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61
和他们说起明天还要去米花町的时候，望月千鹤神情不可避免地泄露出点担忧，握着手机的手也紧了紧。
是在担忧米花町最近一年陡然上升的案件数量吗？孤爪研磨心里划过这个想法。
这么问了后，黑发少女点了点头，“我偶尔会觉得侦探和案件之间，好像存在着莫名的吸引力，最近目睹案件的时候，身边都正好有一个侦探。”
“之前是平次，这两次是小侦探……啊，上次还有毛利大叔，话说园子也是侦探来着，真是完全没想到。”望月千鹤一边回忆着，一边皱起了眉头。
孤爪研磨看着少女，想起那个被她称为「小侦探」的小学生，对方虽然面容尚且稚嫩，但行为举止却很成熟。
还有那位被媒体赞誉的「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真的有人会在沉睡中进行推理吗？
“不过，是和小兰姐姐他们在一起的话，肯定会没事的。”望月千鹤弯起了眼角，水润的黑色眼眸里满是信任，看上去又对明天的见面充满期待了。
孤爪研磨：“……”
黑尾铁朗：“……”
这对幼驯染无声对视了眼，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等到晚上各自回了家，孤爪研磨没打一会游戏，就卷起被子陷入了沉睡。
只是……
他眼神定定地看向那个女孩子，蹙起了眉头。
对方黑色微卷的头发不是堪堪及肩，而是已经留的很长了像是懒得打理一般，随手抄起了扔在桌上的发夹，一股脑把头发夹起。
和平日里柔软的神情不同，黑发少女现在表情是漠然的，明明眼睛是圆圆的、顿顿的。但她冷淡的神情完全冲淡了那种可爱感，竟然显露出几分锋利感来。
她瘦了很多，脸颊肉消失大半，瘦削脸颊、惨白脸色和夸张黑眼圈，这些都让她看上去很是憔悴忧郁，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颓丧。
孤爪研磨垂下眼睫，眼前的少女不仅是气质上有所不同，对方年龄明显也有所不同。
“千鹤？”
对方明明和他面对面，眼睛还望了过来，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恹恹地摆动着鼠标，是千鹤，只是这是已经长大了点的望月千鹤。
被主人随手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望月千鹤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伸手接起了电话。
他离得很近，手机声音漏出了点，但并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人喊了句「小千」，后面的话就也听不太清了。
望月千鹤静静听着对方说些什么，并不鲜艳的嘴唇紧抿起来，泛着白色。
在手机那头的声音停顿好一会后，她才好像反应过来，深呼了口气，开口道：“嗯，我等会去看妈妈，会买粉色郁金香。”
她的这个状态不太对劲。
对方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望月千鹤发出一声轻笑，脸上却依旧惨白的面无表情，像是一具安静而无灵魂的雕塑。
“放心啦，我很好。”
真的很好吗？
对面那头的人也似乎意识到了这点，从隐约漏出的话语里是一些安慰的字眼。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走出来啦，但我又不是什么脆弱的人，所以别为我担心，和叶姐。”
明明都要哭了。
平日像是星星一般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悲伤与痛苦。
电话那头的这么担心千鹤、千鹤的状态、还有买花去看望她的母亲……孤爪研磨心里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
梦境之后的第二天，在排球部训练的孤爪研磨难得在休息时间拿出了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弹出的新讯息正是望月千鹤在不久前发的动态。
孤爪研磨想起昨天的「梦境」，立刻切回了line上和千鹤聊天的界面。
【研磨：千鹤，你在哪里？】
还没等对方回复，他就站起身和黑尾铁朗说道：“小黑，我有事先走了，你带一下列夫吧。”
边说，他边往外跑去。
黑尾铁朗：“？”
“研磨这是去哪里了？难得见他这么着急。”一边正在喝水的山本猛虎诧异地放下了水杯。
夜久卫辅：“看黑尾的表情，他居然也不知道。”
“这家伙不会是……”黑尾铁朗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但走了音驹重要的二传，他也不好再走，只能回头阴恻恻地看向了灰羽列夫。
……
布丁头猫咪沉默了会，才说道：“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你笑了起来，“欸，所以是梦到了我吗？”
他没说话，动作却突然紧了紧，你们之间靠的更近了点。
