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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书宇被送去了急诊病房，警察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了一个正常的程序调查之后，便带着一行人相继离开。
助理站在病房外面，从门上的窗户望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乔书宇，不禁疑惑起来。便问：“汪小姐，总裁从来都是个谨慎的人，这次为什么会忽然失足跌进大海呢？”
“想在甲板上看看海面上的风景，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汪雪带着哭腔诉说着这些谎言。
可助理跟在乔书宇身边七八年，清楚知道乔书宇的性子，对汪雪的话他脸上明显带着不信任，“是吗？”
同样感觉到助理话里有话，汪雪故作气恼道：“难道你怀疑是我将书宇推进海里的吗？既然如此那我又有什么好处。再说了，我就算是要杀书宇那也不会救他起来，直接让他淹死不就行了吗？”
“抱歉，我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怀疑汪小姐的意思。夜已经太深了，汪小姐带着孩子先回去休息吧，等总裁醒过来我再打电话通知你。”助理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一言一语完美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汪雪也知道再留下来也没必要，何况执意留下来反而会添上不必要的麻烦，便冷声应下，牵着早已迷糊犯困的乔楠楠离开。
走廊里，乔楠楠用那双小手揉着发困的眼睛，奶声奶气的问：“妈妈，你为什么刚才不告诉警察叔叔，是婶婶掉进海里，小叔才跟着跳下去的呢？”
“记住，没有婶婶。如果有人问起你，那你就说不知道。”汪雪与女儿那天真的眼睛对视，严肃的命令。直到看见楠楠点头，她才满意的牵着楠楠离开。
她冷笑的牵着楠楠走出医院，韩菱这个女人总算是死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成为她跟乔书宇在一起的阻碍了。
想到未来跟乔书宇在一起的甜蜜恩爱，她嘴角的笑意更甚，仿佛未来的美好就已经浮现在眼前似的。
而病房中，乔书宇在浑浑噩噩中昏迷了许久，脑海里重复做着韩菱从甲板上坠落海里的画面。
即使在梦中，他也浑身惊恐的颤抖着，嘴里不断呢喃着‘韩菱’的名字，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到早上的时候才勉强安定下来。
助理随便就着椅子闭目起来，还没一个小时，就听到乔书宇猛然惊醒的交换声，吓得他一个咕噜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看到面色惨白坐在病床上的乔书宇，助理连忙爬着走过去追问：“乔总，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韩菱，她在哪？”乔书宇激动的抓住助理，记忆中的画面让他至今回想起来，仍旧惊恐万分。
助理被问的一脸懵逼，茫然回答：“夫人？夫人不是离婚到现在还没找到吗？”
“不——”乔书宇此时才明白，助理以为他问的是之前离婚后寻找韩菱的事情。他立刻拔掉手背上的点滴，火急火燎的从床上下来，“去海边，我要去找韩菱！”
助理稀里糊涂的追上乔书宇已经跑出去的步伐，急切问：“乔总你这是怎么了？去海边找什么夫人啊？”
“你说什么混账话！韩菱掉进了海里面，这些人都没有救起来吗！”乔书宇怒气冲天的大吼，引来周围一片人的注目。
“除了你没有谁掉进海里啊。”助理茫然回答。
“你说什么？”乔书宇赫然转头看向助理，他亲眼目睹韩菱坠入大海，现在却被人告知韩菱没掉进海里，难道真以为他被海水泡傻了吗？
被乔书宇用如此锐利的眼神看着，就连助理也被盯的浑身发毛，“是汪小姐说没人掉进海里的啊。”
“汪雪？”乔书宇重复着助理嘴里的话，眼中蓦然一冷。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汪雪亲切的唤声：“书宇。”
“没人掉进海里，这话是你告诉所有人的？”没等汪雪走过来，乔书宇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乔书宇冰冷眼神和带着责怪的语气，让汪雪心中微微一鄂，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发生着变化。
但只片刻，她便冷静笑道：“是我说的。”
“为什么要这样说？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乔书宇愤怒的低吼着，转头立即对助理命令说：“立刻找汽艇，去昨夜我坠入海里的地方打捞，不管多久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
“等等。”助理刚要离开，就被汪雪一声喝住。感觉到乔书宇凌厉的目光，她硬着头皮将乔书宇拉到一边，“我知道你担心韩菱的危险，我也知道你责怪我没有将韩菱掉进海里的事情说出去，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第14章 借口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她？”乔书宇愠怒瞪着汪雪。
“可你当时情况危急，我只能让急救人员先把你救起来。等他们再去找韩菱的时候，根本都找不到人，犹如大海捞针难道你不知道吗？相反，如果大家还知道韩菱也掉进大海里的话，那今天的关于我们的八卦新闻就会扑面而来，警察也肯定会问韩菱为什么掉进海里的。”
乔书宇定定望着眼前的女人，认识汪雪这么多年，从来都觉得汪雪是个柔弱可欺的女人。但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从未看清过这个女人。
