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扎进桌上柠檬水里的长毛猫探出脑袋,迷惑地看向对面。
意外到能让一个英语高材生考得那么随机,保底得是个意外怀孕男男生子吧==
[小兰花:你别不信啊!]
与莲莲相对而坐的小含羞草,垂头小口啜饮,怯怯收回视线,埋头打字。
[小兰花:你知道柳君的cp,是黑暗饮料届扛把子吧^^]
[黑莲花:啊。]
还有乾贞治的手笔?
莲莲又嗦一口柠檬水压压惊,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小兰花:就是你想的那样。]
[小兰花:幸村君误把柳君的水杯递给了真田君……]
[小兰花:然后那天第一堂考英语,真田君只答了前面几道选择题,就把自己给送走了。听说幸村君不放心他,也跷掉了考试。]
这饮料多吓人!
莲莲呛了一下,咳得不停,“咳咳……就……咳一口?”
[小兰花:真田君一口干了。]
“咳咳咳!”
一张纸巾狗狗祟祟探到莲莲眼底。
莲莲一接过来,害羞的“小叶子”,嗖地又蜷回“花盆”里。
“……”
她捂嘴闷闷地咳,“他故意的吧?”
[小兰花:谁?]
“拿错水杯那位。”
[小兰花:不是不是。]
[小兰花:幸村君偶尔也有点迷糊啦。]
有点迷糊的是你吧……
莲莲叹气。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昨晚和妹妹聊过后,她多少有点在意风纪委员长英语卷子上随机开出的点数。是以,在小兰花社团活动结束后,立即约了她来Sweety询问一下。
但……
莲莲放下手机,直视对面:“所以,我们为什么要网聊?”
“呃,”小兰花声若蚊蚋,“网上点单……顺手了。”
店里人满为患。沉浸于烤面包刚刚出炉的香氛中,年轻的客人们或与友人低声闲聊,或独享着悠闲时光。不太吵闹,也没有多安静。
她细细的嗓音夹在嘈嘈切切声中,听不太真切。
莲莲匍匐桌面,“那真田君和Yuki……”
耳畔的音调柔软而诧异,“Yuki?”
“对。”
她怎会如此惊讶。异性恋的雷达一点没开吗?
“……怎么会路过这儿?!”
“啊?”莲莲转过头。
瘦瘦小小的背影,六亲不认地迈入渐沉的强光里,发饰闪闪裙摆飘扬。
“她家也不住那边啊……”
莲莲被刺得眯起眼。瀑布似的长发在风里凌乱地翻飞,缠绕着青黑剑柄。有个小尾巴追着她,亦步亦趋。
剑柄。
嗯……嗯??
莲莲:“她扛着四十米大刀去哪?”
“看着,”小兰花嗫嚅,“找谁……干架?”
“!”
服务生端着红丝绒蛋糕和奶茶刚刚放下,“请……”
小兰花从座位上弹起来,“麻烦帮、帮……”
“帮我们打包起来。”莲莲捞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跑到收银台结账。
“她们这是要去哪?”
两个人拎着蛋糕奶茶出了门。
“会不会,是去海德高校那边?”小兰花忧心地揣测,“那完了……”
她喃喃着,瞧着有些焦急。
“为什么?”
“海德,校风极差。”
她们说着话光明正大地尾随国中生,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
莲莲看情况不妙,想起给风纪委员长通风报信。消息刚发出去,听到踢踢踏踏凌乱的脚步声。几个人从巷子的另一头走来。
“哟,今天还带了帮手。”
“哈哈哈哈哈是来一起送菜吗?”
听起来人还不少。
莲莲等不到真田弦一郎的反应,无奈之下,拨了幸村精市的电话。
“啊呀,这发卡怪晃眼的,我的了。”
“哈哈是真品吗?”
“应该是吧?立海大的小富婆真多哈哈哈……”
“……”
哪来的穷鬼蹲点打劫小女孩。真刑啊!
幸村佑希瞅着这群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杀马特们,皱起了脸,感觉有点棘手。
她转头问朋友:“……怎么又多了三个人?”
秋山雪揪着她袖子,盯着眼前五人,也有些懵:“之前几次,是两个。”
佑希有点愁,“怎么突然扩大规模了。”
完了完了!背调没做好,今晚要挨骂了!
“喂,”领头那个高马尾点了根烟,“让你带钱来,你带了个肥羊?人还怪好的。”
海德高校的非主流们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嘻嘻哈哈大声笑起来。
佑希冷眼看着她,没什么反应。袖子边缘却突然紧了紧,眼角余光瞥到扯着她的那只小手,指节攥得发白。
“哈哈哈啊对了,”旁边的吊带裙搡了秋山一下,“钱呢?”