少年人带着热气的怀抱在这样炙热的夏天……让你实在难以消受了。
靠得太近了，真的很热，而且冰淇淋快化了啊！
你只能伸出空闲的手，推了推研磨的肩膀，他顺从地放开了你，金色眼瞳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你，像是在仔细观察你的样子。
有点奇怪，研磨这是怎么了？
你眨了眨眼，还是先赶紧舔了舔冰淇淋快化的部分，百忙之中也没忘记抽出湿纸巾和提示研磨，他那根手里化的更厉害。
在终于吃完冰淇淋后，你才抬起眼眸看向了居然还直直盯着你的布丁头猫咪。
“所以梦里的我是怎么了，研磨？”
他眼睫微垂，不再盯着你，“很不好，千鹤看上去……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你没在意，只是笑着安慰好像被梦境弄得有些低落的猫咪，“可是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啊，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啦。”
其实你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会听研磨说他梦到了你，还因为不太好的梦境而低沉。
研磨欸！不应该非常淡定理智的吗？
好像更感动了。
淡定而理智的某人抬起眼睫，金色竖瞳扫了你一眼又移开，“或许吧？”
可是那样的场景，太真实了。
第62章
062
你找了处朝着河流的长椅坐下，在太阳渐渐与河水交融之际和研磨分享了在波洛咖啡馆打包的三明治。
虽然没有刚做出时让味蕾惊艳之感，但依旧很好吃。
你掏出湿巾递给已经吃完他那半的研磨，看他抽出一张擦完手后，从书包里掏出了游戏机，你赶紧把手里的也塞进嘴里，擦擦手凑近了游戏机。
和平时你们经常一起玩的冒险游戏不同，他这次点开的是单机操作的rpg。
研磨操控着游戏机里那个小人正翻箱倒柜地搜刮着一间房屋，终于又从角落里找出了把生锈的铁剑和半卷用过的绷带。
“有时候，我会觉得世界和游戏差不多，”研磨一边操作着小人离开了这间屋子，一边淡声说道：“训练的时候到达目标，获取足够经验来升级。”
你拨了拨被风吹的往研磨那飘的头发，“好像是差不多，但很可惜，我们升级的时候。没有一个经验条来提醒我们，也没有显示关卡怪物血量的长条。”
屏幕里的小人不走寻常路，一路蹦跳着翻山越岭横跨河流，就是体力不太够，差点淹死。幸好研磨及时打开背包使用了一个增加体力的食物。
现实世界和游戏比起来，未知可能更多，不可挽回弥补之事更无法预料。
而现在的生活也的确就像是……你幸运地有了次档机会。
“读档。”
布丁头猫咪声音有些弱，但清楚的两个字让你瞪圆眼睛，猛地看向了他，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你的表情，双眼仍专著于游戏。
你低头一看，原来是游戏机上的小人踩到了炸弹，来不及防护的情况下血量当场清零。
读文件的进度条浮现。
【Loading...】
只是凑巧。
你松了口气，听到研磨在等待着进度条拉满时说，“也许我们的世界和游戏一样，在不停的读档，只不过每次读文件，我们的记忆也被清除了。”
也有可能,只不过你这次很幸运，还记得上周目的事情。
那些已经像是遥远噩梦的记忆，其实只是被你压在脑海深处，现在这个世界也变得超级不一样。
不一样的故事发展情节，还有不一样的人。
身边的少年就是其中之一。
你悄悄抬眼看了下对方，又立刻把视线重新聚焦在了游戏机上。
Loading进度条拉满了，游戏小人回调到了一开始的那个房屋。
研磨没有立刻动作，手指定在了按钮上，突然抬头看向了你，问道：“千鹤，你要玩吗？”
“欸？好啊。”你愣了下，接过游戏机，有点生疏地操纵着游戏小人打开门，往外跑去。
猫猫头凑过来，好像和你挨得更近了点，“你之前玩过rpg吗？”
“唔，基本没怎么玩过。”你回想了下，摇摇头。
上周目你偏爱的是过剧情的游戏，rpg好像就尝试了一两次，也不记得是什么原因没玩了。这周目则是因为认识研磨很早，在被带飞的情况下，玩打怪这模拟较多。
Rpg属实是你比较陌生领域了。
“小千……”
“嗯？”你疑惑地抬头看向了喊了你的名字却不再说话的少年，“怎么了？”
“你的亲人一般是这么喊你的吗？”
你这才反应过来，研磨刚刚喊的不是他一贯称呼的「千鹤」，而是「小千」。
“嗯，家里人都是这么叫我啦，不过很多朋友好像也跟着这么叫了，”你点点头，没注意到研磨盯了你一会才垂下眼睛去看游戏屏幕。
「小千」这个称呼，其实是影山飞雄喊出来的，就在你们说话还有点磕绊的幼童时期，他口齿不清地这么喊，妈妈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可爱，就保留了下来。
但其实之前除了家里人和飞雄，好像都没人这么喊你。
直到今年，喊的人逐渐才多了起来。
你操纵着游戏小人继续往前走去，成功搜刮到了一些物资。
研磨突然说道：“梦里，电话那边的人也是喊的小千。”
你愣了下，操作的小人停下脚步，“什么？”
他昨天的梦居然还能记得清，你一般醒过来就忘记了。
