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原来只是练习咒语。我还在担心,在这样幽暗的环境里,我的突然出现,是否,坏了你们的‘好事’。”斯内普像卡带了一样,一句话夹杂了好多意味不明的停顿。“毕竟,你们贴得再近一些,合照都可以寄给《预言家日报》了――伦理版块头条。”
说完,他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梅林啊,和我刚才施咒时想到的笑容完全不一样)。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他一定、一定认出报纸上的我了。可恶的洛哈特!可恶的摄影师!可恶的丽塔・斯基特!
“看样子你的院长不乐意看到我给你‘开小灶’。”卢平遗憾地对我摇摇头。
我跟在斯内普后面灰溜溜地离开了,留下卢平把教室里的桌椅恢复原样,可怜的他还得想办法再搞一个新桌子填补空缺才行。没走多远,斯内普突然停下了,我急急刹车才避免了撞到他背上。
他瞪了我一眼:“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因为我看您心情不太好?”我挠挠头,答非所问,“您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看您气色不太好,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在我的关怀下,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了。“――是的,我很忙,但再忙也忙不过炙手可热的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不是吗?毕竟他大半夜还要贴心地为年级第一补习呢。”说着,他挤出一个阴森的冷笑,“承蒙关心,我心情好极了。哪怕你现在提出要转去格兰芬多以便日日夜夜粘着你的新教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的――甚至可以给你一封言辞恳切的推荐信,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这是在说什么??
我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他这段冗长话语的重点,急切地就把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可是我更喜欢您!”
……梅林的脚后跟梅林的阔腿裤梅林打了结的长胡子啊,我这是在说什么!!
“啊……我的意思是……我生是斯莱特林的女巫,死是斯莱特林的幽灵……”我磕磕绊绊地为自己的失言找补,“卢平教授他只是打算教我守护神咒!更何况,我本来也没打算学的。”这倒完完全全是真心话。
斯内普的神情缓和了不少――从听到我莽撞的表白后,他就不再本着脸了,而是戏谑地挑起一边眉毛,这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不过他并没有拿这个取笑我。
“守护神咒。”他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想学?”
“因为……因为……”因为我不想召唤出猪做守护神,像厄尼・麦克米兰那样。但现在麦克米兰还是个废柴呢,我是怎么知道他的守护神的?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见我迟疑,斯内普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成功了吗?”
“差一点。”我如实回答。如果不是你的突然闯入,说不定就真的成功了呢。
斯内普听后沉吟了片刻:“……继续,直到成功召唤出守护神为止――你自己练习。”
好吧,卢平这个无私的陪练被我的监护人残忍地解雇了。
“您可以指导我吗?”我期待地望着他,“还有,您的守护神是什么呢?我有点好奇――”
“我相信你的自学能力。”他打断了我的第二个问题并完全忽略了它,“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哦。”我沮丧地垂下头。
斯内普完全拿捏了我的弱点,他根本不需要知道我不想学守护神咒的原因,就可以隐晦地以此胁迫我。可怜的薇尔莉特,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黛西睡下以后,我在床上小声地再次尝试了守护神咒。丝丝缕缕银白色的光芒不断从魔杖中冒出,但依旧没有成型的迹象。最终,它们像被打散了的星光,隐匿于我枕边。带着细微的遗憾和回忆里的愉悦,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后第二天差点睡过头!
“哎呀昨晚的梦真的好舒服!等等我梦见什么了来着……下了课看看回放。”黛西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抽空感叹着。
我大口地喝着南瓜粥,没空与她讨论。昨天晚上,我睡得比这碗粥还甜,没有噩梦!!我的守护神啊,不管你是什么动物,谢谢你守护了我的梦境――如果我今天早上没迟到,我会更加感谢你。
第29章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我写◎
我的守护神咒训练进度完全停滞不前了。经过几周的练习,它可以保持住无实体的状态很久,可以围着我绕圈圈,飞来飞去,指哪跑哪,但就是不愿意展现成动物的形态。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都要被我搜罗遍了,却始终突破不了那层薄薄的屏障,恼羞成怒后――我决定先放弃。
不然能怎么办啊!跟守护神咒死耗已经占用了我太久宝贵的课余生活,同时严重推迟了我隐秘事业的进度,再不翻开那本日记本它都要在下一个雨季后发霉了。抱歉,教授,虽然我很盼望能在办公室与你共度美好时光,但目前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在此之前,我还是靠在魔药课上多看斯内普几眼以慰相思之苦吧。
对了,插播一条不怎么重要的消息:由于黛西在“新生猜猜猜”小游戏中以一分之差遗憾落败,她不得不履行承诺在魔药课上举手回答问题,且故意答错。一向惧怕斯内普威严的她发誓宁愿从格兰芬多塔楼跳下去也做不到这个,只能忍痛用额外一个月的魔法史作业贿赂我替她完成。
于是,在新学期的第一节 魔药课上,面对斯内普“比利威格螫针的作用”的提问,我第一时间举起了手并大声回答“可以做滋滋蜜蜂糖”,教室里绝大多数人都笑了,除了斯内普。正当我暗喜他一定会以扰乱课堂秩序为由关我禁闭时,他却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坐下了,计划落空的我比想看热闹的格兰芬多还要失望。
但是,课后我查阅了《神奇动物在哪里》,惊讶地发现我很可能歪打正着并没有答错……德拉科看完了书上关于比利威格虫的介绍后,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吃滋滋蜜蜂糖了。
“今天是1992年9月26日,星期六。宜睡懒觉,宜复习功课,宜实话实说,忌冒险,忌探索未知,忌信口开河。今日幸运随身物:任何东西除了日记本。今日幸运词:小狗。”
小薇头上顶着蓝色的显示屏吸引我注意,上面不断播放着今日运势,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激进的想法想要阻止我。它是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了,但我并不能遂了它的心愿――今天,我必须开始对付那个日记本!