“那也要找。”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如果是别人他可以充耳不闻，但那女人是韩菱，他结婚证上的人。
“书宇。”汪雪不可置信的望着乔书宇，那种隐约有什么东西要失去的感觉越发强烈。
“乔总，那我现在走了。”助理看清眼前形势之后，果断转身离开。
乔书宇也冷冷转身，走前连看一眼汪雪都没有。
海面上，微风拂过。
他站在游艇上，一眼望去，全是蔚蓝色的海域，若非专业人士，根本分不清方向跟地方。
找来了不少专业人士，才找到了韩菱大概的位置，紧接着便‘噗通噗通’跳了不少下去，平静的海面上一下子溅起了不少水花。
“乔总，其实汪小姐的话不无道理。或许她确实有出于私心，才没有及时说出夫人的事情，但想在海水里找个人起来，那几乎就是毫无希望。”助理小心翼翼的站在乔书宇身边说明。
乔书宇眯眼凝望着海面，目光幽深却透露出些许悲伤，“知道吗？其实她除了那件事，其他的……都很好。”
“夫人吗？”助理惊愕问。
“她……”乔书宇没有直接回答助理的话，嘴里却重复呢喃着这句话。
都说人总是对失去的东西格外怀念，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假。从前韩菱在身边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屑多看一眼，但此刻心中却格外怀念，胸口那种阵阵的抽痛感更是疯狂袭来。
助理沉默着没有回答，他跟在乔书宇身边，一直都知道韩菱是个好女人，但自己老板不珍惜他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
如今人已经不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转眼十几个小时过后，从白天到黑夜不少人都累得气喘兮兮，乔书宇却一直坚持守在游艇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里也越发沉重起来。
“乔总，先回去吧？”一整天，助理已经是第N次说这种话了，可乔书宇一直充耳不闻。
就在助理以为乔书宇又会充耳不闻时，他缓缓轻启了薄唇，“走吧。”
“那……”助理犹豫片刻，欲言又止的问：“那夫人……比如葬礼？”
此话一出，乔书宇蓦然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助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除非他亲眼看到韩菱的尸体躺在眼前，否则他绝不会承认那女人已经死去的事实，谁也不能为她举办葬礼。
“明白了。”
披着一身疲倦回到别墅的乔书宇，鬼使神差的走进了韩菱卧室。看着主卧挂在墙上的婚纱照，心猛然一阵抽痛。
下意识将婚纱照拿了下来，伸手细细抚.摸着照片上的韩菱。那时的她面带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舒适。那时的他脸上明明也是有笑容的，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那件事没发生，他们一定会很好。如今回想起来，但凡自己放下那件事情，他们也可能很好的，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眼圈无声无息的蒙上一层水雾，他仰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努力将眼泪强行逼回眼眶。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
刚接通电话，里面便传来助理的声音，“乔总，我们找到了肖展宏的消息。夫人跟你离婚那天肖展宏被打至重伤在医院抢救，医生说是脑死成为植物人。可就在今天一早，肖展宏忽然醒来独自离开医院，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
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韩菱为什么忽然会做出跟大家同归于尽，这样发疯的行为。韩菱现在很可能遭受到不幸，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是肖展宏。
“必须把肖展宏找出来，另外去调查一下韩菱意外之前的来龙去脉。”乔书宇冷声命令。
助理没有提出疑问，果断挂断电话就去调查。
电话被挂断，周围再度回到之前的宁静。乔书宇将婚纱照重新挂上去，看着韩菱熟悉的容颜，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打开，乔楠楠矮小的身子从外面钻进来，笑嘻嘻的表情一如从前的天真。
“小叔。”
纵然现在对汪雪已经有些失望，但这孩子终究是他们乔家的孩子，乔书宇仍旧做不到视若无睹。
他温柔的蹲在楠楠面前，笑着抚摸她小脑袋，“怎么来这了？快去早点睡吧。”
“妈妈不在家，小叔你陪我睡吧？”楠楠撒娇般牵着乔书宇的手，对这个被称为小叔的男人，比自己爸爸更来的亲，这也跟乔书宇自小对她的悉心照料分不开。
望着楠楠那双明亮的眼睛，韩菱泪如雨下的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求你，不要从小东身上取走眼睛，别让他死无全尸。’
想到这，他痛苦的闭上眼，耳边却再度传来小东那唤‘爸爸’的声音，那可是他亲生儿子，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他眼泪忍不住从眼角落下，这四年，努力照顾汪雪母子，努力记着韩菱对自己的背叛，可如今想来，或许自己真正亏欠是韩菱母子才是。
“小叔，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楠楠不乖惹你不高兴了？”楠楠紧张的拉着乔书宇，生怕惹的这个小叔不高兴，那双眼睛瞬间变得水汪汪。
