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剥开了蔽体的衣物,这简单的动作激到了法师,他条件反射地将她推开,对生性多疑的黑暗精灵而言,与他人保持任何亲密关系或是交往距离过近这都是无法忍受的。
而且……法师猛然醒悟,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刚刚在做什么,竟然让这个该死的人类女人活下来了!
法师回想起了刚才自己躺在人类女人身下的场景,一抹屈辱的情绪出现在卓尔精灵的脸上。
这让他回想起了一些曾经的经历,在黑暗精灵的社会,女性是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像他这样的男性卓尔精灵若是没有高贵的出身或是绝佳的天赋,只会沦为女性卓尔的奴隶。
他们一出生就是被抛弃的存在,女性在黑暗精灵的社会不仅拥有绝对的力量与地位,她们更是经常像挑选喜爱的玩物一样挑选合适的男性配偶。
而一旦配偶惹了她们的厌恶,她们随时都可以更换新的玩物,或是使用鞭刑惩罚不听话的配偶,或是直接将配偶卖去肮脏的奴隶市场,即使是在黑暗种族们之中,卓尔精灵也是出了名的残酷与自我。
每一只卓尔在出生之后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生存,不择手段地生存下去。
黑暗精灵的社会毫无人性可言,婚姻根本无法束缚强悍的女性卓尔们,爱情更是闻所未闻,阴谋与算计是常态,血腥的虐杀每天都在发生。
在这样的环境中诞生的种族,怎么可能拥有爱呢?
因此法师在见到薇薇安时才会如此震惊以至于愤怒。
他甚至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在影响自己,它在尝试改变他的认知,它在试图填满他的心。
滚出去!
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谁准你控制我的!
法师无声地怒吼。
那个他穷极一生可能也弄不明白的存在从地上爬了起来,法师绝望地发现他的法术失效了,他能够看清她的脸了。
那个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那个能够让无心的种族活生生长出心来的怪物,那个以爱意为食的怪物。
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黑漆漆的瞳孔湿润又无害,唇瓣比被清晨露水打湿的花朵还要娇艳,黑色的长发滑至他的额边,她朝他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你、叫、什、么? ]
她无声地,微笑地问道。
法师的意识似乎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似乎丢失了一段记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类女孩正朝他点头,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他的名字。
[维洛瑞斯,我知道了。 ]
怪物朝他笑道。
法师失败了。
在这场斗争中,他殚精竭虑,百般密谋,算无遗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一败涂地。
第44章
这名精灵法师叫维洛瑞斯, 这是薇薇安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他正用一种古怪的、憎恶的、又暗含颓然的目光望着薇薇安,当薇薇安靠近他的时候,他像是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猛然后退好几步,只要薇薇安一有动作,他就会警惕地盯着她。
[维洛瑞斯。 ]薇薇安的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出了他的真名,她的身体被镣铐囚禁,白皙的脖颈被冰冷的锁链锁住,她抬起手,铁链“哗啦啦”作响。
她歪头问道,[你为什么不抱我? ]
她从地上爬起来,像条懒散的美人蛇,咯咯笑着朝他张开双臂,仿佛在祈求一个微不足道的怀抱。
她的愿望再次得到了满足,法师僵硬地、咬牙切齿地走近了她, 薇薇安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漆黑的锁链落在她的身后,看上去就像一条蜿蜒爬行的尾巴。
[维洛瑞斯。 ]她甜蜜地喊他的名字,亲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她的眼睛,精灵的瞳孔与常人相比有所不同,他们情绪出现起伏时瞳孔会不由自主地紧缩,薇薇安亲他的眼睛,那双深灰色的瞳孔瞬间紧绷成一条直线。
她挽住他的脖子,看黑暗精灵深色的皮肤,他紧紧抿着唇,平心而论,法师有着一份在人类里会颇受欢迎的长相,眉骨高耸,鼻梁挺拔,源自精灵的血脉使得他身材纤细修长,富有美感,只是他似乎很厌恶暴露在阳光之下,总是把自己紧紧地包裹在黑袍里。
薇薇安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亲吻他,法师恨恨地瞪着她,他想推开她,可是下一秒她又像条无骨蛇一样缠了上来,柔弱,无害,致命,紧紧缠绕着他,不放过一丝缝隙。
终于,她等到法师忍无可忍主动握住她的后脑勺,冰凉的舌头探了进来,他像是撒气般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薇薇安逐渐地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精灵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搅动,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顺着喉部滑下去。
