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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月虽然平时和萧离最熟，时常开开玩笑，但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含糊不得，只好不甘不愿地应了下来。
“我不在的时候就把他当成主子，他想做的事情都尽量满足他。”
萧离回房的时候，燕凌玥正在柜子前整理衣物，听到动静，开心地迎了过来，“妻主你回来了。”
“嗯，你很喜欢整理房间？”萧离看他收拾得一脸起劲的样子。
“喜欢啊，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做点事情，不然会很无聊。”燕凌玥说着，又点害羞地低下头，“不过妻主回来我就不无聊了。”
“我有件事情和你说。”萧离拉着他坐下，“母皇派我作为副将随齐将军出征边境，三天后出发。”
燕凌玥的脸色一瞬间僵硬下来，他呆了一会，抬起头，“边境要打仗了吗？妻主要去多久？会不会很危险。”
萧离扶在他肩膀上，“放心，不危险。此去少则一个月，多则数月，还不确定。”他见燕凌玥的眼神黯淡下来。
“妻主不能带我去吗？”他突然来了一句，萧离惊讶地看着他，一时没说出话。
“我不想和妻主分开那么久，我想去照顾妻主，陪着你一起，可以吗？”燕凌玥乞求一般地看着她，“妻主，我不会给你惹事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以边境行军打仗不比平时，随时都有危险，你去了就是把你置于险地，我不放心，明白吗？”萧离接着说。
“你在家里好好等我回来，我保证，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萧离往前把他抱在怀里。
······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萧离早早就带上回门礼，牵着燕凌玥回了燕府。
丰盛的回门礼真是给足了燕凌玥面子，燕家下人都纷纷议论，本以为这惠王娶燕凌玥只是一时头昏，没想到会如此爱护。
燕府正厅，燕灵秋陪着笑脸，“玥儿在王府没给王爷惹什么麻烦吧？”
“凌玥他很好，很懂事。燕家主放心，那本王先陪凌玥去拜见岳父了。”萧离不想和燕灵秋浪费口舌，燕家已经很明显地站在太女一派，划清界限是最好的选择。
去云侧夫院落的路上，有下人在窃窃私语，“虽然大公子嫁给惠王是美事一桩，可我还是觉得对四公子太不公平了。明明四公子对惠王有救命之恩，惠王殿下念着这件事都不应该如此让四公子寒心。”
另一个下人接话，“可不是，要我说，肯定是大公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妩媚手段，从四公子手中夺走惠王。”
“真的吗？那大公子亲手夺弟弟婚事，太过分了。我听说四公子就是被迫嫁给太女殿下的，谁不知道四公子倾心惠王，当初肯定是大公子从中阻挠，让四公子只能被迫嫁给太女。”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他那样子，毁容残疾，哪一点比得上四公子，他能得手怕不是因为床·上功夫好吧。”
“喂，你小点声，小心一会让人听见。”
燕凌玥脸色煞白，虽然从小听惯了这些，但被下人如此羞辱还是很难受。萧离揽住他发抖的身子，停下脚步。
那边几个下人见了，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参见惠王殿下，惠王夫。”
萧离冷冷地看着他们，“嘴长在人身上，就该说人话，你们说对吗？”
几个人大惊失色，连连磕头，“惠王殿下恕罪！奴侍们再也不敢了！”
“凌玥是为了救本王才毁容落下腿疾，当年救本王的并非太女侧夫，希望你们搞清这一点，并且让大家都知道这一点，省的有人到处说脏话。”
“凌玥现在是本王的正夫，你们说惠王夫的坏话，就是在说本王的坏话，还不赶紧退下去。”萧离看他们就碍眼。
“谢谢惠王殿下，奴侍明白了，再也不敢了。”几个人震惊地对视一眼，赶紧跑了。
······
萧离让燕凌玥在云侧夫院里多陪他聊一聊，直到晚上才准备起身离开。云侧夫看着他幸福的样子，欣慰极了。
云侧夫悄悄趴在他耳边，“玥儿，记得为父交代你的事情，要想一辈子留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自己不能太过软弱，该争取的就要争取，像为父这样只会失去她。你一定要好好抓住她，懂吗？”
燕凌玥用力地点头，云侧夫又补了一句，“必要的时候，那件事还是很管用的。”他说完就冲燕凌玥打趣地笑。
燕凌玥耳朵红了，悄悄看了眼站在外面的萧离，“知道了父亲，那玥儿就先回去了。父亲有什么事，一定要和玥儿说。”
云侧夫欣然地笑着点头。
······
很快，就到了东黎军队出征的日子。齐将军在城门口望着一袭白马飞驰而来的萧离，满意地点了点头，萧离身后只跟了天枢和十一领中的五人扮作随身侍卫。其他六个人与雾隐一起另分一路人马，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掩人耳目。
