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让你做完再吃,可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吃饱饭,你就开始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猪猪,完全无视身前的试卷,竟美美打起瞌睡来……”
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你身后幽幽响起,白团子生怕你经历的打击不够沉重,一个头槌,将你从梦魇中撞醒,将更加惨烈的现实展现在你面漆。
不知何时,老式火车已经被蠕动的肉块覆盖。
车厢四壁长出无数蚯蚓一样的东西,非常掉SAN值地摇曳伸向你……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自你嘴里发出。
眼前的一幕,让你目眦尽裂。
你拼命伸出手,想要从蠕动的肉块里,抢出自己被吞了大半的试卷。
“还给我!”
然而,太迟了。
你珍而重之的试卷,在连铁皮箱都能吞下的肉块面前,不比蜘蛛丝结实多少。
只听,一道细微的嘶拉声,试卷完全被肉块吞噬,只剩下你手指肚捏着的一角,证明着它曾经确实存在过。
你:“!”
“哦豁~”
白团子笑嘻嘻围着你转,“这下,你要怎么办呢?”
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懊丧、后悔、愤怒、怨恨……
种种负面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对死亡的恐惧,更让你两股战战,失去站直的力气。
你跌跪地上,抱着头,瑟缩成一团,崩溃大哭。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明明我马上就可以从数学的毒打中解脱!明明我马上就可以重新拥有幸福的人生,都怪……”
吃饱了就打瞌睡,是你的错吗?
不不不。
当然不是你!
身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中的一员,你怎么会没打过瞌睡?
课本上、作业本上,那些见不得人的蚯蚓鬼画符,都是你打瞌睡的见证。
可这次,你之所以会睡得那么熟,就算你有99%的错,难道别人就没有1%的错吗?
有。
当然有!
“都怪魇梦!”
“如果不是他那该死的血鬼术,我根本不会做梦,更不会失去试卷,落得这个下场!”
“魇梦……”
“魇梦!”
“魇梦――”
手指死死扣入下方柔软的肉里,胸膛燃起无尽的愤怒之火,让你短暂忘记了死期降至的恐惧,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你要看着罪魁祸首不得好死!
然而,你的动静让似乎是惊动了车厢的肉块,无数暗紫色触手察觉到异响,都在蜿蜒伸向你……
上下、左右、前后,无数不在。
更要命的是,脚下的肉垫竟然也开始陷人!
你一个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扑,眼见就要摔到地上,被肉垫吞噬,折戟于此,正不甘着,就感觉眼前陡然划过炙热的火焰红光,空气灼热滚烫了一瞬,紧接着,就被一只大手拎住后衣领,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回柔软的皮质座椅上。
“没事吧?”
惊魂甫定间,你听到了一声关切的询问。
抬眼望去。
果不其然,看见了炼狱杏寿郎那极具特色的火焰纹的羽织。
你下意识点头。
炼狱杏寿郎侧着头,炯炯有神的眼睛认真打量着你,确定你平安无事后,才复又恢复微笑。
他背对着你,高大挺直的背影,挡住了他手里持握的火焰纹日轮刀:“车厢里有鬼,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从血鬼术里醒过来的,但如果可以,你最好呆在这里不要动,刚刚,我一瞬间挥刀了很多刺,即使是鬼,也需要一时间才能恢复。”
“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们!”
大概是情况紧急,他并没有在此停留太久,身体化作一道流星,以你肉眼不及的速度消失。
“要留在这里,接受庇护吗?”
“不了。”
你定了定心神,站起身,朝车头走去。
炼狱杏寿郎清理干净了车厢,正好方便你前行。
“为什么?”
“我自己被祸害了,总不能就去祸害别人。死,我只想拉魇梦一起!”
白团子上下飘了飘,好半晌,才道:“没想到,你竟这么有觉悟。”
你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回答。
在不停往前走的过程中,你遇见了口含竹筒的祢豆子,睡神善逸,他们也与炼狱杏寿郎一样,告诉你前方危险,呆在这里不要动,他们会保护好你。
明明,他们自己都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你更坚定了要魇梦死的决心!
