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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绾对此一无所知，她才知道陆淮原来是因为基因缺陷退役。
难怪这么年轻就……
说来，除了基因崩溃有点痛苦外，年纪轻轻就退休好像还不错？
“你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陆淮道。
只有真正经历过看着精神力一点点降级，宛如死神早已宣布了死期，却仍要一点点凌迟死者，直至心也一同衰竭，才能明白这种绝望。
云绾的心紧了一下。
在系统的帮助下，她都快要忘记基因崩溃的严重性，这是一种治到最后一无所有的病。
心里忽然歉疚刚刚的想法。
没有谁愿意因为这个原因退休。
作为妖怪的天赋开始工作，她明显感觉出陆淮身上带着的那股死气。
难怪从见他第一眼起就觉得特别奇怪。
“我也有基因缺陷。”云绾忽然说，“一起努力，事情会变好的。”
她的粉丝，她不希望对方丧失生的渴望。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陆淮笑笑没有说话。
云绾觉得他的颜色黯淡了几分，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并且做好了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作为修仙者，她自问做不到这么坦然面对生死。
若她没有系统，此刻也该是绝望的。
“相信我，事情真的会变好。”云绾庆幸她有系统，又刚好来到这个残破的世界。
她是幸运的，他们也是。
“嗯。”这次陆淮回应了。
他眸色淡淡，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你也有基因缺陷吗？”
云绾感觉他的声线不是很稳。
陆淮望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他想证实自己听错了，可云绾告诉他，他听到的是真的。
“你不像病人。”
“为什么要像一个病人？”
云绾的反问让陆淮愣了愣，随后释怀一笑。
是啊，为什么是一个病人就一定要像一个病人！
“你想做一个健康检查吗？”陆淮说。
“诶？医院开门营业了？”云绾问。
陆淮摇头，“还没有，不过可以走绿色通道。”
“林医生应该很欢迎你，要去吗？”他认真看着云绾，有种想代她应下的急迫感。
“好呀，我的领民也可以去做个检查吗？”
云绾没忘记云格和四个小兽人。
此前他们的生活条件很不好，不知道有没有感染寄生虫，或者身体有没有过度亏空影响脏器功能。
“一起吧。”
陆淮快云绾一步，在前方带路。
第60章
云绾把正在学习的五小只叫上。
他们已经穿上了漂亮衣服，今天穿的黄色系衣物。云格穿着黄色夹克外套和十分轻便的运动鞋，小胳膊小腿十分干净利落，妥妥一枚小正太。
四小只也洗得干干净净，毛发蓬松，穿着定制裙裙或小衣服十分可爱。
五小只走在一起，像是幼儿园组团踏青，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这是你的领民？”陆淮瞠目。
他几乎没有在云绾的直播镜头内见过几只兽人，除了那只可爱橘猫。
钱壮看见小橘猫的第一眼就爱不释手，企图勾搭。
“猫猫走路累不累？要不要在我手心里休息休息？”他殷勤围着猫猫打转，时不时摊开手试探地让小橘猫走上去。
喵喵瞥了一眼这个异常高大的男人，高傲甩尾，优雅朝前走，不予理会。后面实在受不了男人的纠缠，她的爪垫按住男人的手，出声：
“不用了。”
“？”钱壮僵住，“会说话？”
震惊过后，他一脸欣喜。
“好可爱的声音！”他宣布猫猫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
陆淮对于自家亲卫不值钱的样子没眼看。
“他们年纪不大？”陆淮问。
“是的，是神农星原住民。”
饶是陆淮，也没见过成为领民的兽人。
“你也见过兽人吗？”云绾问。
看陆淮不是很惊讶兽人的形态，好像也是见过兽人的。
兽人在星网上的资料少得可怜，不知道他们生活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对，他们是实验品。”
“实验品？”云绾倒抽一口凉气。
竟然不是自然产物！
“为什么？”云绾不解。
“不清楚。”陆淮神情凝重，“皇室曾经解救过一批兽人，应该是失败品……很快就因为各种原因死亡……”
说着，他看向担忧的云绾，“你的领民看起来不一样，应该不会有事。”
云绾惴惴不安，到了疗养院先让小兽人们进行身体检查，直到检测报告出来，她心里那块石头才落地。