萧离一身骑装，端的是潇洒利落，身后随从也行动有素，看起来毫不拖沓。这就给齐将军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不像一些贵族女子，出个门总要带前前后后一大队的侍从，关键时刻又派不上用场，只会拖累整个队伍的速度。
萧离还没等说话，就听前方传来一个雀跃的声音，“惠王你来了！”一身乳白色戎装，整天都神采飞扬的齐念冒出头来，“我和齐姑姑说好了，这次和你们一起行动。”齐将军是她母亲的姐妹，关系很好，他从小就是和齐将军一起学习武艺行兵打仗的。
齐念双眼亮得出奇，盯着萧离，自从她成婚以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偶尔几次竹轩聚会，也只有二皇女萧夙和他，似乎有了夫室之后她就很少出来了。
他驱马和她并行，说着话。
小时候萧夙带着他游历各地到雾非山附近时，遇见了同样遍行天下的萧离，三个人结为伙伴一起出游，好不快活。他那时就喜欢上她，喜欢她的洒脱直率，见多识广，更喜欢她对男子的专一。即使萧夙府中也尚未娶正夫侧夫，但小侍也至少还是有几个的。
齐将军看自己侄子一副着迷恨不得贴上去的样子，摇了摇头。
队伍行至京城外十公里，暂时在一间小驿馆歇脚，刚坐下没多久，邻桌头戴斗笠的女人就大声吆喝着，“掌柜，再来一壶酒！”
萧离听见这个声音，眉头挑了挑。
第30章 往事
驿馆不远处小山坡的树林里, 带斗笠的女人一改刚刚醉醺醺之态，笔直地立在那儿。
萧离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后，轻笑出声，“怎么, 终于肯回来见我了？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男子了？”
“臭丫头, 还是这么没大没小, 你说，为什么成婚也不跟我说一声，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作主！”女人边说着话边摘下斗笠，转过身来。
一张清秀的脸暴露在林荫的碎光之下，眼角已经隐隐有了几道纹路, 但还是能看出来整体保养得不错。与萧离有攻击性的脸不同, 这张脸透着清秀沉稳，润物细无声的气质。
雾非山真正的主人，“老太婆”孟菲。
而此时，这张脸的主人横眉倒竖, 十分生气, “胆子肥了, 我说过以后你娶的男人必须让我先看看, 你怎么这么快就闪婚！”
“看对眼了就娶了, 怎么, 我和谁在一起还得跟你报备。”女人顿时上来作势要掐她耳朵, 被萧离挡住。
“你还当这是咱们那个社会？随随便便和一个不明不白的男子在一起，别到时候中了计都不知道。我都跟你说了, 我有知根知底的好男人到时候介绍你认识, 你怎么就不听话！”孟菲一脸痛惜。
她也不管萧离有没有在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我都想好，待你过了成人礼，一定会想办法安排你们见面，你们一定很相配，都是好孩子。”
“你从小到大就没听过我的话，怎么就不能听我一回。真是气死我了，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他了，能让他嫁给你一定会幸福的。我就想为他找到一个好女人，一个好归宿，没想到···没想到······”
萧离淡漠地听着，“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让我相亲。看你这么上心，难道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吗？”
孟菲哽住，沉默下来。
萧离看着她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太婆这一辈子，一颗心，都耗在那个男人身上了。即使那个男人已经嫁人，生子，她还是甘愿为他做事，到如今，还在操心那男人后代的婚事。
果然，这世上有人，权利功名皆可渡，却唯独渡不过情关。
“你有想过，即使你撮合我们，我也不一定会真心喜欢他，他也未必真心喜欢我。师父，你钻牛角尖了。”萧离认真地看向她，时隔很久第一次再将这个称呼叫出来，“这种事情都要看缘分的，你难道还能不明白吗？”
孟菲看着萧离一脸不为所动的表情，叹了口气，“不，萧离，你不懂。”她看向树林深处，“有些缘分，是求来的。有的时候，只有一步之差。也许当初的一个选择，就决定了未来的缘分······”
她似乎忆起往事，有点伤感。孟菲调整好表情，转回头，“萧离，你看似有情，实则无情。你的心是淡漠的，即使你娶的那个男人，要想真正走进你的心，怕是还有得忙。”
她自嘲一笑，“不过，这又怎么能怪你。也许因为你本就是孤儿出身，对感情一事，你还不够了解。有些事情，未来，你会明白的。”
萧离不置可否，对于这一点她不否认。在原来的世界她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到了这边，连父爱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就又失去了。她从来都是亲情淡薄，孤身一人。
她有朋友，有义气，但是感情一事，或许真如孟菲所说，她还不能体会。
“我有事情处理，就此别过，处理完我会去边境找你。”孟菲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直接就走了。