“放心,我有挂,不会有事。”
你揉揉听不懂的孩子脑袋,避开他们,径直爬上覆盖了一层鬼肉的车顶,顶着不小心就足以把你吹飞的狂风,艰难往前走。
很快,你就来到车头煤厢附近,看见了正在与血鬼术梦眼做殊死拼杀的炭治郎和伊之助,知晓自己没找错。
“魇梦――”
你双手成喇叭状,搭在嘴边,声嘶力竭吼出自己所能发出了的最大声,“鬼舞y无惨托我给你带句话……”
那个禁忌名字一出,无数血肉堆就的眼睛倏然望向你的方向。
而你,瞅见炭治郎和伊之助已经稳定心神,抓住机会,冲鬼的脖子再次发起进攻,终于开心地笑了。
“舔狗……不得好死!!”
炽热灼烈的赤色火焰缠绕剑身,在漆黑的夜空中,自上而下划出满圆。
剑光所及之处,不仅鬼的颈椎被斩断,就连整个火车车头也直接被砍了下来。
失去头颅,魇梦发出凄厉的惨叫,已经跟他血肉融为一体的车厢,在剧烈的挣扎晃动中,脱轨翻车。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你开心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整个人就失去平衡,陡然被甩飞出去。
列车砸在地上的轰隆声,乘客的尖叫声,以及耳畔传来的猛烈的风声,让你意识到,你这次大概是真的完犊子,要死在这里了。
不过,比恐慌畏惧这种情绪,更先一步蔓延心头的,是对家人的思念。
――想回家。
――想再见他们一面。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北京卷。”
大概是濒死时,大脑的确会拉长人类对时间的感知,你才能在这种可怕的场景里,没有立刻崩溃,而是跟白团子聊天。
白团子沉默下来。
你望着近在咫尺的幽邃星空,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沉浸在对夜色的感慨中,而不是去设想自己将要变成的血渍呼啦模样:“如果,我的试卷都是北京卷的形状,那么,我根本不可能跟你相遇,更不可能落得这个下场。”
“愿下辈子,没有全国卷。”
【作者有话要说】
白团子:今天收藏此作者,明天就做北京卷。
第8章 就他妈你是上弦三啊
白团子身上的光,以闪瞎眼的程度,不停闪烁:“北京卷……那是什么垃圾?狗都不做!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扯了扯唇角,闭上眼,拒绝再看何不食肉糜的煞笔的一眼:“只要能做北京卷,狗就狗了,谁要管什么出息不出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毕竟,你只是一串垃圾代码。”
“狗都不如。”
这样说着,你还冲它比了个中指,“You fucking is a donkey.”
既然都要死了,谁还愿意奉陪煞笔代码。
然而――
你并没有死。
即使被脱轨的列车甩飞,即使从空中摔在地面上,即使巨大的惯性让你不知道在地上滚不知道几个圈,可你依旧好好活着。
除去衣服上沾了点泥土草叶,你身上甚至连一点刮擦伤痕都没有。
你震惊又茫然:“为什么?”
这话,你是对着身旁穿着市松纹羽织的少年说的。
“为什么要救我?……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吧?”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当然不是那个煞笔白团子良心发现,而是单纯有人舍己为你。
炭治郎狼狈躺在地上,为了保护你,他身上承担了所有伤害。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撞击伤,最严重的,要数他腹部被尖锐树枝贯穿的伤口。
他努力调整呼吸,减缓血液流出的速度。
“我……不想任何人死掉。”
严重的身体伤势,让他看起来分外疲惫痛苦。
只是简单的回答,都让他额上渗出豆大冷汗,可即便如此,那双深红色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闪着温暖认真的光,“而且,那时候,多亏了你的出现,吸引了恶鬼的注意力,我才能跟伊之助配合,砍断恶鬼的脖子。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保护恩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别担心,我没事,很快就会好了。”
他冲你微笑。
努力想要将自己的行为归咎为报恩和正常,对于自己的伤势只字不提,唯恐你会感到丝毫抱歉。
你:“……”
你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理智上,你知道这只是他的人物设定,他就是这样温柔善良的少年,即使不是你,他也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拼尽全力拯救其他人;可感情上,身为被庇护者,你无法做到对此无动于衷。
就像之前你握住黑死牟的手,也会惊讶他与人类别无二致的温度一样。
他们是如此真实。
真实到,你光是看见炭治郎腹部血液洇湿的痕迹,就忍不住手脚发软,下意识后退,捂着肚子,好像也能感受到那份痛苦。