眼前的楠楠跟乔书宇那副面孔重合，让乔书宇有种就是小东的感觉。他用力摇了摇脑袋，才迫使自己回到现实。
“没有，你先回去睡吧，我累了。”
这还是乔书宇有史以来第一次拒绝楠楠请求，小孩子总是分外敏感，当即扁起了嘴。
“小叔——”
“去吧。”乔书宇面露严肃，少有的不耐烦起来。
‘哇哇——’楠楠吓得哭着走出去，跟走进来的汪雪撞了个正着。她从门口探着头看见冰冷的乔书宇，一言不发的抱着楠楠回房。
第15章 真相
深夜十二点。
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门被打开，汪雪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看着站在阳台的硕长背影，眼底冷光深了几分才重新走上前。
“书宇，怎么还没睡？”汪雪说话时将牛奶递到了乔书宇面前，娇美的容颜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在看到这样的汪雪，乔书宇却再也无心去顾忌。不管助理能查到什么，至少从汪雪将韩菱放弃拯救的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无法将这女人当做从前来看待。
他凝望着花园处的风景，看都没看汪雪一眼，“你先走吧，我还不困。”
“怎么会不困呢，这两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说到这，汪雪故作无奈的轻叹口气，“我知道你对韩菱失踪耿耿以怀，也知道你现在对我有怨言，其实我也心怀愧疚。但说实话，没有将韩菱救上来我并不后悔，我知道你觉得我这话很无情或者……”
“既然知道这么不堪，还有脸说出来。”乔书宇放在扶手上的双手，在听到汪雪这番话时，无意识的攥紧，深邃的鹰眸中迸裂出些许寒意。
眼角余光注意到乔书宇细微的表情变化，汪雪硬着头皮继续道：“你要是怪我就怪吧，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我不讨厌韩菱，但是相比韩菱我更在意你。在那种情况下，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对别人而言觉得我是错，可你怎么能说我错呢？”
“谁要你自作主张做这样的决定了！”乔书宇愤怒的反驳，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还能堂而皇之的说自己没错，他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原来你真的这么怪我？”对上乔书宇那很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汪雪眼眶含泪的望着他。
若是从前，乔书宇一定会好言好语哄劝，但此时，他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厌倦。
“没错。”
“那你把我送去警局好了，说我是杀死韩菱的凶手！”汪雪激动的扬声大吼，她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私心，但爱着眼前的男人也是真的。
“你以为我不会吗！”原本还想好好跟汪雪说话，但被汪雪这么一吵，压抑在乔书宇内心的愤怒此刻也爆发了出来。
汪雪望着火冒三丈的乔书宇，委屈的捂着嘴哭着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震耳欲聋，偌大的主卧瞬间变得安静下来，连乔书宇愤怒的喘息声都能清楚听到。
他气恼的将椅子踹翻在地，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连跟韩菱最后一面都在争执中度过，无人知道他此刻复杂的情绪。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着，等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汪雪抱着乔楠楠提着行李要搬出去。
“小叔——”乔楠楠在上车时看到乔书宇，向他可怜兮兮的伸出双手，汪雪也顺着方向撇了他一眼，却没有得到乔书宇半个字的挽留。
她心知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与其在恳求乔书宇原谅，还不如让乔书宇将韩菱的气发泄完，这样彼此相处以后才不会再有隔阂。
一连几天，乔书宇在公司都犹如死神般的存在，整个公司都随时变换着低气压，每个员工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小心惹毛了乔书宇。
当乔书宇第N次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开除高管时，手下的员工更是人人自危，走路都怕发出响声。
相比大家的静悄悄，乔书宇的助理急切步伐在走廊犹如响亮。甚至连门都没有敲，他就直接闯了进去。
“乔总，你要我查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
乔书宇让秘书等人出去之后，才皱眉冷声问：“肖展宏找到了？”
“肖展宏没找到，但你要我调查夫人为何死前失控的原因查出来了，还牵出了四年前大公子发生意外的事情。”助理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交到乔书宇面前。
能让平日稳重的贴身助理这么紧张，乔书宇也丝毫没有磨蹭，当即翻开了文件。看到文件里面的种种调查之后，整个人不可置信的跌坐在椅子上。精神恍惚，颤抖着双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遍，却忘记了自己很少抽烟的事情。
助理很识趣的主动递烟为他点上，跟在乔书宇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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