“我……”秋山雪松开佑希,低头摸口袋。
佑希伸手压住她的动作,“别给她!”
“你怎么个意思?”高马尾上前一步,挟着段长长烟灰的香烟,冒犯地靠近禁区。
佑希憋一口气,盯着她的动作,眼见燃着的星火要触及衣领——
一只莹白的手伸过来打断读条——
轻轻掐断香烟,手指一松掉落地上。
混蛋!谁啊这是。
吵吵闹闹的小团体像被掐了脖子,瞬间安静如鸡。
“抱歉呢,”柔媚的女声懒幽幽的,绝无道歉的意思,“我们立海的校服有点小贵。”
来人提溜着奶茶,像得道高人从天而降,悠然挡在佑希身侧。
穿巷而过的晚风,扬起几缕发丝,氤氲着浅淡的玫瑰香雾。
秾丽的面庞,隐在浮动的刘海后,似笑非笑的神情,透着股冷艳。
佑希凤眼瞠大。
花卷!啊不,花莲姐姐。
“去死!”高马尾一下子被激怒,扬起胳膊扇过来。
动作幅度太大,莲莲预判了她的动作。
她顺手扯着佑希——
落空。
一只小手几乎是同时拽住她胳膊肘,带她后退。
哇哦。
难怪她敢背着四十米大刀独自前来迎战。
这小姑娘真有两下子呢。
掌风擦着长发掠过。
见状莲莲将吸管对准高马尾,手捏奶茶杯一使劲,滚烫的饮料带着小暗器,“咻”地发射,精准在眼周爆炸。
马尾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闭眼,烫得当即捂脸尖叫,珍珠从她宽敞的“马场”上叽里咕噜滚下来。
战斗形势转瞬间发生逆转,把一旁的杀马特看呆了。向来把别人的脸按地摩擦的老大,哪被人这么打过脸。
——正经人谁会发射珍珠奶茶呢!
有人赶紧给老大递纸。
“混蛋!”被飞溅的奶茶连累到的吊带裙,见马尾挨打,气冲冲迎战。
莲莲正欲躲,一坨粉红色的不明飞行物呼啸着,险险地擦着她肩膀,“哐”地一声,正面撞上吊带裙的大脸,坠机。
蛋糕坯子在空中解体,红红黄黄各色的奶油裱了她一脸。
充盈的甜腻香风里,吊带裙迎风抹了把脸,感觉自己更香了,没忍住,舔了舔嘴角。
接连被甜食折损了两员战将,静默之后,杀马特们疯了。
“可恶!”两个人朝着莲莲扑来。
莲莲捂住头战术性地倒下,向一旁翻滚。柚希眼见着自己没兜住,花卷姐姐被她们掀翻在地,满地乱卷。
她急得一手薅住一把头发,把她们往外扯,誓要挖出队友。
在齐齐地惨叫声中,身后也有人扯她头发。小姑娘咬住嘴唇,发力加倍。
“别碰佑希——”
秋山雪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害怕地尖叫。然后疯了一样扑过去,双手摁住那人的手腕,慌乱之下,张开了嘴。
“啊——”杀猪声震耳欲聋。
唔。我的耳膜啊大姐!
佑希薅着两把稻草,感觉自己的头皮一松,分神给朋友一个赞许的眼神,顺脚给两把草松松土。
……
一片混战。
*
网球场。
幸村精市刚陪着真田弦一郎完成他的新必杀技。
柳莲二稳坐裁判席,低头写写画画,专心复盘他们的比赛。
刚退场不久,站一边看热闹的丸井文太扔了条毛巾过去,“幸村,接着。”
幸村精市瞥着地上的影子,头也未抬一把抓住,微喘着气,“谢了。”
他擦了擦下颌,赞了朋友一句:“完成的不错。”
真田弦一郎仰头喝了口水,“一会儿继……”
“报——”
随着声夹杂倦意的嗓音,拖长了调子打岔。
场地旁,长椅上搭着的运动服一翻,露出了个累瘫的小卷毛。
“部长,”他脸朝天,进气儿多,出气儿少,手伸进运动服兜里,摸了部手机出来,眯眼扫向屏幕,“花卷儿……是谁?”
有空围观别人训练,那几位强得不行的闲人交换着吃瓜的眼色,都不认识。
几个人同时看向幸村精市。
柳莲二从数据王国回过神,“花卷儿?”
“咕噜。”
又累又饿的王牌喉结动了动。
幸村精市擦汗的动作一顿,没搭理他们,大步跑过来。
切原赤也看他挺急的,手臂随意一挥,将手机抛了出去。
他挥拍基本功十分扎实,一个挑高球,手机擦着他部长的指尖,险险地被夹住。
也不知是谁的误触,或者手机自己恐高,反正当场吓出了哆嗦音:“……贝克街55号附近的小巷。”
切原赤也顶着部长和善的目光,挠了挠腮,有些小尴尬。
没睡醒吗?他听到了幼驯染的声音?
