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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家各户的大扫除，换新对联，贴窗花中，除夕这一天到来了。
晚上，宋昔杳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姜玥在江羡阁给她订的饭菜。
大概晚上九点左右，孟繁的微信视频通话打了进来，宋昔杳接通后发现孟繁蹲在…桥边？
“阿杳，来桥明区放烟花吗？”
桥明区是江城允许放烟花的一个点，偏郊区离宋家大概十多分钟的车程。
宋昔杳思考了一番说：“好。”
宋昔杳坐的公交过去，手里提着在小区门口外买的烟花。
宋昔杳看着导航，找到孟繁他们一群人，这次的组织是他们一班和三班一起参与活动地。起因是一班和三班经常一起玩的男生约好到桥明区放烟花，有人看到他们的朋友圈想加入，接着一个邀请一个，人就多了起来。不过烟花是要自己买的，以免出现“财务纠纷”。
宋昔杳走过来时发现很多人都在拍照，其中包括闻远归。
孟繁见宋昔杳来到，招招手：“阿杳，快过来拍照。”
接着塞给她一个星星形状的手持冷烟花，和一个外表是复古风镂雕的打火机。
孟繁指导宋昔杳：“我一会儿录一段视频，再用手机给你拍照，你正常点烟花就行。”
宋昔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孟繁喊开始后，宋昔杳按下打火机，火焰接触到烟花时，宋昔杳的脸一下被照亮。
因为知道三班的也在，宋昔杳存了心思地画了个淡妆，拍照时也尽量克制自己的眼睛，不去寻找那个身影。
孟繁看照片时问宋昔杳：“你和闻远归拍吗？”
宋昔杳摇了摇头：“不了。”
宋昔杳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其中几张风景照她分别发给了姜玥和宋方庆。
孟繁那边看完照片，又被喊去给其他人拍照了。买的小烟花有些多，宋昔杳给了些孟繁当拍摄道具，自己则蹲在一个地方放烟花，她给烟花也拍了些照片。
“不去拍照？”
一道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宋昔杳看了一眼来人，边站起来边说：“我已经拍过了。”
闻远归点了点头，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宋昔杳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多多，江城的公交，现在11点停运。
“我十点才回去。”闻远归没说话，只是捣鼓着手机。
宋昔杳也不说话，看着眼前结冰的江面，不知江底下的江水如何翻涌。
她自己玩了会摔炮，问闻远归要不要玩手持烟花，其实是闻远归一直在这站着，她想让他去借打火机，自己平复一下情绪。
闻远归接过烟花，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宋昔杳看了一眼，是刚刚她拍照用的那只。闻远归点燃了自己的烟花，“嗞”地一声，烟花冒出了许多条明亮的光线。
宋昔杳也拿出烟花，问闻远归借打火机。
但闻远归没有把打火机递给她，而是把自己的烟花贴着她的，引燃了她的烟花。
他们放完了全部烟花，收拾好垃圾，闻远归拿出手机捣鼓了一下。
他收起手机说：“你去和孟繁说一声，回去了。”
“啊，”宋昔杳愣了几秒，又说“哦。”
走去不远处公交站，他两人遇到了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人，奈何对方已经看到了他们，宋昔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闻远归倒是十分自然。
“琛哥好，出来放烟花吗？”闻远归熟络的对徐书琛打招呼。
“老师好。”宋昔杳乖巧地说。
徐书琛不答反问：“你们怎么大半夜跑出来？”
闻远归刚想开口，宋昔杳先说：“老师，我们只是出来放烟花的。”
徐书琛表情意味不明。
闻远归点了点头，指着他们刚来的方向：“那边呢，您过去还有的玩儿。”
徐书琛哦了一声，说：“集体夜不归宿啊。”
刚说完话他就被旁边的女生拍了一下：“别吓他们”
徐书琛晃了一下他们一直牵着的手：“没吓。”
徐书琛用空着的手拿出两个红包：“呐，拿着。”
闻远归微笑着收下：“多谢琛哥，恭喜发财！”
“谢谢老师，恭喜发财。”红包没抽动，宋昔杳一下红了脸，放开手。
但徐书琛还维持着，把红包递在宋昔杳面前的动作：“换一个。”
宋昔杳还没反应过来，看到闻远归的手指在下面指了指徐书琛边上的人。宋昔杳看了眼徐书琛，又看了眼徐书琛边上的人，重新说：“新年快乐，琴瑟和鸣。”
宋昔杳刚说出口，徐书琛又被打了一下。他抬了抬红包：“呐，学业进步啊。”
宋昔杳顺利收下：“谢谢。”
大年初一的中午，宋方庆和姜玥赶了回来了，宋昔杳一起待到了大年初二的下午。
大年初四起，宋昔杳和孟繁一起去图书馆，为开学考做准备。