它在我手上都呆满一个月了,再拖延下去恐怕会生出一些变故,我必须赶在蛇怪□□之前先发制人。
我在图书馆找了个僻静的位置,从包里取出日记本,小心地翻开。第一页上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签名:T.M.Riddle。我盯着这个签名,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一无所获。无法通过一个简单的签名看出和密室有关的信息,看样子只能尝试通过文字与它原主的灵魂沟通了。
[不愧是魂器啊!还没使用你就对它如此着迷。]系统嘲讽道,[看样子你可以准备在胳膊上纹条小黑蛇了。]
(你明知道我并无此意。还有,不要拿黑魔标记开玩笑。)我生硬地回复他,(而且你也知道我现没有更好的选择吧?与其墨守成规坐以待毙,不如主动突破。)
我思索片刻,蘸了蘸墨水,在里德尔的签名上划了两道,并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姓名”――Sylvie Mettos。
[Mettos?为什么不叫Mentos?这样伏地魔如果想生气就可以把你丢进可乐里。*]
(……这并不好笑!)我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如果你稍微灵敏一些就会发现,我打乱了Violet System的字母并重新排列组合――瞧,是不是很棒?伏地魔绝对想不到我会用他的方法!这算不算“用魔法打败魔法”?)
[或许他会告你侵犯知识产权呢。]
在我们欢快交流的这段时间里,墨水尽数被纸吸了进去,无影无踪,只留下他名字上两道浅浅的划痕――鱼儿上钩了。
我趁热打铁,像没看到刚才的画面似的另起一页,一字一句地认真写着:
“1992年9月26日,天气阴,心情极差。”
写完这句,我停下了笔,还故意让笔尖的墨水滴在泛黄的纸张上,营造出一种我在思考下文的假象。不出所料,这行字和滴下的墨滴都慢慢不见了,像麻瓜ppt里的“淡出”特效。
我的字迹完全消失时,又迎来了“淡入”特效――他回复我了。这黑魔王的灵魂碎片在多年的孤寂后真是经不住一点诱惑。
“你好,西尔维・蒙特斯,我是汤姆・里德尔。你是怎么得到我的日记本的?”
我就说他认不出来!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从卢修斯・马尔福先生那里得到的,他说这里面有相当强大的魔法,我还不信呢――看样子是真的!”我的字迹兴奋又潦草,毫不犹豫就把老马尔福的名字搬了出来。抱歉,德拉科,你父亲以后可能要吃点苦头,但我仍认为这是他应得的。
“哦,好极了。”我都可以想象到小里德尔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我或许可以为你分忧。”上一句感叹还未完全消失,他又迫不及待地“关心”起我来,俨然一个贴心学长的模样。委屈的、天真的西尔维啊,快把你的烦心事尽数告诉你的学长吧,好让他成功了解你的内心,顺利蛊惑你的灵魂――我才不要。
我故作矜持,写道:“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得先做一个自我介绍,这才符合礼数。”
“当然,女士优先。”他很快便回复我了,看得出我在消耗他所剩不多的耐心,但也勾起了他更多的兴趣。
于是我飞快地交代了我的家世作为接下来的故事背景。“我是个斯莱特林二年级,来自一个荷兰东部的纯血家族――因为人丁稀少,所以算不得显赫。六岁左右我父亲才带我移民到英国,他说霍格沃兹是最棒的巫师学校――啧,在我看来,完全名不副实。哦,我说的好像够多了,该你了?”
我一口气写下这一大段谎话,看着末尾意犹未尽的问号,我突然有一点点忐忑。伏地魔会识破吗?毕竟荷兰大概率没有什么叫“Mettos”的纯血家族。不过他又没有格林德沃那种雄才伟略(无褒义),势力应该还没能遍布欧洲吧?也许我应该编得更远一点,比如希腊?
