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再去县里,秋语若就不用跟着了,苏云廷也没让云澈去请苏淮,他准备带着大飞去县里。
苏云廷对秋语若说:“这次去县里,我需要在那里住几天,看能不能把外面的欠款要回来。”
要账是正事,秋语若没有反对的理由。
不过在县里住几天是需要花费的,秋语若只给苏云廷准备了五两银子。
虽然那些银子她原本就是多准备的,但是想到他去县里,少不得还要拜访一下先生,请曾经来家里看过他的同窗吃顿饭。
秋语若思索了一会,最后又拿了二两银子交给他。
苏云廷觉得媳妇真是太心软了,自己都没开口,她自己就先忍不住给钱了。
若是自己真是那种软饭男,按着她这种手松劲,别说等她二十岁,就算再加二十年,她也攒不下钱。
苏云廷原本准备先向同窗借一点,现在既然媳妇给钱了,他也没客气,他又不是一辈子都得靠媳妇养,媳妇的钱先花着,以后自己挣来钱,也全都是媳妇的。
苏云廷特别自然的接过银子,对秋语若说:“等要回来银子,我都交给你。”
秋语若:怎么突然觉得这话像是哄人用的。
不过给都给了,如果他这次要不回来钱,下次再去,自己就不出钱了。
……
苏云廷带着大飞去县里看病要账,家里一下子显得处处宽敞起来。
今天不开集,小食摊有顺才婶子和平安,秋语若不用过去,难得悠闲半日,她在家晒着太阳,脑子里想着以后的事。
苏云廷还有两年孝期,这两年不用担心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什么质变,算是一个缓冲期吧。
不过秋语若觉得,这两年恐怕是看不出什么的,因为一成不变的生活,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也就不会出现能测试人心的事情发生。
两年后苏云廷出孝正好参加乡试,考不上回家继续过日子,如果考中了,才能验证他这些天说的是不是真的。
时间点捋顺了,她就在心里做计划。
首先要推迟两人关系质变的时间,推到他乡试放榜后,如果没中,往后三年也没什么能测试他的事,那就先做三年正常的夫妻,至于往后,只能到时候再说。
如果两年后他直接中举,见识过州府的繁华,也窥到了官场的一角,回来还是和现在一样,自然事万事都好,如果他心思有变,到时候就必须得和离了。
事情捋顺了,和苏云廷的关系秋语若也不多想了。
接下来她就要一心挣钱了,以后不管是一起生活还是和离,都是离不开钱的,男人可以没有,但是钱却不能没有。
等这次抓了药回来,往后苏云廷估计也不用再吃药了,每个月就多了五两银子的进账。
再加上今年生意比去年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秋语若觉得今年自己最低能攒到五十两银子。
有了这五十两,明年就可以去县里开店,或者是开一个专门制作肉酱的作坊。
不管是为了事业还是为以后和离做准备,离开苏家庄,都是必然的选择。
……
秋语若在家计划着挣钱的时候,苏云廷已经到了县里。
张大夫看到行动自如的翩翩公子,只观他气色,就决定不用再给他开药了。
苏云廷把手放在脉枕上,张大夫搭手号脉,然后频频点头。
当听到大夫说苏云廷已经完全好了,以后不用再吃药的时候,大飞比苏云廷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谢过大夫,两人从医馆里出来,先去客栈定了两间房,用过饭先休息。
午休起来,苏云廷又带着大飞在县里转了一圈,大飞只以为他是为了带自己见世面,才浪费时间带着自己闲逛。
对于大飞的感谢苏云廷笑而不语,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去了他曾经读书的书院,明顺书院。
先拜访了一番师长,被问到什么时候回来读书,他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不是他逃懒不想读书,实在是现在要学的东西,对于有了前世记忆的苏云廷来说,真的就是基础内容。
与其在书院里耽搁时间,还不如多和媳妇培养培养感情,等临近乡试的时候再来书院。
师长们知道他遭受家庭变故,又从昏迷中刚醒过来,听他有原因暂时不能来,也都不勉强他,只交代他在家不可荒废学业。
苏云廷全都一副好学生的样子,静听应允。
到了下学时间,苏云廷曾经的同窗们已经知道他来学院了,不等他去找,同窗们都围了过来。
苏云廷先对大家感谢一番,发现这些人里面并没有王斌。
苏云廷就问:“怎么不见王斌?”