“他们很健康。”林医生推了下眼镜边框，“这四个兽人应该是成功的实验品。”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陆淮，得到允许后，才继续说：“领主，这些兽人最好不要让他们暴露在镜头下，如果他们真的是成功的实验品，黑公羊组织很可能会找上门。”
“黑公羊？”云绾脑海里闪过一个黑色山羊头图标。
周家赔给她的机器人颈后一个隐秘的角落就有一个这样的图案。
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黑公羊是一个非法组织，喜欢潜伏在无人星进行非法实验，屡次逃脱星际警察的追捕。这个组织十分危险，手段残忍，一直在进行人体实验。”陆淮解释，“神农星应该有一个他们的实验室。”
“为什么星网上没有关于黑公羊组织的消息？”云绾把检索结果展示给两人。
林医生叹了口气，“领主，没人知道黑公羊组织的具体情况。”
连多年来和黑公羊组织斗智斗勇的星际警察也不知道黑公羊组织的头部是谁。
他们对这个在暗处蛰伏的组织一无所知，没人知道他们做这些实验有什么企图，他们的扫尾工作做得很好，从来不会多留下半点有用的信息。
云绾喉咙一紧。
看似和平的星际实则暗藏危机，平静的湖面下藏着一只虎视眈眈的凶猛海怪，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窜出水面大肆杀戮。
“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云绾问。
林医生和陆淮都沉默下来，答案不言自明。
“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镜头。”云绾严肃道，“那我的领民登记……”
“这不影响，除了领主，没人能随意查看领民信息。”陆淮说。
云绾松了口气。
她已经给四小只登记了，还好没出问题。
“领主也不用太担心，黑公羊组织已经几年没有活动，也不会再回之前的实验地。”林医生宽慰。
云绾稍微安心，视线随着打闹的五小只移动。
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领主，接下来是您和弟弟的身体检查。”林医生提醒。
按照林医生的提示，云绾和云格完成了复杂的体检项目。
林医生看着体检报告迟迟没有说话。
病人最怕医生沉默皱眉，云绾的心又提了起来。
“是云格的身体有问题吗？”她问。
林医生摇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陆淮抿着唇，声音格外冷硬，内容却蕴含着关心，“是领主的身体吗？难道她的病情比我严重？”
陆淮不解。
他的病情应该算基因缺陷病人之中最严重的，领主却基本和正常人一样。
林医生激动地把头从检测报告中抬起来。
“你说什么？是基因缺陷！我就说怎么这么奇怪！”
“可是……怎么做到的？”
林医生陷入无尽的迷茫。
作为主攻基因缺陷等疑难杂症三十年的医生，他在职业生涯内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病情。
明明精神力波动异常，大脑枯竭严重，脏器也因基因崩溃受到影响，可她身体的整体情况却在好转，体内的亏空似乎被一股神秘力量弥补。
盈亏平衡，对她而言，基因崩溃除了会带来一些痛苦外，根本一点影响也没有。
更奇怪的是，云绾的血液检测报告显示，她体内存在稳定的神农素。
林医生心底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让云绾在基因崩溃后身体重新达到平衡状态是神农素的功劳。
游离的神农素能够缓解基因崩溃，他们早就知道，但是，神农素无法长时间存在人体内，会随着新陈代谢消耗，这也意味着，病人需持续注射神农素来维持崩溃后的身体机能。
理论上这样能够治疗基因崩溃，实际上注射神农素见效慢，且根本没有大量的神农素供病人使用。
云绾的情况似乎已经成为超现实，脱离了人类可以理解的范围。
林医生心头火热，不能自已。
他有预感，云绾将会是解开千百年来困扰星际的基因缺陷难题的关键。
“领主！”林医生激动得有些颤抖，他喉咙干涩，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花了十分钟整理思绪，林医生在陆淮和云绾的疑惑中开口。
“上将，基因缺陷有救了。”
没等两人反应，他继续自顾自往下讲：“领主体内有稳定的神农素，较好的控制了病情，精神力没有持续降级，有回升趋势。”
“这表明，基因缺陷病人能够回到生病前的状态，甚至比之前更好！”
云绾听后若有所思。
陆淮想到了别的什么，眉头紧锁，“你想用她进行实验？”
“上将，这是造福星际的事情，我相信领主不会不同意的，对吧？”林医生期待地望着云绾。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体内有稳定的神农素，其实那就是修炼过后转化为灵力的灵气。
云绾很乐意帮忙，但不是这样……好像她不帮，便是犯了滔天大罪。