开学考在开学第二天，因为是本校组的题，改的快，周末便出了成绩。
周一班会课上徐书琛点评了几句：“这次开学考总体都不错，看来你们寒假都在卷，我很欣慰，高二下学期的课程会很紧张，个别科目的老师可能会在期中之前给你们讲完课进入总复习，所以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接下来的一年里，希望同学们都再接再厉，高考全员上岸。”
徐书琛说完，关掉PPT，在同学们的掌声中又打开了一个新的PPT：“Now take out your English book……（现在拿出英语书……）”
如徐书琛所说，高二下学期的课程真的很紧，虽然同学们嘴上都说钱难挣，屎难吃，书难读，但所有人都不甘落后于大部队。
宋昔杳对于时间的流逝感并不清晰，只是感觉天气回温变热。看见枝丫冒出生长，穿的衣服也由厚变薄。
宋昔杳除了日复一日的学习没有变化，一些小习惯也没有改变，比如在人群中寻找某个身影，找到某个身影后，便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倘若对方看过来，宋昔杳就会忙转移视线，即使迎面走来，她也会装作在忙的样子，于是两人擦肩而过。
对于宋昔杳来说，她不想和闻远归做朋友，因为自己会别扭，她更宁愿做一颗离月亮不近不远的星星，即使黑夜降临，月亮附近的那颗星星也会放出细微的光亮，不至于太耀眼，也不至于看不见，而是你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它是存在的，和月亮一起，在黑暗的长空放出自己的光。
如果不是闻远归有的时候主动找她搭话，她会以为一起相处过的日子，只是她美梦中比较贴近现实的梦。
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月考时，宋昔杳进了考场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复习，看着看着，有人走到她课桌边上叫她。
“宋昔杳。”
“嗯？”
宋昔杳看知识点有些沉浸，以至于看到对方的脸时，才发现是谁叫她，她站起身问怎么了。
闻远归指了指自己的笔说；“我的笔刚刚摔断墨了，这个考场我就和你熟，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多的按动笔的笔芯？”
宋昔杳听了忙打开笔袋；“有的，你等一下。”
闻远归接过宋昔杳递给自己的笔芯，道了声谢，又说；“下午考试的时候再还给你一只，行吗？”
宋昔杳摆摆手说；“不用不用，这只当送你了。”
闻远归表情有些为难；“不好吧？”
宋昔杳忙道；“你不是说我俩熟吗？而且笔心而已啦，不用还，而且帮助学霸我还可能运气好些。”
闻远归看着宋昔杳，又道谢，便没再说什么。但下午数学考宋昔杳到考场时，她的座位上赫然躺着一只笔芯和一张纸条。
再分你些好运——闻远归。
五月恒中要举办篮球赛和羽毛球赛，徐书琛为了让所有人参加，每个同学都要二选一。宋昔杳不会打篮球，选的羽毛球。在体育课上，一班和三班体委约好一起练习。
闻远归擅长打篮球，而且三班也有“专业人士”，所以闻远归参加了篮球赛。
过程都进展的很顺利，只不过有一次宋昔杳在发力上有些问题，被三班的“专业人士”指导了好几次。最终“专业人士”拉宋昔杳到场外，推了下眼镜，看着宋昔杳说：“术业有专攻，我不指望你能像我一样，但起码不让别人觉得，你们文科班的都是白切鸡。”
宋昔杳红着脸不敢说话，点点头，眼神也不敢乱瞟，因为闻远归就在一边观摩他们的训练。“专业人士”见宋昔杳点头地真诚，也觉得自己讲清楚了，再纠正一次她的动作，就放她继续练习了。
“专业人士”刚走，闻远归拿着羽毛球拍走了过来：“来两局？”
五月中旬，宋昔杳单人赛第四，双人第三。她有些难过，因为有几个球她是可以接到的。
宋昔杳的最后一场比赛下场时，三班的“专业人士”就站在她放书包旁的位置，说：“很不错了，她不是赛前扬言要打爆文一班的，现在三比一有她难受的了，不过我不会让她第一的。”说完，“专业人士”推了推眼镜。
宋昔杳从她眼镜后的眼睛看到了，对胜利轻而易举的自信。
宋昔杳道了谢，又点点头，因为她相信“专业人士”可以做到，就凭她和她交手时，被零比五完败。
宋昔杳背上书包，看了一圈体育馆，没有自己想找的身影，不过也好，不至于让他看到自己难堪的样子。
宋昔杳比完赛后，开始补半个月来因练羽色球缺了的练习，有时候孟繁都十分惊讶，宋昔杳怎么能有那么强大的内核动力。其实宋昔杳也并不是为了那份令人艳羡的荣誉，而是想离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再近一点。
练羽毛球的时候，宋昔杳听到三班的人说，闻远归要考211的华大，并且是他亲口说的，于是华大成了宋昔杳追逐的目标。
但篮球赛决赛的最后一天，宋昔杳去看了。她拿着今年生日孟繁送的相机，在体育馆拍了许多照片。
