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熊打得火热,有被踢飞的前车之鉴,无希也不敢随意上前。对了,流架的爱丽丝不是可以和动物交流。
金发少年无奈摇摇头,bear虽说被爱丽丝注入了灵魂,但本质上还是玩偶熊。他的爱丽丝只能对活的动物起作用。
两人只能默默等他们打完。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两人还未分出胜负。无希正犹豫要不要叫老师来帮忙,佐仓带着装备风风火火回来了。
她和橙发女孩一人一边,将baga炮和水枪对准缠斗的两人,同时开火。
受到偷袭的一人一熊终于倒下。
沾湿的布料无法支撑身体,bear站不稳,仍单脚跳向少年试图继续战斗。佐仓立即从身后抱住它,转了个向。
双臂的缝线断裂,白色棉絮从伤口处争相挤出。虽然没有血,但她觉得bear肯定也难受。得快点补好。
“我带bear去找学长。”
佐仓扛起bear就跑。
Baga炮的威力太大,枣缓了几秒才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打得太久,一时间松懈下来有些体力不支。
无希赶紧扶住他起身。“你干嘛和bear打起来了?”
枣抿唇不语,不想回答。去食堂的路上这只臭熊突然冲出去,满眼挑衅地勾着拳头。再加上是姓园生的家伙做出来的东西,他怎么能不应战!
明明是只玩偶熊却精通格斗术,可恶,还差一点就能打赢!
无希见他撑着要强,无奈叹了口气。右臂衬衫渗着血痕,脸都破相了,这得去医院一趟。
流架同学正忙着打救援电话,处理地上不省人事的学生。
她拉着他转身,往医院的方向走。“去医院处理伤口。”
一听要去医院,他顿时不干。
“不去!”
这幅样子过去岂不是让医院的那家伙人看笑话。
使出浑身劲都拉不动人,讨厌鬼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若非看在有伤的份上,她真想踹他一脚。几岁了,居然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
“真不去?你引以为傲的脸就没了!”
“不去!”
“手都流血了!”
枣挽起袖子露出伤口,顺手在外套上擦了擦。
“……”拿他没办法,她只能暂时妥协。“那先去吃饭。”
边走边思考对策,快吃完的时候她终于想到了好主意。
无希翻开通讯录,找出班主任的电话号码威胁他。“你要不去医院,我就打电话给鸣海老师。老师要是知道了,肯定赶过来监督你!”
去医院和被班主任的爱丽丝荼毒,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去医院。
若是当众被班主任使用爱丽丝,那可不是出丑那么简单了!
一拖三拉,终于把闹别扭的家伙拖进了医院。来的太晚,医生已经下班,只剩夜间的急诊。
急诊排队的人不少,见他不耐烦又要走,她被迫去自助机买了常用的伤药替他包扎。
血迹已经凝固,无希小心翼翼用酒精棉擦拭。刚贴上伤药,忽然手腕被一阵力拉扯,身体毫无准备砸进前方的胸口。
远处,站在门口的橙发女孩抱着bear冲两人挥手。“枣,希酱~”
听到佐仓的声音,她下意识想回头。可肩膀被人牢牢按住,她闷着完全动不了。
枣无视单细胞生物的热情招呼,充满敌意的视线径直越过她,钉在一旁微微笑着的金发少年身上。
他故意将少女往怀里按了按,挑衅般扬了扬下巴。
第93章
直到两人离开,枣才松手。
无希被闷得喘不过气,当即给了他胸口一拳。
“你想闷死我啊。”
“不小心手抽了。”
少年一本正经回答,她无语翻了个白眼,故意夹着棉花用力往他脸上怼。见讨厌鬼疼得差点维持不住表情才放过他。
“别动手动脚的,我们现在可没交往!”
刚胜利的那点小得意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和往常无二,交不交往的根本没差别,他以为她也是同样的想法。
可恶,居然只有他一个人是这样想的!!!
枣很想反驳,可又拉不下脸直接提复合的事,兀自气闷。
仗着他看不见,她拿出偷偷买的儿童款OK绷,贴了只胖头熊头像在他脸上。不高兴的表情配上可爱的熊头贴,意外地合适。
使坏成功,她便不计较计划打乱的事了。
来时云霞满天,如今已经月上梢头,无希催促仍在闹别扭的幼稚鬼回去,两人迎着月色离开。
回去后,枣第一时间处理掉破损的制服,抹杀耻辱的平局战绩。
洗完澡路过镜子,模糊中掠过一丝棕色。他立刻抹开水渍,将受伤的脸颊转过来。
镜中映出一只呆蠢的熊头!