“昨天的梦境，小千在接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喊的是小千。”猫咪抬起了眼瞳，平静地和你说，“我应该不知道小千这个称呼。”
好像是的，你并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这个小名。
那么……
你放下了游戏机，莫名想要移开和他对视着的双眼。但不知为何却又没动作，而是镇定地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
“可能是翔阳提到过？”
据你所知，他们两联系还挺多的。
研磨摇了摇头，开口却是问你，“小千你喜欢粉色郁金香吗？”
虽然你也挺喜欢这个花的，但这其实是你妈妈最喜欢的花，上周目去看望她的时候，你一般都会带上一束。
盛夏的微风吹拂着，你们两都没什么动作。
你大脑有点混乱了，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还是……
等会儿，这也不是游戏剧情里的了啊，所以他是怎么做梦梦到的？
研磨看着你，继续说道：“那个长大后的小千看上去很悲伤。”
你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大脑停工状态下，你只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不要担心，现在的我还是挺开心的啊。”
说完，你立刻抿起了嘴。
布丁头猫咪原先平直的嘴角勾起了点，说，“嗯，看出来了。”
怎么看出来的？
沉默了会，你还是忍不住抬眼观察起了研磨的表情。但很可惜，你不太擅长于此，被观察者应该还是个有点擅长的人，更看不出什么来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心不在焉地收回视线，看着游戏机，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
研磨问道：“还要玩吗？”
“啊？”你摇摇头，交出了游戏机，终于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疑问，问道：“就那个梦境里的我还有什么特征吗？”
“很瘦，黑眼圈很严重，应该是经常熬夜，脸色惨白的像是要……”研磨的声音突然顿住，没再说下去。
但你大概知道他要说的那个词是什么，大概就是你上周目的死因吧？
你的猜测好像有点靠谱起来了。
研磨问道：“所以小千眼里的我们是什么样的？”
你垂着眼睫，思考了好一会。
已经尘埃落定的情况下，你反倒冷静了下来，清理了下脑子繁杂的思绪。
其实就算是上一周目，你也是真的很喜欢所有游戏角色。
在那个昏暗无光的时光里，你在游戏世界里更放松，也更释然，游戏世界里他们的陪伴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过了很久，你才抬起眼看向一直安静等待着你回答的少年，犹豫着问：“无论怎么说，好像都有点奇怪，所以我能拒绝回答吗？”
孤爪研磨表情难得出现了短暂空白，“嗯，可以。”
“谢谢哦，研磨，”你冲着他眨了眨眼，轻松地笑了起来，说，“虽然我现在也说不出到底是怎么看你们的。但当时的我其实超感谢你们的陪伴，毕竟真的……还挺难熬的。”
现在的你很幸福，一周目的所有好像已远去，可你的记忆还存在那里，有些痛苦好像没办法抹平，虽然你也没想抹去。
第63章
063
明明是被发现了秘密，你却反倒放松了下来。
也许是研磨他表现的真的很平常，让你不自觉也觉得没什么。
呜呜，猫猫好！
这样轻松又愉快的心情在你晚上和正在外面旅游的妈妈通电话时被发现了。
关心了你在东京的情况后，妈妈笑着问：“小千好像在东京过得很开心？”
你怀里抱着那只在电玩城抓到的兔子玩偶，脑袋搭在了它的脑袋上，说——“唔，碰到了很好的朋友。”
“啊，那很棒哦，对了宝贝，”妈妈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要不要出去旅游，之后你不是要回东京吗，那个时候再玩就好了，现在要不要出去玩一圈？”
你迟疑了会，“是来找你和爸爸吗？”
妈妈含着笑意的声音肯定道：“是呢，因为妈妈有点想念小千了嘛。”
虽然你也是有点想念妈妈啦，但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
你有点多余，你知道的。
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但他们两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所以还是别去打扰了。
你轻轻揪了揪兔子玩偶的耳朵，“没事啦，我可以自己出去玩的，和朋友一起。”
妈妈：“那好哦，但是要和爸爸妈妈说一声哦，我们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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