当时现场的灯光平等地打在某个人身上，但宋昔杳总觉得照片里的人的耀眼的，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光，起跳到空中投篮的身姿，无处不散发着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活力，热度沸腾。
十几张照片中，宋昔杳唯独最喜欢这一张照片。这张照片让后来宋昔杳经历的每个黑夜，都有一束光照进她的世界。
【评论】
-完-
第10章
期末考考完，走在出校门的路上，孟繁拉着书包带，哀嚷：“为什……
期末考考完，走在出校门的路上，孟繁拉着书包带，哀嚷：“为什么只有两周的假期？为什么要八月份开学？为什么还有开学考？”三连问都问出了即将成为高三的每一位学子的心声。
宋昔杳安慰孟繁：“还有一年就可以拥抱你的华传了。
孟繁还是一脸苦哈哈的表情：“比起高三牲，我更喜欢当留子。”
出了校门宋昔杳一眼就看到了宋爸，她俩一起走过去。
“爸爸。”“叔叔好。”
“小孟好，觉得期末难不难呀？”
“难，可难了。”
“没事，到时候老师卷上课好好听，听懂了就不难了。”
“好的。”
“今天我们先走了，过两天我去你家找你爸爸，你就又可以和阿杳玩了。”
“好。”
宋爸带着宋昔杳到一家餐厅，走进包厢，感受到包厢里说不清的氛围，宋昔杳一下拘谨了起来。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宋昔杳一一打过招呼
长辈们也一一点头。
“囡囡，过来坐。”姜玥左手边有两个空位，宋昔杳坐在姜玥的左边，宋方庆坐在宋昔杳的左边，宋昔杳的左右手边，刚好坐着她儿时最坚强的后盾。
菜还没上来，几人便你一言我一句地交流着。
“我们杳杳是不是长高了呀，你现在多高啦？”宋昔杳的奶奶问。
“现在一米六五。”宋昔杳回答。
“杳杳好像还变漂亮了不少。”宋昔杳的姥姥说。
“谢谢。”宋昔杳腼腆地笑了一下道谢。
“听你妈妈说你刚考完期末，觉得怎么样？”宋昔杳的爷爷喝了口茶。
“试卷是这学期学的内容，总体上还好，但具体怎么样还得看成绩。”宋昔杳回答。
“你们现在的高中生压力会不会大？听说单休也是要在学校写试卷的。”宋昔杳的姥爷问。
“每一届全国都有几千万的高三生，压力多少都会有，其实现在的高中基本上都是要单休的。”宋昔杳较全面地回答。
“那你压力大不大？”宋昔杳的姥爷又问。
“说实话有些。”宋昔杳讪讪地笑了一下。
“没事，出国就轻松一点了。”
“……”
宋昔杳的爷爷说出的话，像掷进湖中的石子，响一声，激起了一阵阵的涟漪，然后平静下来，也不流动，像一湖死水般静谧。
啊，原来在这等着呢。宋昔杳想起前不久了和孟繁的谈话，突然，还有些想笑。
然而宋昔杳的爷爷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湖面结上了冰。
“既然你们俩个决定分开，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杳杳还小，你们就算不是夫妻了，也是她的父母，你们……”宋昔杳的爷爷说着，看到宋昔杳脸上怔愣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皱着眉看向宋方庆。
宋昔杳觉得自己此刻被困在寒冷的湖水里，湖面结了冰，无论她怎么锤砸湖面，也不愿裂开一点缝隙。但她身后一直憧憬的后盾，却在此刻出现了裂痕。
“阿杳。”“咔嗒。”
姜玥刚想跟宋昔杳说几句，服务员上菜了。
宋昔杳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桌上的所有人都看着她，但她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说：“先吃饭吧。”
他们家有吃饭不讲话的规矩，宋昔杳在吃饭时很安静，姜玥给夹的菜她也全盘吃掉，让人看不出自己现在的状态。
等所有人都吃完饭，宋昔杳很平静地说：“我不想出国，也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
宋昔杳的姥爷不赞同“你还小，你妈妈工作调到国外，你爸爸的工作又不在这边，高三那么关键的一年，他们总得有一个要能立马知道你的状况。”
“我想考华大……”
“华大有交换生计划，你到时候也可以交换回来，还不至于像国内那么辛苦。”
宋昔杳没再说话。过了会，她点点头说知道了。
过了两三天，宋昔杳和宋方庆去学校办完转学手续，宋昔杳让宋方庆把她放下在一家奶茶店前。
奶茶店不算热闹，也不算冷清，但刚好让人不会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痛哭的孟繁。
“你初中不也是自己过的吗？你发烧的时候都不舍得告诉叔叔阿姨，怕他们担心，每次都是我陪你去的。”孟繁接过宋昔杳递过来的纸中缓了口气，继续说：“你高一高二都是自己过的，高三自己过怎么了，大不了搬来我家或我去你家陪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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