这场吻最后变了味道,当薇薇安气喘吁吁地软倒在地上时,忽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她抬头,看到精灵暗色的皮肤上有血痕沿着唇部蔓延,他将自己的血液灌进了她的身体。
被镣铐囚禁的人与持有钥匙的精灵,囚犯与主人的界限已然模糊。
薇薇安被囚禁了。
自那之后精灵法师就将她从笼子里放了出来,但她的脚上依旧戴着锁链,她可以在这间房屋里自由活动,但不能离开法师的身边。
法师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屋子里,偶尔才会外出,他外出时会短暂地解除她身上的法阵,然后喂她喝未知的魔药,回来时再重新在她身上刻上让她离不开他的魔法阵。
他们待的这处房间无时无刻不处在黑暗中,法师在周围布下了法阵,让阳光无法照耀进来,也阻碍了他人的窥探,薇薇安怀疑即使她在房子里大喊也不会有人听到。
精灵法师的脚边散落着许多乱七八糟的魔法书籍,这次他没有再将魔法药水随意摆放到薇薇安能够看到的地方,他充分吸取了之前的经验。
当薇薇安饥饿时,他会皱着眉头掏出几瓶魔法药水,语气不耐地说这是饱食药水。
薇薇安没有接过来,她眨着眼睛看他,直到法师怒气冲冲地扔给她一张白纸,让她列一份清单写好想要的东西。
薇薇安依旧没动。
这个要求实在难为到了她,她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平时都是靠星星给她翻译的,即使在最近的时间里勉强掌握了一点,但也仅限于最简单的日常使用。
之前能够拼写出法师的名字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法师冷静下来也察觉到了这点,他盯着薇薇安的侧脸,一时没有说话。
事实上,这种情况并没有难住精灵法师,他将自己关起来了整整一个下午,出来的时候将一瓶魔药递给她,冷漠地盯着她喝下去。
薇薇安将这种从未见过的魔药称为“通识药水”,因为她喝下去之后脑海中忽然多了许多知识,包括各种各样的文字,连星星见状都忍不住惊奇地感慨道:
“这是连我都没听说过的新魔药。”
星星啧啧称奇,它认为这只精灵在某些方面确实称得上天赋异禀。
于是薇薇安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三大页自己想要的东西,法师在旁边看着她写。
等到她写完,眼神发光地递给法师,黑暗精灵简单扫了几眼后就有些无语,这个人类最开始还在认真地提自己的要求,后来就变成了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了。
甚至还把他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就像他们最初那段时间一样,法师在研究自己的魔法,而薇薇安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
那时他会喂薇薇安喝各种各样的魔法药水,在薇薇安的身上试验他的魔法,现在依旧不例外,只是不知何时开始,他的方式没有从前那么粗暴了。
当薇薇安拒绝的时候,他虽然会狠狠地瞪几眼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类,但最后也没有再喂她喝魔法药水了。
星星说他给她喝的是增强体质的魔法药水。
薇薇安的清单在第二天就得到了满足,她颇感兴趣地望着法师的戒指,法师的许多东西都是从那里面拿出来的。
见薇薇安一直盯着他的戒指看个不停,法师满脸不耐烦地扔给了她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薇薇安好奇地把它放在手心里把玩,忍不住和自己的蓝宝石戒指做了一下对比,最后得出结论,梅林送的更好看。
星星说这是一枚法戒,只有高阶的法师才会拥有,有的法师会将其作为储物的工具,也有的法师会将其作为魔法的媒介,但无一例外只有拥有魔力才能使用。
所以薇薇安是用不了的,最多只能当个观赏的物件。
薇薇安失望地还给了法师,法师冷笑起来,为这个女人的不识好歹。
法师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有时在纸上画一下新的法阵,这时薇薇安就会在一旁安静地望着他,她被囚禁着,无法求救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唯一的精灵法师对她视而不见,即使她故意坐在他的身旁,他也会有意无意地无视她。
薇薇安觉得有趣,他们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甚至不得不睡在一张床上,因为笼子里没有床,而整个房间唯一的床就是法师休息的那张。
可他却在试图无视她。
他在试图蒙蔽自己。
明明薇薇安就在他的眼前,他却要强迫自己对她视而不见,明明是他把薇薇安抓过来的,可是现在对她束手无策的也是他。
有时薇薇安从梦中醒来,当她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时,会看到沉默地站在床边的法师,精灵灰色的眼睛冷漠地望着她。
他举着法杖,离她仅仅几步的距离,阴沉地注视着她。
这时床上的少女会睁开眼睛,打着哈欠问他怎么了,他才会脸色难看地收起自己的法杖,而醒来的少女却不愿意放过他。
她钻进他的怀里,法师浑身汗毛炸起,黑暗精灵的本能让他抗拒任何人的亲近,当她主动亲吻他的时候,他毛骨悚然,以至于僵硬到一动不动,心里恼怒到了极点。
抗拒。
他应该推开她,她那么弱小,根本不够他一个简单的法术下去,他只要动动手指她就会死去。法师的身体似乎不属于自己了,他的灵魂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渴望着她的亲近,一半在冷静地分析着她的弱点。
恶心。
她汲取着他的热量,夺走他的精.气,多么熟悉的场景啊,曾经在幼年期目睹过无数次,男性卓尔毫无尊严地侍奉着女人们,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她们。
对男性卓尔而言,服从与讨好已经形成了本能。
他狠狠地将她ya在身下,吞咽着她的唇she与wu咽,不得不屈服在本能的支配下,试图为她带来欢愉。
憎恶。
该死离我远点!你这怪物!
