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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蹲下身，捡起燕凌玥掉落的面纱，轻轻扶起他，“先起来，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会帮你查清。”她怜惜地看着他，轻柔地将面纱帮他带上。
燕凌玥呆呆地看着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竟哭得比刚才被羞辱时还伤心。“我相信你，别哭了。”她慢慢拍着他后背。
“惠王殿下，此事有两位皇女作证，证据摆在眼前，难道惠王是觉得太女和三皇女在联手陷害他。”燕灵秋觉得被下了脸面。
萧离看着燕灵秋对燕凌玥的态度，就觉得心寒，想来连亲生母亲都不在乎，他在这家里过得必定不好。“本王只是觉得，燕大公子并不是那种人。况且，之前大公子被轻薄一事，本王是在场的，并且救下了他，并不是传闻说的那样失去清白。甚至燕大公子为了守住清白宁愿咬舌自尽，这一点本王可以作证。”
燕凌玥猛地抬眼，感激地看着萧离，她竟然愿意为他正名，替他说话。
“燕家主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态度未免也太过偏颇，都说知子莫若母，难道燕家主对自己家教导出来的儿子就这么没有信心吗？”萧离说得毫不留情。
“燕家主也莫怪本王插手您的家务事，只是本王素来不在京城，随心所欲惯了。”萧离瞥向四周宾客，“还望燕家主谅解。了解本王的都知道，本王最见不得的，就是男子无故被剥夺人权，践踏尊严，连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声音威严中带着凌厉，让刚才随意评论的人顿时噤声。直到此时，大家才感受到惠王真正的本性开始逐渐显露出来，看似对任何事都淡漠，但其实有自己的坚持，并且随性而为。
燕灵秋被她一番话堵住，看着燕凌玥一身狼狈的状态，一时竟觉得羞愧。萧离伸手扶住燕凌玥，带着他往外走，“至于此事，我看还是容后再议，本王先带大公子下去整理整理。”
园中众人一时无声······
出了这园子，燕凌玥埋头跟着萧离往前走。正要经过一个假山，萧离就感觉到身边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温热的身体横冲直撞地扑进她怀里，撞得她往后一退。
燕凌玥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浑身颤抖，萧离感觉到他的唇摸索着贴在她脖颈边，烫得她一缩。“我一直都只喜欢你，只想嫁给你一个人，从来都没有招惹过别人，你相信我。”
萧离本应推开他，但手僵在半空怎么都推不出去。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了，萧离见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好一把揽过他躲在假山后，冲小安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走。
萧离感觉到怀中人像个幼兽一般的颤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毛茸茸的小狼狗。看他怕得厉害，心里泛起一丝细密的疼惜。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拥抱与亲近并不抗拒，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就已经入了眼。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环抱住他，顺着他后背，“别怕，我相信你。”她微一低头，还没等说话，就被突然从他脖颈处抬起头的燕凌玥双眼中的痴绝与激狂惊了一惊。
“你对我这么好，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该怎么办······”燕凌玥痴迷地看着她，萧离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话，刚想推开他，燕凌玥就一把扑在她身上，将她推靠在假山上，决绝地吻了上来，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纠缠到底的气势，萧离被他这种偏执疯狂的状态惊到。
燕凌玥伸出舌尖，试图撬开她的唇，萧离珉住唇，一手扶住他后脑想要让他冷静下来。走过来的侍从已经快要经过假山后，燕凌玥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状态里，使劲地吻着她，因为撬不开她的唇急得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萧离眉角抽了抽，终于启唇轻柔地含住他的唇，也含住他的呜咽声，一手轻抚他的头发让他冷静下来。等几个侍从走过，她正要退开唇，不妨他又死死地搂住她脖颈，压在她身上，大胆地将舌伸进她嘴中，小心地试探了一下后，就好像发现了新世界一样，深深地吻着她。
两个人都不太会换气，没过多久就喘息起来。燕凌玥轻轻地喘着气，自己都无意识地在萧离身上蹭着。萧离感受到他的欲.望，一把拉开他的头，再不停下今天绝对要出事。
燕凌玥终于睁开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她。萧离气笑了，“你胆子不小。”