有人回答:“他去宣州了,考了两年没考上,没心气了,跟着亲戚去宣州做生意去了。”
苏云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胆的东西!
除了王斌,其他去苏家庄看自己的同窗倒是都在。
苏云廷请大家去饭馆用饭,还特意去请了之前给自己捐了钱的其他班级的同窗。
一众十几个人,去了距离学院两条街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饭馆。
这个饭馆消费不高也不低,书院的学生大部分都来过。
苏云廷因为守孝不能饮酒,明日又不是休沐日,其他人也都说只吃饭不饮酒。
十几个人,分了两桌,苏云廷挨个感谢了一番。
期间少不了说他昏迷看病的事。
有同窗就问他:“听张大夫医馆的人说,如果你刚昏迷那会就来县里,用不了几天就能醒,你家里当时怎么想的,怎么一开始没带你来县里看呀?”
苏云廷就叹气,道:“当初家父已经去世,家里祖父当家,在我们镇上抓了两次药,不见醒,逼的大夫没办法,只说他医术有限,我这种昏迷他看不了,然后……”
他说到这里,就摇着头笑了笑:“都过去了,不提了。”
他越是瞒着不想说,其他人越是好奇,苏云廷‘禁不住’大家的追问,只能把后来的事简短的说了。
虽然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信息量也够了,知道他家里情况的人就说:“你们家的产业,差不多都是当初伯父挣来的吧!
而且你家还是长房,按理说该多分一些才对,怎么最后只分了一进破院子和三十亩地,还给了老爷子十亩地的养老!
这种分法,也太偏心了!”
另外的同窗就问苏云廷:“你家的产业,现在都成了你二叔的了?”
苏云廷不搭话,只是摆手说:“不提了,不提了”
他虽然没回答,但是结果大家心里都清楚,心里也都对他的遭遇唏嘘不已。
该让人知道的都知道了,苏云廷就引导着改换了话题。
读书人,最在意的当然是科举和为官。
苏云廷和现在同窗们交流起这些,真就是降维打击,每当他发言的时候,都尽量收着,就这样,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还是让这些还没出茅庐的少年书生们,感慨他不愧是先生认定的有潜力的,所思所想确实和自己不一样!
从科举说到以后的官场,然后就是现在大家都比较关注的各个皇子王爷。
当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坐在苏云廷身边,曾经给他捐了钱的其他班级的同窗,知县的侄子鲁逸德,就发现刚才还颇有见地的苏云廷,对于现在这个话题竟然一句也没有参与。
对于鲁逸德的关注,苏云廷面上只当做不知,其实内心里已经知道,自己要做的事算是稳了。
第45章 银子 第二天苏云廷就被鲁逸德……
第二天苏云廷就被鲁逸德单独约到了家里。
去同窗家里,又怎么能不去拜见长辈呢。
苏云廷顺理成章的见到了明顺县的知县,鲁昊水
鲁知县在明顺县已经任职将近十年,一直想往上升一升,只是他出身平民,前几年是打点跟不上,这两年上下打点不成问题了,可是朝堂上又开始不稳了。
皇帝已经年逾五十,下面的几个皇子也已经长成,皇帝却迟迟不立太子。
对于几个皇子,鲁知县不敢轻易下注,昨日听侄子说了苏云廷的事,侄子对苏云廷颇为推崇,鲁知县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侄子带苏云廷来家里一趟。
鲁知县以考校学问的名义,问苏云廷对朝堂上的看法。
苏云廷也一反昨日对各个皇子闭口不谈的态度,细致分析了各个皇子的优劣势。
当鲁知县以为他要说出看好的皇子的时候,没想到苏云廷话锋一转,道:“学生认为大人实在不用纠结哪位皇子更有可能,皇子们拉拢朝臣,都是冲着一个目的去的。
以大人目前的情况,加入保皇党,实为最稳妥的办法。”
……
苏云廷为鲁知县献计的时候,秋语若在家里也迎来一位客人。
看到腹部高高隆起已经开始行动不便的倪雅凤,秋语若赶紧从躺椅上起来,赶过去扶着她。
倪雅凤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的发笑。
秋语若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说她:“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找我让人捎话就行,怎么又自己过来了!”