他抬手抠掉碍眼的图案,撕到一半想起是她亲手贴上去的,烦躁咂舌。
重新将那一半贴回去,他坐在床边顺手拿起床头的那本《情话合集》。翻一阵觉得无聊,又丢了回去。
买回来之后天天看,他都快将内容全背下来了。最初似乎有点用,后面效果平平。
翻来覆去睡不着,枣久违打开论坛,打算找找有没有同病相怜的人。
一登录弹出许多回复提醒。距离上次发帖已有些时日,仍有不少人关心他,吵着要看后续。吃瓜的、出馊主意的、盲猜下文的等等,好不热闹,甚至有人追着发了私信。
点开头像能看到过往发言,他记得这个人,是之前留言“要快点行动,不然就变成别人的女朋友”的某位瓜众。
从言语中猜测,他应该比自己年长。这位学长给他私信留言了自己的血泪史,劝诫他万万不可年轻气盛死要面子,否则醒悟时已经来不及,心上人早和别人相亲相爱去了。
[兄dei,听我一言,有什么话一定要尽早说出来。和香香软软的女朋友相比,面子算个啥!]
[不要等对方彻底离开才后悔。]
鼻尖仍残留若有若无的樱花香味,是刚才拥她入怀时沾染到的洗发水味道。尽管已经洗漱,那股味道持续萦绕心间。
有多久没有亲近了?
别说亲吻,连手都没牵过。怕她真的不理他,他哪敢惹她生气。
越看越心烦,他索性关灯,闭眼睡觉。
梦境纷杂,枣睡得并不安稳。
周末的午后静谧祥和,两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桌前等着母亲归来。每周一次的大采购,母亲总会买回来许多东西,那是他和妹妹最期待的日子。
玄关传来钥匙声,母亲的身影伴着阳光出现在客厅,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果干、蛋糕和各种零食。
两人没有开动,视线时不时飘向厨房,等着最最最好吃的东西登场。
没多久,母亲端着洗好的草莓过来,嘱咐他们还有晚饭,不要吃太多。
红彤彤的草莓水光淋漓,宛如红宝石般散发诱人光泽。两人心猿意马地胡乱点头,小小的手已经控制不住伸向盘子。
“哥哥,草莓好好吃。”
妹妹一手一个,露出满足地笑容。
少了两颗,本就未铺满的盘底顿时空荡不少。伸出的手转了个弯,落在盘沿,他将那盘草莓往旁边推了些。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你喜欢就都吃了吧。”
“那我吃了哦!”
“嗯。”
男孩撑着脸看她大快朵颐。
妹妹的笑容,与家人一起共度的时光,是幼时最珍贵的宝物。与这些相比,他可以放弃这点小小的喜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好景不长,母亲因故丧生,学园紧追不舍,他们辗转于各个城镇之间无法安定。秋月镇刚完成翻新,搬迁的人不少,他们混在里面不会太显眼。
为了保证安全,年幼的妹妹只能呆在院子和房间,而他也仅限于在街道附近转转,不能走远。
每天呆在房间实在无聊,听到哭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翻墙出去了。
有个*哭包缩在树下抽泣,头发凌乱,鞋袜脏兮兮的,看着比他还惨。
他学着母亲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那张眼泪汪汪的脸,不断刺激着压抑的同情。
这家伙,都没人和她玩,一定很寂寞吧。没办法,作为新来的住户,他就勉强和她打好关系吧。
当时的他,是这样的想的。
是这样想的。
真的吗?
月光如纱,海滩中的两个身影缓缓靠近。他故意用爱丽丝吓她,没能如愿。呆愣的爱哭鬼完全不懂其中的含义,甚至不知道害怕。
怪物。
不是怪物。
一句简单的否定掀起万般涟漪,他掩饰心底的波澜,转而笑她没去过夏日祭。装作无奈的样子,邀请她来年和他们一家一起逛。
其实他很怕她会拒绝。
只是怕被拒绝?