他看着萧离被自己亲得红肿的嘴唇，和被自己拉扯得松松垮垮的衣领，似乎突然神智回归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脸红成一片连带着脖子也红透了。“对，对不起。”说完直接跑了。
萧离摸了摸有点儿泛疼的唇，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个被轻薄完还被抛弃的小媳妇，作为穿越过来的二十一世纪现代女性，真是丢人。
小安躲在另外一边，看见燕凌玥跑出来，赶紧追了过去。
······
刚回到自己的偏院，就收到天月送过来的一个小巧的药瓶，“这是惠王给公子的伤药，抹在脸颊上，清凉消肿。”天月说完就走。
燕凌玥紧紧地握着手中药瓶，心里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嗓子眼，想起刚才的事，又泛起一丝细细密密的甜意。
云侧夫早已听闻前院发生的事，接过药瓶帮他上药，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都是为父不好，在这燕家没有权势，让你每每都受委屈。”
“父亲不要伤心，玥儿从没有埋怨过您，我没事的，就只是被扇了一个巴掌。”燕凌玥坚强地看着云侧夫。
“为父已经知道了，惠王殿下她，真的是个好女子，父亲支持你去追求她。玥儿，父亲答应你，一定要帮你顺利嫁给惠王。”
燕凌玥开心地笑了起来。
······
夜深人静，燕府四公子院内，鸦雀无声，侍从们都远远守在院外，与正屋保持距离。
屋内隐隐传来一丝水渍声和微弱的哼声，燕凌晖被皇太女萧祁压在桌上死死地吻着，燕凌晖脸颊微红，手预拒还迎地扯着她衣襟。
萧祁偏过头，吻在他颈窝，“我今天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要怎么感谢我，嗯？”
燕凌晖偏过头，“太女真坏，我不是已经在感谢你了吗？”萧祁笑出声，“嗯，我还算满意。晖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你娶回去了，我过些日子就向圣上请旨。”
燕凌晖一惊，“殿下，殿下别急，晖儿还没有准备好。”燕凌晖讨好地看着她，萧祁眯了眯眼，“看你表现。”燕凌晖听了，搂住她主动地吻上去。
······
燕府正院屋内，燕灵秋搂着正夫安氏躺在床榻上。今日之事除非皇太女与三皇女出面澄清，否则燕凌玥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所以不论大家相信与否，燕凌玥都被扣上了一个私相授受的污名，被长亭世家当作典型的反面教材。
“今日这惠王当真是不知所谓，以为当了个城门领就有权势了么？我看晖儿的婚事还是考虑皇太女殿下，太女位高权重又真心喜欢晖儿，今日又送来很多男儿家的物事给他，我对太女殿下很满意。”
“嗯，但太女殿下已经娶了柳家公子为正夫，晖儿嫁过去只能做侧夫，这未来也不知会不会被委屈着。”安氏担忧地看着燕灵秋。
“这个不用担心，太女登基非一日之事，未来发生什么还未可知，这柳氏也要有命活到那时候才行。”燕灵秋眼中狠厉，“等晖儿嫁过去了我们再帮他，只要我们燕家势力强大，我想，皇太女也会知道该怎么做。”
第19章 谋算
惠王爷在燕府家宴上说的一席话，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市井之中。说书人开始天花乱坠，唾沫横飞地讲述燕府家宴当天发生的事，民间开始赞扬惠王殿下是东黎国第一个肯为男子说话的女子，这让所有男子都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尊重，一时竟轰动长亭。
此话传到女皇耳中时，女皇遣退周围侍从，独留下杨如。“看起来，朕这个五皇女，无意中得了一部分民心啊。”
杨如一边磨墨，一边说，“陛下，奴侍以为，此事有利有弊。惠王虽正直仁义，但此言未必得到大部分朝中官员的认可，甚至还有可能招来记恨。”
“嗯，自古以来男子地位低下，女子稀少，女人三夫四侍人之常情。他这想法，未免太过天真。身怀天下是好事，可太过正义，不是什么好事。”女皇不再多言，换了个话题。
“依你看，将哪家公子赐婚给惠王比较合适？”
杨如思索一番，“燕家四公子享誉京城，不用多说，身份才华都是配得上皇室的。另外，奴侍听闻，这齐家小公子齐念怕是也有那么点心思，这次燕府家宴也罕见地换上一身男装去赴宴了呢。”
“哦？是吗？那可真是有趣了。”女皇眼中一闪，“皇夫齐氏那边近来不太老实，也是应该杀杀他们的锐气了。”女皇声线中隐隐透出冷厉。
······
今日，燕府门口来了几个侍从，抬着一箱东西简单用红巾包裹，进了燕府。
三皇女与燕家家主私下达成一致，欲娶燕家大公子为府中第十九房小侍。今日上门的小侍就是三皇女派来送聘礼的，聘礼抬进燕府，少得可怜，极不用心。
云侧夫哭着跪在燕府正堂，“妻主，三皇女此意，分明就是羞辱玥儿。妻主，求您，求您不要将玥儿嫁给三皇女。”
“他已经给燕府丢尽了脸面，你还为他求情？他不嫁给三皇女还想嫁给谁？如今你去问问，就他这种声誉，长亭还有哪个女人愿意娶他？”燕灵秋毫不留情地斥责。
“此事我已决定，无须多言，让燕凌玥准备准备，下个月嫁入三皇女府。”
燕凌玥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小屋里绣手帕，针尖扎进手指，“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母亲答应将我嫁给三皇女做她的第十九房小侍？”
小安慌张地说着，“公子，三皇女的聘礼都已经抬进了府里，家主已经收下了，婚期就定在下月。”