“那个……”
“嗯……海德,高校的、的约架天堂。”
哦。立海大王牌顺势挠头,真是她。
女孩子同时在给别人打电话,没注意这边已接通,紧张得语无伦次,调子陡然拔高,“请尽快出警,谢谢。”
听到她请求“尽快出警”,垂死边缘的切原赤也惊跳起。
他站在原地,衣袂飘飘。
——回过神,他的前辈,已经像一阵飓风般从眼前刮过。
顺风刮走了盖在他身上的那件外套。
“……可恶!”他旋身拔足狂奔。
此时此刻,在网球部场地内,做着基础训练的、现场和队友PK的、PK完拉伸的……网球部全员,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什么情况啊?
紧张而有序地赛前训练关头,部长拎着外套一马当先带头跑了;自律到极致,有定海神针美誉的副部长也跟着润了;裁判席上好像掉下来一道残影;连最注重男人的优雅与体面的柳生前辈眼镜都跑掉了……
芥川腿也不压了,起身吃瓜。仔细一瞅,还在奔跑的兄弟中,发现了他的好同学。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奔跑。但看见切原赤也跑,他也跟着跑。
他才跟队友对打了一场,没跑几步腿先软了。正要停下喘匀气。
却见遥遥领先的部长,将手中的外套一抛,直挂墙头。接着,他徒手抓住了北墙的栏杆。
“!”
芥川这口气不由得提了起来。
那道高四五米,由“刀叉剑戟”筑成的钢筋铁网,是校长的得意之作。
特别危险。
……爬墙逃课概率直降的神器。
爬墙!
风纪委员长不会不管吧?
芥川指望着校规成精的真田前辈拦一拦,却见副部长也……朝栏杆动手了。
他不但不拦,还要跟着幸村前辈上天啊。
“天!幸村前辈……”旁边一起跟来吃瓜的队友,倒吸了一口凉气。
芥川边跑边循声看去,几乎心跳骤停。
——不过眨眼功夫,男生已单臂抓着栏杆,倒立空翻。头朝下,半长的发丝垂下来,单薄的运动服被风鼓起,裸露的肌肉线条拉直绷起,长腿并拢直立。
那充满了张力的身影,融在微沉的昏黄光影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可能停了那么一秒,也可能没有。那身影随着惯性,腿先过墙,但上身还在墙内。
腰腹之下,虽被外套盖住了锋芒,但暗藏着尖刀。
一不留神……简直不敢看。
幸而,前辈及时松开栏杆,整个人低空飞越“刀枪剑戟”的同时,信手掳走外套。随后,双手隔着衣料擒住围栏,稍做缓冲轻飘飘落地。
芥川松了口气。接着心又悬起来,啊真田前辈有样学样了。
仁王前辈跳的时候露腹肌了。
可恶,他太白了。
柳生前辈……眼镜又掉了。
芥川实在跑不动了。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迎着下沉地余晖,有些眩晕。
真该死啊!
明明每天一起训练,有些人怎么还组团练了体操!!
队友从他身边冲过去,突然“咦”了一声,也停了下来,“那是……”
芥川也抬头望天:“……无人机?”
*
巷子里不算宽敞的空地上,横了两个——海德的。
秋山雪抱着把剑,站在她们俩之间盯梢,时不时拿剑鞘在伤口戳一戳,戳得她们滋哇乱叫。
另一边正紧张团战中,我方稳稳压着对面打。
撕扯间,有个拖把头抓着莲莲的衣服。莲莲一个金蝉脱壳,女生抱着她灰扑扑的制服,摔在了地上。
若有似无的鸣笛由远及近,与此同时,巷口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打团战的人没注意到。负责“鞭尸”的秋山雪听见了,警觉地望去。
风鼓起了来人的外套,暗黄色的衣服袖子迎风飘摆。他逆着风,带着一群人从西沉的光芒中涌来,见此情景,悄无声息地停下来。
刺目的光线,让来人的面容在她眼里显得模糊。额发间显眼的运动发带,让孩子辨别出来人。
小姑娘正欲打招呼,巷口那人冲她摆了摆手,捏了个缝嘴的手势。
她眨巴眨巴眼睛,听话地抿紧嘴唇,噤声。
“喂。”温温柔柔的一声。
秋山雪循声看去。
美人衣衫凌乱地立于漫天夕阳铺就的黄昏里,白衬衫划了几道,沾着寥寥几条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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