不等你想明白究竟何为真何为假,手持双刀的猪头少年已经灵活跳过来,确定自己的小弟暂时死不了后,就在炭治郎的劝说下,跑去拯救其他伤员。
炼狱杏寿郎过来时,炭治郎刚刚领悟全集中・常中。
身为柱,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对此,他并没有责怪你不听话乱跑,给他的继子添麻烦的行为,表情依旧开朗明亮。
他冲你微微颔首致意,之后,才跟炭治郎传授全集中的使用技巧和窍门。
而炭治郎,也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学生,只是被提点了一次,就做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成功在全集中和呼吸法的加持下,止住了腹部不停流出的血,
可平静总是短暂的。
就在这对未来的师徒说着轻松话,精神逐渐放松之际,他们后方,猛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大声响。
炼狱杏寿郎极其警觉,察觉到异样的瞬间,就完成转身正对敌袭,握住腰间日轮刀,摆出拔刀防御的一系列动作。
待坠地溅起的尘埃散去,一个充满压迫感,浑身布满罪人刺青的男人,微笑着出现众人眼前。
你认出来了。
――猗窝座。
――一个完美印证了头发越粉,打架越狠的男人。
同时,也是夺走了炼狱杏寿郎生命的上弦三。
****
高手的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猗窝座出拳的速度很快,但炼狱杏寿郎防守的速度也很快。
而你,菜鸡一个。
直到看见猗窝座腾身后跃,以及炼狱杏寿郎持刀而立,你才恍惚明白了,动画中那持续好几秒的进攻和防守,其实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你抿着唇,静默原地。
比起震惊鬼的可怕,你更难过的是,刚刚救了你的炭治郎,差点就死了……
你有很多理由来安慰自己,让自己想开点。
比如“即使没有我,他也还是会身受重伤”,“这就是故事的既定进程”,“我只是个看客而已,一切都与我无关”……
然而,一切一切的理由,都抵不过“是他救了我”这一事实。
炼狱杏寿郎双手持刀,挡在你跟炭治郎跟前,一人应对上弦三。
而炭治郎,即使一脸惊惧,即使身体已经伤重动不了,却还艰难地撑起身体,转头看向你,紧张地发出声,让你赶紧离开这里,去往安全的地方。
“不要管我……快走,等天亮,就安全了。”
炭治郎拒绝你的搀扶,声音细若游丝。
“我知道。”
你蹲在他身边,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抽出他腰间的漆黑刀鞘,站起身,捏在挥了挥。
不沉。
还挺趁手。
“只是……”
“上弦三,不是这样搞的。”
说完,你毫无惧色上前,插入正在就“弱者是否有存在价值与人类和鬼究竟孰优孰劣”展开激烈辩论的二人中间。
“危险!”
“……女人?”
你抬手止住炼狱杏寿郎欲将你护在身后的动作,直直望向正皱眉看你的猗窝座:“炭治郎再弱,有我弱吗?我甚至连你的动作都看不清,既然这么讨厌弱者,为什么不率先杀了我?”
猗窝座:“柔弱的女人,没有被杀的价值。”
你莞尔:“可你上面那个叫童磨的上二,不是这样说的哦。他说女人最有营养了,吃女人会让他变得更强。所以,即使他比你晚变成鬼,排位却能在你之上。”
猗窝座大概是真的跟童磨合不来。
你一提到童磨的名字,他第一反应是露出恶心的表情,而不是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没有回头。
但不用想也知道,炼狱杏寿郎他们看你的表情,只会更奇怪。
“呐,猗窝座,你为什么不吃女人?”
你一步步靠近他,“你刚刚劝说炎柱的时候,不是想让他也变成鬼,突破人类的极限,变得更强吗?……为了变强,你应该什么都能舍弃吧?”
“可是――”
“你为什么不吃女人?”
“是女人不好吃吗?”
“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变强?”
猗窝座金色鬼瞳微微眯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危险神情:“……我知道你。”
你当然知道他怎么知道你的。
只是,你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了。
不仅无视了他言语间的威胁,还捏了捏手心的刀鞘,冲他笑得温柔又和善:“真是比青蛙小便还要下流的能力。”
猗窝座皱眉,又很快松开。
他不想跟女人计较,抬脚猛地跺地,身下地面呈现出可怕的蛛网皲裂痕迹,冰冷的金色鬼瞳越过你,遥遥望向炼狱杏寿郎的方向,摆出进攻姿态:“如果不想被我带回去交差,就赶紧让开,不要妨碍我跟杏寿郎……”
“你他妈威胁谁呢?”
“威胁谁呢?!”
你突然暴起,握着手里的刀鞘,跳起来就给他脑瓜子一棍,“甘霖娘,哪怕我成绩下降,我妈都从来不舍得这样恐吓威胁我,你又算老几!!!竟然敢这样跟老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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