法师一边怒吼着一边疯狂地吻着她,精灵舔舐着,像不得不屈服于本能下的野兽。
黑与白的对比,反差激烈,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铺满整个床铺,她轻轻喘着气,黑暗精灵伏在地上,刻在身体本能里的服从与讨好占据上风。
“维……洛……维洛瑞斯……”她忍耐地按住他的脑袋,眼角留下不知是欢愉还是痛苦的泪水。
维洛瑞斯抬头,精灵灰色的眼瞳彻底弓成一条直线,他在痛苦,他在忍耐,他在被迫欢愉。
极致的快乐与残酷的本能相冲突,他的大脑几乎要被撕裂开来。
“你……这……该死的……魔女。”精灵痛苦地哀嚎。
魔女温柔地抱住他的头颅,让他埋首在她的胸前,仿佛母亲在怀抱婴儿,她轻柔地吻着精灵的耳朵,哄道,“睡吧,维洛瑞斯。”
欢愉战胜了本能,爱意如洪水般倾泻而出,滔滔冲刷着理智,欲望支配着身体,野兽冲出牢笼。
他们彻底抵达顶峰。
第45章
街道上人来人往。
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一动不动的男人,这是个有着一头罕见银发的男子,他面无表情,淡金色的眸子平静地扫过四周。
旁人从他身边经过, 总会莫名感到一阵微妙的压迫感, 当有人想回头探寻的时候, 却发现那个银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天使行走在人间。
祂的目光落在了凡人们的身上。
忽然, 祂的目光顿住了。
一伙士兵拿着一幅画像四处询问,他们已经询问了许久,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从南方的首都一直到偏僻的北境,他们只知道要寻找的人身份尊贵,可是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何会流落在外。
“什么人?”士兵警惕地抬头,看向面前高大身影,天使盯着他手里的画像,平和的目光终于出现了变化,士兵只感觉眼前一花,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画像已经落在了天使的手中。
拉斐尔仔细打量着这幅画像,金色的瞳孔里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祂抬眸,望向不知何时拔出武器的士兵,礼貌地问道:“找到了吗?”
士兵紧紧盯着这诡异的男人,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强行镇定道:“你是谁?从何而来?想做什么?”
对这一连串的问题, 天使认真思索了许久,然后重复道:“找到她了吗?”
漫长的沉默,士兵盯着这银发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拉斐尔望了他一眼,平静道:“霍恩家族,是哪个?”
见他一直没有回答,天使难得用心思考了许久,祂收起寻人的画像,淡漠的目光落在这人类士兵的脸上,“没有找到吗……哦,打扰了。”
天使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人类瞬间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他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曾经亲手砍下过深渊魔鬼的头颅,但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比深渊更可怕。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仅有过一次面见伟大帝皇的经历,帝皇威严的气势至今让他印象深刻,士兵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来历不明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和帝皇相似的气势。
并非是人皇那高高在上的让人臣服的威严气势,而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同源般的东西。
士兵表情复杂地对身后的同伴说,“去找信使……向公爵大人汇报,告诉他有人也在找那位,越快越好,所有细节都别漏过。”
一只苍灰的巨鹰迅速划过天空。
天使似有所感地抬头。
不见了。
拉斐尔停住了脚步,祂已经把她弄丢超过两天了。
天使平和如无风海面般的眼眸似乎有了些许波动,祂困惑地拧眉,并不明白此刻出现在心中的是何种情绪。
在哪里。
祂阖上双眸,尝试感应留在她身上的印记,但下一瞬睁开眼眸。
失败了,祂的气息被阻断了。
从她失踪开始祂就在尝试用这种方式找到她,但一直在失败。
天使站在城池的最高处,从上方俯视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淡金色的眼眸在隐隐泛着夺目的光芒,虚幻的羽翼在祂背后若隐若现。
在哪里。
巨大的羽翼遮住天幕,天色瞬间暗了下来,难言的压力在城池中蔓延,馬廄里的马匹们纷纷发出恐惧的嘶鸣,敏感的走兽们惊恐地躲进巢穴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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