“不，我不要。小安，该怎么办？”燕凌玥放下手帕，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公子，家主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可能轻易更改，那三皇女随便玩弄男子，花样百出，家主怎么可以把公子嫁给那样的人。”小安绝望地摊在地上。
燕凌玥努力镇定下来，“小安，如今，只有惠王殿下可以救我，我们去找惠王殿下！”
小安反应过来，“对啊，公子，你说的对，我们可以去找惠王！她一定可以救你！”小安一股脑儿爬起来。
两人相携着走出房门，刚要往院外走，燕凌晖就带着侍从进来了。“怎么，想去找谁？去找惠王？”
燕凌晖冷笑一声，“别做梦了，除非惠王愿意娶你为夫，否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就乖乖在这院子里等着嫁进三皇女府，能嫁给皇女你也算有福气了。”
“来人啊，从今天起，燕大公子禁足院内，不经允许不得出这燕府家门！”
燕凌玥惊慌地拉住燕凌晖，“为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不让我出门？”
“想知道，自己去问母亲，这也是母亲的意思，以免你再出门去丢燕家的脸。”燕凌晖一把甩开他走了。
······
此时，远在京城之外几里地的深林里，萧离负手站在那，身后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为首一人一身铁血气息，十分高大，女子眼角一道刀疤让她看起来更凶。身后另一个女子沉稳安静。
为首女子上前一步，“主子，您留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都安置在雾非山，随时听您号令。十一领已经抵达京郊，只等主子下令即可归队。”刀疤女崇敬地看着萧离。
“嗯，让她们入京随我身侧吧。就住在我府中，记得别露了马脚，让人察觉。”
刀疤女开心地笑了起来，“是，主子。终于可以和主子呆在一处了，每天在雾非山呆着小十一她们都要发霉了。”萧离听了也笑了起来，“嗯，雾隐，辛苦你了。这次你们回来，定美酒佳肴好生招待。”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萧离看向站在后首的女子，“天云，可是出了什么事？”
天云脸上闪过一丝慎重，“边境最近不太老实，北荒那边暗中有异动。据说这次派了那边三王女出使东黎。”
“她们也该有动作了，继续密切关注。”萧离想起什么，“老太婆在哪？”
“本来回了一趟雾非山，看见主子留下的书信之后又走了。”
“老太婆”孟菲也是和萧离一样，穿越到这女尊大陆的，只不过比萧离早穿个二十年，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萧离和她关系好，就总是老太婆老太婆地叫着她。
“好，有她消息再联系我。”
······
萧离刚回府中，天月犹豫了很久，还是迎了上来，“主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对燕家大公子是什么心思，但是今天三皇女去燕府下聘礼了。燕家主已经答应将凌玥公子嫁给三皇女作第十九房小侍了。”
萧离停了下来，“女皇那边怎么说？”
天月一愣，“女皇没有参与，应该也是不愿多管，默许了的。”
“我知道了。”萧离回了自己屋子，脑海中想起那个明明承受很多痛苦却强作坚强，忍着不说的男子，下定了决心。
······
经过几日，皇家狩猎的刺杀一事，皇太女萧祁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清，上报给女皇。幕后指使是北荒国人，因不满东黎对北荒于边境一带上的压制，派人刺杀女皇。
萧晋对于这个答案较为满意，没有剥去她禁卫军的权利。朝廷风向总算稳了一稳，皇太女还是皇太女，不是一般人可及的。
而太女查清的这件事也让朝廷重新重视起与北荒之间的矛盾。此次北荒来使，不容出差错，正好赶上惠王成人礼，女皇决定让北荒来使一起出席惠王成人礼，展现东黎风采，灭一灭北荒的气焰。
······
二皇女府，书房，萧夙屏退侍从。萧离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北荒做的？”
萧夙笑出了声，“这萧祁可真不是一般的蠢。我随便编编，她就信了，也不知道母皇是怎么相信她查出来的结果的。”
“这很正常，她现在身体每况日下，心里越发敏感，内忧外患，随时担心身边人对自己下手，又担心边境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萧离瞥了眼萧夙，“你这招做得也算是滴水不漏了。”
萧夙抬了抬下巴，“也不看看我是谁。”话音一转，“就是给你的职位低了点，我本来想让你直接做参将的。”
萧离不置可否，“你想也要问问那帮老腐朽们同不同意。”
“嗯，也对。”
二人聊到很晚萧离才从二皇女府后院墙边翻了出去。
第20章 十一领
女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萧离，“你匆忙来求见朕就是为了这件事？”
萧离坚定地看着萧晋，“母皇，儿臣自回宫以来从未求过您任何事，只有这一个。我心系于他，愿意娶他为夫，恳请母皇准许！”
萧晋看着她，沉默了许久，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你和你父亲很像，从来都是，认定了什么就永远都不会变。”似乎那个只活在回忆中的人让女皇的心有一瞬软了下来，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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