绳索，这绳索也是泡过特殊药的，也是专治国瑞，所以辛h才挣不开。
然后老屠雪把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扔在了地上，点了点脚，语气里难得有了几分温柔：“现在，动手吧。”
屠雪都快要急死了，她真的很害怕小辛h做傻事。
但是原本都已经打算动手的辛h，突然就反应了过来，不对啊，现在她都已经行动自如了，为什么还要听话乖乖捅自己啊，她又不是傻子。
所以辛h的爪子蹬地，倏地朝着老屠雪莽了上去，抬爪就是朝着老屠雪的眼睛一抓，这个是在一个武打片里面看到的，片子里面的武林高手说眼睛是人类的弱点。
老屠雪根本没防备，毕竟她不止在绳索上动了手脚，之前还给辛h下了药的，按理来说，辛h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
可是她低估了兽人的自愈能力，并且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当发现爪子靠近眼睛时，老屠雪再想要反抗已经迟了，她的左眼直接被辛h的爪子给抓爆了，疼得她忍不住整个人都跪倒在地，捂住眼睛不停地惨叫。
原本老屠雪对辛h的所有复杂情绪，在此时此刻全部都变成了恨，她嘴里不住的哀嚎，发出了咒骂：“骗子，啊，你这个骗子，啊好痛啊……我就不该相信你，畜生……”
而看到一切的屠雪，却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小辛h没有那么傻，还好。
至于师父，当她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当她选择背叛这个国家的时候，她和屠雪就已经是背道相驰的两条线了。
屠雪只当师父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毕竟她的师父光风霁月，面冷心热，就算是毒药也要自己先尝试，根本舍不得伤人半分，是个顶好的人啊！
辛h觉得恶心，原来血粘在爪爪上的滋味儿那么恶心，真不知道坏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玩血，真变态！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恶心了，辛h跑到了屠雪的身边，幻化成了人形态，有些焦急的推屠雪：“雪姐姐，现在怎么办呀？”
她到底要怎么才能救雪姐姐啊？
然而屠雪看着辛h身后靠近的……猛地瞪大了眼睛。
小心……
第88章 又是故人
可是已经晚了。
枣红色的药粉像是下雨一样，劈头盖脸地洒得辛h满身都是，让这个小小的人儿像个僵硬的木头人一样，瞪大了眼睛，哐当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立马步了屠雪的后程。
用手紧紧捂住一只眼的老屠雪，剩下的那只独眼里全是恨意，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才给了这个小畜生有趁之机，其实何必用心头血，用整只国瑞的兽体岂不是更好？
所以老屠雪替自己的眼睛撒上药后，就开始找能融掉肉体的脱骨粉，当初为了解决那些烦人的尸臭，她可研制了不少的脱骨粉。
就在老屠雪翻箱倒柜的时候，屠雪用气劲冲破了自己之前割的几乎血肉模糊的手腕，伴随着巨大的疼痛传来，有乌黑的血色从她腕间流出，虽然已经有些头晕眼花，可她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喜色。
也亏得这屋里的血气太浓了，老屠雪又太过于自信，所以根本就没有发现徒弟已经在解毒了。
这么几十年的时间，老屠雪炼制的药太多了，都被她堆在这个屋里各处地方，她自己都记不清哪里放着什么药了。
约莫是过了十来分钟，老屠雪才终于找到想要的脱骨粉，她拿着药粉走了过来，刚想要笑却牵扯到眼角的疼痛，脸色又瞬间变得阴沉。
“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吗？我就不信了，等我把你全身的骨肉全都拆掉，你还能放火烧我？”老屠雪冷笑着，手里泛着幽幽绿光的药粉已经被打开，“本来还想给你个痛快，可都怪你给脸不要脸，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下辈子可别……”
她缓缓走近，一边拿着一个用来锤东西的木棍将辛h从屠雪身边刨开，一边在辛h的头顶举起了药粉，眼看着她的手就要松……
这时，屠雪突然像是一只打挺的鲤鱼一般，从地上弹起来将老屠雪给顶到了一边，老屠雪没有丝毫的防备，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撞倒在了地上，她手里的药粉没拿稳，尽数落到了自己的腿上。
一瞬间，老屠雪遏制不住的惨叫了起来：“啊，我的腿我的腿……啊好痛啊……”
屠雪满眼后怕的看过去，只看到老屠雪的大腿到小腿肚两节肢体，竟然在短短数十秒时间变成了莹莹白骨，所有的血肉居然都被那绿色药粉给吸食了一般，变成了地上那一块犹如青苔一般的绿泥，那绿泥居然还在冒着泡泡。
这一刹那，屠雪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因为她想到了在这所孤儿院隔壁，那座别墅地下室的白骨们，他们居然都是这样来的。
这不是她的师父，这是凶手，这是罪恶。
屠雪看着上半身是好的，下半身是白骨的老屠雪，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这都是报应啊！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屠雪从地上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又弯腰艰难的抱起辛h，刚想要准备趁机离开，却听到一句：“别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刀会不会割破她的喉咙。”
屠雪猛地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口的人，看到那一张熟悉的脸，整个人都愣住了，张了张嘴，无声地喊出了两个字：“花姨。”