灯火喧嚣、乐声震天,唯有漆黑的林中两人彼此相伴。
一个怪物,一个异类,再适合不过。
画面一转,怯懦的少女离开他走出森林,奔向同龄的伙伴们。四人说说笑笑,手挽手走远。
只余他一人站在暗色中。
要好的朋友,相配的对象,少女身边已经围绕许多人,不再需要他。
不再需要。
他挣扎着上前,却离她们越来越远。
“活该。”黑发少女轻晒一声。
橙发女孩朝他吐舌。“嘴坏又冷淡,一点都不温柔。”
就连挚友都拉住他摇摇头。“枣,放弃吧。”
放弃吧。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心悸不止。
心底的渴望与真实想法全在梦中显现。他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渴望理解,渴望有人相伴,渴求这些的其实是他自己。
真正需要她的人是他。
黑暗中,静置在床头的项链浸润在霜色下,红光流溢,如血般耀眼。
枣捻起真红结晶,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开什么玩笑,他绝对不会放弃。
*
翌日放学,无希将赶出来的形象稿交给园生学长。
学长帮她改了些细节,便于随后的制作。经过练习,她现在已经缝得不错,起码不再歪歪扭扭。
线条过关,她开始做整体,一连数日都去医院打扰。
学长脾气好,考虑到她的心情甚至时不时一起做手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只能默默加快制作速度。
练习用的东西过关,无希开始做正式的礼物。
布料种类细分要多,她不知道该用哪种,干脆哪种都买了些。
园生按照画中的人物,替她挑选合适的布料。瞧着少女严肃认真的模样,他忍不住调侃:“上次医院的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吧。”
“您、您怎么……知道……”
无希正剪到头发的部位,一刀下去险些没控制住,右边的头发短了一截。
金发少年笑眯眯围了围手臂,做了个怀抱的姿势。一旁的玩偶们争相跳到他怀中,圆溜溜的眼睛不约而同望着她。
布偶兔贴着少年胸口拍了拍,她立刻意识到是来医院买药的那天。
真是,都怪这家伙大庭广众之下……
她不好意思地撇开脸,埋头补救略微失败的头发。
园生见她拘谨,便没有继续开玩笑,低头和玩偶们交谈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日历上的日子只差一天。她已经做完一只,另一只还剩一半,稍微有点来不及。
为了赶在明天之前完成,无希吃完早饭就去了医院打扰,中午顺便请学长吃了顿丰盛的午餐聊表谢意。
周六一整天,她都呆在医院病房赶工。
呆了多久,树上的少年便盯了多久。
从起初的放学后一两个小时,到如今的一整天,病房里的两人越来越亲密。
望着两人并排而坐畅谈的模样,枣死死攥着拳。
夜幕降临,明亮的室内看得一清二楚。他一眼就认出桌上放着的那只袋子,与没有还回去的,装着织物针线的袋子款式图案相同。
她用那只袋子装过很多东西。
围巾、书本、便当盒……曾经独属他们之间的回忆与点点滴滴,如今却要同他人分享。
一想到她满怀心意地做便当、织礼物给别的男人,目光与视线不再看着他,妒火烧得他痛不欲生,几乎要吞噬理智。
夜色渐深,巡逻的人一批过一批,再过一小时就是门禁了,而病房内的少女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若是再不走,就得留在这过夜。
他一拳打在树上。
无希抓紧时间赶了一天,终于在闹钟响起前完工。通讯器响起提示音,她匆匆关掉,将成品交给学长检查。
希望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
其中一只右边的头发有一点翘,园生顺手修了一下还给她。
“好了,很完美。”
得到首肯,少女顿时喜笑颜开。
将成品塞进袋子里,无希连连道谢,表示日后有什么事绝对会来帮忙的。
距离门禁还有一小时不到,时间紧迫,她几乎跑着出医院大门。
冬意渐深,路边清冷,只有路灯单薄的光线照亮前路。树影憧憧,往日里看惯的枝叶在夜色中竟有几分恐怖。
一阵冷意袭来,她警觉望向密林,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路灯照不进森林深处,漆黑一片怪瘆人,她收回视线后退几步。
转身的瞬间,一只手从身后伸来,牢牢捂住她的嘴。
无希挣扎着用手肘撞他,抵不过对方的力道,被拖进林中。
粗糙树干磨得背脊发疼,呼吸不断减少,她用力睁着眼想看清对方,却只有模糊黑影。
没受到武器威胁,她抬脚往对方膝盖踹去,被轻巧躲开。
捂着的手有所松动,她趁机深吸一口气推开他。
刚迈开步子,又被抓了回来。有力的双手禁锢住手腕,呼吸越来越近,炽热的温度用力压着双唇。
凶狠,毫无道理。
舌尖在她想要呼喊的间隙趁虚而入,肆意扫弄口腔。呼吸缠绕,她认出他的气息。
“Nats……”唇瓣紧密相贴,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无希使劲推他,抗拒的动作使对方变本加厉,疾风暴雨般厮磨啃咬。
冷硬树干扎得后脑快要失去知觉,她下意识呼痛,嘴边的压迫终于撤离。
少年松开手,撑着双臂目不转睛凝视她。
一丝月光破云而下,赤眸眼底的暗色深不见底。
“你要敢留下来过夜,我就烧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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