面对我的长篇大论,他只有寥寥数语。“我嘛,曾是一个普通的斯莱特林学生。”
……您是否谦逊得过头了?
“究竟是什么让我可爱的后辈对这所学校成见颇深?”他继续问。
瞧见没,同样的喜好可能不会让彼此成为朋友,但是同样的憎恶绝对能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我对霍格沃兹的批判,在他心中,绝对比无意义的甜言蜜语要受用得多。“还不是因为那群泥巴种――”我恶狠狠地写道,“噢!无意冒犯,你不会――”
他快速地打断了我,接着我的笔迹继续写着:“当然不,我的血统毫无问题,请继续。”
哦,“毫无问题”,他体内的麻瓜血液真该为这个词唱一曲赞歌。
“这里有太多肮脏的血脉了,要我说,这些麻瓜出身的学生根本不配入学――这拉低了整个学校的档次。”
“或许你是对的。”里德尔假惺惺地回复。
“但是邓布利多,这个可恶的老家伙,总是护着他们。”我继续控诉着,“他从不公正地对待斯莱特林的正当权益,偏心的老头!”
气愤的叹号还没落下最后的圆点,手腕上的伤疤突然猛地一热,像没带手套就去抽烤箱里的馅饼托盘。我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它,隔着手镯依然能感受到底下灼烧的温度。
“怎么了?”平斯夫人闻声走近,神色微愠。
“抱歉,我不小心碰倒了墨水瓶……”我指着面前的狼藉小声说。一整瓶墨水都倒在了内页上,上面的字迹被晕染得完全看不清了。
平斯夫人瞥了一眼,丢下一句“或许你该换个新笔记本”便离开了。她才刚刚转身,日记本上的大片墨迹就瞬间全部消失不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猜你现在没有墨水可用了。”上面浮现出这样一句诙谐的话,但我并没有觉得好笑。他继续写着,也是暂时的告别,“很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聊天,西尔维。”
本次交流终止。好消息是,我让里德尔有几分相信我和他是同一阵营的了;坏消息是,牢不可破的誓言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我刚才是不是差点就死了?)
离开图书馆后,我惊魂未定地深呼吸了几下,像条被重新扔回水缸里的鱼。亏我还觉得自己是在钓里德尔这条大鱼,我自己又何尝不是邓布利多的家养宠物鱼呢?
[死倒不至于,不过是吃点苦头。]系统轻描淡写着。当然,你又感受不到疼痛!
(为什么会这样?我又没有背叛邓布利多!我只是在假意周旋!虚与委蛇!)
[可惜的是除了我没人能对邓布利多证明这一点。冷静下来,让我为你理清思绪: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让牢不可破的咒语感觉遭到了背叛。]
(我什么都没做!除了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谎言――不然要我写真心话?然后被里德尔勾了魂儿?)
[这就是关键!除了剧情需要的谎言和必要的事实陈述,你跟他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他又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你们的情感达成了连接――这很危险,是你出卖灵魂的开始。虽然这次可能是无意识的,但久而久之日积月累你就会成为他的傀儡任他摆布。你和邓布利多缔结的誓言显然把它当成了你投敌的迹象,因此想用这个稍微警示你一下。]
我仔细回想事发前一刻写下的句子――“偏心的老头”。
(……我强烈认为这句话应该归为“必要的事实陈述”。)
抬起头,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地窖办公室门口。我的大脑忙着反思自我和谴责邓布利多,完全是身体独自做出的行动。这学期开学至今我还没来过这儿呢。
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斯内普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低沉但有穿透力。“召唤出守护神了?”
“……呃,没有。”我极小声地说。
他还是听见了,“我说过等召唤出来再来找我。”
若是平日我可能会沮丧地赞叹他有原则,但今天不行,我的心情真的像日记本里写的那样,糟透了。
“拜托……您能不能像收留心碎小狗一样收留我?求您了。”想到今天的“幸运词”,我厚着脸皮倚在门上小声问道。
门突然被拉开了,我差点倒在斯内普身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不要告诉我你的守护神是小狗。”
“――哦!当然不是!这只是个比喻,形容我很……心碎。”
进入久别重逢的办公室,我感觉自己彻底活过来了。熟悉的气味,熟悉的陈设,熟悉的斯内普,坩埚里冒着的泡泡都好像在欢迎我。
“我能坐在这里吗?”我指着之前常坐的小沙发问。
“你要是想站着我也没意见。”
于是我美滋滋地坐下了。果然,还是这么柔软。
接着我得寸进尺地要了一杯红茶,某位哲学家曾说过,伤心的人就该喝红茶。斯内普瞥了我一眼,打个响指召唤出了厨房的小精灵。小精灵拎着茶壶,有些为难,“噢,斯内普教授,我还以为是您要喝,没有给这位小姐准备她的茶杯,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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