没错，出现在楼梯口的人正是曾经杀了司徒家老三，一直在外潜逃的护妖所上一代屠花，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岁月，她的脸上依旧能看出曾经的风华绝代，这是一位能在屠花面前还被称之为大美人的女人。
而老屠花用绳子牢牢绑住，还用刀挟持的人却是现在的护妖所成员屠花，也正是老屠花一手养大的徒弟，两张绝世容颜前后交叠，就如同电视剧里那句：一张美人的脸，后面是另外一张美人的脸，这是盛宴。
可一切就犹如老屠雪和屠雪自相残杀，这对师徒又再次上演了一出，这简直就是荒谬绝伦的现场。
“听说你还活着，还做了那么多的蠢事，我特意来看看，不过你苟且偷生这么几十年，就是为了玩火自焚？还真是啧……蠢极了！”老屠花的目光落在老屠雪的那双腿上，眼里充满了嘲讽和藐视，仿佛觉得她把自己折腾到这么惨，实在是太蠢太笨了。
老屠雪看到老屠花的出现，也是十分震惊，但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后，顿时连所有的痛都能忍住了，只情绪激动地说：“你这个胆小鬼，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在外藏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现在倒是好，还敢出现了，怎么？不当缩头乌龟了？”
其实以前她们两个的关系是最好的，可时间啊，能改变的太多了。
她们终究弄丢了自己，也弄丢了彼此。
“你都没死，我又怎么可能会死？你个老东西，帮谁不好居然帮司徒家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司徒家的人是我的仇人？”老屠花冷笑，谁也不知道让她发现昔日的姐妹在帮她的仇人做事时，心里是何等的痛苦和折磨，但一切都该到此为此了。
老屠雪亦是冷笑：“我只管炼药，谁给我想要的资源，我就帮谁做事，什么亲疏远近，什么恩怨情仇，那都是傻子才会在乎的事情。”
老屠花闻言，纤长的睫毛轻颤了颤，突然嗤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也许我就是一个傻子吧！”老屠花说着拿刀将徒弟身上的绳索割掉，松开手将手里的徒弟往屠雪那边一推，随手将手里的刀往旁边一扔，然后她抬眼看向屠雪和徒弟，嗓音没有丝毫波动，“等会儿一把火烧了这里，然后带着国瑞走，记住，上一代护妖所的屠雪和屠花早就死了，今天绑架国瑞的只是寻常的反叛分子，她们已经伏法，如今葬身火场。”
护妖所不该因为她们两个染上恶名，她们也不配让那么多为了国瑞牺牲的护妖所成员坏了名声。
一切由她们开始，那便由她们结束。
屠花和屠雪都猛地看向她，异口同声的喊道：“师父。”“花姨。”
第89章 要是早知道
老屠花轻轻抬手，语气略带些不耐烦，说出来的话却尽是温柔：“行了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别哭唧唧的，你们啊也该撑起事了，好好保护国瑞，好好照顾自己，护妖所的未来，都在你们身上呢！”
然后老屠花走到了老屠雪的身边，在老屠雪惊惧的眼神下，拿出了一个略有些泛黄的福袋，然后从里面取出几颗药丸。
那是……老屠雪当初炼制出来的解忧丸。
何以解忧，一死方休！
曾经老屠雪兴高采烈的拿出解忧丸，信誓旦旦的说：“阿花，要是有人想用我们来威胁国瑞，或者要用我们来威胁对方，我们千万不能妥协，直接就把这个解忧丸吃了，宁愿死也不能成了彼此的软肋。”
那时的老屠花笑她傻，毕竟国瑞都还没有出现呢，怎么成天就想着死啊死的，太不吉利了。
可是那些被她送来的药，即便是过了几十年，依旧被老屠花好好的保存着。而那些老屠花当宝贝一样的解忧丸，最后还是用在了她们自己的身上，真是一语成谶。
可是这时的她们，却是那个伤害国瑞的人。
时间、人性，真是让人难以揣摩的东西。
“走吧，我们该上路了，不要让孩子们为难。”老屠花叹息一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药后，作势要给老屠雪嘴里也塞一颗药。
屠花想要冲上去，屠雪也跟着往前，可都被老屠花的眼神给定在了原地，两人只有眼泪忍不住不断地落下。
然而老屠雪却使劲的摇头挣扎，那双手不断的推开，嘴里也在不断的尖叫着：“屠花你疯了吗，我不要，我不吃，我要炼制神药，我要长生不老，我要变成国瑞，屠花你放开我，你松开，啊……”
可最终那颗药还是被老屠花生生塞进了老屠雪的嘴里，老屠雪犹如一只被割掉脖子的鸭子，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只是在不停的抠喉咙，想要将那颗药呕吐出来，可偏偏她知道，不可能。
那颗药入口即化，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甜，那是她曾经的得意之作。
“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就差那么一点，我都已经要成功了，长生不老，成为国瑞……”老屠雪放弃了挣扎，瘫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地喃喃自语着。
老屠花笑了笑，也倒在了她的身边，“或许这就是命吧，阿雪，就这样吧，阿月和阿风她们等我们好久了，我们也该去见见她们了，只是我们都好老了，你现在好丑啊，不知道她们还认不认得出……”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而一旁的老屠雪瞪大了眸子，眼里依旧满是不甘心，可再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了。
一切都太快了。
泪流满面的屠花，直到此时此刻才放声痛哭，猛地扑到了师父的尸体前，握住师父那双还有余温的手：“师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出现？你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啊？师父，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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