倪雅凤:“在家没意思的很,大嫂还不让我躺着,在院子里转圈,还不如来找你玩。”
秋语若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还是在家活动吧,以后只要没事,我去找你玩,你可千万别出来了。”
倪雅凤鼓着腮帮子说:“说的好听,你都多长时间没去找过我了!”
秋语若:好像自从苏云廷醒了,就没再去过了。
以前倪雅凤三两天都会去小食摊找秋语若说话,怀孕后也没少去,前段时间秋语若看她肚子大了,就让她在家待着,自己没事了去找她玩,只是去了一次,苏云廷就醒了。
秋语若自知理亏,赶紧赔了不是,又要去拿吃的招待她。
倪雅凤拦着她不让去:“别拿了,我现在都胖成什么样子了,不能再吃了,再吃以后就没法出门了!”
她刚拒绝,二妹就端了一盘樱桃过来,说:“雅凤姐,吃点樱桃吧,樱桃不胖人。”
倪雅凤看到色泽鲜艳的樱桃,惊讶道:“樱桃什么时候上市的,我竟然不知道!”
秋语若:“咱们镇上还没有,昨天南边来的客商,往北边贩卖的,这种水果咱们女孩子吃比较好,你走的时候捎回去点。”
两个人关系好,秋语若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倪雅凤一份,倪雅凤有了好东西也不忘给她带一些。
不过这些樱桃现在可不便宜,倪雅凤就说:“带走就算了,我还是在你这里直接吃了吧。”
说完就拿起一个樱桃放在了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让她精神了几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吐出果核,就像把心里的郁气也吐出来一样。
她刚才过来,秋语若就觉得她有心事,听她叹气,就问:“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叹起来气了?”
倪雅凤是天生的乐天派,秋语若还真没见她叹过气。
倪雅凤又叹了口气,道:“之前我总盼着先有个闺女,现在我却盼着肚子里这个最好还是个小子吧!”
秋语若知道,倪雅凤从小被养的娇,心里和她母亲最亲,怀孕后就一心想着先生一个和自己最亲的闺女。
现在听她又改变了想法,一定是被什么事给影响了,秋语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倪雅凤又叹了一口气:“老毛叔家的大闺女苏大妮,被夫家差点给打死,就因为她娘家没有兄弟,她自己也没生个儿子,才被夫家这么随意欺负的!
所以我觉得还是先生一个儿子吧,有了儿子才保本!”
秋语若听了除了跟着叹气,心里就是满满的无力。
但是苏静姝听了,却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抖的厉害,秋语若担心道:“二妹你怎么了?”
苏静姝看向大嫂,“我不知道,大嫂,我好害怕!”
她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苏静姝心细敏感,平日里也经常会掉泪,但是像今天这样浑身打颤的时候却没有过。
秋语若知道她这是被吓住了,赶紧抱住她,哄道:“别怕,你有兄弟,你大哥又是秀才,云澈也读书,以后没人敢欺负你的!”
苏静姝被大嫂抱着哄着,慢慢的不再害怕,但是心里的那股委屈劲却升上来了,抱着秋语若呜呜的哭出了声。
倪雅凤吓了一跳,“这事怨我,守着没出阁的姑娘就随意乱说话!”
秋语若:“不怨你,还是家里之前的事留下的阴影,要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说的事把她心里的害怕引出来了,要不然过两年说亲的时候,她可能更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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