萧离站了一会，也回了驿馆。
孟菲其实不怪萧离，怪只怪，她自己慢了一步。如果能早点得到消息那个人也一起去了东黎长亭，她一定快马加鞭早点赶过去，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她孟菲如果是这么容易就能放弃的人就怪了，既然已经娶了夫，也不能证明就没希望了，且看吧。
回去的路上，萧离回想老太婆说得话，她其实只知道孟菲在北荒有一个深爱的男子，而且那男子已经成家生子了。但出于对她的尊重，她的事情萧离一直都没有让手下刻意去打听。
但这次她的成人礼，北荒使臣拿出的那道题让她不得不怀疑，老太婆喜欢的人就是北荒王室中人，这老太婆的故事比自己想象中还复杂。
······
萧离她们是在五日后抵达边境的，一连几日快马加鞭即使是她也有点疲惫。齐将军先遣大家去休息一番。
“殿下请先休息几日，军营中事待本将了解一番，再与惠王细细说来，到时候会将军中要员介绍惠王殿下认识。”
“谢过齐将军。”萧离没有多问一句，她一个初来乍到的王爷，想也知道齐将军不想她一来就掌握军中机密，先准备一番再叫她上场也是情理之中。
齐将军有点惊讶，似乎没想到惠王殿下会应得这么畅快，毫无怨言。按理出来军中的皇女必是想要第一时间掌握军中要务的。看来这个惠王殿下比她想象中更要兰心蕙质呢。
萧离冲她一笑，就回自己房间了。她们刚刚抵达边境，暂时住在城中，过几日才会去军营。
房内，萧离坐在床边，“我先睡一觉，没有要事别叫醒我，你们也去休息休息吧。等醒过来准备准备，我们去北荒探查一番。”
刚跟上来不久的雾隐惊讶抬眼，“主子要去北荒？”
“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想打有把握的仗，就必须了解敌人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北荒境内更能让我了解它们了。”
萧离接着说，“暗隐楼那边和天云有消息吗？”
“还没，属下已经让人去联系了。”
“好，下去吧。好好休息整顿一下，你们也累了。”
萧离躺在硬板床上，睁着双眼望着头顶床帐，思索了一下这几日北荒的异常，不出所料，应该有另一方势力要助北荒一臂之力。她想起老太婆孟菲，又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虽然老太婆喜欢的男人在北荒，但她已经很久不插手两国之间的政事了，没道理突然再插手。
想着想着，萧离双眼微阖，睡着了。
第31章 再遇
远在京城的太女府, 云雨初歇，萧祁搂着燕凌晖躺在床上。实际上，太女已经接连几夜没有宿在燕侧夫院中，而是宿在正夫柳氏房内。
燕凌晖感觉到巨大的危机感和挫败感, 本以为太女萧祁对他痴情一片一定会时时陪伴左右, 没想到自从嫁进太女府, 他就觉得萧祁好似过了新鲜劲，对他没有以前热络了。
是以这两日燕凌晖暗自咬牙，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挽回她。柳氏那边虎视眈眈，每天都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和他斗，他一边为自己可能嫁错了人而伤怀, 一边又只能强自镇定争取在府里立威。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就要接受一切后果。
他眼中伤感一闪而过，整理好心情，贴得萧祁更近了, “妻主, 此次出征北荒, 正式展现的好机会, 为何妻主不主动请缨而要让给惠王呢？”
萧祁眼中暗光划过, 低低地笑了出来, “这打仗可不是儿戏, 她有命去，也要有命回来。”她一把捏住燕凌晖下巴轻轻抚着, “晖儿说是不是？”
燕凌晖见萧祁眼中阴沉狠毒之色, 心下一惊，原来是太女要对惠王下手。他强自笑着, “妻主有自己的计划，无论妻主做什么，晖儿都觉得是对的。”他讨好地看着萧祁。
萧祁似乎被他这伏低的样子取悦了，掀开被子，压了上去，房中开始新一轮升温。
迷蒙之间，燕凌晖脑海中浮现那个人绝世的容颜，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他想，是惠王弃他在先，负了他，就不要怪他不提醒她。怪只能怪惠王自己惹了太女殿下。
······
北荒边境城临奴，城门口，萧离和天枢，雾隐以及小五，小六易容混进了城。去北荒查探情况不宜带太多人手，带上小五是因为小五一手易容换装术出神入化。
五个人入乡随俗，北荒边境城住民大多比较粗犷，天枢她们走得一个比一个汉子，活生生像是街头混混。
萧离无奈地看着她们有点过头的表演，没忍住笑出来。有时候她都不理解她怎么养出现在的十一领，明明是按照精锐部队，军事化楷模来培养的。到最后一个比一个不要形象，十分随意，也就雾隐还能看点。
五个人走在街上，已经听到有路人在议论，“听说东黎那边也派了军队过来，这一仗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打起来。”
一个老妇人坐在街边叹气，“可不是，每每打仗，苦的就只有我们这些百姓。真不是何时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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