她没有说话，陆淮却果断帮她拒绝。
“不行。”他冷声道，“你不知道实验会不会打破身体平衡。”
“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牺牲自己造福星际，领主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上将，你……”林医生不解，明明他们该站在统一战线上劝服云绾，怎么他还帮别人说话？
“不必多说，封锁消息不要透露出去。”
“这可是上千万条人命……”林医生期翼地看向云绾，希望她能主动答应参与实验。
“林医生。”陆淮朝左跨步，不动声色隔开林医生的视线。
“唉！”林医生失望离开。
陆淮看着他的背影凝望了一会儿，转身对云绾说：“不用理他，更不用有负罪感。”
“其实答应实验也没什么。”云绾说，“一条命换很多条命不值得吗？”
她的语气很轻，仿佛是蛊惑人心的吟唱。
“你这样想？”陆淮问，眉头拧得更深。
“领主，对别人而言很值，对你而言，确实不值得。”他说，“如果你年迈或是没什么生的意志，我会劝你接受实验，但你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实验不一定能成功，你活着却能种更多菜……”
“这不也是造福星际吗？”
陆淮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
云绾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说话。
他是一个好人，还十分理智。
其实，他是实验的最大受益者，却能不受影响地站在她的角度分析利弊。
云绾确认他是真粉丝了，也可能不论是谁，他都会这样决定，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教养。
气氛太过沉重，云绾忍不住开玩笑：“你不会就为了一口菜吧？”
感受到她的揶揄，陆淮也逐渐放松。
“算是吧。”
他倒是直白。
“陆淮，你把林医生叫回来吧。”
云绾的话让陆淮嘴唇紧抿。
察觉到他的紧绷，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云绾解释：“不是实验，我知道体内稳定存在神农素的方法。”
同时，她在脑海里和系统battle。
[10000]
[1000]
[……你怎么不去抢？ ]系统没见过砍价砍十倍的，连原价的零头都没有。
[3000 ，可以了吧！这心法也不是百分百能行，还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单修效果也不好……]
[5000]系统试图提价。
[好！每个人要学心法交5000蓝晶矿！不能变了啊！ ]
讲价的诀窍，就是先提出一个对方无法接受的价格，最后提出自己的心里价位。
[……]云绾答应得太快，让系统感觉吃了大亏。
[宿主，你没坑我吧？ ]
[安啦安啦，我又不赚差价， 5000矿石全部给你！ ]云绾达成目的，安抚系统。
[你真好，宿主！ ]
第61章
林医生回到检查室，惊喜道：“领主，你同意参与实验了？”
云绾让他稍安勿躁，“不用实验，我知道保持体内神农素稳定的方法。”
林医生震惊追问：“什么方法？”
云绾掏出双修心法。
林医生接过这一本套着辣眼睛皮封的书，将信将疑翻开。
再次抬头，他眼冒金星，开始怀疑世界。
“领主……这些鬼画符……哦不，这些乱七八糟的是文字吗？”
要不是云绾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他面前，他很难不怀疑云绾随手画的符号糊弄他。
“没错，这是一本心法，修炼之后可以将神农素稳固在体内。”
“修炼？”林医生已经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您是说神农素是一种和精神力相似的物质，能够内化成身体的能量！”
“可以这么说。”
林医生的世界观受到不小冲击，有生之年，他想过研究出一种药物治疗基因缺陷，想过名垂千古，但从未想过，有一种物质能和精神力媲美。
这样一来神农素能够作为精神力的替代品或是补给，难怪病人能够保持没事人一样。
“可是修炼应该不简单吧？”林医生把心法还给云绾，一语道破关键。
云绾点头，将利弊分析给两人听。
“心法修炼并不是百分百成功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修仙一路，要看天份，有的人终其一生没办法引气入体，有的人引气入体后根基不稳，很容易走火入魔。
逆天而行，前路并不是一片坦途，但这些风险对于基因缺陷的病人而言却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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